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夜談
何家的房子不小，有四間臥室加一間書房，客廳和餐廳加起來差不多有四五十個平米的樣子。何蔚然住的房間是兩間主臥中的其中一間，室內(nèi)衛(wèi)生間洗浴間配套齊全，裝修豪華又不失格調(diào)。
何母很細(xì)心，在他們的衛(wèi)生間里配置了全新的毛巾浴巾牙刷牙膏睡衣拖鞋等等，讓身處陌生環(huán)境的趙琳頗為感動。這是她第二次以準(zhǔn)兒媳婦的身份上男方父母家的門，對比第一次的經(jīng)歷更是感觸良多。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去汪鋒老家的情景：一個山腳下依山傍水地矗立著十幾所矮小的磚瓦結(jié)構(gòu)的房子，房子最高的有二層，一般多是一層的平房，汪家就是其中小平房中的一家。趙琳跟著汪鋒經(jīng)過曲曲折折的小路來到他的家里時，一面為著這里山青水秀的風(fēng)景著迷，一面也為這里房子的破敗簡陋而吃驚。隨后她再看到汪家家徒四壁的房子，樸素訥言的老人時已經(jīng)能夠很好的掩飾自己的驚訝了。
汪鋒家有一對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很多的父母和一個年邁多病的祖母，有一個姐姐已經(jīng)出嫁，今天為了迎接她特地趕回來的。這一家子人沒一個能說會道的，跟她問了幾句“路上辛苦嗎？”“餓了沒，吃點自家種的水果”等話外就冷場了，虧得汪鋒里里外外地張羅著才不致讓場面太難看。
飯菜倒是很豐盛，可惜烹制方法不太科學(xué)，青菜里放醬油，湯碗里飄滿了厚厚一層油脂，肉燒老了，白白浪費了不少純天然的食材。住的地方雖然簡陋但也收拾得挺干凈，比較讓趙琳難以接受的是洗漱和如廁問題。汪家的洗澡方式就是打一盆水在房間里擦洗身體，解決三急則需要去屋后頭一間獨立的茅草房里解決，這間簡易的茅房甚至連個頂都沒有，人在里面簡直跟在露天無異，風(fēng)呼呼地往里灌，頭頂明月高懸照得影子影影綽綽，再加上那難以言喻的氣味，簡直讓趙琳抓狂，哪怕有汪鋒的陪伴也難以消除她心中的陰影。從那以后，趙琳再也沒有回過汪家，倒是汪父汪母進城來看過幾回孫女。
“你在哪什么呢？”何蔚然見趙琳一動不動地陷入了沉思，不禁好奇地問。
趙琳這才從回憶中醒過來，她啊了一聲答道：“我在想，你媽好細(xì)心啊，什么東西都替我們準(zhǔn)備好了?！?p> “那是?！焙挝等坏靡獾卣f：“我媽就是這樣一個事事都會替你想得很周到的人，我相信你們以后一定會相處得很好?！?p> “呵呵，應(yīng)該吧。不過，你爸媽好像對你沒有孩子這件事情很有意見啊，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趙琳問出了今天心中最大的疑問。
何蔚然聽到這個疑問原本微笑的臉上也有了一絲凝重，他想了想鄭重地對趙琳說道：“關(guān)于孩子的事，我應(yīng)該跟你交待清楚的，以前我和Alisa在一起的時候，是她提出來希望不要有孩子來打擾二人世界的，我經(jīng)過考慮后同意了她的提議，這就是我們結(jié)婚多年了都沒有孩子的原因。至于問我對有沒有自己的親骨肉這點有無執(zhí)念，其實我并不是很在乎的，有我養(yǎng)得起，沒有我也覺得沒有什么大不了。你的顧慮我都了解，老人家嘛肯定是想抱孫子的，不過這么多年他們也被我打擊習(xí)慣了，對抱孫子這件事差不多已到了絕望的邊緣，你要是不想生，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再受一次打擊而已，實在不足為慮。況且我們以后也不在這邊生活，老人家的嘮叨一年就聽他個一兩回又如何？”
趙琳捶了他一拳嗔道：“什么叫我不想生啊，你也不看看我有多大年紀(jì)了？四十二啦！想生也生不出啦，你要想生，去外邊找去，一大把水靈靈的小姑娘等著給你生孩子呢。”
何蔚然一把抱住她笑道：“誰要外面的女人生，我就要跟你生！誰說四十二歲就不能生孩子了？你沒看新聞人家六十歲的老婦人也能懷孕生小孩啊？你這么年輕，不比她強？”
“能生也不生！我又不是生育機器，我的孩子就萌萌一個，我可不想生另外一個孩子來分薄我對女兒的愛?！?p> “行行行，你說怎樣就怎樣，我都聽你的?！?p> “你可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知道知道，咱們別說這些掃興的話了，來做點大家都高興做的事?！?p> “做什么呀？這是你爸媽家，小心老人聽見?！?p> “你放心吧，咱們家隔音效果好得很啦，你就是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聽見的?！?p> “嘻嘻，你就吹吧你！”
“來嘛！親愛的！”
“不行啦，沒帶那個套子吧？”
“唉，真麻煩，我會做措施啦?！?p> ……
另一間臥室里，何父何母也在交談。
“這閨女家教長相都挺不錯的，就是年齡大了點，恐怕不好生養(yǎng)啊?！焙文竾@了口氣道。
“看著還年輕，又生過孩子，真心想生還是生得到的，不好生也不怕，現(xiàn)在醫(yī)學(xué)這么發(fā)達，什么也醫(yī)得好，只要他們肯生，錢不是問題，我們出，就怕這個媳婦跟前頭那個洋媳婦一樣不生哇?！?p> “不肯生的媳婦堅決不能要，咱明天要跟然然好好說道說道，他年紀(jì)可不小了，再經(jīng)不起耽擱了。這次咱們一定要拿出決心和信心來，能不能抱孫子，就看這一次了?！焙文笀远ǖ卣f道。
“對！以前然然在國外，咱看不見摸不著，說他他也不聽，現(xiàn)在他回了國，咱們有事沒事去盯著他們，一催二問三撓，我就不信那么大兩個活人生不出個孩子來！”
“你呀，這個方法對付你兒子還可以，對人家閨女就不行了，兒媳婦要靠哄，靠苦肉計才有效。你不行，到時候還得看我的?！?p> “管他什么方法，有效就行?！?p> “我想想啊，應(yīng)該怎么做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