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的人停住喝酒的手,懶散輕邪鳳眼流轉(zhuǎn),嘴角泛起淺淺的笑意。
柳未順手撿起一片竹葉那在手里打轉(zhuǎn)。
裝的還真是溫柔呢。
臺下,白瑾用凄厲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她,似乎能滴出血來,指甲嵌進肉里,別提多嫉妒。
前些日子在府上,打蘇寒祁瘸了腿回來宋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天天去往蘇寒祁那里,自那時起她的妒忌就開始悄然生長。
明明自己是皇親國戚,自己才是應(yīng)該許給宋準的王妃,偏偏蘇寒祁卻頂了準王妃的頭銜。
如今王妃之位唾手可得,別人那么想要的東西,她竟然心無所感,講什么青燈古佛。
白瑾恣睢,暗暗的冷笑。
焉晴郡主。
好一個二品焉晴郡主。
蘇尚坐在選席上心頭一緊,只是因為蘇寒祁剛才遠遠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冰冰的,不帶著一點善意。
那還是她溫柔好乖順的女兒嗎?
他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噤。
聽太后這一番話說完過后,宋準心里又是一驚。
她說……
說的青燈古佛是做何意思?
常伴太后身側(cè)?
她這是真不打算嫁了是嗎?
太后望著她,蘇寒祁緩緩揭開面紗:“太后,臣女還有一事相求?!?p> 待面紗落下那一刻,蘇寒月到吸了一口涼氣。
那真的是蘇寒祁。
那張一向清麗可人的臉上終是掛不住平靜了。
眾人見她剛封完郡主,卻還有事相求,心頭都不禁顫抖,這姑娘果真好大的膽子。
“你說。”
太后竟然應(yīng)了!
“此番福澤庇佑,臣女既說想愿伴太后身側(cè),遂不愿嫁人生子。二皇子天資聰穎,臣女自知配不上二皇子,望太后遂了臣女這一個心愿,撤回臣女與二皇子的婚約。”
撤回與二皇子的婚約…
與二皇子的婚約…
二皇子的婚約…
的婚約…
約……
這句話響徹會場,空空的飄著,回蕩了很久。
“她瘋了吧……”
李懷嵐直愣愣的瞅著她,嘴里不禁喃喃著。
沈南瓊回身看了一眼面目幾近扭曲的蘇寒月。
見此,也不敢說話,也只是直愣愣的看著那與太后對話如此明厲女人。
宋準準備拿果子的手一抖,溫潤細膩的表情竟有了慌亂。
整顆頭,嗡嗡作響。
本來勻稱的呼吸有些急促,那聲撤回婚約仍回蕩在他的耳邊。
那句撤回說的竟那么徹底。
她是瘋了嗎?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她是在愿自己沒能及時從大火中把她救出來嗎?
又或者…
那一聲聲的王爺都是她在演戲。
那些柔情,那些溫柔,都可以裝,難道那條為了逃回王府斷的腿的情意也是假的嗎。
宋準抿著唇,幽深的眸子散著陰冷。
就這么厭惡他嗎。
她不抬眉眼的跪著,沉著冷靜,像是早就為此做好了準備一樣。
張茹葒沉默了一會,又問:“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蘇寒祁信言:“臣女知道?!?p> 她的語氣那么堅定,像一把鋒利的刀在劃著宋準的每一寸肌膚。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怎是說撤就撤的?”
張茹葒望向她,眼中的驚愕蓋過了怒氣。
寒祁瘦的跟皮包骨一樣,盡管隱藏著銳氣,可她的說話,她的一言一行,都藏著凜冽。
見她這樣問,蘇寒祁舒展了那雙冷清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