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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臨破曉

第九十二章 君臣離心

桑臨破曉 心晗悅 2578 2019-12-25 23:16:52

  溶則此言一出,殿中眾人嘩然,四皇子率先出列,道:“溶將軍固然勞苦功高,可如此詰問陛下,不知可還把陛下當(dāng)作自己效忠的君王?”

  皇帝亦是變了臉色,眸光亦是冷冽,卻不等皇帝開口,顧獻(xiàn)欽率先跪倒,而后謝東、殷石均、李煜、榮國公皆齊齊跪下,就連因?yàn)閺埿裰琅c溶家有了嫌隙的魏國公張玉,思慮片刻,也跪了下來。

  顧獻(xiàn)欽開口道:“陛下息怒,溶家滿門忠烈,不知何方賊寇竟敢放出如此大逆之言離間陛下和將軍,將軍性烈,冒犯陛下,自是該罰,請陛下責(zé)罰將軍!”

  說著他看了一眼溶則,示意溶則請罪。

  溶則見眾大臣跪下,有些泄氣,行至殿中心跪下,雙手平伸胸前作揖,道:“微臣無狀,請陛下恕罪!”

  皇帝沉吟半晌,開口道:“將軍忠心,朕從未懷疑,只是,這刁民實(shí)在可恨,教化自是要的,可對冥頑不靈者,卻也不能姑息!”

  殿中跪著的眾人聞言,只覺事情有緩,都松了口氣,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

  皇帝已做了讓步,溶則亦無法再反駁,他幽幽嘆了口氣,道:“微臣謹(jǐn)遵陛下旨意!”

  皇帝滿意點(diǎn)頭,看了溶則一眼抬手道:“將軍起身吧!”

  溶則遵旨起身,卻未退回班中,依舊立于大殿之上,略沉吟道:“陛下,這鎮(zhèn)壓之事…”

  不等溶則說完,皇帝率先開口,道:“朕知道大將軍重傷初愈,且這鎮(zhèn)壓之事勞動將軍無異是殺雞用牛刀。此事,便交由將軍之子溶小千戶去吧!

  “溶將軍回營,便替朕傳達(dá)軍令,著溶爵明日帶其手下千戶所人馬,前往陌山剿殺亂民。

  “溶大將軍乃是少年將軍,所謂虎父無犬子,溶小千戶亦是少年有為,想來,定不會讓朕失望。”

  溶則還恭著身作著揖,到嘴想要拒絕的話卻是已說不出口,此時若是拒絕,便是抗旨。

  雖到了這地步,君臣之宜已是薄如片紙,一捅即破??删吘故蔷?,臣也終究是臣…

  因這幽西郡守一封奏報打岔,陌山救災(zāi)之事此時卻不知該如何往下議,先前已商議好的事兒,也不知該不該去執(zhí)行,一時朝中一片靜默。

  皇帝目光幽深,掃視殿中眾臣,半晌,他淡淡開口道:“諸位愛卿,可還有事要奏?”

  眾臣面面相覷,心頭有事,可卻無人出班。

  皇帝見狀,微微一笑,道:“既然無事,便散了吧,四皇子留下?!?p>  說罷,他便起身往后殿走去,眾大臣又是山呼行禮,待皇帝離去,眾臣起身,皆是唉聲嘆氣。

  溶則皺眉往殿外走,英武非凡的大將軍,此時看著有些蕭索,這朝中諸臣看著,更是唏噓憂慮。

  皇帝從明德殿出來,行至華西宮,他目光透著無盡寒意。四皇子隨后便至,他見皇帝神色,關(guān)切上前,道:“父皇可是累了?”

  皇帝自從上次病愈,暮氣日漸深重,如今看著這一臉關(guān)切的兒子,心頭也是稍回暖意。

  他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抬手示意賀蘭祺坐下,賀蘭祺恭身作揖禮,禮罷,便在旁的椅子上坐下。

  皇帝嘆了口氣,靠在圈椅中,整個人陷了進(jìn)去,看著更是暮氣沉沉。

  “父皇,這溶則剛才如此無禮!…”

  皇帝窩在圈椅里擺手,賀蘭祺不解,卻是住了口。

  皇帝幽幽又嘆了口氣,道:“溶家掌軍太久,往日看著倒是忠誠,可人心善變,今非昔比。朕身體日衰,溶家卻是聲威愈振,朕還在便已是這般光景,朕若不在,在西寧,溶家何人還能在壓制得住?”

  四皇子聽著,一臉惶恐道:“父皇萬歲!”

  心下卻深以為然,回想今日朝堂之上,溶則看自己的那一眼,至今他還是心有余悸。

  皇帝擺擺手又道:“可正是因?yàn)槿芗衣暶螅退闶请?,有時也不得不隱忍,便如今日,朕只能退步。

  溶家必得削弱,可溶則卻是輕易動不得,此番朕派溶爵出京,便是個開始…”

  賀蘭祺聽著,連連點(diǎn)頭,皇帝看著賀蘭祺模樣卻是嘆了口氣,這四皇子,比起當(dāng)初的太子,真是差距甚遠(yuǎn)。

  皇家這父子說了會兒話,皇帝便由太監(jiān)扶著上了龍輦,往后宮行去。賀蘭祺送走皇帝,也行往后宮。

  皇帝坐著龍輦,直直來到芙蓉苑,賀蘭祺則是往鳳棲閣而去。

  芙蓉苑內(nèi),越貴妃正在書房作畫,畫中,是一斑斕猛虎,張著血盆大口。

  畫還未作完,貴妃提著筆,久久未落下,臉上一副猶疑為難之色。

  黃帝到了芙蓉園寢殿,卻不見貴妃,宮人回稟貴妃今日進(jìn)了書房還未出來。

  皇帝頗為意外,行往書房去尋貴妃。

  行至?xí)?,示意宮人退下,悄然來到內(nèi)間門口,卻遠(yuǎn)遠(yuǎn)見那小女人皺眉提筆,一副為難模樣,邊上是一小宮女候在一旁,眼睛直直看著桌案之上的宣紙。

  有一花盆擋著,看不清宣紙之上畫著何物,卻聽小宮女脆生生開口道:“娘娘怎的不畫了?畫完了嗎?這老虎可真是威風(fēng),像個威武霸道的將軍?!?p>  越貴妃皺眉道:“這虎口之處留白太多,卻是實(shí)在不知畫什么好?”

  說著她皺眉嘆了口氣。

  小宮女思索片刻道:“娘娘畫的這猛虎下山,該是諸獸避讓。娘娘不如畫條小蛇,一條奔命的小蛇!越發(fā)襯得老虎兇猛?!?p>  貴妃沉思道:“你倒是會偷懶,這諸獸之中最是這小蛇好畫,是不是盼著我快點(diǎn)畫完,好出去吃蜜餞去?”

  貴妃笑得燦爛,宮女亦是調(diào)皮,門口處的皇帝卻是面色慢慢陰郁下來。

  他轉(zhuǎn)身往后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往內(nèi)書房行去,他面色又帶上了微笑,闊步進(jìn)門。

  “貴妃倒是好興致,不知在畫什么?”

  越貴妃抬頭,見皇帝已進(jìn)門來,有些嗔怒道:“這些奴才,怎的如此怠慢?”說罷,她屈膝行禮。

  皇帝上前,拉起越貴妃的手,行至?xí)盖?,?xì)細(xì)看著書案上的畫作。

  他眸光閃動,卻是神色如常贊嘆道:“貴妃真是好才情,只是此處留白多了些…”

  越貴妃挽起皇帝的手,嬌聲道:“臣妾已是江郎才盡,陛下便幫幫臣妾,給臣妾添一筆吧!”

  皇帝略一沉思,拿起筆架上的毛筆,抬手在虎口下畫了一條蜿蜒奔命的小蛇。

  貴妃看著皇帝落筆,竟如春妮那小宮女所言,畫的是條小蛇,嗔笑道:“陛下倒是會偷懶,竟和這小丫頭想到一處去了?!?p>  皇帝細(xì)細(xì)看著這案上的畫作道:“貴妃此畫,便送給朕吧!”

  貴妃微微一笑道:“陛下不嫌棄便拿去罷,只是莫要和您那些名家畫作掛在一起,臣妾汗顏?!?p>  皇帝喚了太監(jiān)進(jìn)來收了畫,而后再不多言,拉了貴妃一同往寢殿而去

  溶府,溶則回府便來到書房,莫老也是后腳跟了進(jìn)來,見溶則神色,嘆了口氣,關(guān)上了門。

  溶則見莫老微微欠身,莫老也對他微微點(diǎn)頭,兩人在案幾前,相對而坐。

  “莫老,爵兒明日便要去陌山了…”

  莫老嘆氣,蒼老的臉上盡是悲涼。

  “爵兒還未滿十四,我看他從安睡襁褓之中到蹣跚學(xué)步。只三歲,便跟著你打拳、舞劍,待他八歲,小姐出生,爵兒已開始練習(xí)拉弓,那么小小個人兒,便說要保護(hù)妹妹守護(hù)西寧,要做大將軍?!?p>  他喃喃說著,眼里有淚花閃爍。他嘆了口氣,道:“老朽與爵兒一同去吧!”

  溶則亦是眼眶微紅,有些哽咽道:“莫老,我…怎能心安?”

  莫老卻是堅(jiān)持,:“皇帝已起了殺機(jī),爵兒孤身前去我定也是食不甘味睡不安寢,不如同去,或許遇事,還能有些用處…”

  溶則起身,對莫老恭身作了個長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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