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人呢?不管你的嗎?”
何弋看著腳邊的這只貓,心里滿是疑惑。都一個星期了。每晚下了晚課,總能看它湊過來,對他又是撒嬌又是叫喚的,像是在專門等他似的。全身通白,唯有額頭處有一撮灰色,精致漂亮得顯然不像是沒主的,卻不知為何對他如此親昵。
白貓聽見他的聲音,仰頭看著何弋喵喵叫了兩聲,兩只爪子抱上了他的腿,蹦跶著要往上爬。腿上觸感很是*,小奶貓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望著他的樣子,很可愛。
何弋將它抱進臂彎,手指撫弄著它的耳朵。白貓被摸得舒服了,身子微微起伏,發(fā)出呼嚕聲。這幾天相處下來,不知不覺中,白貓的身影總是時不時地在何弋腦海浮現(xiàn),以往晚課時的心無雜念開始不自覺地想:那只貓今晚還會來嗎?
時間久了,何弋竟然開始萌生一種渴望,渴望這只貓,是自己的……
懷里因抱著貓的緣故漸漸升溫,在這冷意濃重的夜里暖得過分,令人一點也不想松手。
“你愿意跟我走嗎?”
他輕聲問著懷里的貓,明知它不可能聽懂自己的話,卻在有幾個瞬間覺得,白貓能聽懂。真是魔怔了,他想。
“喵嗚……”白貓半瞇著的眼睜大,腦袋在何弋的胸前拱來拱去,喵嗚喵嗚叫個不停,看起來是極開心的樣子。事實上,作為白貓的秦暖簡直欣喜若狂,千盼萬盼,總算是盼到他愿意收留它的日子了。
兩旁的景物不斷地從眼前倒退,秦暖一心一意地睜大貓眼盯著它現(xiàn)在的主人瞧,清冷的眉目透著近山遠黛的風情,天生自帶一份疏離。視線往下,滑過他挺秀的鼻,落到淡色的唇上,他的唇色是極淡的,甚至于顯出一絲病態(tài)來,這讓他看起來有些陰郁。表情也總是淡淡的,仿佛對什么都不在意,子然一身行于紅塵邊緣,冷眼看這俗世浮華。然而,本是一副不染塵氣的容顏,竟在左眼角下長了一顆淚痣。
忘川河邊抹不掉的痕,三生石上劃不花的印,彩虹鵲橋腐不蝕的情,注你此生流水,半世漂泊,直至你等的那人尋印而來……
何弋,你是在等誰?前世的你落得那般凄涼,是那人所害嗎?如果是這樣,那這一次,我絕不會讓那人再傷害你,一定不會。
希紀大學的宿舍管理還是比較嚴的,每周都有學生會的來例行查寢。雖然學校明令禁止不準在宿舍養(yǎng)寵物,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更何況區(qū)區(qū)一個校規(guī)。頂風作案的人顯然不在少數(shù)。譬如在宿舍養(yǎng)了一只蝎子的蘇梓予同學。所以,當何弋抱了只與蝎子相比殺傷力為零的小奶貓?zhí)みM宿舍的時候,眾人也只是除了對何弋本人竟然會養(yǎng)貓這件事表示詫異外,倒無人有異議。更何況,這只貓……眾人齊齊將視線投向正從何弋懷里探出頭,兩只小爪子搭在何弋的手臂上,支著身體伸著脖子睜著金澄澄的大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的某只,心里不約而同地回蕩著同一句感嘆:這小家伙,也太萌了吧……
故而當何弋提出想把白貓養(yǎng)在寢室的時候,眾人齊齊搖頭表示不介意,完全不介意。就連一向看不慣何弋的蘇梓予也默認了。
將三人投來的躍躍欲試的眼神照單全收的秦暖不得不承認:長得好看有時候,真是張王牌……
希紀大學無論男女皆是四人寢,上床下桌,獨立衛(wèi)生間。大體格局和秦暖她們寢室一樣。其他三人的小空間秦暖大略看了眼,游戲,機械,動漫……各有特點。視線轉到何弋這里,心里騰地生出疼意。
書桌朝向走廊,木制的,上面還附有年輪般的紋路。書柜與書桌連著,旁邊是小衣柜,書柜是六宮格的樣式,正整整齊齊地擺著課本,有兩個格子專門擺放著課外讀物,桌面干干凈凈的,乍一看,空空蕩蕩的,沒什么人氣。
何弋把秦暖放在書桌上,轉身從桌底下扯出個鞋盒來,又從衣柜里翻出件小毯子墊在鞋盒里,按了按。似乎感覺還不錯。一抬頭,白貓趴在書桌上,揣著小爪子,正看著他。伸手將白貓抱起來,放進鞋盒里,摸了摸它的腦袋,小聲道:“你以后就睡這兒吧,不知道你餓不餓,想不想上廁所……”
白貓兩只前爪交替地踩了踩毛毯,隨即蜷著身子縮進去,蹭了蹭他的手?!斑鱺”然后,閉上了眼睛。何弋笑了,眼尾彎彎,看著白貓對他依戀的模樣,心里某處塌陷了一塊,暖融融的。
收回了手,再看會兒白貓,何弋拉開椅子在課桌前坐好。鞋盒就安置在他腳邊,一垂眼,就可以看見。
何弋滑開手機,打開瀏覽器,在搜索欄里輸入:
“養(yǎng)貓必備物品”
“養(yǎng)貓注意事項”
“那些有關于貓不得不說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