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話,石玉臉上的歡笑瞬間凝固,盛滿笑容的眼睛像失了魂一般,僵硬地望著祁月的背影,
看到祁月要往這邊來,趕緊躲在了門后面,用袖子抹去了眼中的淚水,
祁月與祁古走后,石玉抱著自己的雙膝蹲在了角落處,
淚水從眼眶落下,化作了晶瑩的珍珠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石玉哭泣著抱住自己,尖利的牙齒咬住了自己的胳膊,藍色的液體順著牙齒印沁出,變成小小的藍色晶體狀,藍色的眼中重又恢復了濃烈的自我厭棄:
原來,你也是嫌棄我的!
石玉猛地向著遠處跑去,眼中的淚水化作珍珠與雨水一齊落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祁月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只有柔兒和那個女孩,石玉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便以為是出去散心了,也沒在意。
直到給她們治完傷,石玉還沒有出現(xiàn),祁月便有些擔心了:
“明月,去找找玉兒!”
明月傘本來好好地躺在桌子上,聽到祁月喊它做事,心中怠懶,便翻了個身裝作沒聽見。
祁月手叉著腰,看著裝睡的傘,手指咔咔作響地朝著它的方向走過去。
明月傘在祁月的手快靠近的時候,猛地向祁古的方向跑過去,緊緊依偎在他的懷里,就是不出來,還往懷里又拱了拱。
祁月無語地指著它,想罵卻不知道罵什么好,說道:“你有本事今天跟大哥回去,不然,你等著我把你大卸八塊吧!”
明月傘想了想,也覺得祁古快要走了不太靠譜,便嫌棄地從他懷里出來,
變作一個小孩子的模樣,給兩人翻了個白眼,跑出去找人去了。
祁月指著明月傘的方向,懷疑道:“它是在給我翻白眼嗎?”
祁古抱臂好笑地點點頭,說道:“沒錯!”
祁月咬著牙,不停地點著頭:“好家伙,你給我等著!”
祁古拉住明月,正色道:“我有事與你說。”
祁月看了看睡著的柔兒,將祁古拉到門外,問道:“何事?”
祁古掏出一個丹藥瓶,遞給祁月,鄭重地說道:“月兒,你可要想好了!”
祁月點點頭。
祁古:“那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
祁月苦惱地撓著頭:“先將玉兒安頓下來,至于怎么做?”
祁古看她一副苦惱為難的樣子,輕輕笑了一聲,說道:“收那孩子為徒弟吧!”
祁月驚詫道:“收他為徒?”
隨后猛地擺了擺手,拒絕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一路成為上神,有多大的水分,
讓我教徒弟,還不如讓我去歷山滅尸呢!”
祁古彈了彈她的腦殼,取笑道:“收他為徒,不一定要教他修煉,也可以只是庇護著他,讓他免于殺害,
想必汐兒也是想到這點所以將他托付給你吧!”
祁月父親是麒麟一族族長,母親是青丘前族長之女,外祖父更是鴻蒙之初便成神了,
一家子都是上神,在天上人間,還沒哪個神仙敢不長眼的惹她。
即便是天帝見了尚且還有三分歡笑,何況別人呢。
祁月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便收他為徒了!”
祁古見事情解決,剛要出門,又折過頭來叮囑道:“鮫人族近來風頭正盛,沒有證據(jù)切不可胡來!”
祁月郁悶地說道:“知道了,要等時機成熟嘛!”
祁古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知道就好,我先去處理汐兒的事情,把她的尸體要回來,這期間你可千萬不要沖動!”
祁月把他往門外推,邊推邊說道:“快去快去,你都說了一百遍了,知道了!”
祁古一步三回頭地向祁月叮囑著,祁月擺擺手,示意讓他快走。
送走了祁古,祁月拿著手里的藥瓶倒有些猶豫了,真的要讓他忘了這些嗎?
忘了曾經的屈辱和歡笑,忘了他曾經有個愛他如命的母親,忘了他的仇恨?
祁月想到那孩子懷著恨意的眼神,心中便堅定了想法:不能讓他心中陰暗,滿懷仇恨地長大,
看著水池中荷花的幼苗,祁月輕輕拔了拔,他應該像朵白蓮一般純凈無邪。
打定主意后,祁月便去找石玉,可是,找了半天,石玉沒找到,倒是找到明月傘了,
明月傘變成了個扎著朝天辮,穿個小肚兜睡覺的孩子,可憐巴巴地窩在門口睡覺。
祁月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它肯定是偷懶了,不過看它睡得香甜,就沒有打擾,輕輕走了。
祁月剛離開,窩在門口的明月就睜開了一只眼睛偷看她,
見她確實離開了,就放心地拍了拍胸口,變作它原來的樣子靠在了門邊。
大雨過后的清晨,格外地清新的,也格外潮濕陰冷。
祁月找遍了房前屋后,也沒有找到石玉,剛要回去時,卻瞧見山頭有一抹暗黑色的布料。
祁月便朝著山頭過去了,還沒來得及高興,
便看到石玉坐在懸崖邊的一塊石頭上,滿眼落寞無神,隨時有掉下去的可能,
祁月輕輕走過去,見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趁勢一把抱起石玉,落到了安全的地方,
將石玉抱在懷里,祁月才松了一口氣,擔心地斥責道:“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汐兒就你這么一個孩子,你若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她該多傷心!”
石玉聽著祁月的話,淚珠噙在眼眶中,不知是恨還是怨,手背捂著嘴巴,害怕自己哭出來,牙齒咬著胳膊,
看上去,委屈極了,也可憐極了!
祁月將他凌亂的發(fā)絲別過去,想掰開嘴與胳膊,讓他的牙齒松開胳膊。
可小家伙雖然人小,但力氣卻挺大,祁月害怕弄疼他,便不動了,坐在旁邊說道:“你不開心干嘛傷害自己呢,要是心中有恨,”
祁月將自己的袖子挽起來,露出一截潔白柔軟的胳膊來,舉到石玉面前,說道:“你要是心中有恨,不要咬你的手,咬我的?。 ?p> 石玉聽到祁月的話,牙齒慢慢地松開了胳膊,眼神兇狠地朝著祁月的胳膊咬過去,
鮫人族的牙齒天生鋒利,加上石玉心中有恨,咬得也格外重些,
牙齒剛觸到祁月的胳膊,就如鋒利的刀子劃到了皮膚一般,血液很快就流了出來,還有幾滴掉在了地上。
祁月咬著牙,握緊了手指,沒有喊疼,心中卻道:這小家伙咬得還真他娘的疼,讓他咬還真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