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飄然一句話將四人拉回神。
沈如星連忙捂住胸口,蹙眉寒聲道:“無恥,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白磊連忙閉眼把頭扭到一邊,道:“呃,對不起,對不起,我什么也沒看見,誤會,都是誤會!”
“哈哈!”被公主抱抱著的北堂未若大笑道:“這些都是你搶回來的?”
白磊腦子亂哄哄的,連忙回應(yīng)道:“回陛下,那個沒穿衣服的是我嫂子,早上昏倒在雪地里,被我背了回來,穿衣服的是我老婆……”
“小白,你還說……我這是在幫嫂子療傷?!绷诛h然跺了一腳抱怨著,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她是陛……陛下?”
“那個……這個……”白磊語無倫次。
林飄然一看,北堂未若一身黃袍,她愕然道:“她真是陛下,你……你怎么把陛下抱回家了?”
白磊下意識道:“天命教妖人偷襲祭天大典,情況萬分危急,我這是在救駕……”
沈如星大驚道:“天命教真的來了?可是趙興騰親至?”
“呃,是的……”白磊說著下意識真開眼,又看到峰巒疊嶂,風(fēng)光雪白的沈如星。
“無恥敗類,你還看!”沈如星慌忙用被子捂住身體,蹙眉大罵。
“呃……”白磊心說,我真是無意的好吧。
“哈哈……你敗類之名原來是這么來的?!?p> “不是,那個……陛下,臣先出去搬救兵。”白磊放下抱著的北堂未若,就要往外跑。
“等等,趙興騰在哪里?”沈如星冷聲道。
聽語氣就知道沈如星想找趙興騰報(bào)仇,白磊背著身子,急忙道:“嫂子,你要冷靜,趙興騰那個魔頭現(xiàn)在非常厲害,連黑衣使指揮使都被他干掉了?!?p> “放屁!”北堂未若大怒道:“金……金指揮使武功高強(qiáng),怎么會打不過一個趙興騰,如果朕猜的沒錯,趙興騰只是利用身法優(yōu)勢暫時甩開了指揮使大人,等指揮使趕回去,那個魔頭一定不敢放肆?!?p> 白磊心里對趙興騰是真的忌憚,現(xiàn)在還不知道秦?zé)o情他們?nèi)绾瘟?,聽北堂未若如此說,也不信有假,頓時心里松了一口氣。
白磊自言自語道:“原來神秘的黑衣使指揮使大人姓金啊?!?p> 北堂未若道:“哼,這可是絕密,你要敢說出去,朕砍了你的狗頭?!?p> “呃,不敢,不敢!”
“您真的是皇帝陛下?”林飄然還有些發(fā)懵。
情況太亂了,白磊急忙打斷道:“陛下,這里不方便,還是去臣莊子里歇著吧?!?p> 北堂未若含笑道:“是小了點(diǎn),都說金屋藏嬌,你弄個小破木屋也太寒酸了點(diǎn)?!?p> 呃,這女帝陛下還挺幽默??!
三人出門,只留沈如星一個人在木屋里。
北堂未若看著果林里的雪景,道:“這里風(fēng)景不錯,朕四處看看,爾等自便?!?p> “陛下,天氣冷,還是……”白磊心說,別凍出個好歹了。
“呵,朕從不怕冷?!闭f著繞過小木屋,饒有興致的看著四周。
林飄然找準(zhǔn)機(jī)會道:“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磊腦子一團(tuán)亂麻,“剛剛不是說了嘛,天命教偷襲,總之出了很多變故,對了,你怎么和嫂子在這兒?”
林飄然道:“嫂子的身份敏感,我只能在這里給她療傷?!?p> “療傷就療傷,脫光光干嘛?”白磊無語,按照江湖套路,一般不是男的給女的療傷才脫衣服嗎,你們兩個女的,有什么好看的。
“你還說,誰叫你突然闖進(jìn)來?!绷诛h然埋怨道。
“怪我咯,你不知道讓人在這里守著嗎?還好,這次進(jìn)來的是我?!?p> “你……”林飄然氣得語塞。
白磊也感覺這話怪怪的,怎么有種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
林飄然煩躁道:“哎呀,氣死我了,我是讓大毛帶著一黑二白在這里守著的,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大毛,就他那個熊樣?白磊只能在心里呵呵。
白磊道:“估計(jì)是追兔子、野雞什么的去了吧?”
北堂未若在果林里轉(zhuǎn)悠,踩著咯吱作響的雪地,看著清冷的雪景,難得出一次宮的他,心里不由得一陣欣然。
突然……一聲聽著有些二逼的吼聲傳來。
“呔,來著何人,居然敢擅闖安閑莊果樹林?”
只見果林不遠(yuǎn)處,一個身高九尺的大漢,穿著一件黑色熊皮大襖,怒目圓睜。他肩上扛著一把刀柄比刀身還長的樸刀,手上牽著一黑一白,兩只毛發(fā)旺盛的小狗,脖子上還掛著兩只野雞,頭上還沾了不少雞毛。
此人正是呆著兩條小敖犬去追著野雞的毛大毛。
北堂未若皺眉,正準(zhǔn)備拿出皇帝的威嚴(yán)苛責(zé)幾句,突然,大毛脖子上掛著的野雞飛了出去,兩只小敖見狀急忙撲過去追,頓時真是雞飛狗跳,拴著小狗的繩索不知怎么的就把大毛的雙腿給綁著了。
大毛手忙腳亂,越掙扎越亂。撲通一聲,九尺大漢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北堂未若驚呆了,還有這種操作,頓時笑得花枝亂顫。
“怎么有你這么笨的人???”北堂未若笑著走了過去。
倒在地上的大毛如臨大敵,突然想到那些話本小說里的情節(jié),如此絕地,就算是死也不能失了氣節(jié)。
于是乎,他大聲喊道:“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也,非戰(zhàn)之罪?!?p> 這人還真是腦子有問題,北堂未若嘴角抽搐了幾下,笑嘻嘻問道:“你是何人?”
大毛抬頭挺胸,牛逼哄哄道:“要?dú)⒁獎?,悉聽尊便。想我說出我背后之人,那是白癡說夢話,還當(dāng)真了?!?p> “噗嗤……”北堂未若大笑道:“是癡人說夢吧,瞎整什么詞兒啊?!?p> “哼,先生說了,白……癡……癡人說夢就是那個意思?!贝竺髲?qiáng)的反駁道。
“哈哈……好吧,你說的很對?!北碧梦慈粜Φ溃骸半迒柲?,你真的不說?”
“哼,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殺了我吧?”大毛顫抖地昂起頭。
北堂未若一驚:“好詩句,何人所做?”
“哼!”大毛閉眼,一言不發(fā),似乎是在等死。
北堂未若覺得這人太好玩了,必須好好逗逗他。她想了想,道:“我乃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此生殺人無數(shù),但從不殺無名之輩,報(bào)上名來?!?p> 女帝也看于媽版《笑傲江湖》,而且瘋狂迷戀里面的東方姑娘。
本來就想逗逗大毛這個憨貨,結(jié)果,大毛一聽,一張大臉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是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這廝居然有幾分相信。
北堂未若舞動寬大的黃袍袖子,又從頭上拔下一根發(fā)簪,射向一顆果樹。
北堂未若本就是宗師境,這種簡單的身手不在話下,果樹頓時被洞穿,嚇得大毛雙眼睜大。
北堂未若笑道:“這就是葵花寶典里的武功,你現(xiàn)在信了吧?”
大毛連忙開啟江湖豪俠寒暄模式,拱手道:“原來是東方教主,失敬失敬。在下乃江湖上大名鼎鼎,如雷貫耳,人稱六人敵的毛大毛毛巨俠,今日能死在東方教主手里,雖死無憾,來吧!”大毛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按說應(yīng)該是一副凄涼的畫面,可是,怎么看都有些逗比,不,是非常逗比。
“大名鼎鼎?如雷貫耳?六人敵?毛巨俠?”北堂未若徹底凌亂了。
“等等,你說你叫什么?”北堂未若神色一震。
大毛道:“在下乃江湖上大名鼎鼎,如雷貫耳……”
“閉嘴,名字,朕問的是名字?”
“哦,我叫毛大毛?!贝竺f著沒什么底氣,自從讀書識字后,他總感覺自己的名字很湊活,不好意思說?!?p> 北堂未若喃喃自語:“毛大毛,毛大毛,毛……倒過來念也是一樣……”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頗為激動,“你真叫毛大毛?”
大毛道:“東方教主,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名字也很湊合?”
北堂未若沒理會大毛的糾結(jié),激動道:“那封信是你寫的?”
“什么信啊,哦,我?guī)湍崎T寫過很多信,不知道你說的哪一封?”大毛傻乎乎的說道。
莫小佩待在安閑莊賴著不走,白磊讓她每月給衡山派寫兩封信,免得家里人擔(dān)心。結(jié)果,日子一長這事兒落到大毛身上了。
哎,可憐的孩子!
北堂未若也沒明白大毛的意思,急忙道:“就是給朕的那封……里面寫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大毛一聽神色大喜道:“哦,你說的是《陋室銘》啊,這個我會背,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鬃釉疲汉温??”
《陋室銘》是白磊抄著玩兒的,被付斐拿去學(xué)堂教學(xué),不止大毛,整個黃村希望小學(xué)的孩子都會背。
大毛一口氣背完,得意的看著北堂未若,像是在等獎勵。
北堂未若欣喜若狂,原來那幾句話是這篇《陋室銘》里的句子啊。
果然,他就是我要找的那個有大才的先生。
北堂未若整理了一下黃袍,恭恭敬敬的對著大毛拱手一拜,道:“先生,朕可找到您了!”
大毛愣愣愣……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