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李家?
陸元突然想起了。
他對這個金陵李家,有印象!
華國江南,富饒繁榮。
第一重鎮(zhèn)便是金陵。
而慶州,
不過是華夏江南一個小小的三線地級市而已。
只是。
慶州尚有四大豪門分足鼎立。
如今陸家覆滅,也仍然有三家分庭抗禮,沒讓誰一家獨(dú)大。
但金陵,只有一個李家!
只手遮天!
趙連城明顯不了解修武界的事情。
饒是前世的慶州第一豪門陸家尚在,陸元還是慶州第一大少的時候。
他也從來接觸過任何有關(guān)修武者的信息。
這修武者之于世俗界,似乎高高在上的有些過了??!
眼下,這修武者在陸元看來,根本就是粗糙不堪、上不臺面。
這徐老狗自稱武道大宗師。
膽氣倒是不小,連宗師的名諱都敢往頭上攬。
且看其人,
竟是連丹田化出氣海都做不到的廢物!
這擱在鴻蒙圣域,就是連修行大門都沒有踏入的廢人!
陸元對這些并不關(guān)心。
什么修武界,什么九山七谷,什么神武榜魁首……
他都沒有什么興致。
也沒啥大的感覺。
他現(xiàn)在唯一關(guān)心的。
就是李河圖為何要覆滅陸家?
又還有哪些同黨幫兇?
“那一年前,李河圖為什么要覆滅陸家?”陸元問道。
趙連城現(xiàn)在很后悔嗎,腸子都悔青了。
徐興武說陸元是武道圣人的時候,
他感到絕望,以為李河圖未必有跟陸元叫板的資格。
畢竟,
那可是修武者?。?p> 徐興武不過武道大宗師而已。
行走世俗界便像個老神仙一樣,能保豪門五十年興盛。
若是蹦出個武道圣人,又是如此年輕的武道圣人,那還得了?
但他沒想到。
李河圖十年前,單挑整個修武界。
雄踞那個什么神武榜魁首整整十年?。?p> 這什么意思?
這不就是華國武道最強(qiáng)了?
連甘愿做陸元身后一條瘋狗的徐興武,都說出讓陸元將仇恨埋在心底的難聽之言了。
事實(shí),還不明了嗎?
這陸元,
根本就沒有跟李河圖叫板的資格!
可他剛剛卻選擇了陸元。
完了啊。
但事已至此,趙連城沒得選擇。
只能硬著頭皮,和盤托出,道:
“其實(shí)一年前那件事,我也很搞不懂。金陵第一人雄,所有人聽到這個名號之后,都以為李河圖是個仁義英雄,但事實(shí)上,并非如此!”
“仁義?呵呵……李河圖這個人與仁義二字,就沒有半點(diǎn)的關(guān)系!當(dāng)年李河圖打上崆峒山,我?guī)熜忠呀?jīng)九十高齡了,仍然被此人強(qiáng)勢逼迫,跪地低頭!”
提起李河圖。
徐興武的話里除了驚恐畏懼,還有駭人的仇視。
只是這種仇視更多的是一種無能狂怒罷了。
“對,他就是狂,肆意妄為的狂!一年前他來慶州度假,慶州四大豪門在云路山莊盛情款待他,當(dāng)時這事是陸家為首的。但是誰也沒想到,正是這一次的盛情款待,讓慶州第一豪門陸家,一夜覆滅!”
“繼續(xù)說!”陸元咬牙道。
“其實(shí)禍端的起因,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當(dāng)時云麓山莊的一個小服務(wù)生,一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了李河圖的身上,李河圖大怒,竟然要?dú)⒛莻€小服務(wù)生來泄憤!”
“只是茶水灑在了李河圖身上,他便要?dú)⑷耍亢呛恰以詾樗皇巧院枚泛脛?,得勢不饒人。沒想到,這李河圖就是一個嗜殺的狂徒!”
徐興武倒吸了一口冷氣。
趙連城點(diǎn)頭。
臉色有點(diǎn)蒼白。
回憶起來,內(nèi)心依舊是驚恐駭然,道:
“徐老你說的沒錯,他就是嗜殺,無法無天的嗜殺!你們可知陸家是因何覆滅的嗎?就因?yàn)橐痪湓?,就因?yàn)殛懢尤侍婺莻€小服務(wù)生說了一句好話,求個情而已。李河圖當(dāng)場變臉,留下了一句話……”
“什么話?”陸元聲腔微顫。
“他說,明日太陽初升之時,他不想看到慶州還有陸家存在!”趙連城顫聲道。
他至今都無法置信。
李河圖只是一句話而已。
一夜之間,便覆滅了陸家!
那一夜所發(fā)生的事情,更是完全顛覆了趙連城的認(rèn)知。
“李河圖只是說了那一句話,然后回金陵了。那天晚上,喬鳳鳴老爺子接連敲了吳家、賀家,還有我家的大門,替陸家求情。最后聽說了連夜趕赴金陵,給李河圖磕了頭,才以招你上門為婿的方式,救了你一命!”
“喬鳳鳴將你從陸家接走之后,陸居仁夫婦兩人便自絕而亡。再而后,吳家的吳問禮,連夜把我們?nèi)艺偌揭黄穑塘吭趺磩澐株懠业漠a(chǎn)業(yè)。天一亮,那個風(fēng)光幾十年的慶州第一個豪門陸家,就沒了……”
趙連城說到這兒,好一陣子的唏噓。
輕嘆了一口氣之后,又道:
“說實(shí)話,當(dāng)年慶州臺面上的那些人物,令尊陸居仁是我趙連城唯一一個打心眼來敬重的人物,只是可惜了。”
大廳之內(nèi)。
一陣寂靜!
趙連城嘆完之后,偷偷觀望陸元的臉色,不敢再說話。
徐興武更是不敢多言,生怕說錯了話。
陸元閉著雙眼。
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沉冷,半響都沒有開口。
他一直都在查當(dāng)年悲劇的真相,一直都查不到重要信息。
所有人都在阻攔他知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喬老爺子不說。
其他人也不敢。
陸元甚至一度猜測。
是不是陸家當(dāng)年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過錯,這才落得滅門的下場。
他沒想到。
父親,只是為了一個普通服務(wù)生求了一句情而已,直接慘遭滅門!
更沒有想到!
是喬老爺子在慶州求遍了人之后無果。
一把年紀(jì)了,連夜給李河圖磕頭,才保了陸元的一條性命!
但這,
并不是李河圖的“大發(fā)慈悲”。
作為陸家嫡子大少的陸元能活下來。
其一,是背祖離宗入贅喬家,從此與陸家再無瓜葛。
而其二,便是父母自我了斷,無須李河圖親自出手。
欺辱!
天大的欺辱?。?p> “他李河圖,將我陸家、將我陸元父母親人視為何物?一言不順?biāo)?,我陸家必須覆滅?不能報仇,甚至,連提不能提當(dāng)年惡行一句嗎?他李河圖,欺我陸家太甚??!”
突兀間,陸元癲狂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