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卿道:“那你要小心景繁,他身上好像被下了毒。算了,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兩人一同向了景繁的尸體,只是還沒靠近,遠(yuǎn)遠(yuǎn)便能聞到味道不對。
臺卿心知不妙,加快步子。
她的預(yù)感應(yīng)驗了。方才還勉強算是完整的尸首,此時竟如同是融化的雪一般,化去了一半。
他的四肢已經(jīng)看不見了,只有空空的衣服搭在地上。那融化的尸水浸透了一大塊沙地,本該是泥黃的土地呈現(xiàn)出一種不詳?shù)难t來。
而他的臉頰正在腐化,尸水一滴滴從他的臉頰上滴落,滲入泥土。
臺卿許久沒有看見過這么過激的場面,一時竟有些憋不住作嘔的欲望。
玄松今夜卻格外冷靜。他看了一眼,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竟是給自己戴上了手套,去接那尸水。
臺卿有些受不了。她被無憂攙扶著,在他身上強自深呼吸,才敢面對這樣的玄松。
大約收集了半瓶,玄松站起了身:“沒救了?!?p> 他目光混濁不明,最后微微嘆息一聲,竟是取出了一包化尸散。
藥粉撒了下去,景繁在這世上的最后痕跡也消失無蹤了。
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了玄遠(yuǎn)門弟子驚慌的聲音:“師叔,這些黑衣人……”
他話音未落,玄松已經(jīng)消失在臺卿眼前。
臺卿與無憂對視一眼,也前去看。
只見那些黑衣人一個個的,竟都是死了!
黑衣人本來慘白的面龐自額角開始生出花來,靜同死去的幾人一模一樣。
玄松沉著命令門人退后,自己卻上了前。
半晌他得出結(jié)論:“應(yīng)當(dāng)是中了毒?!?p> 臺卿道:“是方才藏在舌苔下的毒嗎?”
玄松道:“應(yīng)當(dāng)是的?!?p> 玄松說著就令門人先搜身,再挑兩具尸首回去交給杵作,自己則是去了景盼身邊。
臺卿卻有了點想法。
她對無憂道:“既然這些黑衣人是中了毒才生出花,是不是能說明,無論是景婉、景繁還是景盼,都是中了毒的呢?”
無憂點頭補充:“雖然景盼如此說了,但他并沒有解釋這些毒物與白肉的出處以及黑衣人的來歷,此事恐怕還有蹊蹺。接下來應(yīng)當(dāng)了解的就是這些東西所代表的信號,為什么景盼能聯(lián)系上他們……”
臺卿點頭認(rèn)同。
那邊玄遠(yuǎn)門已收拾妥當(dāng)。這些黑衣人身上果然除了武器就沒有旁的什么東西,仿佛知道這就是一場赴死的旅程。
玄松用化尸散化去了多余的尸首,任雨水將他們沖刷進(jìn)泥土,成為大地的一部分。
無星無月唯有落雨紛紛的夜晚,他們一行,終于回了青州。
夜里本來不能入城,索性仙家面子有用,一位弟子通報了一聲,幾人竟也成功入了城。
只是沒有住的地方。臺卿與無憂還好,他們早先定了旅店,只是玄遠(yuǎn)門一行人,卻只能屈就州府大人的府上一晚。
幾人告了別,臺卿便拖著無憂回了旅店。
狠狠把自己摔進(jìn)床榻,“真累啊……”臺卿感嘆道。
無憂沉默的去取了熱水:“師父請沐浴,我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