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容易流走,年底前,玄昊淵把玄白宇和玄夜宸召回了王宮。
他們離開兩個月,除了夜半時月玉姬的叫聲越來越恐怖外,王宮里沒有太大的變化。而就在他們回宮的第二天晚上,玄夜宸在月色中練習(xí)幻術(shù)。他在王宮內(nèi)穿梭時,竟然看到一道黑影往月玉姬的棲鳳殿而去。
于是,他緊緊尾隨,因為對方警惕性高,他也沒敢跟的太近。盡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屬于一等月影衛(wèi)了,又有幻術(shù)傍身。
此時,月玉姬正躺在床上扯著自己的頭發(fā)絕望的哀嚎,她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嘶啞。在深夜里這樣叫著格外滲人。
近兩年不能動,讓她的身體比較之前虛弱了很多。之前圓潤有光澤的臉,如今瘦得脫了相。曾經(jīng)那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現(xiàn)在也滿是怨恨和感傷。
黑衣人一看就是高手,閃動間他已經(jīng)將她身邊陪護的宮女弄暈了過去。然后,他扯下了臉上的面罩,赫然竟是暗魂。按照上次見他的時間來看,這中間應(yīng)該隔了十幾年,但是他的這張臉竟然沒有什么變化!
忽然,我想起這張臉我見過,這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是件很可怕的事!難怪當(dāng)初他第一次帶月玉姬入那刑房時我總感覺哪兒不對!
就在我的怔愣中,暗魂來到了月玉姬的床邊,月玉姬看到他一下子就停止了哀嚎。
“看來你這王后是當(dāng)膩了嘛!”暗魂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眼里只有嘲諷,沒有溫情。
“為什么這么久不來看我?”月玉姬突然大聲地問。
“你真是不想活了是吧?”暗魂似沒料到她會如此。他很是惱火,伸手就在她喉嚨處點了一下。
“你若真覺得這王后當(dāng)膩了,就繼續(xù)嚎下去,反正月相已經(jīng)想推月玉環(huán)當(dāng)王后了,玄昊淵也早有這個打算。”暗魂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說。
“本來呢,你老老實實地當(dāng)你的王后,說不準(zhǔn)等東御天打來了,還會和你共續(xù)前緣!”暗魂在床邊坐了下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非得把自己作成這個樣子,現(xiàn)在還繼續(xù)往死里作,你都不想想把自己作沒了,你那個兒子該怎么辦?”
月玉姬想說話卻不能言,只有干瞪著眼前的暗魂,任由眼淚從兩邊的眼角落入枕頭。
“要怪就去怪那兩個雜種,但你又沒有那個能力?!卑祷瓿蛑胩?,終是伸出手為她擦了擦眼淚。他不擦還好,這一擦她的眼淚卻越來越多。然后,她在這個曾經(jīng)傷害她的男人面前,無聲地哭了,哭得很傷心。
“你打亂了月相的計劃,他現(xiàn)在很多事,根本顧不上你?!卑祷陱拇策叧槌鲆粭l帕巾為她擦著鼻涕眼淚?!拔乙埠苊Α!?p> “忍一忍吧,東御天就要攻打玄月了,你不是一直想讓他見見你兒子嗎?”暗魂又捏了捏月玉姬的臉?!拔乙悄?,我打碎牙齒和著血咽下去,都要等到那一天!”
說完,暗魂又在她喉嚨下點了一下,她能發(fā)聲了。
“趁著還早,陪陪你,雖然你心里想著別的男人!”暗魂邪魅的笑著掀開了她的被子。
轉(zhuǎn)過身,我不禁感嘆,人的感情有時真的是很復(fù)雜,比如暗魂對月玉姬。而此時此刻,我的內(nèi)心也是很復(fù)雜,正是因為暗魂對月玉姬。
縹緲輕輕地拍拍我以示安慰。
我知道玄夜宸就在門口,但卻沒見他的人影,應(yīng)該是用幻術(shù)隱身了。我和縹緲走出棲鳳殿,在月色下的王宮里穿行漫步。
一眼望去,那些屋頂上還有許多的白雪,而路邊也堆有很多。這里的冬夜與我所處世界的冬夜并沒有兩樣。走了一會兒,我才感覺好點兒。也許是因為外面的寒冷凍醒了我吧!
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刺骨的冰冷迎面撲來。不僅臉冰的有麻木,藏在貂裘斗篷下的身子也感覺很冷??~緲輕摟著我,很快我感覺有熱量將我包圍。我與寒冷就此隔離。不再寒冷讓我對這樣的夜晚格外喜歡。
縹緲帶著我玩起了飄移,很快,我們來到了中樞宮,然后穿墻而入后,遠遠的看見正殿的燈還亮著。于是,我們?nèi)缟裣砂憬蹬R在了室內(nèi)。
玄白宇還在看書,他旁邊放著一盆明晃晃的炭火。而就在此時,門外有響動。緊跟著,玄夜宸進入室內(nèi)。
“差不多可以確認(rèn)玄承天不是我們玄氏子孫了?!毙瑰吩谛子畹膶γ娴膲|子上坐了下來。
“你遇到誰了?”玄白宇放下手上的書問道。
“月玉姬的一個老相好,看樣子像是暗子。”玄夜宸看著他說。
“曾經(jīng)就有月影衛(wèi)報與國師爺爺說月玉姬淫亂后宮。”玄白宇為玄夜宸和自己倒了一小懷熱水。
“那年與他們一起探月陰時,也探到暗月與東御天有密切往來,只是沒料到東御天竟然還是月玉姬的相好?!毙瑰穼⒆约航褚沟氖斋@一一道來?!奥犇侨丝跉猓刑鞓O有可能是東御天的野種!”
玄白宇聽后既意外又惱怒:“父王竟如此被月為寒父女玩弄于股掌!”
“當(dāng)年他為了月玉姬這個女人,不僅讓母親受盡委曲,還讓我們兄弟差點死于這個女人之手。”玄夜宸臉生寒冰,“我真想看看他知道真相后是什么樣子!”
“不過他現(xiàn)在寵的是月玉環(huán),即使知道了應(yīng)該也不會太傷心?!鞭D(zhuǎn)瞬玄夜宸又滿臉嘲諷地說,“月玉姬囂張這些年,不僅害我們,她還毒害了那么多嬪妃的孩子,他怎會不知?”
他對玄昊淵的恨意一點兒也沒減少。
“我對這座宮城實在沒有好感?!毙子钔蝗滑F(xiàn)出與年齡不符的淡然?!跋氡厮慕墙锹渎涠剂饔腥搜?!”
“但是,若我們放棄這里,就等于放棄了朱兒?!毙瑰酚挠牡卣f?!斑@么骯臟的地方,真不想讓她進來?!?p> “她卻是天命的王后!”玄白宇嘆道,“此次出去,好久都見不到她?!?p> 他的一句話說的兩人都沉默了。
“后日生辰,接朱兒來嗎?”玄夜宸突然問。
“朱兒來了,玄承天會鬧得人人不得安生?!毙子畹皖^撥了撥火道。
“我真的很想現(xiàn)在就宰了他!”一聽又是玄承天,玄夜宸的拳頭握得咔咔直響。
“除掉他太簡單了,但在沒把月為寒和暗月鏟除前先別動他!”玄白宇道。
他們十三歲的生日過得還是很隆重的。一白一玄站在朝堂上接受眾官參拜時,一直沉浸在溫柔香里變得虛胖的玄昊淵突然生出一絲欣慰。我感知到他的內(nèi)心是:至少我還有這兩個出色的兒子!如今,他們長大了。這感覺像是他也一直在等著他們長大似的。
唉!對于這個男人,我真不知道說些啥好。也許他的天命就只是生出玄白宇和玄夜宸兄弟兩吧!
盡管目前局勢暗潮洶涌,戰(zhàn)爭可能很快就要全面爆發(fā),但是國師月純元看著已經(jīng)與他差不多高的兄弟倆接受眾官朝拜,心里是真的舒了一口氣。
那一刻月純元心里在說:十三歲,你們經(jīng)得起摔打了!玄月的未來就此交到你們手上。
月氏為意為王,但月氏卻必須要護國。
唉,月純元這根定海神針也太不容易了。原本繁盛的朗月先被玄佐煌拼命打壓,只護住了根本。緊接著玄月卻要借著他的力量來維持平衡,以待玄白宇和玄夜宸兩兄弟長大收復(fù)舊山河,重振玄月。
每每只要我進入國師的一點意識,我都會立即感覺很累。那種多方的撕扯分分秒秒都讓人很煎熬。至少對于我來說是這樣的。
鏡頭一轉(zhuǎn),中樞殿內(nèi),國師月純元剛給兄弟倆授完課。外面又飄起了雪花。
“出門前,記得去看看你們外祖!”月純元看著玄白宇和玄夜宸?!八偸堑胗浤銈儭!?p> “是,國師爺爺?!眱扇水惪谕暤馈?p> “屆時可叫上簡言、慎言和朱兒一起?!痹录冊a了一句。
兩人又應(yīng)了一句是。
整個玄月國都道國師月府養(yǎng)大兩位王子,還在隔三代后又出了一位王后。有多少人還記得這兩位王子及這王后都是大學(xué)堂學(xué)士朱為章的外孫呢?
如果要說到玄月的人生贏家,真不能少了這朱大學(xué)士。玄月幾個最出色的年輕人都是他的外孫。這是何等的福氣!
前些年,玄白宇和玄夜宸年幼,為了他們的安危,月純元一直沒讓他們離開過國師月府。每次逢年節(jié)日,月純元總是讓月啟正去把朱為章及其家人接到國師月府來。是故,他們也差不多是看著玄白宇和玄夜宸長大的。
而更重要的是,朱大學(xué)士還給這四位男外孫當(dāng)過老師,給他們授過課呢!
這一日,風(fēng)和日麗,表兄妹五人齊聚朱大學(xué)士并不豪闊的府邸。街坊鄰里看到幾位人中龍鳳進入朱大學(xué)士的庭院,都圍在門口目睹眾人芳華。他們無不羨慕贊嘆朱大學(xué)士好福氣。朱府上上下下的人也個個滿面榮光,喜氣洋洋。
為了幾個外孫的安危,朱大學(xué)士特意在府門口貼了一個大大的‘謝絕會客’的牌子。即使這樣,還是有一些朱家的親戚找著各種借口往里鉆。這可真是讓朱府的管家忙壞了。不得已下,玄白宇和玄夜宸的護衛(wèi)守在門口才讓這事了結(jié)。
這場面讓我不覺好笑??磥砼矢桨徒Y(jié)這種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能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