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孫祐先告辭了,這段時間兵營里面確實很忙,他要重新整頓軍紀,順便也想培育出來一支屬于他的特殊部隊,很少有時間能夠抽空出來。
“伯言,你去見過張沐瑛了嗎?”孫禮見自己三人也是夠清閑,大家手上的事都已經(jīng)忙完了,自然是要聊一些趣事。
方尚點了點頭,“去過了,那個大夫說傷得很重,我就讓他一直在那里修養(yǎng)了。”
“伯言你有沒有想將張沐瑛收入府中?”孫禮好奇的問著。
方尚還未開口,齊銘就率先笑著說道:“季先,你就不要問伯言了,昨日我便跟他聊上一會,他可是說過了娶了,晚上怕硌手?!?p> 孫禮一時還沒有理會到齊銘的意思,問道:“奉知,能不能說得詳盡點,什么硌手???”
方尚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齊銘,他發(fā)現(xiàn)這家伙最近這段時間是越來越猖狂了,沒事就要找話題來取笑他。
“季先,不要理奉知,這段時間他常不與家中嬌妻見面,心中饑渴,總是無事就來取笑伯言我?!?p> “哦?是嗎?”孫禮更加好奇了,他與齊銘接觸的時間比較長,一直對他的印象是一個很有才華,為人比較正直的人,現(xiàn)在看來,這齊銘還有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伯言,你此間言語就有些不對了,我這不是看你府中還沒有一內(nèi)人,這不是為你著急嗎?”
“不需要奉知你替我著急,你還是好好去享受自己的美嬌娘才對?!?p> “唉,伯言,你這話就有點不對了,你現(xiàn)在也二十有半了,當是要找一位內(nèi)人,如果你真的看上了張沐瑛,我倒是可以為你做媒,剛好此次來,我也將狼頭山的那幾位當家的帶了過來?!睂O禮搖了搖頭,方尚愛酒不愛色,這本是一件好事,可是這一點色都不沾,也不好。
方尚猶豫了會,嘆了口氣。“唉,其實不瞞季先奉知你們,我……”
“我確實對張沐瑛有一點莫名的感覺,可是又對她很是懼怕,因此,恐怕張沐瑛不適合作為我的妻子吧?!?p> 齊銘和孫禮皆是愣了愣,他們都沒想到方尚此刻會口吐心聲。
“懼怕?”孫禮笑了笑:“伯言你可是一計奪??h的人,又怎會懼怕一女子呢?”
“是啊,伯言?!饼R銘點頭附和。
“或許你們沒有見識過張沐瑛,那女子兇悍得很,一個眼神就能夠鎮(zhèn)住了我,我又怎能不害怕。”方尚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可是見過張沐瑛無數(shù)次眼神,哪怕見識得多了,心底還是有些虛弱。
“真有這么兇悍嗎?”孫禮搖了搖頭,他顯然不信,畢竟在這個時代,女子多為懦弱,多為溫賢,哪怕是當過山賊的女子,兇悍又能兇悍到哪里呢?
“唉?!狈缴袩o奈地搖了搖頭,不講他們又好奇,講了他們又不信,這怎能不讓他無奈呢。
就在這時,周潛走入了院中,他換上了一身白衣,配上他那俊貌的臉,算是把世家公子該有的姿態(tài)給呈現(xiàn)出來。
“公任來了?!饼R銘率先站起身,畢竟他與周潛算得上有一丁點關(guān)系,再加上是他要為孫禮推薦周潛,自然得先起身相迎。
“公任?”孫禮口中喃喃自語一句,隨后已是起身,見之周潛第一眼,也確實是被周潛的樣貌給驚到了,畢竟與他朝夕相處的人都算不上太漂亮。
隨后,方尚也是站起身,他對于周潛的才華還是比較認同的,不然早上發(fā)生那事,也只不過是當作朋友一般互相取笑對方。
“公任,這位是休縣縣令孫禮孫季先,而我和伯言也是認季先為主公了?!饼R銘將孫禮介紹給周潛。
周潛愣了愣,孫禮長相并不怎么好,而且身子也稍微較矮,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能夠籠絡(luò)到一些大才之輩,自然得讓他刮目相看。
“周潛周公任見過休縣縣令?!敝軡摴Ь吹淖髁艘婚?p> 隨后孫禮笑著扶著周潛的身子,“公任啊,我已經(jīng)聽過奉知在我的面前夸獎過公任之才華,連同著將昨晚公任與伯言計謀對決的事也說過了,顯然,公任的才華不弱于伯言啊?!?p> “孫縣令,你過于夸獎公任我了,比之于伯言先生,公任我是自愧不如?!敝軡摀u了搖頭。
“公任,你又謙虛了,你只是年紀尚幼而已,相信過不了多久,在下恐怕已是比不過公任你啊?!狈缴行χ鴵u了搖頭。
“先生,是你太謙虛了,常對公任我言我之才華不下于你,可是公任我心知,伯言先生只不過是故意藏拙,故意讓著公任我?!?p> “唉,”方尚見這家伙確實夠謙遜的,無奈搖了搖頭:“公任,以后你就不要再言我先生了,如同奉知季先一般,叫我伯言就可?!?p> “嗯?!敝軡擖c了點頭。
“公任,聽說你現(xiàn)在在米府做客,有沒有興趣投入我之麾下,如同奉知伯言一般,一起輔佐我呢?”孫禮笑著看著周潛。
周潛搖了搖頭,“我知孫縣令你是有雄心之人,可是公任我才識還不夠能夠輔佐孫縣令的,我愿意跟隨在伯言身邊,等學習過一段時間后,再為孫縣令出謀劃策如何?!?p> “善?!睂O禮高興的笑了起來。雖然周潛沒有直接說要輔佐他,可是他這話中的意思也是差不多了。
“只是不知伯言你肯教在下不?”
“算不上教,只是你我二人互相探討而已?!狈缴袥]有拒絕,畢竟他對周潛還是蠻喜歡的。
“善,那不知我可住在伯言你府上不?這也方便在下跟隨伯言你學習?!敝軡撘哺吲d了起來,此時來,正是為了此事,本來要早上說的,只不過因為那一件趣事讓他忘記了。
“可以,這樣的話,我這府中倒是顯得熱鬧了一些?!狈缴悬c了點頭。
七日后,金陵朝堂虎狼豹之事已經(jīng)徹底傳開了,不是所有人都表現(xiàn)得激憤。有點野心的人也開始不斷的擴張自己的勢力,畢竟離天下動亂已是不遠,很多人都想在那時候能夠分上一杯羹。
啟縣,吳府。
王仲在收到這一條消息后,多日來在吳丹那里吃癟的情緒一下子爆發(fā)開來,隨之爆發(fā)的,還有他的野心。
早在之前,他已是秘密豢養(yǎng)了一大批護府之兵,現(xiàn)如今吳丹將自己的二千士卒全部調(diào)動到了涇河,更是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王仲帶著自己的三百府兵趕來了吳府,此刻已是將吳府四周都包圍住了。
王仲看著吳府的匾額,心中冷笑不已?!皡堑ぐ堑?,是你自己不思危,本想助你掌控整個黎陽,可是你偏要向我要理由,你如此儒弱無才,今日之死也是有所因?!?p> 王仲帶著一百持刀府兵踏入?yún)歉拇箝T。
此刻吳府中雜亂不堪,原本奢華迷亂的景象只剩下滿地的破罐碎瓦,王仲看到這里,心中一驚,認為吳丹是聽到了什么消息,已經(jīng)跑了,急忙邁步向著內(nèi)宅走去。
越走越心亂,這里的痕跡都像是別人帶著錢財匆忙離開所留。
王仲推開內(nèi)宅的門,里面更加雜亂,破罐碎瓦更多,而吳丹卻是頭發(fā)散亂呆坐在地上,整個人都跟死了無異。
王仲見吳丹還在,心中一松,揮手示意府兵退下,還將屋門給關(guān)上。
吳丹似乎聽到了什么響動,頭微微抬起,透過雜亂的碎發(fā)中看見了王仲。
“明遠?”吳丹似乎是在疑惑,卻又想笑。
“吳郡守,昔日之奢華景象為何今日如此雜亂?!蓖踔僮焐侠湫Γ哉Z中帶有譏諷的意思。
“你是來殺老夫的?”吳丹稍稍挺起了些許精神,注視著王仲的眼睛。
“你認為呢?吳郡守,幾日前我便求你思危,可你不聽明遠我的話,當?shù)媒袢罩!?p> “呵呵,哈哈哈。”吳丹仰頭大笑起來,頗為癲瘋。
“明遠,今日不需你殺老夫,老夫自當會自縊。”
王仲神情凝重的看著吳丹,“為何?”
“為何?”吳丹似乎是在自問,隨后艱難的站起身,他赤腳踩著破罐碎瓦,用手指著王仲。
“南燕朝已經(jīng)亡了,你這等賊子都敢犯上作亂了,此乃我南燕之不辛,我身為皇親國戚,為何不自縊殉國?!眳堑ご丝填H具精神,他似乎是在說王仲,又似乎隔著千里之地再說那個敢在朝堂中使出虎狼豹之計殺害朝中重臣的秦太師。
“想我南燕鼎盛之時,可與北齊西蜀兩竊國之國三足鼎立,可惜,可嘆,南燕亡了,真的亡了,再也無法收回舊土了?!?p> 此刻的吳丹,他不像是以往那個沉迷酒色的吳郡守,而是一個以自己的方式憂國的吳丹。
“呵呵。”王仲冷笑不已,“吳郡守,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亡南燕者非是我等你們口中的賊子,而是你們這些被酒色掏空了的無能掌權(quán)者?!?p> “黎陽有你一個已不是皇親國戚的吳郡守,千里之外的朝堂之中還有一個南燕之主的燕昀帝??蛇@南燕三千里地又有多少像你這種的人呢?亡南燕者不是當朝秦太師,亡黎陽者也不是我這個小卒王仲,而是那燕昀帝,也是你這吳郡守。”說道后頭,王仲幾乎是指著吳丹在說的。
吳丹跪了下來,他現(xiàn)在很迷糊,說不出來是王仲的對,還是他自己對。就那么呆跪著。
王仲走了,他不想親自動手殺一個已經(jīng)瘋掉了的人。不過他還是命令了兩個府兵守住了房門。
“我乃南燕皇族后人,亡天下者又怎會是我吳丹。哈哈哈哈?!币宦暟d狂大笑過后,吳丹拾起地上一片碎瓦,刺入自己的胸膛。
“亡天下者是你們這些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