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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萱

第十八章 家門舊怨

李春萱 西渡漢唐 2141 2019-12-02 08:25:00

  春萱打算了替二姊春華向?qū)O褚要書,第二日卻一日未見孫褚,因為他一大早就出門會親戚去了,直到晚間才回來。

  而原定于后日才回來的李厚才夫婦卻提早回來了,李厚才在家中將家事稍微安排安排,便來杜家莊接春萱三人,兼拜親家。

  李厚才行色匆匆,因是從大女家來的,經(jīng)過縣城,買了些禮品,包扎的甚是妥帖,杜荀氏命廚下備飯,又讓人去叫孫褚,李厚才都攔住了,說家中還有事,家里老母也掛著孫輩,急著回去。

  說到這里,卻又支開春萱三人,與杜荀氏在深堂低低的不知說了些什么,說了許久,這才告辭出門,喚齊春萱春朝三人回家,杜荀氏一直送到大門外,面上看起來甚有憂色。

  回去的車上——因天色過午,李厚才是乘著車子來的,爺女四人就乘車回去,春萱問李厚才跟“二姊”的祖婆婆談了些什么,祖婆婆為何看起來面色甚是憂慮。

  李厚才卻只擺擺手,又問在二姊家過的怎么樣,都做了些什么,二姊如何等等。

  這次春萱也有了許多見聞要說,只不過春朝春陽比她的嘴更快,將在孫家吃了什么玩兒了什么,爭先恐后的告訴父親,李厚才聽了,面上卻沒有多少喜色,只有些怔忪出神。

  春萱則想了想,對父親說:“二姊夫……給二姊寫信了!那信——二姊讓我讀來?!?p>  一句話果然將李厚才引轉(zhuǎn),他眼中露出活泛的神色道:“哦?怎么,,咳,信上都說什么?”

  春萱又想起中間那些夾生的字,微有臉紅的說:“字我不能全認得,只說讓二姊注意身體,問家里好。”

  這話是春萱望文生義了,孫敏的信中,其實遠沒有這么熱切,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幾句平常問話。

  但李厚才聽了果然顯得舒心的很,他長嘆了一口氣,拍拍春萱的手說:“好好學(xué),好好學(xué)。”

  春萱點點頭,不知阿耶出門一趟,為何這般憂心仲仲。

  卻不知李厚才出門,到大女家一趟,反添了不少憂心。

  大女春蘭的親事,本是李厚才之父在日定下的,那時節(jié)李家東門和西門還沒有這么相差懸殊,東門雖然人丁不旺,略顯的單弱了些,論田畝,兩邊卻是不相上下的。

  因此當(dāng)春萱祖父給大姊姊春蘭定下平碑縣紀家的時候,兩家可說是門當(dāng)戶對的,后來紀家子長成,在縣里做了文書,和李家地位就有些高低了,不過好在大姊春蘭容貌出眾,兩家也是舊交了,因此并沒有悔婚,春蘭十五出嫁,開懷晚,去年才懷上身孕,今歲生產(chǎn),頭胎卻生了個丫頭,李厚才夫妻去送滿月禮,就看了許多眉高眼低,受了不少閑氣。

  李家已經(jīng)敗落下來,從李厚才的曾祖起,東門這支就人丁單薄,到了他祖父這一代,幾乎就是單傳了,而西門李家卻是人丁興旺,越生越多,慢慢就打上了東門李家的主意。

  早在李厚才出生之前,因李老祖連生了兩個女兒也沒生出兒子來,西門的人就曾打上門來,要求分地,說東門有地沒人口,而西門有人口缺地,這地都是從李家老祖手里一手傳下來的,不能都被一家占了去,要求重分。

  那時節(jié)李厚才之父文弱,爭執(zhí)不過西邊偌多的人口,雖然這件事打官司是東邊贏,但是抵不住西邊今日犁你的地,明日收你的谷,費不了這許多精神,因此李厚才之父就將部分田地拿了出來,讓西門代種,租課上比普通莊客少上接近一半。

  可是慢慢的,這一半變成了三分,又變成了二分,又變成了幾厘,最后就據(jù)為己有,一分不給了。那時李厚才還小,李家老祖生完他之后又生不出兒子來了,也爭執(zhí)不得,從此就丟了一半的地。

  這種事在李厚才成長的過程中又發(fā)生過幾次,春萱祖父為了維持局面,總是舍小救大,維持了多年。東西兩門雖然私下里仇恨極深,卻維持著表面的和氣。

  李厚才成家生女之后,春萱祖父給春蘭定下這門親事,就撒手西歸了。

  之后沒幾年又發(fā)生了幾次兵亂,剩下的那些地,卻漸漸的都被官府拿走了,而紀家因為在隔壁平碑縣,沒有太受到兵災(zāi)的糟踐,因此日子要好許多。

  再后來紀家兒又進了官府做文書,和李家的差距就漸漸顯出來,并且很明顯了。

  李厚才自己受氣倒不要緊,關(guān)鍵憂心著女兒。

  大女春蘭的性子和二女三女都不同,卻是最忠厚本分,只知相夫教子的,這往后在紀家的日子得怎么過,他想起來心上就如同壓上了大石。

  而對于二女春華,雖然孫家從財產(chǎn)上論,比務(wù)農(nóng)人家高了不知多少倍,可是大唐歷來貴農(nóng)賤商,從身份地位上論,孫家卻是不高的,不然孫承業(yè)也不會想盡辦法讓兩個兒子讀書出仕。

  錢可通神,這雖然孫承業(yè)辦得到,到底不如清白人家出身的人,根正苗紅。

  并且孫承業(yè)的人品李厚才是比較了解的,這也是他放心讓二女嫁到孫家的原因。

  車到李家家門口的時候,李厚才長嘆一聲,人生不過百年,卻有如此多的煩惱。

  而左右這兩兒一女,將來才更是他拼搏的一切希望。

  春萱三人到了家,李楊氏又病著,李張氏離開這幾天,托了鄰人藍氏每日過來兩趟照料,春萱三人到家時藍氏還沒走,正坐在堂中與李張氏說話。

  春萱見到李張氏就不由的掩一掩書匣,快快的進自己房間放下東西,尋摸著找點眼前的家務(wù)活兒干了。

  進房間的時候,聽到藍氏在低聲跟李張氏說:“這下絞纏到里頭去了,在打官司吶!你想想那官兒是向著誰的?咱們銀子也不如人家大,權(quán)也不如人家大,還掙扎什么!”

  又聽到阿娘說:“秦家……”

  她們兩人是頭對著頭說,聲音壓的很低,李張氏還回頭瞅了春萱一眼。春萱就不敢做停留,連忙拿著木盆出去了。

  她記起往日聽家里談?wù)撉丶視r談的:“秦家——有兩根硬骨頭吶!一門都是出了名的倔強脾氣!”

  心中不由的隱隱擔(dān)心。

  她拿著木盆,本是到溪邊去,將李張氏堆置在桌上的,滿是風(fēng)塵的包袱之類的拿去洗刷,沒想到剛來到溪邊,卻見陳勝挽著褲腿,嘴里叼著根草棍兒,正站在那溪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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