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細碎的剪影落在臺卿的眼中,她幾乎無法分辨何為現(xiàn)實何為虛幻,在一睜眼,她似乎醒在了蕩歌鎮(zhèn)上。
熱鬧的街市上,不少商販正在做生意。臺卿遠遠看見花兒姐。
還是年輕的花兒姐,膚色如雪,整個人還沒有發(fā)福,一張臉?gòu)汕蔚娜缢脑碌拇夯ā?p> 她笑著一揚手里的砍刀,一大塊豬腿肉順勢切了下來,笑瞇瞇遞給身前目瞪口呆的顧客:“我家這豬肉最好了,四里八鄉(xiāng)都來我這豬肉西施這買,你看看,新鮮不新鮮,就說要不要......”
臺卿:......
果然無論從前還是未來,花兒姐都是一般的彪悍。
臺卿沒有想與她打招呼的意思,她輕輕一轉(zhuǎn)身,拐入了另一個街角。
這邊有鎮(zhèn)上最出名的糕點鋪子。可惜在十年前那場災(zāi)難中這鋪子的廚子不幸離世,鋪子也便開不下去。臺卿已有十年沒吃上鋪子里的糕點了。
心里想著,腳上也就加快了進度,怎知一不小心,竟是撞上了一個人。
面前的人還是少年模樣,雖然面上還有些紅紅白白像是女人脂粉的印子,身上的衣服也不體面,一身道袍硬是給他穿出了過街老鼠的感覺,只是容貌已是一等一的俊俏了。他的眉頭斜斜挑入鬢角,桃花眼水汪汪的,不是玄松又是誰?
只是臺卿還未來得及喊破男人的身份,卻忽然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她又掩藏在了身體深處,似乎是窺探這過去的記憶。
“你怎的撞人呢!”
臺卿:???
面對惡人先告狀的玄松,臺卿竟不知說什么。她其實也還挺橫,那不是知道成鉞不會同她計較,只是在山下,師父教了她一個詞,叫低調(diào)。
她心里暗暗罵了玄松一番,面上卻是客氣:“對不起,要不我陪你點銀子?”
玄松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聞言大喜:“好呀!”拉過臺卿的手就往一邊跑。
沒一會兒,兩人便在一氣派樓舍前站定了。
臺卿抬頭,只見高高的牌匾上非常有風(fēng)骨的幾個大字“倚紅樓”。
正在她不明所以時,一位龜公揮著袖子出來了:“呦,這位小公子,來我們倚紅樓可是有什么要求嗎?我們這環(huán)肥燕瘦的都有......”
臺卿:???
為了出門方便,她做了男裝打扮。只是這地方她師父明令禁止過她不能來,雖然有些嬌,她本質(zhì)上也是個乖女孩。站在這房門口,她還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見了這一身香脂味的龜公,她卻猜出來了。頓時怒視身邊的玄松。
玄松卻沒在看她。他開口引過龜公的注意:“劉三,我回來了!”
“你還敢回來!”劉三方才是沒注意到他,一見到他,龜公便怒目圓睜,也不知哪來一只掃帚,就要揮舞到他頭上。
玄松見勢不妙,瞬間躲在了臺卿的背后。龜公那把臟掃帚堪堪停在了臺卿的眼前。
掃帚后露出龜公那張氣憤的臉來:“小公子,你別護著他,這家伙是個老賴,欠了我們倚紅樓好幾位姑娘的錢,現(xiàn)在還敢出現(xiàn)在這,看我不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