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滿盤皆輸
正當那根棍子要落在蘇瑾裳后腦勺上的時候,她反手抓住晚春的手腕,加重力度。
晚春感覺自己的骨頭隨時都會被她捏碎,手一松,木棍滾落到了地上。
“晚春,你好大的膽子!”蘇瑾裳眼神凌厲,狠狠甩開她的手,“我待你不薄,你如今這樣讓我怎么不寒心!”
晚春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聲音都在顫抖,“大小姐,事情不是您看到這樣的,您且聽奴婢給您解釋啊!”
蘇瑾裳彎腰拿起埋在土里的小人,眼神冷漠,“解釋?事實擺在我眼前,你向讓我怎么聽你解釋?你拿小人詛咒我的親妹妹,眼看事情敗露就想拿棍子打暈我?”
晚春哭著往前爬了兩步,“求求您別告訴二小姐,奴婢發(fā)誓,奴婢絕無想傷害小姐和二小姐之心,奴婢只是想把您敲暈,等你醒來時同您說,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你說你沒有想傷害我婉兒之心?這小人上插著的銀針還不夠看來出你有多陰毒?”
蘇瑾裳高高舉起那個小人,上面寫著蘇鳳婉三個大字,以及她的生辰八字,小人的身上插滿了無數只銀針,看起來觸目驚心。
晚春擦了擦眼淚,語氣明顯多了幾分怨恨,“昨夜二小姐來尋奴婢,讓奴婢阻止您去花朝節(jié),奴婢不肯,二小姐竟狠狠扇了奴婢一巴掌,還說奴婢若是做不到就讓人殺了奴婢干娘?!?p> “奴婢一時氣不過,這才…”晚春說著漸漸低下頭,淚水又從她眼中流出,“奴婢無父無母,自幼干娘便把奴婢視做親生女兒…”
蘇瑾裳面色漲紅,“做丫鬟哪有不被主子說幾句的?婉兒不過是說了幾句氣話,你便扎小人詛咒她,那把你貶去做粗活,你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
她頓了頓,把晚春從地上扶起來,繼續(xù)道,“你跟了婉兒這么多年,該是知道她的性子,她自幼便喜歡逞口舌之快,你做丫鬟的好好包容就是?!?p> 晚春一把抱住蘇瑾裳的小腿,“奴婢錯了,奴婢抱住今后絕不會再犯,若小姐不嫌晦氣,還請小姐代奴婢保管這個小人,以表奴婢決心!”
蘇瑾裳把小人收進袖中,“也好,省的你再拿它做糊涂事!我先回去了,你緊先把坑埋好,莫叫人懷疑,否則到時我也保不住你!”
“多謝小姐!”晚春躬著身子,一直等到蘇瑾裳的背影徹底消失才直起來。
回到院中,蘇瑾裳趕忙叫來竹箬,“你把這只簪子放到廢棄花園那顆歪脖子大樹下,切記不要放的太明顯?!?p> “是。”
竹箬見蘇瑾裳火急火燎的樣子,沒有多問什么收起簪子就往走。
帶竹箬離開后,蘇瑾裳把袖中的那個小人拿出來反復打量,“保管?決心?呵!還當她是前世的那個傻小姐嗎?”
西院。
三人正坐在一起正商討著什么,房門忽然被推開,她們齊齊把目光望去,見到來人是晚春,蘇鳳婉面上露出了笑意,連忙走到門口,把她迎了進來
“事情都辦妥了?”
晚春點點頭,“辦妥了,大小姐連懷疑都沒有懷疑就拿走了?!?p> “沒有懷疑?”蘇鳳如搖了搖頭,走到晚春面前,“不對,蘇瑾裳心思向來縝密絕不可能會如此干脆的收下,我覺著這事有鬼?!?p> “妹妹,你就是太多心了,蘇瑾裳那蠢貨哪有你說的那么聰明,她不過是傻人有傻福,運氣好罷了,我倒要看看老天爺能救她幾次!”蘇鳳婉眼底閃過一抹陰狠。
晚春想到什么,“大小姐雖沒有懷疑,卻因為小人把奴婢臭罵了一頓,說什么二小姐性子奴婢知道,做什么事都讓奴婢多包容。”
葉靜嫻聽了晚春的話,“如兒,也許真是你多疑了?蘇瑾裳那丫頭若真聰明又怎會去勸周淑慎留我下來,我留下來對她沒有任何好處,經過上次的教訓,她定會明白再次扳倒我絕非容易之事。”
蘇鳳如沒說話,自顧自思考起來,娘親能留下來自然是好,只是這樣一來她反倒更看不透蘇瑾裳葫蘆里在賣什么藥了。
蘇鳳如思考了許久,“娘親,姐姐,我們暫且先不要輕舉妄動,蘇瑾裳絕非等閑之輩,等待雖沒好處,但也絕無壞處。”
蘇鳳婉冷靜思考了一下蘇鳳如的話,意識到是自己太沖動了。
“妹妹,花朝節(jié)過后父親又將出征,那時府里做主的一是祖母二便是周淑慎,即便我們成功把鍋扣到了蘇瑾裳頭上,想來她們都定是三言兩語偏袒一下這事就過去了。”
“二小姐所言在理,若到時大小姐在花朝節(jié)上尋到一個好夫君,哪怕是老爺在府中恐拿大小姐也沒辦法?!蓖泶焊胶偷馈?p> “晚春你再仔細想想,你同蘇瑾裳說話時,她神色有無任何異常?”蘇鳳如也不想放過扳倒蘇瑾裳的機會,只是這步棋異常危險,一旦走錯滿盤皆輸。
晚春神情專注,努力回想著蘇瑾裳的神色,她搖搖頭,“沒有異常,奴婢清清楚楚的從大小姐眼中看到了憐憫,大小姐對奴婢的情緒像是心疼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蘇鳳如靈機一動,投給葉靜嫻一個眼神,“你這么說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了,那我們的計劃如常進行?!?p> 葉靜嫻頓時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那計劃照常便進行吧。”
成功了對她們有好處,失敗了也牽連不到她們,她這個小女兒果然是比婉兒聰明多了,果然不能只讓婉兒學琴棋詩畫。
唯有蘇鳳婉一頭霧水,“妹妹,你不擔心事情會敗露了嗎?”
蘇鳳如走到蘇鳳婉身旁,拍了拍她的肩,用眼神示意她,“姐姐,這步棋我們走虛的,不必擔心事情會敗露?!?p> 蘇鳳婉愣了愣,好一會才明白她的意思,“姐姐明白了,晚春今晚計劃照常進行?!?p> 晚春走出院子時,看了禁閉的房門一眼,她是奴婢,她們是主子,再怎么狼狽為奸,同流合污,終不是一條船上的人。
她們剛剛那副神情分明打算事情敗露了把她推出去做替罪羊,不行,她必須得為自己謀條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