風龍此刻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座創(chuàng)世陣法的防御機制,他能為大家延緩片刻已經(jīng)是真人境中了不起的存在了。葉老三人的支援正是時候,三道植物防御墻剛一升起,龍卷風瞬間散去,風龍臉色蒼白渾身密密麻麻到處是流淌著殷殷血跡的傷口,恢復人身后根本無力站穩(wěn),身子一軟就要向地面載去,安逸急忙探手抓住他的手臂,葉老三人正在全力抵抗光柱分不得神,只能她來救助風龍了,小安子伸手入懷從百寶囊中掏出一粒丹藥湊到風龍的嘴邊,給他服了下去,見風龍能夠配合著張開嘴心里稍微安定一些,知道性命應該無礙,抬頭看向站在前方的三人,此時的光柱還在肆虐,怪族三老的根莖城墻上,如遭受暴風驟雨被打得到處都是密集的小坑,三人也是勉勵支持每一個嘴角都滲出了絲絲獻血,幸好這時光柱也到了極限緩緩的退入了湖水中,老藤蔓三人紛紛吐出一口鮮血,神情委盹的強撐著站在半空,一個個大口喘著粗氣面色都十分難看,這時風龍?zhí)撊醯穆曇魝鞯桨惨莸亩淅铮喊惨菪∮眩炖覀兂鲫?,這光柱還會再來的。小安子心頭一驚也不多問,甩出一半透明絲線,纏繞在怪族三老的腰間,雙肩一抖如虛幻般的雷霆蝠翼浮現(xiàn)在背后,一個加速拉著四人來到陣法出口處,再一晃已經(jīng)逃出陣外,安逸緩慢下落將四個人輕輕放在地上,幾人沒有說話只是盤膝而坐閉目調養(yǎng)起來,小安子默默收回絲線背后的蝠翼卻沒有收回去,右手一翻一柄長劍出現(xiàn)在她手心,小安子凝神而立站在四人身邊為他們護法,良久陣內(nèi)沒有傳出任何動靜,四人的臉上浮現(xiàn)血色,輕哼一聲一起睜開了眼睛,四個人互相望了一眼臉上泛起苦澀的笑容,安逸暗中松了口氣輕聲問道:幾位前輩調理的怎么樣了。幾人沉默不語最后風龍開口道:哎,是我等托大了,自以為是真人境高手,在大陸縱橫多年,居然是去了敬畏之心,這次終是受了教訓,我這身體只回復全盛時期的三成,想要完全康復沒個百八十年恐怕難了。葉老嘴角的苦澀更是深重,嘆息一聲道:是為兄連累你們了,這陣法不愧是創(chuàng)世神所留,那攻擊中居然有一股混沌之力,在我等體內(nèi)開會沖撞不受約束,我現(xiàn)在只是勉強壓制了它,想要化解恐怕很難啊。老藤蔓哪怕此刻虛弱無力也依然不減豪邁的笑道:大哥說的哪里話,你我兄弟本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再說我老藤在爛泥里蹉跎了幾百年,這幾日才真覺得過的痛快,現(xiàn)在老子渾身充滿了熱情和干勁兒,這才是我等該做的事情,打得過打不過又如何,那創(chuàng)世之神又怎樣,只要你我兄弟在一起,每一天都是開心快樂的,些許小傷算得了什么。聽到他的勸慰葉老的臉上終于掛上一絲笑意眼角卻被熱淚染濕,紅妹子這次沒有反駁老藤蔓的話,反而少見的附和道:就是啊大哥,你我相交幾千年,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珍惜快樂,還說那些外道的話做什么,如果我等有事大哥你絕不會坐視不理,那大哥你又何必對我等愧疚呢,像我這愛招惹麻煩的性格,就連我家老龍都時常感到委屈,你卻是為我任勞任怨的善后多年,我可還沒有跟你說謝謝呢。
葉老苦笑著搖搖頭,臉上的愧疚之色一掃而光,是啊,都是過命的兄弟姐妹,如果知道自己有事想來就算不讓他們來都不可能的,自己當然也是如此何必做那小女兒之態(tài),風龍本身傷的最重他是憑一己之力對抗陣法后來老藤蔓他們則是三個人一擁而上,所以他就算調養(yǎng)了半天依舊胸口煩悶丹田處翻江倒海幾欲作嘔,只是怕大家擔心也是為了減輕他們的愧疚才一直強行壓制,現(xiàn)在心情一放松頓時有些壓制不住,一張嘴,噗,一口血箭飛出散落成花身子搖擺不定要看就坐不穩(wěn)了。紅妹子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抱住了他急切的詢問道:老龍你怎么了老龍,哪里不舒服?。咳~老和老藤蔓也為了過來焦急的看著臉色蒼白的薛文鼎,一口淤血吐出去以后風龍反而覺得胸口通常了許多,擠出一抹微笑道:我沒事,這口血吐出去以后好多了,一會再調養(yǎng)一下就好了。話音未落從一旁伸過來一只芊芊玉手,手中捏著一顆丹藥,幾人偏過頭看去確實小安子,只見她略帶歉意的說道:幾位前輩為了救我之事遭此大難安逸無以為報,這里有離開師門時長輩贈予的一顆保命靈丹,想來對風龍前輩的傷勢應該能起到緩解的作用,還望不要嫌棄。此時此刻也不容葉老他們推脫,紅妹子只是略一遲疑就抬手接了過來感激的點點頭道:大恩不言謝。隨手就將丹藥塞進了風龍的嘴里,風龍?zhí)撊醯綗o力掙扎值得順從的張開嘴,心想等自己恢復過來再感謝安逸小友吧,誰知丹藥一入口風龍就感覺出不凡之處了,藥丸入口即化滿齒留香,一股暖流迅速硫向他的四肢百骸,隨著暖意的的流淌身體四周的靈氣也被調動起來形成了一股旋風涌入他的丹田道心,風龍一時猶如侵泡在溫泉中舒適的讓他幾欲呻吟出聲,大量靈氣的涌入補充著他近乎枯竭的丹田,滋潤著道心上的一道道裂痕,就連皮膚表面的傷痕也在肉眼可見的快速合攏,保命丹藥?這恐怕真是保命金丹啊。風龍苦笑著在心里暗暗嘀咕:這個人情可欠的有點大了。保命丹藥和保命金丹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名氣卻是天差地別,保命的丹藥每個門派都有,甚至就連其他的種族大多也有一種保命的手段或者丹藥,可保命金丹卻只有一種而且天下聞名,眾所周知四大門派都有自己所擅長的領域,御獸齋和臨仙劍派自不必說,名字都帶著特點呢,玉航書齋擅煉器,從他們門派的鎮(zhèn)牌之寶是一對寶境就能知道,他們是有多么喜歡煉器,而問仙宗最擅長的卻是丹藥,這也很好理解他們不喜凡塵隱于世外,可總不能無休止的修煉,平時也有些興趣愛好,比如說看書,下棋,種田采藥,煉制丹藥,都是一些不需要外力的東西,像煉器需要各種金屬材料,你就需要找到礦石或者和別人購買,這種與人打交道的事情他們嫌太過麻煩,所以自己種田自己采摘自己煉制一條龍,不求與人,這也使得他們的煉丹技術成為四派之首。
四大名門正派都是互助互利相互扶持的,當然也互通有無,御獸齋的飛禽走獸,臨仙劍派的劍術,法術,玉航書齋煉制的法器,再就是問仙宗的丹藥都是門派間非常受歡迎的東西。而問仙宗最出名的就是這保命金丹,據(jù)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凡有一口氣在就能起死回生堪稱神跡,所以也備受大陸各個種族追捧,四大名門正派雖然能得到一些但數(shù)量也不會多,每年只不過一個門派十顆而已,要是外族想要獲得一顆,那是癡心妄想了,就連四大門派中人想要得到,也必須是層層申請反復審核才能由掌門人取出一顆,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丹藥平時藏在哪。這可是給人以第二次生命的奇藥,當然要牢牢把控不得外傳,風龍真沒想到自己今天能有幸得到一顆,一面感激安逸小友的大氣,一面也為自己欠下這么大一個人情而煩憂。怎么還?。靠砂惨莞揪筒恢肋@顆丹藥的珍貴,當初敬老師給她讓她保命用的,也沒特意交代些什么,甚至怕她感激愣是裝做毫不在意的說只是一顆療傷效果好的丹藥,正好風龍此刻受得傷過重,她也就理所當然的拿出來給人家療傷了,畢竟人家是為了救她才來這里的,看到人家受那么重的傷,自己拿出點丹藥來給人家療傷不很正常嗎。風龍想的是大恩不言謝心里默默感激,小安子的完全不知道丹藥的珍貴,這就造成了沒人提及這事兒,紅妹子還在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眼見他臉上迅速恢復血色氣息逐漸平穩(wěn)這才放下心來,再次轉頭對安逸感激道:多謝小友贈藥,讓你破費了。雖不知道是什么靈丹妙藥,但效果顯而易見確實好。自是要感謝一番,葉老和老藤蔓也是一臉的欣慰,全然忘了自己也受了傷,他們忘了小安子可不敢忘,又拿出三粒丹藥遞給幾人道:幾位前輩都是因我受得傷,要說感謝也是晚輩感謝前輩們救助之恩,我這里還有幾顆療傷的良藥,幾位前輩若是不嫌棄還請服下,早日恢復健康也讓晚輩的愧疚之情能少一點。老藤蔓大大咧咧的伸手接過丹藥,笑道:行了行了別謝來謝去的了,大家相識一場又經(jīng)歷過生死考驗,已經(jīng)算得上朋友了,既是朋友就要守望相助又何來的客套,丹藥我就不客氣了,正好我也想嘗一嘗這人族的療傷藥呢。他都帶頭拿了葉老和紅妹子自然也不好再拒絕,苦笑著搖搖頭把那些感謝的話憋在了心里,沖安逸笑著點點頭把丹藥扔進嘴里安心調養(yǎng)起來。
安逸自然是站在一旁護法,而風龍此刻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也在一旁警戒,可忽然間悶雷聲陣陣襲來,大地震顫風云變色,整個山脈都在起伏不定,碎石如雨從山頂落下,樹木一排排倒下,綠蔥蔥的草地快速枯萎,漫山遍野的鮮花也紛紛凋零,老藤蔓三人正處在療傷的關鍵時刻無法分心否則前功盡棄,只能兩耳不聞窗外事繼續(xù)閉著眼睛調養(yǎng),而小安子和風龍已經(jīng)撐起來一個防護罩將一切變化隔絕在外,兩個人都有些犯嘀咕,按理說這里已經(jīng)是陣外,陣內(nèi)的一些設置應該不會引動這些災害才是,可不知怎么的安逸和風龍卻總覺得這番地動山搖和陣里有什么關聯(lián),從剛才被敬真人發(fā)動陣法將幾個人打傷以后,小安子就始終認為那個人看見他們逃了出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不趁著幾位高手都深受重傷,就她一個修行界小白的時候,來個斬草除根那就不是救世聯(lián)盟的性格了。所以她一直都有小心謹慎,如今突然爆發(fā)這么大規(guī)模的震動,她就斷定和陣內(nèi)的那位有關,而作為四人組中的智者,風龍當然不傻,也能想到這等于給了敬真人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又如何會不好好利用,所以就算他沒有完全恢復也要和安逸一同警戒就在這里,現(xiàn)在果然出了狀況他反而不急了只要你出招就可以見招拆招,總比使用躲在暗處下黑手讓自己防不勝防的強,山脈震顫大地起伏這些都不足以讓他們這些修行者臉上變了顏色,始終鎮(zhèn)定的維護著防護罩的運轉,坐等后續(xù)變化,猛然間無論是山峰還是花草樹木一起向他們所在的方向倒了下來,噗一波波翠綠色的浪潮滾滾而來,這可是在陣外,那敬真人居然還是面都不露就能施展手段?他是用什么來控制這些變化的呢?這個疑問在風龍的腦海里徘徊不去,小安子對于這種戰(zhàn)斗經(jīng)歷的少,所以并不知道這里面的難度,而這些變化正是敬真人在陣法內(nèi)的操作,這陣法外邊的地動山搖毀滅法陣卻不是創(chuàng)世神遺留下來的,而是敬真人自己設置的,自從救世聯(lián)盟的人傳來消息,死海上小島的陣法已經(jīng)暴露,被船長他們進入探索,最后雖然沒有被破壞可也封印起來等待積眾人之力參悟呢,所以在剩下的五座陣法之外他們留守之人都又加了一層自己熟悉的陣法,有的掩蓋,有的防御,還有的攻擊,側重點不同完全看個人的擅長,而敬真人身為人類名門正派的領袖多年,除了一身高深的修為,對于陣法更是駕輕就熟,所以才布下這地動山搖毀滅法陣,他一直隱忍著不發(fā)動就是要等進陣的人疏忽大意被創(chuàng)世神的陣法攻擊所傷后,再動用這毀滅法陣將其抹殺,他也知道能進陣的大多都是高手,或者多人前往,他一個人根本就對付不了,可沒曾想那吹短笛的人把他堵在虛幻空間里出不來,被逼無奈答應放安逸離開不會對幾個人出手,誰知道這幾個人還沒過一天就又重新進來了,還在陣法中到處破壞意圖破陣,那他可就不能任其肆意妄為了,果斷動用殺陣將幾個人打成了重傷,眼看他們逃出陣外本著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則,這才調用起自己早就布下的陣法,四周花草樹木的倒塌對于幾個人并沒有什么威脅,只有山峰的倒下和地面的坍塌才讓風龍略微出手阻攔,他心里清楚這不過是剛開始所以隨手為之并沒有用全力。他在等待著后續(xù)。
山崩地裂草木荒蕪,碎石飛濺灰塵漫天,一瞬間周圍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高出來的物體,只有揚起得塵埃隨風飄動,風龍和安逸警惕的看著四方?jīng)]有半點松懈,果不其然又是轟隆隆一陣陣巨響從遠處傳來,四面的地皮猛然間拔高到一丈多,如地毯般打著卷滾了過來,一路上所有的綠色都被卷在里面從四周鑲中間擠壓著。安逸環(huán)視一圈手伸入口袋掏出幾顆手雷朝一個方向扔去,幾聲脆響嘣起一片泥土,地面的席卷中出現(xiàn)了一個巨坑,可在地面卷動的過程中迅速就被填補了,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傷,風龍此刻傷勢還沒有痊愈,不想和這天地胃力硬剛,眼見小安子的行動沒起到什么作用,左腳狠狠向地上一踏,一股旋風從腳下的地面升起,托起幾個人飛上了半空,探手在空氣中一抓,抓出一道裂縫就像走進去,用空間通道快點離開這里,可裂縫剛剛成型他們四周的天空里莫名的幾道白光交錯,將天空分割成無數(shù)的碎塊,緊接著碎塊一起掉落露出背后深邃黑暗的虛無,當空間被割裂的時候空間通道自然也維持不住,由里向外傳出密集的鏡子破裂聲,最后坍塌成碎片隨著四周的空間碎塊一起向下掉落,小安子面對四周的虛無有些手足無措,她所有的本事加起來也沒有這種改天換地的威能,更不要說她做的那些小玩意了,往虛無中扔幾顆手雷炸藥包?那不就像往大海里扔鞭炮一樣嗎,可能連點浪花都激不起聲響就被淹沒了,風龍凝眉看著四周,身下的大片土地卷成團擠壓向中間,身邊的天空碎片即將落盡,呈現(xiàn)出背后的虛無,如果猜的沒錯當腳下的地面都倦縮成團擠壓到一起,估計也會陷落到虛無中,從而將他們困在此地,而虛無本就是無上無下沒有方向,無風無水沒有空氣的一片幽邃黑暗,這種艱難的生存環(huán)境對真人來說還好點,道庭已立雪山河流猶在,可以生生不息的輸送靈氣給自身,小安子那匯河境可就危險了,而且他們就算能在虛無中生存,可還要面對環(huán)境的侵蝕內(nèi)心的煎熬,以及背后之人時不時的偷襲,那樣就完全處于被動挨打的狀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