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回看向她,沒有長篇大論,但卻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需要幫忙嗎?!?p> 陸懷舒搖搖頭,她不需要陸回幫她,但是卻說:“如果要的話,我不會和你客氣的。”
可能是因?yàn)殚_頭開得很好,之后的事情很變得很順利。
那個小兵確然沒有見到信國公,但是稟告的時(shí)候卻讓別人聽見了。
那個別人,是一群各大世家的十一二歲的小郎君們。
一群小郎君哈哈笑,很是興奮。里頭還有魏帝的小皇子,于是這件事順理成章的傳到了魏帝耳朵里。
小皇子還說他們約好了要在之后一起去看看到底是誰如此的大口氣。
魏帝沉吟了一下之后覺得自己也有些好奇,而且現(xiàn)在確實(shí)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故此干脆的讓人把陸懷舒叫了過去。
中軍大帳里三十多歲的魏帝坐在上首,其下一排排的坐著大魏的許多高官。還有一些是原本大梁的官員,甚至梁帝也在其中。
這些人幾乎都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眼神兒看向陸懷舒。
陸懷舒腳步頓了頓,頂著眾人像是看西洋景兒亦或是耍猴兒一樣的目光站在了魏帝面前。
她沒有行跪拜禮,魏帝還沒說什么,底下就有人首先看不過去的要發(fā)難了。
“大膽!”聲音十分的大,并且尖銳。
陸懷舒皺了皺眉,不悅的順著聲音看過去。
她什么都沒有說,但是眸中冷冽,顯然是對此不滿。
魏帝倒是大度的很。
對于這樣有膽色的娘子他難免更加欣賞三分??墒悄莻€小娘子不肯行禮,便是挑戰(zhàn)他的威嚴(yán),如果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魏帝也是不會寬恕的。
“你想不行跪拜之禮,這自然不是不可以。但至少你要有與之匹配的能力來讓朕給你這樣的禮遇。”魏帝笑吟吟的,說的話卻不是那么無所謂。
陸懷舒微微笑了:“陛下?!彼f,“我姓陸。”
她姓陸。
“天下名門多以江南為正統(tǒng)。而江南的士族陸氏為首。陛下不是漢人,又要憑借什么來證明自己的正統(tǒng)地位?”
拉攏漢人中的名門,就成了其中很重要的一環(huán)。
“可陸氏不是朕唯一的選擇。”魏帝的確需要一個像是陸氏這樣的豪右投靠,但陸氏不是唯一的選擇甚至不是最好的。
畢竟近些年來陸氏敗落的厲害。
“陛下當(dāng)然有更好的選擇?!标憫咽孀孕诺暮埽骸暗珶o論是哪一個,都不會如同我一般?!?p> 陸氏而今只有一兩個爵位撐著門面,但名望卻從未消減。
“你?你憑什么?”左邊有一個半白頭發(fā)、留著長長胡須、做武將打扮的五十多歲的老頭兒冷哼,顯然是不將她放在眼里。
陸懷舒瞇著眼睛仔細(xì)打量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信國公如此,是看不上我陸氏了?可是我怎么聽說,信國公當(dāng)然在陸家人手上吃了個大虧呢。”
陸懷舒佯裝出沉吟的樣子:“我不曾在族中看見過信國公的名諱?!?p> 這是藐視!干干脆脆的藐視!
信國公氣的臉色鐵青。
她這是什么意思?她這是說打敗信國公這件事還不足以讓陸家人感到驕傲。
在陸家的輝煌里,信國公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
原本不怎么感興趣的人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這小娘子,是準(zhǔn)備踩著信國公往上爬啊。
一眾人樂的看好戲的目光里,信國公氣的臉紅脖子粗。
偏偏陸懷舒還要在傷口上撒鹽:“我聞聽信國公主動請纓,要攻下臺城的城門來為自己洗刷當(dāng)年的屈辱。還曾經(jīng)遺憾自己不能和昔日的陸家一拼高下,惋惜如今的陸氏已經(jīng)泯然眾人矣。可是我卻不曾聽聞過國公的名諱。怎么,難道國公這么多年以來的發(fā)奮,其實(shí)不過是國公自己編造的?
“只是為了如今踩著陸氏的名頭給自己立威嗎?!”
陸懷舒就差說信國公當(dāng)然號稱自己曾敗在陸家人手中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以及如今是看陸家沒人了敗落了才肆意踐踏的。
信國公這要是還沒有脾氣,那簡直就是泥捏的!
信國公顯然不是泥捏的。
而至于為什么陸懷舒會將信國公拉出來,很大程度上是因?yàn)樗F(xiàn)今只知道一個信國公和他們家有仇。
而且在陸懷舒看來,信國公就是在踩著他們家給自己建立好名聲。
因?yàn)樗_確實(shí)實(shí)不認(rèn)得信國公。
信國公當(dāng)年連讓她記住名字、成為她的對手都算不上,如今也好意思說自己曾經(jīng)敗在他們家人手中?!
臉也未免太大!
反正人家都要踩著自己家人的尸骨上位了,陸懷舒也不介意直接把他拉出來踩著他上位。
至于說自己被踩?
陸懷舒要是沒有本事,早該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當(dāng)成球兒給人踢了!
“你既說自己是陸家人,老夫便來會會你!”信國公氣怒的簡直想直接將她千刀萬剮了算了。
陸懷舒很愿意有人能給自己當(dāng)踏腳石。
“卻之不恭,便向國公爺討教了?!标憫咽孀焐鲜沁@么說的,眼睛里彌漫著的卻全是對自己的信任以及和生自骨子的傲氣。
“哼!”信國公出列,拂袖往外走。
切磋嘛,陸懷舒首先讓信國公挑了兵器。
信國公冷笑:“你一個年紀(jì)不大的小娘子,我也不欺負(fù)你。想來是用不了長兵的,真要比試,就挑一柄好劍來。到時(shí)候我讓你三招?!?p> 陸懷舒“嘖”了一聲,倒是沒有說話。
人家愿意讓她三招,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只不過這三招過了之后信國公還能不能接著動手了,那就不一定了。
信國公不想叫人說他欺負(fù)人,但陸懷舒頂著一副小娘子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欺負(fù)誰了。
事實(shí)證明信國公別說是讓陸懷舒三招了,就是不讓,他在陸懷舒手里也撐不過五招。
刀槍不比拳腳,非生死間的切磋也拼的不是體力,一招定生死也是尋常。
信國公在陸懷舒第一招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下意識的還手了。
他原本是想著貓捉老鼠一樣陪著陸懷舒玩兒一會兒的。誰知道游刃有余的不是自己而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