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準抬起頭,仿佛那坐著輪椅的少女還在他眼前,她那一個吻,落在他心尖。
無論是出于挑釁還是報復,他都不能否認。
她挑撥了他的心。
他心動了。
可悲之花綻放,可笑之花盛開。
大概蘇寒祁自己都想不到,那個二皇子,她上輩子心心念念想要的二皇子,如今落寞至此。
“于召?!?p> 聲音有些沙啞。
“屬下在?!?p>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去找!就算她死了,也不可能燒的那么干凈……去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剩的尸體找出來!”
猛的拍桌子,于召嚇了一跳。
這么久來他第一次見宋準如此浮躁,眼眶也紅了。
“屬下…遵命!”
于召抱刀作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
待宋準走后,柳未重新來到這屋子,手里緊緊攥著刀。
她到底是為了什么…
還有。
對不起。
他失言了。
到底,是為什么會在吹香樓。
他的挫敗感頭一次這么強烈。
退下刀鞘,灑了些魚塘里的水清洗刀上的血。
枯坐在那很久,反復思肘換了兩張臉的祝淺,雙眸像潑了墨一樣。
心里的火壓不住,雙手舞著刀瘋狂的砍削竹葉,竹葉落了滿地,腿順著北一掃,手向地使勁一拍,掌心出了一片殷紅。
蘇寒祁,你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命那么大,怎么會死呢……
想起她的示好,恰到好處,那一次次的好,盡管是刻意而為之。
他承認,他心軟了。
柳未直愣愣的看著窗子,窗沿上灑的白色粉末引起了他的注意。
剛想走過去看看,突然從屋子里竄出一個頭,嚇了柳未一跳。
“柳兄!柳兄!你可回來了!”
于召頭頂著一坨枯草葉子,臉上沾著泥巴,從一堆斷木殘渣里氣喘吁吁的鉆出來。
“你……”
柳未看了看周圍,重新確認宋準真的不在,才緩緩開口:“你在找蘇小姐的遺物?”
說遺物二字的時候他還猶豫了一下。
又深吸了一口氣,收了刀,掩飾著不平靜,眼睛掃視著周圍。
宋準,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王爺說讓我掘地三尺也要把蘇小姐找出來,我正準備掘地三尺……”
于召說著,身子一低,又鉆了回去。
這手藝,要是去挖墓地肯定能發(fā)家致富。
柳未捂了一把臉,看著一臉憨厚的于召。
“你先別挖了……去屋里看看還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好拿回去讓王爺睹物思人。”
“好!我盡量!”
他沉默了一會又開口說:“本就是我守夜不當,一會我就去找王爺請罪?!?p> 于召聽不出柳未的話是什么意思:“蘇小姐這院子本就不歸咱倆管,你也別太放在心上,王爺不會太責備你的,放心?!?p> 然后跳上來用力拍了拍他柳兄的肩膀,滿面正氣。
柳未苦笑了一下,于召也看不出來,在那燒了一半的屋子里東翻西到,也沒翻出什么個一二三來。
他走到不起眼的后窗那,用手指沾了一點白色粉末。
他眉頭緊鎖,嗅了嗅粉末,這是特質的火藥粉。
蹲下身子,仔細搓了搓稀碎的沫子。
火藥粉像碎土渣一樣,若不起火,和尋常土沒有任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