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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臨破曉

第四十五章 青樓烈女

桑臨破曉 心晗悅 2485 2019-11-29 20:51:26

  連日天晴,千絕藥莊內(nèi)積雪漸融,天氣卻是愈發(fā)冷了,眾人都懶得出門,就在莊內(nèi)小院里窩著。

  心竹最是忙碌,每天捯飭各色美食,什么羊肉湯鍋、肥牛邊爐,偶爾還買得到獵戶從雞鳴山內(nèi)打來的野味??倦u、烤鴨、烤豬、烤串…不重樣的從那小小廚房里端出來。

  眾人大飽口福,加之過節(jié),木老神醫(yī)等人也不去藥田,莊內(nèi)日子真是悠閑極了。

  幾個丫頭每天除了去廚房幫幫忙,也是無事可做,偶爾做做針線,一日,小娥給溶桑桑穿衣服,發(fā)現(xiàn)面前溶桑桑生辰時關(guān)昕月給做的衣服,竟有些瘦了。

  小娥極是欣慰,特地跟心梅說,下次給夫人寫信,記得告訴夫人,小姐長胖了…

  啟臨城中,花街格外熱鬧。

  西寧官員,元日放假七日,那些平日里難得一見的上官們,如今閑暇,訪親訪友之余,也愛來這花街風(fēng)月一番。

  這薇蕊閣,自從這蜜蕊姑娘來了以后,真是日日座無虛席。

  今日初三,蜜蕊姑娘獻(xiàn)完舞,卻是沒有和往常一樣回后臺。

  她下了臺,來到一張擺滿酒肉的桌子前,那桌旁坐著的,是三個武官打扮的男人。

  男人見這如花般嬌艷的美人朝著自己走來,心里不禁癢癢:“這女人,據(jù)說是賣藝不賣身,可這花街上的女人,哪有不賣的,不過是自抬身價罷了…”

  他們?nèi)?,眼睛直勾勾盯著那蜜蕊姑娘,那蜜蕊姑娘蓮步輕移,腰肢擺動,他們一個個臉上都是意味深長的笑容。

  “敢問客官可是溶家軍里的軍爺?溶家軍中之人,個個英雄了得,奴家仰慕已久?!?p>  說著,那蜜蕊羞澀的低下了頭。

  她羞答答的模樣更是誘人,可她面前這三人聞言,臉色卻是不太好看。

  其中一人道:“姑娘,咱可不是溶家軍的,咱是魏林軍中的人,姑娘恐是不知,咱魏林軍軍中之人,也是個個英雄了得!”說著,他便去摟那蜜蕊姑娘的腰。

  那蜜蕊姑娘聽了那男人的話,臉色霎時沉了下來,她屈膝行了一福禮,告了聲罪,便要離開,可才轉(zhuǎn)身,她就被那桌旁坐著一膀闊腰圓的男人一把拉住,拽入懷中。

  那蜜蕊姑娘似是受了極大驚嚇,可她臉上神情,卻是憤怒多過害怕。

  “你干什么?放開我!”她奮力掙扎,可不管她如何掙扎,她都被那男人禁錮懷中,男人猥瑣的笑著,從懷里掏出一個金錠啪一聲拍在桌上。

  “別害羞了!伺候好爺,這金子歸你!”

  那蜜蕊滿臉悲憤,也顧不得怕了,一口咬在那抓著她的大手的手腕上,男子吃痛,放開了手,那蜜蕊姑娘瞅準(zhǔn)機會,從他的禁錮中掙脫開來。

  這事情整個過程,說起來長,其實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先前還有人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現(xiàn)在卻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

  也有心不平者,卻沒人上前勸阻。

  那蜜蕊姑娘看著嬌滴滴,可不想?yún)s是個潑辣性格,她圓目一瞪,竟也頗有些凌人的氣勢。

  倒是那三個軍爺,被這蜜蕊姑娘瞪得愣了愣,待反應(yīng)過來,便覺十分丟臉,個個面色不愉的看著蜜蕊。

  閣中老鴇忙上前來勸,可那三個人豈會干休,其中一人起身一把推開老鴇,沉著臉詰問:“小娘們,你什么意思?看不起魏林軍?”

  老鴇被推的跌坐在旁邊地上,卻又忙不迭起身道:“哎喲喂,我的軍爺,蜜蕊姑娘哪里是那個意思,這軍中的英雄,咱都仰慕得很呢!再說了,她一介舞姬哪里輪得到她看不起別人?軍爺,您快坐下,坐下飲酒,我這就讓這小蹄子給您認(rèn)錯賠罪!”

  那軍爺聽著話也是覺得跟一個身微命賤的青樓女子生氣,著實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他坐了回去,挺直腰板,若無其事端起桌前酒杯,抿了一口酒,眼角余暉卻不住瞟向蜜蕊姑娘。

  那老鴇來到蜜蕊身側(cè),伸手用力擰了蜜蕊姑娘的胳膊一把,低聲呵斥道:“反了你了,還敢挑剔起客人來了!快過去給客人敬酒,這客官若是不滿意,我扒了你的皮!”

  她雖是低呵,可她的話聽中眾人卻還是聽得明明白白。

  有桌間一文人君子,為這蜜蕊姑娘憤憤不平,欲上前說理,可被他同伴拉住了。

  “莫去莫去!他們是行武中人,你去跟他講理?”

  “是呀是呀!他們可不是講理的人,一言不合,怕是要打人的!”

  那書生坐下,便覺憋屈得緊,卻又無可奈何,干脆一口飲盡杯中酒,頭也不回的出了薇蕊閣。

  蜜蕊姑娘在老鴇的威逼下,滿臉委屈的來到桌前,斟了杯酒,舉起酒杯道:“小女子無意沖撞軍爺,特來賠罪!”

  又是那膀闊腰圓的大漢,一把把這蜜蕊姑娘拉了跌坐在自己腿上,色咪咪道:“賠罪可不是這么個賠法!”

  說著他便撅著嘴啃向蜜蕊那憋得通紅的俏臉,蜜蕊奮力而起,一把掌抽在了那男子臉上。

  那人似乎是被她打懵了,片刻回過神來,便是怒不可遏,他抽出腰間軍刀,便要朝著蜜蕊砍下。

  那蜜蕊已趁著剛才男人怔愣,掙扎著逃出他懷里,眼看大刀要落下,她驚怒交加,生死關(guān)頭,她卻是似乎忽然再不害怕。

  她輕蔑的看著眼前三個男人道:“哼!魏林軍?都是些恬不知恥的玩意兒!特別是那國公府的張旭!他也配溶小爺給他守靈?”

  那舉刀的男人聽她說這話,不怒反笑,他緩緩收起手中長刀哈哈笑道:“小娘們,早就聽說你仰慕溶家那小子,卻原來是真的?不錯那小子如今在咱們魏林軍也算得是個末流小輩,咱們張總兵的兒子嘛!”

  另兩人聽罷,也是大笑不止。

  蜜蕊似是氣到了極點,她渾身顫抖著道:“憑你們,也配提溶小爺?無恥之尤!溶小爺仁義,看你們國公老來喪子可憐罷了,你們居然敢說他是張旭的兒子?我雖一介舞姬,但也不怕你們,今日我便跟你們拼了!”

  說罷,她左右四望,看到右手邊一燭臺,沖上去一把把燭臺拿起,便沖向那剛才出言之人。

  那人嘿嘿笑著,只一只手握住了蜜蕊的纖纖手臂,她便寸進不得。

  她滿臉悲憤,那男人卻是貓逗老鼠一般,戲謔的看著她。

  右手被抓住動彈不得,她左手一把扯下頭上一根金簪,猛擊扎向男人的胸膛。

  男人胸口血花濺出,蜜蕊臉上多了幾滴猩紅的鮮血,眾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軍爺胸口嘀嗒落下的鮮血,那軍爺眼睛紅了,仿佛受了奇恥大辱一般。

  他不管還在胸口扎著的簪子,一把把蜜蕊猛的后推,蜜蕊后腦撞在身后舞臺架子上,血液汩汩自流出,她卻是仰天長笑:“溶小爺,蜜蕊若能為你雪恥,死又何妨?”

  說罷,她直直倒了下去。

  老鴇嚇得躲在桌角不敢上去,倒是蜜蕊的貼身丫鬟青兒,顫顫巍巍上去探了鼻息,立時放聲痛哭起來。

  “姑娘,你流落這煙花之地,心中卻存著浩然正氣,你為溶小爺雪恥而死,想必也是死得其所,只是,你莫要留青兒一人在這世上,您等等奴婢,奴婢這就來了!”

  說罷,她便一頭撞在舞臺邊上,人倒下,再不動彈。眾人又是驚得輕呼,看著眼前這已身死的主仆二人,不禁自慚形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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