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亭走出黑獄,在外面的陽光接觸到自己的皮膚時,心中竟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雖說在黑獄中時,那些功力超凡的大妖不能傷害自己,但是黑獄之中那令人窒息的氛圍,卻比留在身上的傷口更令人痛苦,那樣壓抑,難怪關(guān)在地下的大妖都變得形狀瘋魔。
讓她在那種環(huán)境中,恐怕也會瘋掉吧。
翠亭貪婪的享受著黑獄以外的光亮,問身邊的胡云:“哥哥,我們要怎么將狐妖善放出來?!?p> “再等等,”胡云用手摸摸翠亭的腦袋,溫柔說道,“等到爹爹的口信,我們就去放她?!?p> “但是有妖皇之魂鎮(zhèn)壓,”翠亭說道,“我們只要一打開門,皇族就會知道的?!?p> “不用怕,有那么一種方法?!焙普f道。
因為黑獄所在,無憂城的兵力很強,一些有修為的妖大多不會選擇到這里為非作歹,因此便吸引了不少妖民們在這里生活,久而久之,無憂城也成為了妖族數(shù)一數(shù)二的城池。
胡云翠亭進(jìn)入無憂城最好的酒樓,他們現(xiàn)在的事情,就是等著大祭司胡住的口信,只要口信一到,妖狐便出......
妖族的無憂城暗浪翻滾,人族的京城同樣熱鬧不停,并且以寧王府為甚。
寧王的下人們收拾著院子里面的狼藉,被打翻的圍墻,被扔掉的花草,被誤傷的丫鬟,被劈開一半的房屋......
“這珍寶閣閣主怎么了,雖然說前幾日來訪鬧的也很不愉快,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樣動手.....”
“聽說珍小姐胳膊被砍了....”
“那個吃人的珍小姐嗎,是誰這樣好的心腸為民除害...”
“珍小姐的丫鬟說是我們府的人干的...”
“哦,我說那閣主怎么來和王爺斗法.....”
“嗨,我們王爺是誰,那閣主不是被收拾的很慘......”
下人們在嘀嘀咕咕的說著閑話,一臉凝重的寧王已經(jīng)到了寧王府的那個偏院,白虎看著他嘴角的一絲血跡,虎爪交疊在一起,眼睛里面透露出來屬于專屬于兇獸的狠厲。
“要不我去把那珍寶閣閣主殺了,像個蒼蠅一樣,實在煩人?!?p> 寧王用擦拭著嘴邊的血跡,說道:“我應(yīng)該是被人擺了一道,有人要害我。”
“不是宮里的那位么!”
“她若是想害我,只是一道旨意的事情,何必這樣的大費周章!”
“應(yīng)該是另有其人.....”寧王說著,眼睛里面透著深深的疑惑和忌憚,他很不明白,他一直謹(jǐn)言慎行,到底是誰一直在背后這樣害他。
偏院的門忽然開了,里面出來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女子看到寧王臉上的傷痕,臉上浮現(xiàn)出心痛的神色,連忙招手讓他過來。
院子里面裝飾簡單精致,兩個聾啞婆子在忙前忙后的打掃著。寧王被女子引到屋內(nèi),拿出來藥酒,為他擦拭著傷口。
“怎么受了這樣的傷,”女子眼中含著淚水,心痛的要哭了出來。
寧王蕭度看著女子清秀溫柔的面龐,握住他的手:“是本王不好,讓微微你擔(dān)心了?!?p> 叫微微的女子為寧王上好了藥,走出院落,吩咐一個婆子開始準(zhǔn)備飯菜。
蕭度看著她纖弱的背影,心中一陣溫暖,在這個世上,除了虎父,恐怕只有微微對他好了吧。
他的目光落到窗臺上的一個花盆上,里面長著一株綠植,綠葉清翠,生機盎然,已經(jīng)抽出來了新葉。
比剛從那片火后廢墟里面扒出來時好多了。
寧王提起水壺,小心的給這個綠植澆水。
微微從后面抱住他的腰,嬌聲說道:“你看我現(xiàn)在是不是強壯多了,過段時間等我把花苞開出來,便能將那玉靈芝吃下,就可以離開這小院的保護,隨時陪在你的身邊了?!?p> 寧王握住她的手,笑道:“那是最好,金屋藏妖可是很累的?!?p> “哼!”微微輕輕錘了他一拳,發(fā)出來一聲嬌嗔。
寧王離開小院時,臉上掛著滿意的微笑。
虎父抬眼看他一眼,說道:“微微也是妖,你看不也是善良的?!?p> 寧王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重重說道:“這不一樣!除了微微,所有的妖都該殺!”
“包括你么?”
“不,我是人!”寧王說道,聲音低沉發(fā)顫,這三個字他從小就在重復(fù),但是每一次重復(fù)都讓他心顫不已!
自己怎么可能是妖呢,自己明明是人,是先皇的親生血脈,是蕭氏王族的尊貴寧王!
不能是妖??!
寧王想起來小時的場景,想起來兄弟姐妹的疏遠(yuǎn),還有宮妃們的竊竊私語。目光,指點,鄙夷,恐懼,讓他的心早早的變成了一把刀子,一點點的切割著自己的血肉。
所以,為什么要有妖這種生物,如果有的話,殺光就好了!
微微不是妖,微微不一樣。
寧王府內(nèi)氣氛壓抑,寧王府外百姓歡快。
京城里面最好的酒樓莫過于葉辰名下的秦香樓,雖說是在妖族少主的名下,但是這里的酒菜美味,姑娘美艷,在京城里面也是一個搶手的所在,據(jù)說要從很久之前開始預(yù)約才能得到一一個房間。但是因為此行有費安跟隨,秦香樓便直接將妖族皇室預(yù)留的套間打開了,讓龍潛等人住了進(jìn)去。
屋子里面彌漫著幽香淡雅的玫瑰香氣,令人心曠神怡,龍潛抽抽鼻子,覺得這香氣像極了青螭給自己的玫瑰晶露,這妖族,都喜歡這玫瑰香么?
龍潛面前是一個雕刻精美的白玉石桌,上面放著一些零碎吃食,龍潛抓了一個麻花放在嘴里,便覺得甚是香甜,不是自己上次赴京所買可比。
果然是秦香樓啊,她又抓了一個糖豆放在嘴里,糖皮清甜,花生香脆,好吃。她捏起來一個麻花遞給坐在對面的樂芙,樂芙皺皺眉頭撇頭躲開。
費安站在旁邊靜靜聽著,心中卻在想,這仙子,怎么這么能吃。
“就這樣么!”龍潛將麻花放在嘴里問著。
“對,聽說那珍寶閣閣主因為珍小姐的事情去找寧王理論,但是被寧王挑斷了腳筋扔出來了。”說話的是秦香樓的一名女子,五官秀美,若是在平時,也是這秦香樓的一個紅角,現(xiàn)在卻全無平時的魅色,只是神情恭敬的說著話。
“你做的?”樂芙問道,她看向龍潛問道。
雖說龍潛曾經(jīng)在樂城住過一段時間,但是樂芙當(dāng)時忙著做啞巴,并沒有太多接觸。但是畢竟是天闕的仙子,行事想來應(yīng)該光明磊落,怎么這次用了這樣的詭計呢。
“是我做的,”龍潛微微一笑,“寧王讓青螭背了他殺人的鍋,我讓他背偷盜和傷人的鍋,禮尚往來?!?p> “更何況,偷盜傷人和殺人比起來算得了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