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個好漂亮?!?p> 尹月吟不知說什么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一時間覺得蘇寒月好像和蘇寒祁調(diào)了個個。
看著蘇寒月這眼皮子,她就愈發(fā)的覺得蘇寒祁沉穩(wěn)的與年齡不符。
面對著太后的封賞,她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子的就搬過來的一箱,包括她站在院子里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看著它們,可蘇寒祁完全不為其所動容。
尹月吟沉著一張臉,今天蘇尚的樣子差點就露餡了,若是被人知道蘇尚服用黑金朱砂,且已經(jīng)到了這種程度,絕對會落人口舌。
而看蘇寒祁今天的樣子,尹月吟懷疑她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
她拄著臉沉思著,這時王嬤嬤走了進(jìn)來。
俯在她耳邊低語:“夫人,去跪伺堂的不是蘇寒祁,是柳未?!?p> 尹月吟皺著眉頭,眼神里閃過一絲齷齪:“他倆真的是主仆關(guān)系?”
王嬤嬤道:“管家說是太子為感謝救命之恩送過來貼身侍衛(wèi)。”
尹月吟聲音彎著挑上去:“貼身侍衛(wèi)?”
又忽然想起蘇寒月曾經(jīng)和自己說,她也想要個貼身侍衛(wèi),尹月吟心里隱約覺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什么貼身侍衛(wèi)還能在這種天氣里代主罰跪呢,可他若是衷心護(hù)主,蘇寒祁讓柳未去帶她受罰也沒什么說不過去。
尹月吟眼光里閃過一絲陰狠,她需要一個契機。
蘇寒月望著自己的母親,端莊大方的臉上現(xiàn)在談不上從容鎮(zhèn)定,還有一絲慌亂。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原因,蘇寒月打了一個冷顫。
她試探性的開口:“娘親,爹爹今天……真的想殺蘇寒祁嗎?”
尹月吟詫異,難道連蘇寒月都看出什么不對勁了嗎。
她笑道:“肯定是你大姐做了什么讓老爺不開心的事,又出言頂撞了他,還不承認(rèn)。最近她的改變你也看到了,這個樣子叫人不得不防?!?p> “可我看爹爹……”
尹月吟打斷蘇寒月:“老爺只是最近有些累,月兒還是好好想想和三皇子的婚事。”
見尹月吟不太想說關(guān)于蘇尚的事情,蘇寒月只能閉上嘴。
尹月吟此時想,一個人的立場突然倒戈可以理解,蘇寒祁突然從宋準(zhǔn)一邊倒戈成宋槐一邊,也許是有人從中指點,可性格和氣質(zhì)是先天性成的,怎么會一下子變那么多。
本來懦弱無能的性格開始愈發(fā)的強勢果斷,在華清宴上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那樣風(fēng)姿綽悅,精妙絕倫的情境主角怎么會是蘇寒祁。
與太后對話時的膽識,絕非一般兒女能有的鎮(zhèn)定,蘇寒月當(dāng)時被白蓉下旨賜婚的時候都只有傻愣愣站著的份兒,不敢說一句不字。
但她蘇寒祁不僅推掉了和宋準(zhǔn)的婚事,斷了蘇寒月對宋準(zhǔn)的念想,還全身而退。
這是這段時間來最令尹月吟費解的事情。
回過頭來一想,這性格到是有些像尹清霜。
尹清霜,她一想到這個女人,就恨的牙癢癢,蘇寒祁真不愧是她親生的,和她一樣sao浪賤。
她把王嬤嬤叫過來,在耳邊低語著什么,渾濁的眼睛看著被風(fēng)吹的跳動的燭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呵,蘇寒祁,我們走著瞧。
…………………
柳未一直從白天跪到傍晚,進(jìn)去的時候天還是亮堂堂,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黑了。
站在伺堂門口,他看著周圍,似乎在期待著什么,掃視了一圈,目光里流露出一點失望。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一個人走的時候,從房頂上跳下來個人。
一片緋色染著夕陽的顏色映襯上他的臉,額前兩絡(luò)劉海從眼前斜過,帶過一股梔子花香。
蘇寒祁率先開口,面帶笑意。
“怎么啦?跪傻啦?”
柳未先是愣住,眼里露出欣喜。
隨后把她揪過來,壓低聲音:“郡主?你怎么來了,小心被某些人捕風(fēng)捉影?!?p> 柳未看起來有些疲倦,但惑人的氣息沒遞減絲毫。
蘇寒祁滿不在意的揮揮手,把一個肉饃饃遞到柳未手上:“當(dāng)然是接你啊,不希望我來?那我走咯?!?p> 她別過臉去,正準(zhǔn)備假意轉(zhuǎn)身,袖口一道力量束縛扯住她。
“沒有?!?p> 柳未力道用的很大,怕她真的走了似的。她被扯的轉(zhuǎn)了一個身,回頭看見他的下擺已經(jīng)被陰冷潮氣浸的出現(xiàn)水漬。
“嘿嘿,就知道你希望我來。我扶你吧?!?p> 跪了一個下午,再怎么武功蓋世的人也不可能毫發(fā)無損。
柳未路走的有些吃力,蘇寒祁打算上去扶他一把,不料他把蘇寒祁推開:“郡主,屬下沒事?!?p> 蘇寒祁嘖嘖兩聲,她自己都不在乎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他在乎個什么勁。
“行行行,我不扶你。不過你走路可看些點,一會萬一要是走不穩(wěn),記得向后仰,別摔倒臉?!?p> 她背著手走在前面,目光掃過周圍,就怕她尹月吟看不見她這番樣子呢。
柳未沒說什么,暗暗苦笑,摸了摸自己后腦勺。
傍晚天色沉下來,風(fēng)在遲暮中舞動,時不時地吹一吹伺堂門口的破紙燈。
蘇寒祁走回伺堂門口,從外頭看向里面體體面面的牌位們,心酸的笑了笑。
尹月吟叫她來伺堂跪著,可偌大的伺堂里都沒有她母親的一塊牌位,她憑什么跪,他們蘇家從來就沒把她們母女二人看成過蘇家人。
看著伺堂里一閃一閃的燭火,漸漸的,眼神里的火光開始模糊成一團。
柳未走過來,見蘇寒祁兩手握拳的站在那,本就瘦弱的身體在此刻顯得更加單薄。
“郡主?”
他輕聲喚了一句。
“嗯?”聽見有人叫她,蘇寒祁下意識的回頭:“嗯……沒事,我們走吧?!?p> 隨后轉(zhuǎn)過身去,手在眼睛上抹了兩把,又吸了吸鼻子。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從伺堂往她院子里走,身后一雙目光盯著二人,不過似乎沒有看到什么令她滿意的事情。
蘇寒祁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然而她并沒有回頭,反而慢慢的踱步到消失在那人注視的目光中。
柳未倒是回頭看了一眼,眼睛瞇成一條縫,面容冷峻,眸色滲人。
那人注意到柳未得眸光,看到之后她只能閃躲,他那雙眼睛透出的陰狠像西域的眼鏡蛇,發(fā)散著肆虐和要絞盡一切的疏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