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傳說中的張瞄
所有人猛地抬頭,喜多多早已垂下的話筒突然間又一次放在了嘴邊。
“我就是我”
“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
劉崇和秦濤都已經(jīng)來不及跟上喜多多的節(jié)奏了。
喜多多突如其來的重唱根本不在這首歌原本的設(shè)計當(dāng)中,也根本不在所有人的預(yù)料之中。
當(dāng)然這也不是喜多多設(shè)計出來的,他只是情緒到達(dá)了頂峰,不由自主的將最后幾句又一次唱了出來。
重唱的這幾句沒有樂器伴奏,完全是清唱。
喜多多的嗓子里帶著哭聲,隨后他的音又一次抬高,越抬越高,簡直想要沖破天際的感覺。
一般而言,一個人在抽泣的時候,他唱的時候多少會破音。
可是喜多多竟然絲毫沒有破音,因為他有完美音準(zhǔn)的輔助,他的音已經(jīng)超出了人類合理音區(qū)的界定。
所有人都呆住了,喜多多就這么哭著越唱越高。
“我就是這樣的”
“我……”
最后一個字,喜多多又一次拔高了音量,他靠著驚人的肺活量,將這個“我”字足足唱了二十幾秒。
這個尋常的“我”字,此刻充滿了更深的意義。
它在喜多多心中代表著孤獨、桀驁、自負(fù)、悲情以及溫暖。
逛酒吧的客人多數(shù)都是天涯羈客,他們享受曖昧,尋求刺激,可是他們的內(nèi)心卻往往是孤獨的。
喜多多終于唱完了,他蒙著臉蹲在地上,有些情難自抑。
酒吧里依舊安靜,沒有掌聲,沒有歡呼聲。
大部分人都在細(xì)細(xì)的體味著“我是什么樣的我”。
當(dāng)然也有人開始喝起了酒,他們雖然也有觸動,但是他們更愿意用酒精麻痹自己而不愿意去想“我到底是什么樣的我”。
就在此時!
酒吧里響起一陣嘈雜聲。
有人喊道:“自殺了,有人吞安眠藥自殺了?!?p> 這一聲喊叫猶如晴天霹靂。
沒人會想到,在這種時刻會有人自殺,這太匪夷所思了。
喜多多趕到臺下的時候才得知,那個自殺的人患有重度抑郁癥,他的朋友今天帶他來酒吧原本是想讓他放松一下,緩解抑郁的。
可沒想到喜多多的歌聲似乎讓他更加抑郁了,聽說他聽喜多多唱歌的時候一直在流淚,他的朋友發(fā)現(xiàn)了他的情緒變化,原本想帶他離開的,可是他堅持不愿意離去。
也正是喜多多最后重唱那幾句的時候,他偷偷地往自己嘴里塞進了十幾粒安眠藥。
沒過多久救護車來了,酒吧里人聲混亂,李老板心急火燎的應(yīng)付著混亂的場面。
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了喝酒的心情,天使酒吧今晚比以往提前歇業(yè)了。
“滾蛋,都給我滾蛋,喜多多,別讓我再看見你。”
飛鷹樂隊被李老板的手下毫無同情的趕了出來,劉崇跑的比較慢,還挨了一腳。
回到工作室后,劉崇一邊擦著紅花油,一邊憤怒的斥責(zé)著喜多多。
“喜多多啊喜多多,你算是哪根蔥,你有自作主張的資本嗎?你懂音樂嗎?你懂這個圈子里的文化嗎?”
“是,我承認(rèn)你這首歌唱的不錯,可是我早就告訴過你,要聽我的,要聽我的,你特么就是不聽,我特么快被你氣死了?!?p> 喜多多呆呆的站在窗邊,他此刻心情復(fù)雜極了。
秦濤過來道:“這也不能怪喜多多,誰也想不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怪只能怪咱們太倒霉了,其實喜多多今晚上唱的真不錯,我都感動了?!?p> 劉崇冷哼道:“我早說過,這種歌就不該拿到那種場合唱,他就是不聽勸啊,以為自己會幾句高音就了不得了,還自作主張,玩清唱,你配嗎?”
秦濤嘆了口氣道:“行了,他心里也難受,就別說他了,咱們還是討論討論今后該怎么辦吧?!?p> 劉崇道:“討論個屁,喜多多你就是個災(zāi)星,你明天給我滾回喜家莊,我算是看出來了,都怪我當(dāng)初看走了眼,原本以為你是個聽話的孩子,所以才帶你出來,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個樣子,我劉崇這里絕不收留不聽指揮的人?!?p> 秦濤急切道:“今晚上就算喜多多不唱,我們多半也在天使酒吧留不下來,更何況他今晚唱的很好,就算你不想讓他跟著咱們干,也不至于趕他走吧?!?p> 劉崇氣急敗壞道:“不走你養(yǎng)著啊,你別忘了剛給你的三千塊錢,我馬上就要收回來,明天就得還給李老板?!?p> 秦濤脾氣上來道:“我養(yǎng)就我養(yǎng),我還不信,我秦濤連個喜多多都養(yǎng)不起。”
劉崇哼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喜多多的臭名很快就會在酒吧圈子里傳揚開來,那個自殺的人,他的朋友家人今后會不會找喜多多的麻煩,還不好說,你要是不想吃這碗飯,你就帶著他,反正我劉崇是帶不動他了?!?p> 一說到這里,秦濤不由得僵住了,劉崇想的遠(yuǎn)比他多,確實如他所說,帶著喜多多,無異于是帶著了一份麻煩。
“不必明天了,我現(xiàn)在就走?!?p> 一直沒吭聲的喜多多開始收拾起了行李。
劉崇一句話沒說,秦濤盡管勸了幾句,可卻也沒攔著喜多多收拾。
凌晨一點的林城大街上,依舊燈火璀璨,車如流水。
這座城市日新月異,每天都在發(fā)生著變化,只可惜這座城市似乎并沒有心跳,它只是機械的運轉(zhuǎn)著。
七月本是個炎熱的季節(jié),可這深夜的風(fēng)依舊還是有些冰冷。
喜多多背著行李走了一陣,最后在路邊坐了下來。
他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細(xì)細(xì)捋了捋,最后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他真不適合唱歌。
盡管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腦海界面中的影響值已經(jīng)有了提升,可是代價卻是害得人家自殺了。
他知道自己唱的不錯,人家自殺也跟自己沒多大關(guān)系,可是為什么心里總是很失望呢。
“算了,還是回家放羊吧,至少羊聽我唱歌不會自殺吧?!?p> 喜多多嘆了口氣,剛剛站起身來,不遠(yuǎn)處一輛紅色的跑車疾馳而過,揚起一陣土灰。
“開這么快,奔喪呢?”
喜多多心里十分不滿的暗罵了一句,這時那輛車卻在距離自己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
跑車上走下來一個曼妙的年輕女人,她穿著一身輕薄的長裙,身段窈窕,倩影如斯。
那個女人蹬著高跟鞋一步一步的朝喜多多走了過來。
喜多多看清了這個女人的長相,美的十分任性。
“你叫喜多多吧?”
喜多多眨了眨眼,十分不解的點了點頭。
“我想你現(xiàn)在一定很失落吧。”
“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先別管我是誰,你先回答你現(xiàn)在是不是很失落?!?p> “我拒絕回答?!?p>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回答。”
女人輕輕搖了搖頭,“怪不得你能把那首‘我’唱的這么好,原來你真是這樣一個人啊?!?p> 聽她的話喜多多不難想到,這個女人應(yīng)該是酒吧里的一位客人,至于自己的名字應(yīng)該是她從李老板那里打聽來的。
“我是什么樣的人?”
喜多多覺得這個話題有點意思。
“驕傲、自負(fù)、任性、沖動,這些都是你歌聲中傳達(dá)出來的感情色彩?!?p> 喜多多辯駁道:“胡說,你根本不懂音樂。”
女人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聽起來你很懂音樂?”
喜多多覺得這個女人肯定是自己的聽眾,而且這樣的深夜,她能找到自己,這說明她或許是被自己的歌聲征服了,她或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自己的粉絲。
那在自己粉絲面前,當(dāng)然要表現(xiàn)的專業(yè)一點了。
“那是當(dāng)然,貝斯是低音樂器,我的音可以唱兩個八度,差不多可以到highC,你說我懂不懂音樂?”
喜多多把他這些天聽過的專業(yè)詞匯全都用上了。
“你專業(yè)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發(fā)笑?!?p> 女人美麗的雙眸撲閃了幾下,忽然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喜多多。
“張瞄!巨星工作室獨立音樂人?”
喜多多臉色頓時僵住了,自己剛才真是班門弄斧了。
張瞄笑了笑道:“被趕出來了吧,晚上沒地方睡了吧?”
喜多多楞了一下道:“準(zhǔn)確的說是我自己不想待在那個破地下室了?!?p> 張瞄問道:“那你準(zhǔn)備去哪里呢?”
喜多多答道:“回家放羊?!?p> 張瞄又捂著嘴巴笑了一下,不過隨后又朝喜多多眨了眨眼。
“別傻了,你的天賦不該被浪費,跟我走吧?!?p> “跟你走干什么?”
張瞄道:“跟我先回去睡覺,等你睡醒了,我再跟你談以后的事情?!?p> 喜多多眼珠子轉(zhuǎn)悠了一下道:“我可不跟你睡覺,你雖然長得很漂亮,但是你距離我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還有一點點距離?!?p> “想什么呢你?!?p> 張瞄微笑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先給你找個睡覺的地方,然后我回家睡覺,明天我再去找你商量事情。”
“哦,這樣啊?!?p> 喜多多又狐疑的看了張瞄一樣問道:“你不會也跟劉崇一樣,想把我當(dāng)個傀儡,然后替你掙錢吧?”
“你回頭可以去問問劉崇,我需要掙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