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白磊回家已經四天了。
這幾天白家的人都很忙,吳媽忙著打掃和做飯,何亦如忙著實驗那些肥皂和香精,王伯在一旁監(jiān)督,美其名曰幫忙,王哲忙著練習《天問刀法》,就連小河東都在忙著讀書練武。
白磊最悠閑,他除了教吳媽做幾個小菜,這幾天啥事兒也沒干。
吃過這幾道小菜后,白家一致同意展開一項新的業(yè)務——開酒樓。
白磊表示同意,其他的他就不管了,現(xiàn)在也沒時間管。
喝——
哈——
啪——
呼——
院子里光著上身,還在不停冒著白氣的王哲收刀,平息內息,在空中被劈成兩半的一塊塊咸菜石,才堪堪落地。
白磊憋著嘴道:“你作弊!”
王哲咧開兩排白牙,笑道:“你武功全失,沒道理嫉妒我?。俊?p> 白磊道:“就是因為我沒了武功,才嫉妒你?!?p> 王哲依舊咧著嘴道:“你承認了。
“你三天就學會這么厲害的三招刀法,我能不嫉妒嗎?”
王哲道:“我是說你承認了我比你厲害,我指的是習武天賦?!?p> 白磊憋著嘴,突然看到吳媽提著菜籃子路過,急忙喊道:“吳媽,我哥拿你的腌菜石練刀?!?p> 王哲:“……”
吳媽丟下菜籃子,找來一根柴火,氣勢洶洶的直奔王哲。
“啪……
“你個小兔崽子,老娘打不死你……”
打完后,吳媽歉意的對白磊道:“少爺,已經打過了,可還滿意?”
白磊道:“滿意,滿意,我會記得給好評!”
白磊其實不太滿意,吳媽打的時間有些短,白磊知道她要趕去廚房琢磨那道麻婆豆腐,所以還是能接受。
王哲看都沒看自己胳膊上的幾道紅印子,穿上衣服道:“這招叫借刀殺人?”
“算是吧,我腦子比你好使?!?p> “你又承認了?!?p> 白磊:“……”
白磊承認自己很羨慕王哲,有一副鐵打的好身體,習武天賦也好,最關鍵的是這廝還娶了個好媳婦兒。
何亦如花了三天時間,用去五斤板油,草木灰和水若干,成功鼓搗出了肥皂。
白磊看了看模具里還沒干透的肥皂道:“不錯,嫂子很聰明,比我做的還好。”
“叔叔過獎了,全靠叔叔寫得方法?!?p> “嫂子準備賣多少錢一塊?”
“目前還沒想好,臨縣還是太小了,我準備帶到京城再去賣?!?p> 白磊道:“嫂子考慮得很周到,現(xiàn)在既然肥皂做出來了,嫂子可以試著研究一下天然香精和醬油。
我明天就要走了,幫不上忙,一切就拜托嫂子了。”
王伯道:“少爺,你不是告了三個月假嗎,怎么不多住些日子?”
“我告假不僅僅是為了回來探親,還有很重要的事。”
“少爺,暫時不回京城?”
白磊道:“我是春分告的假,夏至前會趕回去述職,到時候你們可以去京城金臺坊長生館找我,就算我不在那里,也會交代一聲,到時候就找一個姓金的廚娘,她會告訴你們我去哪里了?!?p> “那少爺需要準備些什么?”
王伯沒有問白磊去哪里,去干嘛,這是他從白磊爺爺開始就養(yǎng)成的習慣,一直到白萬里,再到白磊這里,他都是如此。
“隨身衣物什么的我自己會收拾,準備些盤纏,再幫我準備一匹馬吧,我那匹傻福整個江湖估計都知道了,騎著它出去,估計會被口水淹死。”
王哲道:“你這張臉,比那匹丑馬還出名?!?p> “你這是逼我破相?”
“破相到不用,我跟道上的兄弟學過一點易容術?!?p> 白磊咧開嘴,笑道:“王大,我愛死你了,也愛你道上的兄弟。
趕緊的的,把我弄得更帥點。”
半個小時后,白磊照著銅鏡。
鏡子里是一個,臉色蠟黃,留著短須,頭發(fā)凌亂的中年人。
但怎么看還是自己原來的樣子,只是更顯老一些。
“你確定這樣就行了,我怎么感覺還是我自己啊?”
王哲道:“你這是心里作用?!?p> “是嗎,但你確定這些姜汁涂在臉上不會刺激我嬌嫩的肌膚?”
“白家不需要小白臉。”
“所以你就像訓牲口一樣訓練小河東?”
王哲道:“我們小時候還不是一樣,在家當牲口,好過在外當畜生?!?p> 小河東才五歲不到,這個年齡的男孩很難忍住一根順手的木棍,玩兒才是他們的任務。
遺憾的是,白磊沒見過小河東玩耍過,見得最多的是現(xiàn)在這樣在院子里蹲馬步。
“哇……”
“爹,爺爺,有惡人來我們家……”
本想逗一下小河東,沒想到直接將這娃嚇哭了。
為了不嚇著大寧朝的幼苗,也為了保護自己嬌嫩的肌膚,白磊還是決定先卸妝。
王哲道:“不用這么麻煩,我揍一頓,他就不怕了?!?p> “你這是寧愿打兒子,也不愿再討麻煩?”
“揍兒子兩巴掌就完事兒,給你易容要花半個多小時?!?p> 白磊:“……”
都是親爹啊!
就在白家吃晚飯的時候,一個穿著麻衣斗篷,用絲巾遮住了臉的窈窕身影,牽著一頭驢沿著秋水河自北向南而來。
夕陽撒在蕩漾的秋水河中,波光粼粼的河面變得金燦燦。
女子的眼神卻絲毫沒停留在這美景中,她的視線死死的盯著炊煙裊裊的臨縣,眼中的殺氣與柔和的余暉形成強烈對比。
白磊明天要走,今晚白家的晚飯很豐盛,王伯說這叫踐行宴。
飯桌上有魚有肉,小河東目前情緒穩(wěn)定,為了表示歉意,白磊將紅燒雞的兩只雞腿都給了他。
吃完晚飯,白磊和王哲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王哲終于忍不住道:“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道上的兄弟,很靠譜的那種?!?p> “不是靠譜的問題,問題是這事兒我自己都感覺不靠譜,卻不得不去做?!?p> “你腦子好使?!?p> “這事兒有些矛盾,按說腦子好使的人不應該去干?!?p> “會有麻煩嗎?”
“嗯!”
“腦子好使的人不怕麻煩。”
“其實,我挺怕麻煩的?!?p> “腦子好使可以解決很多麻煩。”
白磊覺得王哲比自己自信,也有可能是他的想法比較簡單。
夜色漸深。
白磊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從寧安城帶來的包袱,從里面拿出半塊金鎖片。
鎖片樣是普通,保管得很新,上面刻著一句話——“不求名揚四海”。
這半塊金鎖片是郭四海給白磊的,是白磊幫他完成遺愿的信物。
郭四海三年前就知道白磊是內應,但不僅沒有揭穿他,還在關鍵時刻和白磊做了一場交易。
郭四海交出了所有物證,而且給了白磊一顆無比貴重的麒麟丹,條件是幫他照顧好遺孀。
郭四海此人膝下無子,但據他所說,十幾年前他和一個女子有過一段感情,并且有過一個孩子,只是他從未見過。
并非是他絕情,而是他不想讓那個女人和孩子牽扯江湖恩怨,他早就知道自己沒有好下場。
按照郭四海給的信息,他的遺孀是在甘肅金縣附近,一個叫大佑村的地方。
白磊問過郭四海為什么選擇相信他,郭四海只說了一句話,“因為你是白萬里的兒子?!?p> 郭四海為人處事完全是按照江湖中的那套規(guī)則,靠義氣感化,靠利益誘導。
但原主不同,出生忠烈世家,他首先想到的是忠君報國,其次才是江湖義氣。
如果兩者沖突,原主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所以原主當時并沒有一口答應,打算任務完成后在權衡一番,從原主記憶得知他更傾向于隱瞞麒麟丹的事,將交易的其他情況上報,再為郭四海求情。
如果郭四海的遺孀真的沒有和郭四海有牽連,一般情況下朝廷也不會追究。
其實,不管按照郭四海還是原主的方式,這事兒都可以圓滿解決。
但郭四海犯了一個錯誤。
麒麟丹珍貴無比,這種東西只能屬于朝廷,屬于皇帝。
而郭四海卻自作聰明強行將那顆麒麟丹給原主服下,這不僅是自己作死,也是害了原主。
從記憶中得知,原主不管麒麟丹是真是假,一定會竭力隱瞞。
如果能瞞住,一切還不是很糟糕。
但偏偏最后又出了岔子,原主被打成重傷,麒麟丹發(fā)揮功效,最后洗經伐髓,經脈重鑄,這事兒再要隱瞞就有些困難。
為了不再出現(xiàn)意外,現(xiàn)在的白磊決定將和郭四海交易的事隱瞞到底,所以白磊才告三個月長假,主要為的就是去找郭四海的遺孀。
當然,如果白磊的心夠黑,他不理會這事兒,也沒人知道。
但他不想做一個真正的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