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英士簡單的解釋和插科打諢后,一行人與雷瑪斯友好分開。
還沒到正式比賽時間,在那之前有一個開擂儀式。
所有人跟著陳英士到了三樓的四個包間之一。
包間的看臺視線很好。
從上往下俯視,大理石地面,廳堂和階梯上鋪著朱紅的地毯,抬頭鎏金頂燈內(nèi)嵌金色燈頭,外緣纏著或橘或偏紅的燈線,燈光透過剔透水晶燈罩,流光溢彩。
嚴羅往對面望去,能看到另外三個包間,以及在第二層除了就在自己身下外的其他三個包間的看臺。
大部分包間的看臺上已經(jīng)有了人,一名光膀子白人大漢警覺地注意到他的目光,目視過來。
還有一位戴著禮貌握著手杖的瘦高長臉西洋男子,端著手中的紅酒杯對嚴羅舉了舉。
“那個白人是北邊沙俄的參賽選手,外號暴熊,是他們的頭號種子?!?p> 陳英士不知什么時候到了嚴羅的身邊,給他介紹視野中對他有反應(yīng)的兩人。
“那位紳士來頭就更大了?!?p> 陳英士看了看嚴羅道:“天啟聽過沒有?”
“天啟騎士?”
嚴羅有點兒訝然,他當然知道許多世界中的天啟傳說,甚至他還親身經(jīng)歷過幾個版本。再說的遠一點兒,元都的某個輪回者組織,其最上層的戰(zhàn)力結(jié)構(gòu),也是號稱的天啟四騎士。
只是聽陳英士話中的意思,那跟竹竿一樣的人居然也是這次的打擂者,還是這個世界的天啟騎士。
他有點詫異說道:“看著不像???”
陳英士笑著道:“那人家看阿嚴你也看不像啊?大家都有絕活的?!?p> 嚴羅失笑,點頭承認陳英士說得確實有道理。
有絕活。
就是不知道是哪種程度的絕活。
他想道。
擂臺上不能用熱武器,這又是個從高能級退化至低能級的位面世界,萬一對方從褲襠里掏出個什么還殘留小部分功用的遠古圖騰、圣者遺物之類的,那就不好辦了。
好在現(xiàn)在【明鏡】沒有次數(shù)限制,只有冷卻時間限制,可以在每天的觀戰(zhàn)中,挑選目標好好觀察。
留了個心眼。
陳英士這時拍拍他的肩膀,道:“先吃點東西,待會可沒工夫了?!?p> “我是委員,你是選手,開擂儀式都是要上臺的?!?p> 嚴羅“唔”了聲,跟陳英士離開看臺,到包廂的內(nèi)間。
“其他國家也跟我們一樣,一家一個房間嗎?”
他掰了塊桃酥放進嘴里,沒事兒干隨意問道。
“對。華、英、法、美、俄、意、東,七家一家一間?!?p> “那還有一間的包間是誰的?不是一共有八間么?!?p> 嚴羅好奇又問了句。
陳英士神秘一笑。
“你猜?”
嚴羅把一整塊桃酥都塞到嘴里,鼓著腮幫子瞪著眼睛看陳英士。
陳英士見他不上套,似笑非笑。
“第八間,或者說第一間,自然是要留給淞江地位最高之人,然而原本的地位最高之人……”
“哦……這樣!”
嚴羅恍然。
淞江原本地位最高的人前天被他弄死了。
“那么現(xiàn)在?”
“什么現(xiàn)在?”
“現(xiàn)在淞江地位最高的是誰?誰有資格進那一間?”嚴羅道。
陳英士沉默了兩秒。
“沒有人有資格進那一間?!?p> 他看一眼嚴羅,意味深長說:“也沒人敢現(xiàn)在就進那一間?!?p> 嚴羅了然,再點點頭,繼續(xù)悶頭吃。
……
……
兩人簡單吃了些糕點。
就有代表團里的隨行秘書來通知,儀式要開始了。
先前的話題沒說透。
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都懂。
這幾天的七國擂可以說是淞江灘一起風(fēng)云事件,可是跟幾天后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相比,說不定就是淞江最后的寧靜。
開擂儀式的流程昨日已經(jīng)彩排熟悉過。
為了防止意外,此時還有控場的人員在一邊提醒。
嚴羅和陳英士只需像個傀儡一樣,按照昨天的大體印象,再細節(jié)處按照工作人員的提示,一步一步做就可以了。
首先發(fā)言的是七國擂臨時委員會的首席委員,是個肥胖臃腫的白人,操著一口嚴羅聽不大習(xí)慣的英文口音。
大意為:“感謝各國朋友的熱情,感謝各界朋友的支持,感謝雷瑪斯先生慷慨承辦,本次比武秉承友好第一,競爭第二的原則,希望所有人都在這幾天過得開心……”巴拉巴拉。
嚴羅站在候場區(qū),昏昏欲睡地聽著。
陳英士身為委員之一,這會兒已經(jīng)上臺站在那個白人的身后,因此也沒機會給他介紹這個此時說一堆屁話白人的背景身份。
突然一陣熱烈的掌聲,然后是許多人歡呼。
嚴羅一抬頭,看到與他站在一塊兒的另兩名華夏選手都看著他等他先動,而候場區(qū)其他國家的選手一個接一個排著隊,準備登臺。
“哦,上臺了啊?!?p> 嚴羅對兩個同胞微笑,“走吧?!?p> 主持這時接過了委員會開場演講后的麥克風(fēng)。
委員們一一致意后下主臺去到了專屬的委員席位——正式場合需求,出于禮節(jié),今天他們就必須在這里觀看第一天開擂后的比賽。
至于之后,隨便他們愛來不來,愛看不看,愿意進各家包間或者就在非包間的大廳里跟民眾一塊兒同樂,都沒人管。
主持小心翼翼地持著麥——早期的碳精電極麥克風(fēng)使用不便,價格又十分昂貴——以與動作不符的高昂熱情介紹入場登臺的選手。
現(xiàn)場觀眾的身份國籍背景,各國的都有,這得益于這個時代淞江三十萬合法的龐大外籍人口。
碰到自家本國的選手登臺,自然是陣陣歡呼。
主持一個接一個介紹。
“來自法蘭西第三共和國……”
“噢噢噢~”
“來自亞美利加合眾國……”
“噢噢噢~”
“來自華夏……”
“噢噢~”
……
“來自沙俄帝國!西伯利亞的勇者,永恒冰雪的征服者,北境暴熊!克爾巴羅夫——!”
“噢噢噢噢噢~~”
主持如高音上不去的搖滾歌手聲嘶力竭。
觀眾亂哄哄地呼喊歡呼。
“下一位!”
“大不列顛帝國的榮耀,帝國的壁壘!”
“從大本鐘到藍橋!”
“從白鹿巷到白金漢宮!”
“英格蘭王室忠誠的守護者,威斯特敏寺虔誠的守墓人!巴爾默騎士——!”
“噢噢噢噢噢~~”
嚴羅這時已經(jīng)登在了主擂臺上,感受著這比他登臺時高兩個維度的巨大聲浪,不由斜眼看。
這天啟騎士好大的名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