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剛到,東西也不多,大約半小時后,眾人出發(fā)。月縹朱被朱兒扶出門時,臉上帶上了面巾,上有流海,下有面巾,整張出塵的臉只剩了一雙紅紅的眼睛在外面。
“朱兒,宇哥哥陪你坐車可好?”玄白宇走過來,扣住了她的手。
“好?!币浑p泫然欲泣的眼看著玄白宇點(diǎn)點(diǎn)頭。
幾步外,玄夜宸看著眼前人,進(jìn)退兩難,不知所措。月縹朱和玄白宇已經(jīng)上車離去,玄夜宸還呆站著。這是我一次看到這樣的玄夜宸。
“走吧,夜宸?!痹潞喲砸姞钸^來拍拍他的肩。
有了月簡言的話,玄夜宸似乎才有了跟他們一道的理由。他騎著馬緊跟在玄白宇和月縹朱所乘馬車的后面。
然而,一路上,月縹朱卻始終未跟他說一個字一句話。幾次停車休息時,他上前去拉她,她也避了開去。
在他們剛到東山時,冥城月氏就已經(jīng)遣人去邀請了。故第三天中午時,他們?nèi)肓粟こ?。?dāng)初為難玄夜宸的月氏人如今卻是換了副臉孔。玄夜宸見他們這樣心中冷笑。受著月縹朱一舉一動牽引,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人。他對他們只是一慣地冷傲。
對于月氏人來說,月簡言和月縹朱才是他們真正歡迎的對象。故而,玄夜宸什么樣的態(tài)度,他們倒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迎來玄月的五位頂尖年輕人物,冥城也與戍城當(dāng)初一樣全民沸騰。
各種慶祝接見活動熱鬧非凡,走在月簡言身旁的月縹朱,嘴角一直保持上翹,然而她的內(nèi)心卻無法真正的高興起來。玄白宇也與月縹朱一樣應(yīng)付著,玄夜宸卻是與一貫一樣冷著臉。
“大哥哥,我應(yīng)該去赤烈看看?!彼麄冊谮こ谴袅藘扇?,臨走前一夜,月縹朱手握著完整的‘陽光璀璨’找到了月簡言。
“為何又改變了主意?”月簡言看著她問。他的臉上除了一絲不解,沒有任何情緒。
“這次不去,恐怕日后就沒有機(jī)會了?!痹驴~朱微低著頭說。
“那又是什么讓你如此想去?黃沙落日?還是別的緣故?”月簡言繼續(xù)追問。這個讓爺爺都感覺是迷霧的妹妹,也讓他對她的每個想法都甚是小心。
“我想去看看那個傳說中的祭臺?!痹驴~朱攤開手露出陽光璀璨說道。那只似有生命的蝴蝶牽引著她,讓原本處在傷心中的她摒棄了其它念想。
“這是何物?”月簡言伸手拿起了她手中的陽光璀璨問。
于是月縹朱將她做的夢,和得到完整的陽光璀璨的過程一一說給了月簡言。當(dāng)時玄白宇將珍珠送她以后,她便將之嵌回到蝴蝶中間的雙龍中。她還用了力才將珍珠按進(jìn)去,嵌入后珍珠一點(diǎn)兒也不晃動,想要再取出也并不是特別容易的事。真不知道,它們?yōu)楹螘蛛x,而且相隔那么遠(yuǎn)又一起出現(xiàn)。
“為何你說日后沒有機(jī)會?”聽完她講完它的來歷,月簡言再問。
“不知道,感覺如此。”月縹朱看著他搖搖頭回答道。
“那便去?!痹潞喲砸娝荒樏H粵]了下文,當(dāng)即決定。
“改道赤烈?!钡诙找辉缙鸪蹋潞喲孕?。眾人一臉意外。月縹朱猶豫再三作出的決定,連玄白宇也不知道。
“宇哥哥,你會怪我出爾反爾嗎?”上了車,月縹朱靠在玄白宇的懷中,依舊很是傷情。
“宇哥哥只希望我的朱兒開開心心的,怎么會怪你呢?”玄白宇緊摟著她道。
若有一天,宇哥哥也有其她女子,我該如何是好呢?想到這兒,月縹朱緊緊的回?fù)е子畹难?,黯然流淚。
五天后,眾人到達(dá)了赤烈,初夏的嬌陽炙烤著赤烈的黃沙。
“宇哥哥,我們改騎馬可以嗎?”月縹朱掀開窗簾,看到眼前的沙漠半晌后,突然提議。
“當(dāng)然好。”玄白宇微笑著答應(yīng)。
數(shù)天的沉默少語,難得看到黃沙她有些變化,玄白宇求之不得。
接著,二人一騎在漫天金色中快一陣慢一陣的撒歡。在眼前這見不到人的沙漠里,夢中被人言所傷的恐懼,以及玄夜宸與其他女子親密的畫面都似漸行漸遠(yuǎn)。自月陰以來,她首次感到了暢快。
“朱兒,閉上眼,我們跟風(fēng)一同呼吸?!迸芰艘魂噧?,玄白宇勒停了馬,摟著月縹朱的腰看著漫天黃沙道。
月縹朱倚靠在他的懷中,聽話的閉上了眼,感受風(fēng)的節(jié)奏。
“宇哥哥,我聽到風(fēng)在吟唱?!痹驴~朱嘴角不禁上翹。
“我還聽到了水浪聲?!彼纸又馈?p> “過段時間,我?guī)闳I城看海,聽聽海浪拍岸的節(jié)奏?!毙子钶p柔地說。
“好?!彼鹛鸬鼗卮?。
玄夜宸騎著馬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兩人,而他身后不遠(yuǎn)處是月簡言和月慎言。
“還是白宇更適合朱兒?!痹律餮钥粗说谋秤罢f道。
月簡言卻未言語,只停留片刻,他便朝著另一邊奔去。我感受到了那是他內(nèi)心直覺的指引。月慎言見狀,趕緊策馬追了上去。
而就在這時,月縹朱的手也指向了月簡言的正前方。玄白宇便依照她所指的方向驅(qū)馬向前。
那正是當(dāng)初金翼谷的方向!
“宇哥哥,快停下?!本驮谒麄兛斓浇鹨砉葧r,月縹朱突然雙手抱頭,臉上現(xiàn)出難受的模樣。
“怎么啦?”玄白宇趕緊勒住了馬韁,看著她問。
“不知道,頭突然很疼。”月縹朱道。
“那我們轉(zhuǎn)身回去吧?!毙子顡?dān)緊摟著她擔(dān)心道。
“好?!痹驴~朱點(diǎn)點(diǎn)頭。
“怎么了?”就在這時,月簡言和月慎言過來了,見玄白宇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月慎言不禁問道。
“朱兒突然頭疼。”玄白宇答道。
“不礙事吧?”月慎言又上前兩步,看著月縹朱問。
月縹朱并未言,只是搖了搖頭。
“此地有強(qiáng)大的力量?!痹潞喲月勓猿雎?。
“前方半里遠(yuǎn)便是已被填平的金翼谷?!眲傏s到的玄夜宸見他們不前,開口說道。
“傳說中的祭臺?”月慎言突然瞪大了眼睛。
“卻不知是何人弄的祭臺?!毙子羁粗鴳阎械脑驴~朱,有些擔(dān)心。
“無人知道?!毙瑰房粗f。
“何時有的傳說,你該查清了吧?”月慎言似對這傳言有些上心。
“也無人說清傳說的來歷。”玄夜宸卻是潑了一瓢涼水。
看來就是“相傳”、“據(jù)傳”之類的。我望著身旁的縹緲,他卻只是一個淡淡的迷人的微笑就打發(fā)了我。
月簡言閉上眼,嘴唇翕合間,口中念念有詞。四人見他如此,也未敢打擾,而是靜靜地等待著。我感受到了他正在試圖解開這強(qiáng)大的力量,但是他的力卻僅相當(dāng)于對方的九牛一毛。
月縹朱靠在玄白宇的胸前,臉有些蒼白。玄夜宸一直看著她,臉上的擔(dān)心顯而易見。
“看來非人力所為?!绷季?,月簡言身上的衣衫都汗?jié)窳?,但是卻毫無進(jìn)展。他只得放棄。
他又看了一眼月縹朱,說道:“我們回去吧?!?p> 任誰都沒有想過,會遇到這種狀況。月縹朱最想來看,卻只有她到不了那就在眼前的神秘地方。眾人未再向赤烈深處去,而是就此打道回府。
月縹朱感覺眼疲很重,竟然躺在玄白宇的懷中睡著了。
鏡頭突然一轉(zhuǎn),映入我眼前的是一片壯觀。
“朱兒,太陽快落山了,可以看日落了?!毙子罾振R面向西天站立,他溫柔地叫著懷中的月縹朱。
一聽到看日落,原本身體有些難受的她,突然就睜開了眼。
眼前,半邊天空竟然已然成了血染的紅色,壯觀而又美麗。特別是血色的天空中祭臺的位置,似磁鐵般吸引了很多鱗狀云,那云像火焰燃燒著一樣在不停地變動,看著異常神秘。更是讓我對后續(xù)的故事懷滿期待。我想,有一天縹緲會給我關(guān)于這個祭臺的答案。
眾人下馬看落日,我也跟著縹緲在沙漠中玩了好一會兒。太陽落山,月亮和星星都明亮了起來。玄白宇和玄夜宸的衛(wèi)隊(duì)在不遠(yuǎn)處找到了合適的位置,扎起了帳篷,生起了火堆。
遠(yuǎn)處傳來了似有似無的歌聲,在這空曠的沙漠中顯得有些孤寂蒼涼。但卻為在沙漠中露營看星星的人,增添了一絲別樣浪漫的味道。
白帳篷一個一個成圓形排開,中間圍著三個錦帳。篝火在帳篷中間一堆一堆燃燒。每個火堆邊都圍坐著人。帳篷外,幾隊(duì)哨兵來回穿梭巡查。
他們主仆十多人圍在火堆旁烤了幾只大型的野味,邊吃邊小聲聊著。
“大哥哥,今夜可以讓宇哥哥陪著我嗎?”送走落日,本就身體不舒服的月縹朱,又平添了些莫名的傷感。
“可以?!痹潞喲砸恢痹诓粍勇暽赜^察她的情緒變化。
得到月簡言的同意,月縹朱起身牽著玄白宇的手走向了帳篷圈外的黑夜里。月冥和月靈見狀,悄無聲息跟在他們身后。
二人也并沒有走太遠(yuǎn),他們對著祭臺方席地而坐。月縹朱橫躺在玄白宇的腿上,看著繁星。黑幕般的空中,如寶石閃耀的星辰分外明亮。同樣是面對浩瀚的星空,上一次是在玄都王宮的房頂上,而這一次是在沙漠中。上一次是與玄夜宸,這一次是與玄白宇。月縹朱一向?qū)λ麄兌斯?,似乎連上天都在幫她這個忙。
看著遠(yuǎn)去的玄白宇和月縹朱,玄夜宸心里異常難受。他感覺自己被排除在他們兩人之外,想擠進(jìn)去,卻并不受歡迎。
“她一夜未眠”幾個字和那雙紅腫的眼一直在他腦中不斷地盤旋往復(fù)。當(dāng)初在這片土地上,他能想出很多對敵之法,然而此時面對月縹朱的冷漠,他卻感到一籌莫展。
自從上中學(xué)時,一次在電視中見到沙漠壯麗蒼涼的夜色后,沙漠中看星空也是我一直以來的愿望之一,沒想到縹緲又幫我實(shí)現(xiàn)了。我枕在他的胸膛面對著這燦爛星河,真的好生歡喜。
看了會兒星空,我又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玄白宇也已枕著一支臂躺了下來,讓月縹朱躺在他的心口。他的右手與她的手交握著。
夜已深,但夜色太美,眼前的人太美,玄白宇和月縹朱與我一樣,久久不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