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我瞧大表哥的精神氣很足啊,你瞧瞧他這嗓門大的,倒是大表嫂,我之前下去看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十分虛弱?!?p> “加上平常大表哥家做事賺錢的人主要是大表嫂,兩個表侄女上學、他們一家的家用幾乎全靠大表嫂,兩個孩子緊張她們的媽媽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吧?!?p> 方諾收回視線,一臉淡然的看著徐姨媽。
徐姨媽聽得雙眉一掀,正待發(fā)難,徐青的聲音就先一步響了起來:“諾諾,你怎么說話的。”
她邊說邊快步走到方諾身邊,伸手用力拍了她一下。
徐姨媽被徐青這一打岔,后面的話不好出口,可江斌這混不吝則沒這么多顧忌,徐姨媽的聲音剛落,他狠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方諾,你什么意思,怎么,你覺得老子是吃軟飯的?”
“吵什么呢?病人的傷口還沒開始愈合,就這么大聲說話,還想不想恢復了?”
方諾還沒來得及接口,醫(yī)生不耐煩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
“醫(yī)生,我們正打算去找你,我家這位大表哥,才剛從重癥病房出來,不知怎的,精神就亢奮得有些不正常?!?p> “你瞧瞧,這是我剛才拍下的他明顯反常的言行舉止,醫(yī)生,你說他是不是需要打點鎮(zhèn)定劑什么的?不然這么下去怕是會影響傷口愈合吧?”
醫(yī)生的話音一落,不待徐姨媽和江斌開口,方諾就走到他面前,把江斌剛才大罵妻兒的視屏放了出來。
“醫(yī)生,你別聽她胡說,我精神沒有任何問題?!苯蟠笈?,生怕醫(yī)生聽了方諾的話,真把自己當成精神病,給自己打什么鎮(zhèn)定劑,嚇得急忙開口解釋。
“對啊對啊,醫(yī)生,我兒子很正常,精神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毙煲虌屵B忙附和。
醫(yī)生并沒有聽他們的解釋,他拿過方諾錄的視屏,看完之后頓時一臉古怪的看向江斌。
“醫(yī)生,我真沒有精神上的毛病,剛才生氣不過是醒來沒看見老婆孩子,心里氣不過,這才發(fā)了兩句牢騷?!?p> “方諾從小與我不對付,她說白了就是想整我,你若真敢聽她的給我打什么鎮(zhèn)定劑,我絕不會與你們醫(yī)院善甘罷休的?!?p> 江斌眼見醫(yī)生朝自己望來,心里一急,連忙開口解釋,只是他平常橫慣了,說到最后不知覺的就用上了威脅的語氣。
“醫(yī)生,你瞧,就他這模樣,不打鎮(zhèn)定劑,你確定他不會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導致傷口崩裂,從而發(fā)生危險么?”
方諾并沒有急著開口,直到江斌把話說完,才不疾不緩的開口道。
醫(yī)生看了江斌一眼,復將目光轉到方諾身上,病人的脾氣差是真的,至于精神正不正常,一時不太好說,眼前這位姑娘,嗯,似乎真的很不待見病人呢。
不過這個病人確實不怎么討人喜歡,瞧他罵妻女的視屏,別說方諾,就他這個做醫(yī)生的都有些瞧不過眼。
之前病人剛被送到醫(yī)院的時候,他聽說病人身上的傷是被老婆砍出來的,心里還很是同情了他一把。
后搞清楚了事情經過,加上現(xiàn)聽到病人說話的語氣,他是半點不同情這家伙了。
不過不同情,鎮(zhèn)定劑這樣的藥還是不能亂開的,正值醫(yī)生猶豫的時候,江斌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方諾,你敢陰老子,你給老子等著……”
“確實有點不正常,我給他加點鎮(zhèn)定劑,份量小一點,不會對他的身體有什么影響,只會讓他情緒穩(wěn)定一些,有助于他安心靜養(yǎng)?!?p>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醫(yī)生在聽見江斌的威脅和他猙獰的面孔后,決定聽取方諾的建議。
“不,醫(yī)生,我不要打鎮(zhèn)定劑?!苯蟠蠛?。
醫(yī)生一言不發(fā),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方諾,你……”江斌朝方諾怒目而視。
“大表哥,姨媽,剛才醫(yī)生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我可是實打實的為大表哥好,像他這樣剛從重癥室出來就一個勁發(fā)脾氣,是很容易崩開傷口的,一旦傷口裂開發(fā)炎,便有生命危險?!?p> 方諾無視他猙獰的面孔,一臉平靜的接口道。
徐姨媽已經被方諾和醫(yī)生的一問一答給嚇懵,壓根不敢隨便接話。
沒一會兒,醫(yī)生就拿了兩個吊瓶過來,江斌不肯配合,一味吵鬧,結果醫(yī)生一針鎮(zhèn)定劑下去,沒一會兒,他就睡了過去。
“這個病人情緒有些亢奮異常,之后兩天,每天給他都加一劑鎮(zhèn)定劑?!?p> 原本不覺得江斌的精神有問題的醫(yī)生瞧著他的表現(xiàn)后,本能的覺得他的精神多少有些異常了。
“諾諾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整治你大表哥?!钡葟尼t(yī)院出來,旁邊只有她們母女的時候,徐青一臉古怪的看著方諾。
“媽,怎能說是故意整治,大表哥的樣子你也看見了,不給他打鎮(zhèn)定劑,他能安靜下來么?不安靜下來,他的傷能快速恢復么?”方諾淡淡的道。
徐青沒有再說話,卻本能的覺得女兒的表現(xiàn)有些不太對頭。
以她對女兒的了解,她不會這么輕易就留下來陪自己,再瞧她對江斌的樣子,似乎對他不滿到了極致,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有了鎮(zhèn)定劑,接下來幾天江斌沒再生什么幺蛾子,因為人安靜了,傷口恢復得也比順利。
三天之后,醫(yī)生檢查完他的情況,告訴徐姨媽和江姨父:沒什么意外的話病人再過一周就能出院了。
方諾見江斌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醫(yī)生也不再給他打鎮(zhèn)定劑了,便找了個時間,支開徐姨媽和母親,獨自一人留在他的病房。
“大表哥,咱們談點事?!?p> 待徐姨媽和母親離開之后,她拉了把椅子,在江斌床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他開口道。
“你想干什么,方諾?”江斌一臉防備盯著她。
對方諾這個表妹,江斌自覺是比較了解的,她一向看不上自己,沒事絕不可能對自己這般殷勤。
江斌比方諾大了五歲,彼此的家庭又隔得遠,按理來說,他們之間是不應該有什么恩怨糾葛的。
實則不然,他們那個年代,親戚家的孩子,很容易被雙方的家長拿來做比較。
相較于頑劣搗蛋、又不愛讀書的江斌兄弟來說,方諾典型的是個別人家的孩子。
自小父母和雙方的親戚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拿這個比他足足小了五歲的表妹來和他們兄弟做比較,擠兌他。
這樣的后果是導致他們兄弟一看方諾,就恨的咬牙切齒,想揍她。
方諾八歲那年來他們家,被他兄弟兩給推進村前的小溪,差點淹死,從此,雙方的梁子就結下了。
再后來,方諾越來越優(yōu)秀,他們兄弟則成了別人眼里的混子,方諾打心里瞧不起他們,他們也愈發(fā)的看方諾不順眼。
“沒什么,想代大表嫂與兩個表侄女和大表哥談點事?!狈街Z也沒有賣關子,開口直奔主題。
“她們想談什么?”江斌聽得眼一瞇。
“大表嫂想和表哥離婚,兩個表侄女都十分支持,至于原因,想必不用我多說,大表哥你心里有數。”
“方諾,你少狗咬耗子多管閑事,我和我老婆的事用不著你管,我是不會和她離婚的。”
“她們母女三人這輩子都別想脫出我的手掌心,你讓她死了這條心,她若敢再提此事,讓她小心自己的小命。”江斌一聽,頓時炸了,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