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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江湖敗類

第212章 消失的詩稿

我真不是江湖敗類 紅塵葬月 4954 2020-04-23 03:50:36

  三人的神色讓白磊感覺這位方大人很不簡單,他問道:“方師道是誰?”

  劉禹飛道:“方師道教導(dǎo)過先帝和當(dāng)今陛下,乃兩朝太師,是當(dāng)今有名望的大儒?!?p>  白磊感嘆道:“兩朝帝師,果然是大佬級人物??!”

  “方師道可不僅僅是帝師這么簡單?!眲⒂盹w道:“當(dāng)年賈氏篡政后,想登基為帝,迫切要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草擬即位詔書。身為先帝帝師,又做過宰相的方師道自然成了最佳選擇。

  方師道當(dāng)面答應(yīng)。過了幾日,突然以送即位詔書為由,闖進御書房。當(dāng)時,賈氏正在和一幫大臣商議國事。方師道討要玉璽,說要親自蓋印,沒想他接過玉璽發(fā)瘋似的砸向賈氏,并指著一幫大臣痛罵,‘亂成賊子,汝家祠堂可供奉兒媳牌位?’。

  言外之意,賈氏不過是外戚,無論如何都不能登基為帝。

  家父曾說,若不是當(dāng)初方師道死諫,罵醒了朝中的大臣,賈氏亂政也沒那么快結(jié)束。

  后來陛下登基,念其功績,封期為潁國公。

  方師道也曾教導(dǎo)過當(dāng)今陛下兩年,不過因為年事已高,兩年后就告老還鄉(xiāng),閑賦在家了,沒想到卷耳樓居然能把他請來?!?p>  白磊聽著乍舌:“這哥們還真是個鉆石啊,賈氏當(dāng)年居然沒弄死他?”

  劉禹飛道:“方師道可是讀書人的種子,賈氏當(dāng)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了他,不過他唯一的兒子,被流放至漠北,不久就病逝了?!?p>  “劉皮囊分析得不錯,不過據(jù)我所知,潁國公這兩年一直深居簡出,不問世事,也不知為何會出席這種詩會?”柳昔酒冷眼看向范文彥道:“你可看清楚了?”

  “我以我爺爺?shù)拿u起誓,絕對沒看錯?!狈段膹┩蝗毁\兮兮道:“其實,我知道這位國公爺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你又知道?”白磊心說你以為你特么是做黑心廣告競價的啊。

  范文彥自信滿滿道:“我猜參加詩會是假,這位國公爺多半是枯木逢春,和紅夫人刁風(fēng)弄月來了?!?p>  白磊和柳昔酒突然對眼,從彼此眼中除了看到震驚,還有一絲八卦的味道。

  兩人又看向劉禹飛,發(fā)現(xiàn)這貨正咬牙切齒,也不知道是怪范文彥瞎說,還是恨方師道橫刀奪愛。

  劉禹飛道:“你們看我干嘛?”

  “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徐娘,劉兄節(jié)哀?!?p>  “白兄說笑了,我是替紅大家可惜?!眲⒂盹w解釋道:“方國公畢竟年事已高,算不得良配,如此奇女子不能有一個好的歸宿,不是很可惜嗎?!?p>  柳昔酒笑道:“白兄隨口一句便遠(yuǎn)勝這些才子,不如多安慰他囊兩句,湊成一首完整詩詞,這樣一來豈不是可以參加詩會了,劉皮囊你說呢?”

  “我應(yīng)該不需要安慰吧?”劉禹飛苦著臉道。

  “要的,要的,筆墨都準(zhǔn)備好了,白磊你可要寫首佳作啊?!狈段膹┱f著將紙筆鋪好。

  白磊郁悶:“不是說好低調(diào)嗎?”

  范文彥道:“這個簡單,你不著名就沒人知道是你作的了?!?p>  白磊眼看推辭不掉,便隨手抄了一首,蘇東坡的《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三人驚呼,果然是佳作。

  劉禹飛道:“白兄大才,隨手就是一首佳作,佩服佩服?!?p>  “確實是佳作,可惜是首婉約詞,不過用來安慰劉皮囊再貼切不過了?!?p>  柳昔酒看向劉禹飛笑道:“是吧,怨男?”

  范文彥看了半天,憋著嘴道:“爺爺果然沒有看錯你?”

  白磊懵逼:“范公子為何罵人?”

  “哼,本公子還想打你呢?!狈段膹O為不爽的收起詩稿,快步走向中庭中央,把詩稿交給了紅夫人。

  范文彥匆匆忙忙往回趕,忽遇徐明軒。

  徐明軒道:“范兄也有佳作?”

  范文彥尷尬道:“徐兄還不知道我那點才學(xué)嗎,我這是幫人送詩稿來了?!?p>  “哦,何人能勞范兄親自出馬?”

  “嗯,這人交待過,不能泄露姓名,還望徐兄見諒?!?p>  見范文彥離開,趙子玉道:“劉禹飛不會如此偷偷摸摸,柳小姐不喜詩詞整個寧安城都知道,莫非這人是白磊?”

  徐明軒道:“這個敗類雖是出身江湖,但也讀過一些書,據(jù)說能言善辯,巧舌如簧得很,倒也有可能作出一些拙劣之作。”

  趙子玉心想,這個巧舌如簧是肯定,要說寫的是拙劣之作到也未必,畢竟當(dāng)日那副對聯(lián)可不是誰都能作出來的,或許他還真有些才氣。

  見趙子玉出神,徐明軒道:“子玉兄在想什么?”

  “哦,在想那個敗類會做出什么樣的詩詞?”

  “呵呵,等下不就知道了,希望不要讓人消掉大牙吧,哈哈?!?p>  趙子玉也笑了,兩人放聲大笑,笑得痛快,誰也沒發(fā)現(xiàn),一個不知誰家的小侍女鬼鬼祟祟的在一旁偷聽。

  打探到重要情報后,小侍女提著裙擺,邁著小腳丫跑到中庭的一個角落,對桌案旁坐著的漂亮錦衣公子道:“公主,還真讓你猜對啦,姓范的公子送過去的詩就是那個敗類寫的?!?p>  錦衣公子淡淡道:“你忘了我的話了,叫我公子?!?p>  “哦,公主……公子,你是怎么猜到的?”

  錦衣公子道:“他們一共就四人,范文彥寫不出,劉禹飛不削偷偷摸摸,柳小姐不喜詩詞,那就只有他了,本公子很好奇,他寫的到底是何佳作?”

  “公……公子你太厲害了,跟那個姓趙的公子分析得一樣?!?p>  “哦,你說趙子玉?”錦衣公子明媚的眼珠轉(zhuǎn)動了幾下。

  詩會開始已有半個時辰,不少才子佳人陸陸續(xù)續(xù)送去詩稿,中庭中也慢慢地?zé)狒[了起來。

  白磊這桌顯得格外安靜,幾人聊著一些沒有營養(yǎng)的話題,漸漸有些無聊。

  范文彥突然道:“劉皮囊,你怎么不去露一手?”

  “范公子這樣無禮范尚書知道嗎?”

  劉禹飛郁悶,怎么今天糊里糊涂的就被按了個諢號呢。

  范文彥不以為意:“劉兄別介意,小弟也是效仿柳姐姐,這樣顯得親近嘛。”

  白磊笑道:“小范言之有理,你要是露一手讓我等刮目相看,我們稱呼你為劉少爺都行?!?p>  “白兄怎么跟也著瞎胡鬧,要說商賈之道我還略知皮毛,但詩詞歌賦我是真一無是處,還是不要獻(xiàn)丑了?!?p>  白磊道:“你可以寫一首歌頌?zāi)愕脑娫~啊,詩名為《破陣子·為家父當(dāng)朝宰相劉賦壯詞以寄之》,或者《滿江紅·和當(dāng)朝宰相劉敕同志》,看誰敢笑話你?”

  白磊心說,你學(xué)學(xué)人家袁華同學(xué),獲得全區(qū)作文比賽一等獎,題目為《我的區(qū)長父親》。

  人家老爹也才一個區(qū)長,你爹可是宰相。

  幾人愣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后,不約而同的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白磊,大概都是在想,這特么也可以?

  柳昔酒笑道:“我覺得可以,如果有一天我上戰(zhàn)場殺敵,我可以在奏報中這樣寫,‘末將祖父柳老將軍曾有言……’或者‘末將叔父柳大將軍曾說……’相信上將看過后一定會很滿意?!?p>  范文彥笑道:“那將來科考之時,我寫‘學(xué)生祖父禮部尚書范成仁有言……’是不是能名列三甲?”

  白磊道:“豈止是名列三甲啊,科考?xì)w禮部管嘛,就算你交白卷,狀元郎也非你莫屬了。”

  “哈哈……”

  幾人說著哈哈大笑,在場才子佳人紛紛側(cè)目,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佳作呢。

  若是讓人知道他們是在討論如何拼爹拼爺拼家世,哪還不讓人鄙視嫉妒羨慕恨,引來一大堆的唾沫星子。

  詩會的第一環(huán)節(jié)嚴(yán)格來說并無時間限制,卷耳樓已經(jīng)開始評稿,也還有人在奮筆疾書。

  小半個時辰后,紅夫人手里拿著一疊評出的詩稿走到中庭中,一番客套話后,開始誦讀才子佳人的大作。

  “第一首詩詞乃是王家相王公子所作,風(fēng)柔水滑櫓聲輕,人在江南畫里行。兩岸綠陰舟一葉,果然云樹盡多情。王公子這首詩詩中有畫,意境極好,乃是不可多得的佳作?!?p>  “第二首乃是……”

  白磊聽著紅夫人對手上詩作的一一點評,覺得她說得頗為中肯,便不自覺的微微點頭道:“這位紅夫人雖是女子,但確實才氣過人,每首詩詞都能指出其優(yōu)點,點評得很有水平,卷耳樓敢評判這里所有人的詩還真不是逞強稱能?!?p>  ”那是當(dāng)然,你以為就你有幾兩才氣啊?!狈段膹┑溃骸叭思揖矶鷺抢锏募讶耍囊粋€不是才智過人,這里有近百篇詩作,紅夫人一個人怎么看得過來,大部分都是剛剛奏樂的佳人評判出來的?!?p>  “咦,范公子對這里這么熟悉,難道經(jīng)常光顧?”

  范文彥看了看柳昔酒,不自然道:“也不是經(jīng)常來,偶爾和徐兄來過幾次?”

  “徐明軒?”白磊問道:“就是上次在千金樓,和你一起找我茬的那位國子監(jiān)祭酒之子?”

  “啊,上次的事是誤會,你千萬別告訴我爺爺?!?p>  “好說好說?!卑桌谛Φ溃骸澳悄愀嬖V我,你們私底下是不是經(jīng)常誹謗我?”

  劉禹飛忽然插嘴道:“白兄,你這就為難小范了,別說大寧的讀書人,就是平常百姓,誰有事沒事,氣不順的時候,還不罵你幾句潤潤嘴啊,哈哈?!?p>  白磊不尷不尬,心想大概還真是這樣。

  柳昔酒道:“劉皮囊,我聽聞寧安城見過你的女子,上至五十老婦,下至豆蔻少女,晚上睡覺做夢都會喊你的名字,是不是真的?”

  劉禹飛漲紅著臉,明明是得意的事兒,不知為啥感覺賊惡心。

  看到這貨吃癟,白磊也不管緣由,對著柳昔酒豎起大拇指。

  這時,紅夫人忽然念到了徐明軒的詩作。

  “他怎么也來了?”白磊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范文彥道:“如此盛況,徐兄怎么能缺席呢?!?p>  徐明軒做的是一首閨怨詞,也是難能可貴的佳作,不僅紅夫人的評價頗高,在場才子佳人也紛紛稱贊。

  柳昔酒非常不削道:“無病呻吟,算什么男人?!?p>  劉禹飛道:“徐明軒還是頗有些才氣,但閨怨詞格局始終太小,想要奪魁實屬不易?!?p>  白磊笑道:“詩賦小道,壯夫不為,或許人家不削于奪魁也說不定?!?p>  “好一個詩賦小道,壯夫不為,白兄此言大善,可惜這些所謂的才子不明所以?!绷艟瓶聪蚍段膹?,道:“你怎么不說話?”

  “我……我,柳姐姐說不好,那肯定是寫得不好?!狈段膹┱f完,心里默默道,徐兄對不起。

  白磊沒想遇到一個熟人的佳作,只聽紅夫人道:“秋風(fēng)吹故城,城下獨吟行。高樹鳥已息,古原人尚耕。流年川暗度,往事月空明。不復(fù)嘆岐路,馬前塵夜生……”

  這是趙子玉的一首詩,將自己郁郁不得志的苦悶抒發(fā)得淋漓盡致,也是是難得佳作。

  “李白桃紅柳綠,山長水深日斜。舊日誰家燕子,今年飛去誰家。恕妾身孤陋寡聞,不知作這首詩的唐北愁公子是哪一位?”

  紅夫人話音落下,中庭落針可聞,半晌卻沒人回應(yīng)。

  在場才子佳人忍不住討論這位唐公子是誰,最后發(fā)現(xiàn),幾乎沒有人認(rèn)識他。

  “既然這位唐公子不愿現(xiàn)身一見,妾身也不勉強,雖然不能一度公子的風(fēng)采,但得見此等佳作也是三生有幸?!?p>  第一環(huán)節(jié)的比拼就這么結(jié)束了,紅夫人根據(jù)卷耳樓佳人的投票,很快便得出魁首作品,奪魁的是趙子玉。

  劉禹飛:“荒唐?!?p>  范文彥:“不可能?!?p>  柳昔酒:“豈有此理。”

  三人幾乎同時喊出聲,著實將白磊嚇了一跳。

  “你們怎么了?”

  柳昔酒咬牙道:“白兄,你不氣憤嗎,你那首詞足以流傳百世,怎么可能連點評的資格夠沒有?”

  “這確實說不通。”劉禹飛皺眉道。

  范文彥撓頭道:“難道那個趙子玉真的在詩稿上拼爹了?”

  “不對?!绷艟埔话丫咀》段膹┑囊陆蟮溃骸澳愕降装言姼褰簧先]有?”

  范文彥哆嗦道:“我我……我交了啊,難道他們弄丟了?”

  “會不會是因為詩稿沒著名,卷耳樓想據(jù)為己有,畢竟也沒人知道。”劉禹飛若有所思道。

  白磊看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三人,感覺一陣頭大。

  “喂,我說你們,能不能冷靜下來,一首詩而已,評不上就評不上咯,而且我也想低調(diào),這樣不是很好嗎?重在參與嘛?!?p>  “可是白兄……”

  白磊打斷了柳昔酒:“沒有可是,OK?!?p>  三人不懂OK是啥意思,不過看白磊態(tài)度堅決,也不好再糾結(jié)此事,只能在心里憋著悶氣,想著事后找卷耳樓討一個說法。

  與此同時,卷耳樓二樓的一間雅間內(nèi),七八位佳人正圍在一起小聲吟誦著白磊的那首《蝶戀花》,實際上她們這樣已經(jīng)有兩刻鐘了。

  這首詞當(dāng)然是極好的,再這些佳人眼里更好,因為她們就是墻里佳人,別人以為他們都在笑,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她們才是‘多情卻被無情惱’的那一方。

  一位女子道:“你們到底看出來沒有,到底是誰的筆跡?”

  “看不出來,完全沒見過?!?p>  “字跡行云流水,筆鋒剛毅,以前應(yīng)該不曾見過?!?p>  “看來是新來的,這么才高八斗,會是誰呢?”

  正在眾女討論之時,一位女子偷偷地將玉指伸向桌上的詩稿,眼看她就要將詩稿塞入袖口,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袖口。

  “你想干嘛?”

  眾女將目光全都集中過來,開始是好奇,接著是憤怒,最后是貪婪。

  是的,她們和第一個偷詩稿的女子一樣,都想將這份詩稿據(jù)為己有。

  “我的,這首詩是我最先閱覽的?!?p>  “我的,這里我最大,一切聽我的。”

  “我的,我年紀(jì)最小,夫人說你們都得讓著我?!?p>  “……”

  “我的,我長得最漂亮,詩稿應(yīng)該歸我?!?p>  “我去,你不僅是想得美啊,你還自戀啊,姐妹們,詩稿先放一邊,揍這個自認(rèn)為最漂亮的小蹄子?!?p>  隨著劈里啪啦的一陣響,整個雅間都亂套了。

  一通打鬧過后,詩稿也不知被誰渾水摸魚了。為了找出詩稿,七八位佳人頓時鬧得更兇了。

  “小浪蹄子交出詩稿,不然把你賣到窯子你去。”

  “嗚嗚,我沒拿,哎呀,我盤了半個時辰的頭發(fā)都弄亂了?!?p>  “誰敢私藏詩稿,今晚子時,老娘取她貞操?!?p>  “誰,誰戳到我鼻孔了?!?p>  “詩稿真不在我身上,哎呀,別瞎莫,我肚兜都開了。”

  “……”

  二樓的動靜終于驚動了中庭的紅夫人,看到雅間這一幕,紅夫人只感覺頭暈?zāi)垦?,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

  她心想,莫不是進了臟東西,姑娘們?nèi)贾行傲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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