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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少女偵探團

第五章 隱老師的珍貴

GO少女偵探團 韓穎茵 19622 2019-11-19 12:06:10

  考慮到安全問題,思念小學規(guī)定學生每天必須結(jié)伴上學。因此住得近的學生會組成一團,約定每天早上一起上學。團隊中的首領(lǐng)由年紀最大的孩子擔當。不少學生家長對于這一措施表示認同,一來可以減少家長的擔心,二來可以鍛煉孩子的領(lǐng)導能力。

  住在寧城公寓的孩子們,以三零三室的江峰為首,組成了一支上學小分隊。對內(nèi)除了江峰,還有兩個五年級的學生,三個四年級學生,以及一個一年級學生。每天早晨,他們都會在江峰家的樓下集合。

  不過,江峰當首領(lǐng)的日子已經(jīng)不多了。因為即將升上六年級的他,為了能拼勁全力沖刺初中,決定只做到這個學期的畢業(yè)典禮結(jié)束。

  這天,江峰和往常一樣按照約定的時間到樓下門口等其他的學生時,只見五年級學生梁朝影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和她母親住在四樓的四零三室,雖然和江峰不是同一個班級,但她卻和江峰成了好朋友。這個女孩剪著一頭清爽的短發(fā),五官端正,眉目有神,總給一種假小子的感覺。

  “哇塞,你今天來得真早啊。”

  江峰邊說邊用腳玩弄地面。平時梁朝影不會這么早到的。

  梁朝影眨了眨眼睛,略微低頭,把手里的袋子遞給了他。

  “這是什么?”江峰手下袋子。

  “這個給你?!绷撼安缓靡馑嫉卣f,臉漸漸地紅了。

  “哦?原來是給我的呀。謝啦?!苯宕蜷_袋子一看,原來是一個用毛衣織成的黑色手套。“這是你親手織的嗎?”

  梁朝影點點頭,眼睛不敢看向江峰?!氨緛泶蛩阍诙靵碇八徒o你的,結(jié)果織了好幾次都織不好,所以拖到現(xiàn)在才給你?!?p>  “沒事。現(xiàn)在送也不晚啊。這顏色我喜歡?!?p>  “真的嗎?我之前還擔心你不喜歡呢。”

  “怎么會不喜歡呢。那我就收下啦。”江峰慌忙把手套放回袋子里。

  “放下,我會戴上的。對了,你怎么想到送我這個禮物啊?”

  “沒有理由,就是想送你禮物罷了?!绷撼澳亲竽_踢著地面,“就當是祝賀你升上六年級的賀禮。”

  “哦。”江峰揉了揉鼻子,“原來是這樣啊,謝謝啦。”

  “…..”

  這時,四年級的韓孝智來了。他剛走到江峰面前就喊起來了:“江哥哥,你這么啦?臉這么紅的?”

  “江峰,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數(shù)學課上到一半,隱走到江峰旁邊問,還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額頭不燙,也不是發(fā)燒啊。”

  “老師,我沒事?!苯寤卮稹?p>  “那就好。離學期結(jié)束典禮還有一個星期,千萬不要生病啊。知道嗎?”

  江峰沒有回答,而是想著趁隱不注意偷偷把袋子塞進課桌。但最終還是被隱發(fā)現(xiàn)了。

  ”你在干嘛?”隱捉住了江峰的手。

  “沒什么!”

  “還撒謊。這個是什么?拿出來讓我看看?!?p>  隱剛拿走袋子,江峰一把抓住隱的手。

  “不行,不能看?!?p>  “被你這么一說,我更想看了。”

  隱不顧江峰的阻止,拿出袋子里的東西。

  “這是手套。”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是女孩子送的嗎?”

  “…..”江峰一聲不吭。

  有人吹起了口哨,也有的喝彩起哄。

  “煩死了!”隱用課本用力敲書桌,“受女孩歡迎挺好的啊!只有有出息的男孩才會有這個待遇,懂嗎?”

  隱的吼聲令教室頓時安靜下來。她環(huán)顧四周,把手套放回袋子然后還給江峰。

  “對不起,老師不是有心要讓你出洋相的。你別介意?!?p>  “沒關(guān)系。這時今天早上,隔壁班的一個女孩子送給我的?!?p>  “是嗎?那你可要好好珍惜這份禮物喔。偶爾也要懂得回禮給人家?!?p>  “明白?!苯搴π叩攸c點頭。

  ”我沒有人特別想見,除了老師你?!?p>  講話的是坐在江峰旁邊的原野,這話惹得大家一陣哄笑。江峰也跟著笑起來了。

  隱不由得瞇起眼睛,盡管此時的她心里隱藏著某種復(fù)雜的感情......

  社八路海寧街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F(xiàn)場位于距離寧湖中央環(huán)線與高速一號線交叉口的岔道上,一家汽車旅館后面的草地上。

  “腦部被襲擊,導致腦死亡。”

  趙衛(wèi)趕到現(xiàn)場后,先他一步達到的楊騰向他報告了現(xiàn)場情況:“至于具體的死亡原因,有待法醫(yī)鑒定報告出來才能確定。但現(xiàn)在能初步判定是有兩種情況,第一就是被平底的鈍器敲擊,第二有可能是腦部被用力推到墻上導致腦部受到劇烈震蕩從而死亡?!?p>  “聽你的語氣,估計兇器沒找到吧?”

  “是的?!?p>  “沒有被打的痕跡之類的嗎?”

  “沒有。”

  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是住在附近的一位老人家。和平常一樣,他早上喜歡牽狗出去散步,突然狗狗掙脫繩子,沖向草地不停地吠,他覺得奇怪,于是便跟過去看看,隨后就發(fā)現(xiàn)一個女孩子躺在草地里面一動不動。

  女孩的年齡約莫在十二歲到二十歲之間,身材牛仔褲,黑色毛衣,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中等,臉圓圓的,頭發(fā)長度不過肩。

  “光憑表面無法正確判斷到死者的年齡?!壁w衛(wèi)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低頭,“十二歲到二十歲之間,這差得也太大了吧?!?p>  “嗯。不過,現(xiàn)在女孩子大多數(shù)都喜歡裝成熟。有時候真的很難看出來她們到底是幾歲。”

  “真看不懂?!壁w衛(wèi)不禁感嘆道,接著說,“對了,有發(fā)現(xiàn)什么隨身物品嗎?”

  “只能用一個詞形容‘空空如也’,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睏铗v說,“只有一件外套掉在了離尸體比較遠的地方。至于其他的例如手提包,錢包之類的,什么也沒有。”

  “天啊。”

  “應(yīng)該又是一起偽裝他殺案吧?”

  “估計是的?!?p>  趙衛(wèi)從口袋里掏出臟兮兮的紙巾擦了一下鼻涕?!叭绻菓T犯作案的話,沒必要把兇器丟掉。而且,外套和牛仔褲的口袋里什么也沒有這點真的不太正常。打劫的話,往往拿到錢就走了。”

  “再說了,被害者在這種地方游蕩也是在讓人難以理解。很可能是在其他地方殺了她,然后拖她到這里的?!?p>  楊騰的推測很快得到了證實。在離尸體幾米遠的地方明顯有車胎的痕跡,說明曾經(jīng)有車輛進來過。

  “現(xiàn)在他們正在采集車胎痕跡,但我們不能寄予過高的期望?!眴栠^法醫(yī)人員后,楊騰回到趙衛(wèi)身邊對他說:“從馬路進入草地的痕跡足足有七米長,但都被類似于棒尖之類的東西給刮掉了。明顯有人動過手腳,動手腳的人有可能就是兇手?!?p>  “他們有沒有說死者的遇害事件?”

  ”呃….”楊騰翻開本子,“說是昨晚的十點到十二點之間?!?p>  “哦。那搬運尸體的時間應(yīng)該就是半夜了。”

  趙衛(wèi)摸著下巴,環(huán)顧四周。環(huán)線兩邊幾乎沒有住宅區(qū)。除了一間汽車旅館,就只有相隔幾米的加油站。高速一號線那邊住宅區(qū)比較多,但距離這里有點遠。

  “從整體情況看來,去現(xiàn)場附近的地方詢問估計也問不出什么線索?!?p>  “還是先確定死者的身份后再進一步行動吧。通常這種情況下,家里人都會報警吧?!?p>  楊騰想,死者家屬如果能早點露面就好了。被害者只是頭受傷,整體看尸體并不嚇人。像這種尸體,讓家屬前來確認也不會覺得難以啟齒。

  “不過,死者家屬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報警的。”趙衛(wèi)自言自語似的小聲說。

  “為什么?”楊騰問。

  “我感覺死者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獨自一人生活的。但這只是我個人猜測而已。”

  “哦?!?p>  楊騰不知為何,也同意趙衛(wèi)的說法。

  被隱說臉色差的那天晚上,江峰竟然發(fā)燒了。雖然只是單純的由感冒病毒引起的發(fā)燒,但第二天早上他還是感覺暈乎乎的,于是向隱請假了。然而,江峰的母親在給學校打電話時,江峰一直在吵著要去上學,因為他很在意隱之前說的話,爭取不要在典禮前生病。

  “我可不支持你這樣的行為。像你這樣撐下去,萬一后面那幾天病情加重了,那怎么辦?”

  被母親這么一說,江峰也只好乖乖待在家里休息。躺在被窩里的他心里無限苦惱。

  這天上午,江峰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到“咚”的一聲響,像是掉了什么大件東西在地上。他從被子里跳起來。母親去超市買東西了,房子里只有他自己一人。

  “剛才的聲音怎么回事?”

  江峰記得那聲音還伴隨著震動。根據(jù)聲音的來源,它似乎從陽臺外面?zhèn)鱽淼摹?p>  江峰穿上外套,走出房間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景象令他驚呆了。

  有人正躺在他家的陽臺里,而且還包著被子,睡得正香。

  見鬼了。江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然而,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躺在那里睡覺的正是樓上的梁朝影的媽媽。

  江峰趕緊打電話報警。

  “今天天氣真好啊?!痹诟浇策壍木焱旄袊@地說。

  “是啊。今天適合曬被子?!?p>  “嗯嗯。不過也得小心。”江峰的母親附聲附和。

  畢竟沒出什么大事,其他的警察也露出安心之色。

  江峰掛完電話后幾分鐘,救護車就到了,又過了五分鐘,警車也到了。期間他母親也回來了,還和湊熱鬧的人一起指指點點,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醫(yī)護人員和警察陸續(xù)進入自己的家,才大吃一驚。

  梁朝影的母親晴子是躺在自己的被子上昏睡過去的。醫(yī)護人員用架子抬起她時,她表情顯得異常痛苦。江峰這才知道她還活著。

  警察聽了江峰的敘述,又走訪了附近的民居。根據(jù)了解,江峰大致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今天上午,梁朝影的母親在曬被子的時候,不小心腳滑了,連同被子一起摔到樓下的陽臺。

  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是被人推下去的。但在江峰看來,警察對這說法并不認同。江峰認為這多半是因為梁朝影媽媽還活著。究竟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樣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得知梁朝影媽媽并無大礙后,警察把情況告訴了江峰。

  “聽說只是輕微的骨折。幸好送醫(yī)及時,沒什么大礙。這都是你的功勞啊?!?p>  “不過,阿姨好像昏迷了一陣子。”

  “是輕微腦震蕩。據(jù)說送到醫(yī)院時,她還是處于清醒狀態(tài)的。”

  “送到哪間醫(yī)院了?”

  “寧湖第一人民醫(yī)院。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接受治療。”

  ‘哦。”江峰摸了摸鼻子。

  這天下午,江峰偷溜出家來到寧湖第一人民醫(yī)院。從服務(wù)窗詢問了護士相關(guān)情況后,江峰敲了敲梁朝影母親的病房門。

  開門的是一位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她看著江峰,顯得有些驚訝。

  “啊,是你啊?!?p>  女人在說話的同時,病房里傳出了聲音。梁朝影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媽媽。

  “是小影的朋友嗎?”女人問。

  “是和我住在同一棟樓的同學?!绷撼盎卮鹫f,“我們上學小分隊的首領(lǐng),住在我們樓下?!?p>  “你好,我叫江峰。”

  江峰低下頭,女人也點點頭,瞇起了眼睛。

  “啊,原來是你叫的救護車啊。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沒有你的幫忙,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而且你還前來看望,真是有心了。來,坐下,我給你泡茶去。”

  江峰剛進病房,女人抱著熱水瓶走出去。

  “她是我大姨媽?!绷撼罢f,“名叫順子,是我媽媽的姐姐?!?p>  “哦?!?p>  江峰看了看病床。梁朝影母親順和穎正安靜地閉上雙眼。江峰想,梁朝影是單親家庭,如果她母親出意外了就麻煩了。

  “對了,阿姨的情況怎么樣了?”

  “是輕微骨折,并無大礙。說起來,我媽媽運氣算是不錯的了。”

  “是嗎?”

  “你的感冒好了嗎?明天能上學嗎?”

  “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白天鬧出這樣的事,反倒把我的感冒給嚇跑了。還是說回阿姨的事吧,她怎么解釋這件事啊?”

  “那個......”

  不知為何梁朝影微微低下頭。接著,她好像在猶豫什么,嘴唇輕輕顫動。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大姨媽順子就回來了。順子給兩人倒了熱茶,拿出了一些小茶點。江峰一邊吃,一邊響梁朝影和順子講述當時的情況。

  江峰回去時,梁朝影送他到醫(yī)院門口。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告別時,梁朝影終于開口了。

  “說吧。”

  江峰一邊說一邊戴上手套。讓梁朝影看到自己戴上手套,也是來醫(yī)院的目的之一。

  “我媽媽她說她不記得了?!?p>  “不記得了?”

  “嗯嗯。從陽臺掉下去后的事她不記得了?!?p>  “事出突然,不記得也是人之常情。”

  “可能是吧?!?p>  梁朝影環(huán)抱雙手靜靜地思考。

  “她只記得有件事挺可怕的?!?p>  “是說掉下去的時候感覺很可怕?”

  然而,梁朝影搖了搖頭?!皨寢尣皇沁@個意思。”

  “那是?”

  江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保持沉默。不久,梁朝影抬起頭來。

  “你不用在意這事。好了,該說再見了?!?p>  梁朝影轉(zhuǎn)身跑掉。

  趙衛(wèi)那個關(guān)于死者家屬會延遲報警的預(yù)測基本應(yīng)驗了。在發(fā)現(xiàn)尸體的第二天下午,一名中年女子前往寧湖警察局報案聲稱自己的女兒失蹤了。不大功夫,警方救確認了失蹤的女子正是死者本人。根據(jù)當時警局的人員講述說,中年女人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放聲大哭。

  趙衛(wèi)和楊騰負責給她錄口供。要知道,這是一件誰都不愿意接受的活。

  中年女人名叫江疏穎,身材肥胖,臉圓圓的,滿頭紅色卷發(fā)。三年前丈夫因病去世,如今只剩她一人?,F(xiàn)在的她是一名雜貨店的老板。

  死者是婉美的獨女龔?fù)衩?,剛滿十八歲。高中畢業(yè)后,在一間手機加工廠工作。由于嫌棄家里擁擠,婉美工作一年后就搬去加工廠附近的公寓居住。死者一直過的是單身生活,這一點也被趙衛(wèi)猜中了。

  疏穎見女兒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很好奇發(fā)生了什么事,于是她便去女兒的工作地方找她。誰知工廠說婉美沒去上班,他們也聯(lián)系不了她。這下疏穎著急了,趕緊報警。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是被人殺了?!?p>  激動的疏穎顧不了自己的形象繼續(xù)在警察面前嚎啕大哭。

  “這位女士,你冷靜一點?;貞浺幌拢阕詈笠娔闩畠菏鞘裁磿r候?”趙衛(wèi)語氣溫柔地詢問。

  疏穎一邊哭一邊思考?!笆侨氯眨o我買了一些補給品。明明是一個這么體貼懂事的女孩子,怎么就會突然被人殺了.....”說著,疏穎剛稍微冷靜的臉突然又大哭起來。

  “當時她有什么異常行為嗎?”

  疏穎搖搖頭,說:“沒有,和平時一樣?!?p>  “你女兒是不是有正在交往的對象?”

  聽趙衛(wèi)一問,疏穎突然停止了哭泣。隨后,她側(cè)頭想了想?!翱赡苡邪伞_@個我不大清楚,她從來不會告訴我這些事的?!?p>  “那她以前交往的人呢?你都不知道嗎?”

  疏穎對這個問題也只能無力搖頭。

  “那她的朋友呢?”

  “有一個我倒是知道的,那是一個叫做遠雨的人?!?p>  “哦。其他還有嗎?”

  “沒有了….”

  疏穎用手撐起臉,沉思起來,似乎再也想不出其他人的名字了。

  “有過晚上給你女兒打電話然后沒人接的情況出現(xiàn)嗎?或者去她家找她,卻沒人應(yīng)門之類的?”

  “有過一次,那她過后會回電話給我說,在公司加班?!?p>  趙衛(wèi)看了楊騰一眼。楊騰用眼神示意自己也有同樣的感覺。這是一個謊言。

  趙衛(wèi)緊接著又提了幾個問題,然后結(jié)束了這次的問訊。目送疏穎離開后,楊騰深深嘆了口氣。

  “看來她很自責。”

  “哎....事實擺在眼前?!壁w衛(wèi)邊翻閱筆記本邊說。

  第二天,趙衛(wèi)和楊騰拜訪了婉美工作的加工廠。婉美在零件部門上班,該部門的主管-一個姓楊的男人接待了他們。他個子矮小,氣色不錯,感覺是比較能干活的人。

  根據(jù)他的說法,死者婉美主要負責手機零件的貼簽工作。

  “做貼簽的,最好是一些比較年輕的女孩子?!睏钪鞴芤荒槆烂C地說,“因為女孩子比較細心。但同樣是女人,年輕的女孩做事手腳比較快,腦子靈活,如果是一些上了年紀的阿姨,就不好說了。所以這個工作只找一些年輕的女孩子做?!?p>  “婉美平時工作認真嗎?”

  楊主管對趙衛(wèi)的話連連點頭?!八鍪路浅S行?,而且做出來的東西真不錯。雖然平時不太愛說話,但為人耿直聽話,別人說什么她就聽什么。這樣的女孩子現(xiàn)在不多見了,所以她的遇害消息令我驚訝。”

  “這里平時需要加班的時候多嗎?”

  “不多吧。就算需要加班,對于女性員工最多只是加一個小時而已。而男性員工的話,待遇就不一樣了?!?p>  “這么說,下班回家不會很晚吧?”

  “是的?!睏钪鞴芸隙ǖ卣f。

  “你還記得婉美最后一天上班的情況嗎?”

  “記得。不就是四天前嗎?那天她七點就打卡回家了。”

  “一個人嗎?”楊騰問。

  楊主管點頭:“大概是吧。因為她平時都是一個人走?!?p>  婉美遇害的那一天是在十點之后,所以之前的時間段她在哪里是本案的關(guān)鍵。”

  “那你有發(fā)現(xiàn)到什么異常情況嗎?”趙衛(wèi)問。

  楊主管沉思了一下,“沒有?!?p>  “對了,你們工廠是不是還有一位叫做遠雨的人在這里工作?”

  趙衛(wèi)說出了這個名字后,楊主管的表情發(fā)生了異樣。

  “遠雨?不知道。”

  趙衛(wèi)和楊騰對視一眼,他們都覺得對方的反應(yīng)有點奇怪。

  “聽說是一位和死者聯(lián)系密切的人。”

  楊騰簡單解釋了一下,但楊主管只是搖頭否認。

  “我不認識什么遠雨。不光是我們部門,其他部門都沒有這個人。跟婉美關(guān)系好的也就只有霍寧玉了。

  ”那能否請你把她叫過來?”

  在趙衛(wèi)的請求下,楊主管趕緊走出去找她。趙衛(wèi)和楊騰各自嘆了深深一口氣。

  “這樣騙家人的手法其實很正常。先是編造一個不存在的人出來,然后和男友一起外出時,就告訴家人這個人和自己一起出去?!?p>  “看來做父母的都不能太相信自己女兒的話?!?p>  “沒錯。我勸你啊,最好找隱老師的家人確認一下有沒有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名字出現(xiàn)過,免得以后發(fā)生類似的事情?!壁w衛(wèi)用銳利的眼光掃了楊騰一眼。

  這里突然冒出隱的名字,令楊騰十分狼狽?!拔蚁嘈烹[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要亂說。”

  “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嘛。對了,最近你們怎么樣了?還順利嗎?”

  “一般般吧。”

  “也就是說,沒怎么見面吧。你還說追求人家,連見面都省了,怎么追啊。告訴你,女人這生物你是琢磨不透的,如果你不加把勁的話,她很快會奔向別人的懷抱里嘍?!?p>  “哪有你說的那么可怕。我最近只是忙于案子,沒有時間理會她而已?!?p>  “時間是擠出來的嘛。況且,學會擠時間也是一種樂趣?!?p>  楊騰很想反駁,但又忍住了。要是和趙衛(wèi)吵起架來就麻煩了。

  不過,對于楊騰來說,時間約會確實是事實。大約一個月前,隱主動打電話書有事要和他商量,想和楊騰見面談,當時因為楊騰突然接到緊急任務(wù),沒能見上。不幸的是,由于這樣的事情一再發(fā)生,隱終于被激怒了。之后每當約見面時,隱都是這么說的:本來有件事想和你商量的,但楊警官你實在太忙了,我也就不再打攪你了。

  老師對于自己的評價肯定一落千丈了。每當楊騰想起這事時,都會變得毫無斗志,精神低落。

  眼看楊騰再次陷入精神低谷時,楊主管領(lǐng)著一個年輕女孩回來了。女孩和死者一樣,長著一張圓臉,身材嬌小,樣子可愛急了。

  “各位好,我是霍寧玉?!彼穆曇粲袣鉄o力。

  楊騰認為這大概是得知好友遇害后給她很大的打擊所造成的。一問才知,寧玉和婉美是一起進廠,一起在同一部門同一崗位工作的。兩人于是漸漸熟絡(luò)上了,她們一起聊天,一起吃飯,但出了工廠后就沒有聯(lián)系。

  “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為人體貼,喜歡照顧人。不過因為不擅長說話,所以平時很少和其他同事接觸?!?p>  “你知道她有男朋友嗎?”趙衛(wèi)問。

  寧玉低頭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她從來都不會提起這些事的,而且我也沒聽過這方面的傳言?!?p>  “遠雨這個名字你有聽說過嗎?”

  “遠雨?不認識?!睂幱竦幕卮鸶纱嗬洹?p>  “最近你和死者談?wù)撨^什么話題?”楊騰問。

  “沒什么,全是一些八卦而已?!闭f著,寧玉的眼光轉(zhuǎn)向兩位刑警的臉,“對了,兩個星期前她說過有可能會辭職。”

  “辭職?為什么?”楊騰盯著寧玉的眼睛。

  “不知道。我問她原因,她不肯說。只是說還沒做最后決定?!?p>  “這件事你聽說了嗎?”趙衛(wèi)望著楊主管。

  楊主管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說,他一臉震驚地答道:“我完全沒有聽聞這件事。”

  趙衛(wèi)將視線移回寧玉身上,問:“還有別人知道這事嗎?”

  “這個....我不大清楚。應(yīng)該沒有了吧。婉美只說過一次?!?p>  “奇怪了?!?p>  趙衛(wèi)話音剛落,寧玉也不解地說:“確實很奇怪。”

  最近,思念小學全體教師的主要任務(wù)就是為即將到來的結(jié)業(yè)典禮做準備。主角-六年級學生自然不用說,就連五年級學生也被迫連日操練典禮儀式。

  隱也忙得團團轉(zhuǎn)。不管怎么樣,這是她第一次這么用心為她的學生準備典禮。

  此時她正在職工辦公室找東西,卻見主任李軍從禮堂回來,開始收拾桌子準備下班。結(jié)業(yè)典禮的練習應(yīng)該還沒結(jié)束。

  “主任,你是身體不適,提前回來的嗎?”隱上前搭話。

  “啊,不是?!崩钴娚焓置嗣约旱念^發(fā),“我等下要去參加一個葬禮。是我以前教過的一個學生不幸離世了?!?p>  接著,李軍用手捂著嘴,說:“這事不要張揚。聽說我那個學生是被人殺害的,然后被棄尸路邊??蓱z的孩子?!?p>  “難道是......高速交叉口發(fā)生的那事?”

  隱雖然不喜歡看報紙,但對于這類尚未破解的案子還是比較關(guān)注的。

  “原來那個女孩曾經(jīng)是主任你的學生啊?!?p>  “今天早上的報紙登出了身份。我看了之后也大吃一驚,趕緊打電話過去給學生家長,才知道今天就是她的葬禮。那孩子為人溫柔體貼,心地善良,也不知道是誰這么可惡作出這種事情?!?p>  李軍皺著眉頭,一副氣憤難耐的樣子。

  “是從幾年級開始教她的?”

  “從三年級到六年級一直都是我教的。畢業(yè)后還見過幾次面。她父親去世時,我還去參加了葬禮,升高中時她也來拜訪過我。她學習并不好,同時因為家境貧寒,所以高中一畢業(yè)就出去工作了。想不到竟然發(fā)生這種事?!?p>  李軍連聲嘆息,走出辦公室。

  這天下班,隱剛踏出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叫住了?;仡^一看,原來是江峰那小子正笑嘻嘻地朝她揮手。

  “看你的樣子,我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彪[抱起胳膊,瞪著江峰,“你是想在典禮開始前做壞事吧?”

  “才不是呢。老師你一點也不信任自己的學生。”

  “如果完全相信你們,那我就完了?!?p>  “不要這么說嘛。”江峰兩手插袋,走到隱面前,抬起頭看著她,“其實是有一件事想拜托老師?!?p>  “不要?!?p>  “我都還沒說呢,你就拒絕了?”

  “反正我就是不要??隙ㄊ且恍o聊的壞事,對吧?”

  “我說老師,”江峰不滿地嘟嘴,“我馬上就要升上六年級了,干嘛還要捉弄你要你干一些無聊的事情?。 ?p>  “難說。”

  “聽我說。其實,我是想清老師當偵探?!?p>  “偵探?”隱的語氣有了變化,“怎么回事?”

  “那個,說來話長,老師,我們邊走邊說吧?!?p>  走在回家的路上,江峰講述了梁朝影媽媽墮樓的事情。和穎阿姨現(xiàn)在已康復(fù)得差不多了,但依然不記得墮樓時發(fā)生的事情。她只記得有一件事異常奇怪,但又說不出是什么事。此外,按照梁朝影的說法,和穎阿姨絕非是那種會從陽臺上掉下去的那種笨手笨腳的女人。由此,我和原野都認為阿姨肯定是被人推下去的?!?p>  “所以,我把這個事情告訴了當時的警察大叔,可他根本不搭理我?!?p>  “哦,為什么?因為你是小孩子?”

  “我覺得是這樣。不過,根據(jù)那位大叔說,梁朝影家的門當時是鎖著的,鑰匙又是在家里,所以誰都不可能輕易進出?!?p>  “哦?那就是密室羅?!?p>  “警察大叔也是這么說的。”

  隱感覺自己的心在劇烈跳動著。她一直想接觸密室類的案子,哪怕只有一次機會也好。和楊騰交往固然能見識到各種類型的案子,但每一個案子都和平常無異。

  “所以我就來求老師幫忙了。希望老師能好好發(fā)揮你的偵探頭腦,幫忙解開這個謎題。如果能查出兇手那就更棒了?!?p>  “為什么來求我?”隱疑惑地問。

  江峰立刻說出了她最期待的答案?!爱斎皇强紤]到老師你過去的豐功偉績啦。老師的推理能力比那些刑警大叔強多了!”

  “哈哈哈,低調(diào)低調(diào)。我想那些警察也是已經(jīng)盡力了?!?p>  就在隱心情大好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到了江峰居住的公寓樓下。

  江峰先回自己家放下書包,然后帶著隱上了樓上。四零三室的門口掛著“梁家”的名牌。江峰摁了一下門鈴,不大功夫門就打開了。從門后探出臉來的一個女孩子。

  “這位是隱老師。我?guī)齺砹?。?p>  江峰自信滿滿地說,而梁朝影澤低頭說了一句“你好?!?p>  “別害羞嘛,放輕松?!?p>  隱站在門口,掃視了屋內(nèi)的一切。入口處是客廳和廚房連在一起的,里面有兩個房間,普通的兩房一廳格局。屋里隱約飄出肉湯的味道。隱家訪時常有一種印象,那就是有孩子的家庭通常都是屋內(nèi)飄著湯的味道。

  隱被梁朝影請進屋內(nèi),先去陽臺看了一番。陽臺約七十厘米寬,不銹鋼制。晾衣架上飄著比較小件的衣服,應(yīng)該是梁朝影自己晾出去的。隱暗自稱贊著孩子真懂事。

  “被子是什么時候曬出去的?”隱問。

  “媽媽說是十點左右?!?p>  “那么從樓上掉下去呢?”

  “十二點不到一點的時候?!?p>  回答的人是江峰,梁朝影也點點頭。

  “媽媽說大概也是這個時間。她想趕緊把被子收進來,于是就去了陽臺。”

  “后面的事都不記得了?”

  “是的?!绷撼暗拖骂^。

  隱從陽臺往下看。樓下是一個同樣大小的陽臺,當時順和穎就掉在那里。

  “江峰,”她把江峰叫過來,“你有沒有聽到梁媽媽收被子的聲音?”

  “很可惜,當時我正在睡覺。那天我不是因為發(fā)燒請假了嘛,是阿姨掉下來的聲音把我吵醒的?!?p>  “可是,媽媽收被子的晾衣叉就掉在媽媽身邊。”梁朝影說,“所以,我覺得媽媽肯定是在收被子的時候掉下去的?!?p>  “嗯?!?p>  隱把身子探出陽臺,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感覺確實有可能腳滑然后一不小心掉下去。但她回頭一想,一個經(jīng)常做家務(wù)的家庭主婦會如此不小心嗎?”

  “不可能就這樣掉下去的。”江峰撐著欄桿,兩只腳前后晃蕩,“如果是我媽媽,那就有可能,但和穎阿姨看起來不是這樣的人?!?p>  “掉下去的時候沒有人看見嗎?我意思是目擊證人?!?p>  “好像沒有。對面工作的人剛好都休息了。”

  公寓前有一間裝修公司,在一棟三層樓高的建筑里。公司前的窗戶因為很久都沒人去打掃,變得黑乎乎的。隱心想,多半那些人都看不清外面的東西吧。

  “那其他住戶呢?”

  “沒人看到。大家都被阿姨掉下來的聲音嚇到了,隨后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

  “真可惜。如果有目擊者的話,就能搞清楚事情的發(fā)生經(jīng)過。”

  “呃....話是這么說?!?p>  隱離開陽臺,走到房門口。門鎖是屬于那種一般家庭都通用的那種,放眼望去并無異狀。

  “事故發(fā)生時,這門是鎖著的?”

  “是的。”江峰回答道。

  那天梁朝影一直待在學校,直到知道母親出事了才趕回來。所以這些情況反而是江峰比較了解。

  “這么看來,也可能是兇手一直躲在屋內(nèi)?!?p>  “不可能。警察大叔他們也是問物業(yè)借了后備鑰匙才能進來。”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一把鑰匙放在廚房的櫥柜里。”梁朝影打開櫥柜,取出鑰匙,“另一把是我拿著。”

  說著,梁朝影從褲子口袋里掏出另一把鑰匙。

  “要是這樣子的話,只可能是配了一把鑰匙?!?p>  隱嘴里嘀嘀咕咕,旁邊的江峰拉了拉她的手。“我忘了告訴你了,當時門上還扣著防盜鏈。聽說警察是剪短鏈條后才進來?!?p>  “怎么不早說呢!真是的。”

  隱鼓起臉,再次環(huán)顧室內(nèi),但屋里再無其他可出入的地方。

  “怎么樣?”江峰問,“有沒有頭緒???”

  “別急。大致情況我已了解,接下來就只剩下慢慢推理了?!?p>  “那就靠你了?!?p>  “對了,我想問一下小影,假設(shè)你媽媽是被人推下去的,你有什么看法?放心說出來?!?p>  梁朝影像嚇了一跳,回答說沒有??峙滤龔膩矶紱]有想過會發(fā)生這種事。

  “出事的那天,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異常的事情?”

  “異常的事?”

  “嗯嗯。比如有奇怪的人找上門之類的?!?p>  梁朝影搖搖頭,說:“來我家的不是快遞員就是送外賣的?!?p>  “哦....”

  隱想,如果要真正展開調(diào)查的話,也許還是問回梁朝影母親比較好。

  一離開梁朝影母女的家,隱就對江峰說道:“從實際情況看來,那個純屬于意外事故吧?怎么看都不可能有兇手自由出入那里啊?!?p>  “什么嘛。老師明明說過會慢慢推理的?。 苯鍤夤墓牡卣f。

  “慢慢推理是要的,但冷靜面對事實也很重要?!?p>  兩人下樓梯時,碰到了一個男人從二零三室出來。巧合的是,二零三室正上方就是梁朝影母女的家。隱突然叫住了他。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p>  “什么事?”

  男人和楊騰差不多年紀,身材灰色間條夾克外套,皮膚偏白,給人一種文質(zhì)彬彬的感覺。

  “是這樣的,你知不知道前幾天有人從樓上摔下來了?”

  隱一問,就見男人張開嘴,點了點頭。

  “知道。這事弄的整個小區(qū)的人都知道了。那位太太還好吧?”

  “聽說恢復(fù)得不錯?!?p>  “那就好?!?p>  “恕我失禮,事故發(fā)生的那天你在家嗎?”

  “我?不在,上班去了。”

  聽男人講述上班的情況時,隱才想起來今天是周六。最近所有的公司都是采用雙休制度。

  “這樣啊。那你是一個人在家嗎?”

  “是的,怎么了?難道那位太太出什么大事了嗎?”

  “不不不,沒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看到事情的經(jīng)過而已。”

  “很抱歉,沒有。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嗎?”

  “是的。對不起,打擾了。”

  隱低頭道歉,男人從她身旁穿過,下樓去了。大概是有事情要辦吧,男人似乎看表看得很頻繁。

  “要是有人看到,事情就好辦了?!?p>  隱目送著男人離開,無奈地嘆了口氣。

  若以學校為起點,公寓與車站的方向正好相反。所以隱回家時,又要繞過思念小學的門口,在那里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而對方一看到隱,臉露喜悅之情。

  “你來這里干嘛。”

  隱假裝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她對這個男人似乎不滿。

  “在等老師你啊。剛好我到附近辦完了事。這里一個人也沒有,我還想說是不是空手而回呢,結(jié)果就看見你了?!?p>  “我做家訪去了。真應(yīng)該走其他的路回去?!?p>  “別這么說。好了,老師現(xiàn)在有沒有時間賞面一起去喝杯咖啡啊?我請客。”

  “不用了。我很忙,要走了?!?p>  隱快步從楊騰身邊走過。然而,楊騰早就預(yù)料到這點,匆忙跟在她身后。

  “快舉行結(jié)業(yè)典禮了吧。那些調(diào)皮小子就要離開你一段時間了。怎么樣,準備工作還順利嗎?”

  “還好,反正又不是我準備。對了,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我怕被人說閑話。”

  “不能。我正希望有人說我們閑話呢?!?p>  “想得美。對了,你來找我有事嗎?”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到附近辦事順便來找你嘛。高速公路殺人案你應(yīng)該知道吧。那個死者以前就住在這附近。”

  “哦。”隱明白了,“說起來,李軍主任今天還去參加那女孩的葬禮了,說那女孩以前是他的學生?!?p>  “真的嗎?那我就要會會這位主任了?!睏铗v停下腳步,興奮地說,“那就請老師好好給我講一下這情況了。畢竟也是有關(guān)案子的?!?p>  隱兩手交叉,把楊騰瞪了個遍后,仰頭看天。

  “有你這樣的刑警在,估計犯罪活動有增無少?!?p>  兩人走進面包店。隱一邊喝咖啡一邊吃著面包。楊騰喝的則是清淡的綠茶。

  “死者從思念小學畢業(yè)后,上了本地的初中,接著又考入了本地的高中。初中時死者的成績本來就不好,更別說進入高中了,那時因為學校招生不足,她才有幸被錄取。據(jù)說因為經(jīng)濟的問題,只能選擇上本地的全日制高中?!?p>  “年紀輕輕就要擔心這么多事?!闭衙姘炖锼偷碾[說。

  像這樣的孩子,不管成績?nèi)绾危[總是站在他們那一邊。

  “高中畢業(yè)后,她進了工廠工作。之后就一個人搬出來住,然后卻在風華正茂的年紀被人殺害了。真可憐?!?p>  “認同。那楊警官是在查死者的人際關(guān)系嗎?”

  “是的,不過死者幾乎很少跟人來往,尤其是男性朋友。頂多在高中時談過一次戀愛。那個男的現(xiàn)在去了BJ讀書,死者算是被無緣無故甩了?!?p>  “好可憐。男人總是這么無情自私。”

  楊騰假咳了一聲。“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這樣的,好嗎?原本一個不起眼的女孩,進入工廠后,也沒有再和其他男人交往。”

  “這么說,男女關(guān)系這條線索沒有查下去的必要了?”

  “不,我們還沒放棄?!睏铗v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喝了一口茶,“死者曾經(jīng)對自己的好友說過,她打算辭職。我認為她是因為有結(jié)婚的打算所以才想這么做的。準備結(jié)婚開始家庭生活的人都是這樣的?!?p>  “那是被未婚夫殺掉?”

  隱心想,這真是一個悲慘的故事。

  “怎么說呢,這些只是推斷而已。好了,不要再談案子了。免得到時候老趙又要嘮叨了。”

  楊騰和隱在一起時,總是會說這些查案的事情。這恐怕是因為他知道隱喜歡這類型的話題。

  “對了,我這里也有一個小案子。”

  “什么案子?”

  隱向楊騰講述了梁朝影媽媽墮樓的事情。

  “挺有意思的一件案子。”楊騰聽完后,一臉嚴肅地說,“如果不是因為密室,警察沒準會聽聽你們的說法?!?p>  “不過,密室很完美,找不到令人懷疑的證明。說實話,我覺得這就是事故?!?p>  “不錯的見解?!睏铗v說,“不過,光是這樣江峰是不會認可的。要是梁朝影的母親能記得起事情的經(jīng)過就好了?!?p>  “這不太可能,所以我才找你商量?!?p>  隱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看了看面包架上剛出爐的面包。估計一次吃這么多面包,會消化不良吧。

  “對了,上次你說有事要和我商量,就是這事嗎?還是別的事?”

  “啊,那個啊?!?p>  隱瞪著楊騰。前些天她確實聯(lián)系過楊騰,想和他商量事情。哪知這個男人多次因為工作的緣由脫不開身,所以就沒有再找他了?!?p>  “這事其實跟楊騰先生沒什么關(guān)系?!?p>  “別這樣嘛。說吧,什么事?是不是經(jīng)濟方面的問題?”

  這個男人真是腦子進水了!隱忍無可忍地站起身。

  “我為什么非得因為錢的問題才找你?我不是說了嗎?這事和楊警官你沒關(guān)系。再見!”

  “哎呀,等我一下?!?p>  楊騰慌慌張張地想要站起來,一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隱回頭看他。

  “關(guān)于你說的那個案子,她辭職也有可能不是因為要結(jié)婚。比如說,男友要離開這里去比較遠的地方,她也打算一起跟著去。”

  “嗯?”

  “楊警官,看來你對女人還是不甚了解啊。”

  “你....”

  隱不理會身后楊騰的喊叫,大步流星離開了?!?p>  和隱見面后的第一個周一,楊騰和趙衛(wèi)再次來到死者婉美工作的地方,詢問近期是否有人事調(diào)動。上次跟他們見過面的楊主管即刻否認。

  “我們這里是加工工廠,一般情況下如果沒有發(fā)生重大事故的話,是不會輕易做調(diào)動。最多是在同一工廠做崗位調(diào)動,一般調(diào)動的都是一些年紀比較大的員工,年輕員工暫時不會動。”

  “這么說,婉美小姐周圍也不存在這樣的人?”趙衛(wèi)問。

  楊主管答說“是的”。

  “那個,你說過,死者的工作是貼標簽?!睏铗v從旁插話,“那其他部門的人是不是和這個工作不會發(fā)生聯(lián)系?”

  “這個嘛,也不能說得這么絕對。”

  楊主管拿起工廠內(nèi)部聯(lián)絡(luò)本,在他們面前翻閱。本子上面列著各部門的名稱。

  “質(zhì)檢部的人經(jīng)常和她溝通的,還有就是負責印刷標簽的人以及開發(fā)科的人?!?p>  楊騰迅速記下楊主管說的部門,又問:“這些人都曾經(jīng)和死者有交流,是嗎?”

  “是的。這些家伙也不拒絕和女孩子溝通。”楊主管微微一笑,“質(zhì)檢科的人,有時候就是靠這個找到另一半的?!?p>  “哦。那我們這邊暫時就問到這里吧。謝謝你的配合?!?p>  與楊主管告別后,楊騰首先聯(lián)系了質(zhì)檢科,表示想問點情況。對方一聽是警察,就緊張兮兮的,但還是回答說可以接受問話。兩位刑警重新戴上證件,按照對方提供的地址趕了過去。

  質(zhì)檢科的主管是個和藹可親的老頭,回答趙衛(wèi)等人的問題時也顯得親切。他說,現(xiàn)階段部門沒有接到人事調(diào)動的通知。

  “請問這里哪位員工曾經(jīng)和死者有聯(lián)系?”

  “那邊歸楊主管負責,應(yīng)該是負責零件貼簽檢查工作的。負責這個工作的事一個姓袁的男員工。你們稍等一下,我這就叫他過來。”

  質(zhì)檢科的主管起身出去其他房間,大約十幾分鐘后帶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回來了。

  “你好,我姓袁,名叫大琿?!蹦贻p人有禮貌地介紹自己。

  趙衛(wèi)先問他是否和婉美有交流。大琿回答說“有”。

  “都說了些什么?”趙衛(wèi)問。

  “都是工作上的事情?!?p>  “私人的問題,有說過嗎?”

  聽了這話,大琿兩眼睜大,隨后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為什么要跟她談私人問題。”

  “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只是循例問問?!?p>  “除了工作,我們沒有其他私下的交流。再說了,她也對我沒意思。和我說話時,她總是眼神飄忽,好像我是隱形似的?!?p>  “哦.....”

  趙衛(wèi)摸著下巴,看了看楊騰。楊騰則微微眨了眼,表示他認為大琿不像是會說謊的樣子。

  繼質(zhì)檢科之后,兩人又相繼走訪了其他部門,但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不同的是,各部門的人對死者的印象都不太好?!?最后拜訪的是開發(fā)科。開發(fā)主任是個眼神不善,態(tài)度惡劣的男人。說話簡潔,絕不多講一句。很顯然,他不想和這案子扯上關(guān)系。即便如此,兩位刑警還是打聽清楚了,工作與楊主管那邊有關(guān)的一個姓洪的員工。

  “我們很想見一見這位員工?!?p>  在趙衛(wèi)的請求下,開發(fā)部主任毫不掩飾地板著一張黑臉,命令身旁的人把那員工叫來。

  沒多久,就來了一個膚色白暫,相貌堂堂的男人。趙衛(wèi)二人和他在旁邊的會議室面對面坐下,開發(fā)主任悄悄離開,看來是想把躲避進行到底。

  趙衛(wèi)開始了詢問。首先是和死者的關(guān)系。

  “在報紙上看到這新聞的時候,我都還沒意識到是她。后來,全工廠都傳開了這事情,我才知道?!?p>  “也就是說,在那之前,你連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是的。只是有一次覺得那女孩挺可愛的,就是打扮得有點老土。”

  “有沒有和她說過話?”

  “說過一點。不過,我已經(jīng)不記得具體說什么了。我只對開發(fā)產(chǎn)品有興趣?!?p>  又是一個工作狂啊。楊騰心想,這真是一個不懂風情的家伙。

  “把今天問話的人的照片全都給我搜集起來。”離開開發(fā)科后,趙衛(wèi)楊騰下達命令。

  “給死者家屬看一下,確認是否有認識的人。雖然希望不大,但還是要嘗試一下?!?p>  “死者的男友要調(diào)到很遠的地方工作,我覺得這個推理也不錯,可是.....”

  前些日子楊騰從隱那里得到提示,于是兩人重新整理了一番案子,決定從頭開始再查一遍,于是又到了這里。

  “現(xiàn)在還不好說。而且,對方不一定在這里工作。話說那位老師怎么會想到這事?”

  “不知道.....”

  “難道老師喜歡的人也要去很遠的地方工作?所以,老師也打算辭職跟著一起去?”

  “你....別說這種風涼話,好嗎?”

  “這種事可不好說。反正你是這么個腦子不靈活的人,老師等不了你了也是情有可原?!?p>  “不會吧。”

  趙衛(wèi)一臉壞笑,楊騰則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

  “哎呀,稀奇?。∧憔谷粫碚椅??”鐘海濤夾起一塊肉。

  鐘海濤飾楊騰地情敵,在供電局工作,是一名公務(wù)員,曾經(jīng)和隱相親過。

  “這個嘛.....有事想請教你。好了,咱們先喝一杯。”楊騰往鐘海濤的杯里倒酒。

  他們并排坐在酒吧的吧臺前。

  “總覺得有一點尷尬。我先把話說在前面,我們雖然是公務(wù)員,但其實工資并不高,比起你們還是有點低的。”

  “你工資多少關(guān)我什么事?”

  “你不是找我借錢嗎?”

  “傻呀!我干嘛要找你借錢?!?p>  “那我就搞不懂了。不過總覺得你很奇怪。”

  “不說這個了。今天我來找你確實有事情要問你?!?p>  楊騰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看向鐘海濤,“你是不是要被調(diào)去別的地方工作?”

  “….?什么?沒有。”鐘海濤被這突然的問話嗆了一下。

  “說話簡潔,服。”

  “沒有就是沒有。還說什么多余的話。waiter,再給我來一盤找薯條?!?p>  “原來沒有啊?!睏铗v松了一口氣,“太好了,這下我就放心了?!?p>  “你怎么說話這么奇怪。難道你想我被調(diào)走嗎?”

  “怎么會呢。當然,如果你要被調(diào)走,我也無能為力啊?!?p>  之后,楊騰一直不停地喝酒。他原本已拿定主意,如果真的是鐘海濤被調(diào)走,隱也要跟著去的話,他就當場發(fā)瘋。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p>  楊騰告訴鐘海濤,一個多月前隱有事找他商量。

  鐘海濤聽完后,露出不滿的表情?!笆裁绰铮凰€是跟你說了。”

  “原來你也知道她發(fā)生什么事啊。那你有沒有幫她解決啊?”

  “有啊。但她拒絕了。”

  “啥?不對,我是因為有事在身幫不了忙,而她問什么要拒絕你的幫忙?。烤烤故鞘裁词??后來我在問老師,她就不肯說了?!?p>  “呵呵.....”鐘海濤停下筷子,看了看楊騰,意味深長地一笑,“那我也不說了?!?p>  “啊?”

  “既然隱老師都不肯說了,那我就更不能說了。”

  “別這樣嘛?!?p>  “不過呢,只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如今她正在做一個比較重要的決定。比如說結(jié)婚這事?!?p>  “那是說現(xiàn)在是求婚的好機會?”

  “沒錯。但我不會這么做。”

  “……”

  鐘海濤目視前方,默默把酒送進嘴里。楊騰凝視著他,無法繼續(xù)問下去。

  結(jié)業(yè)典禮前一天,排練已經(jīng)圓滿結(jié)束。隱站在禮堂里,看著排練的孩子們,回想起曾經(jīng)的一切。

  雖然發(fā)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大家最后還是挺過去了。我這個當老師的也很安慰,應(yīng)該對他們說一聲感謝才對......

  禮堂里的歌聲充斥著孩子們的歌聲,聲音響亮有力,讓聽到的人為之振奮。

  江峰和原野突然跳到她面前。這次的隱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拜這兩個孩子所賜,隱被卷入了各種案子當中,但到今天全都化為美好的回憶??吹浇澹[想起了梁朝影母親墮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她不希望就這樣不了了之。

  孩子們排練期間,舞臺上也有人為明天的典禮做準備。有的在確認設(shè)備是否能正常使用,有的在后臺那里弄好背景板等。

  只見一個負責掛旗的老師因為沒站穩(wěn)突然摔倒了,匆忙之間還抓住旗子。旗子被扯掉后,哧溜溜地滑落下來。

  孩子們的歌聲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禮堂的笑聲。老師們紛紛喝止。就在隱也準備喊話的時候,她的腦中突然有什么東西爆炸了一樣,她回頭望了望剛才摔倒的老師。

  “原來是這樣啊….”隱自言自語地說。

  結(jié)業(yè)典禮當天。

  隱在典禮開始前一個小時就來到了禮堂。因為昨天楊騰打電話來說無論如何也要見她一面。典禮結(jié)束后,教師們多半都會聚在一起去吃飯,唱K之類的,所以隱決定就在典禮開始前見面。

  走在距離車站五分鐘路程的公園,就見楊騰正坐在凳子上等著她。隱揮揮手,楊騰立刻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有什么事?”隱問。

  楊騰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呃….”

  “到底怎么了?”

  “那個.....你今天的打扮很漂亮啊。”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不是吧?”

  “被你這么一問,我有點說不出口了?!?p>  “這可不想平時的你。好了,不說的話,我就走了。”

  “等一下,我說,我說,我現(xiàn)在就說?!?p>  楊騰咳了一聲,做了個深呼吸。隨后,他挺直身子,說道:“請跟我結(jié)婚吧!我不敢說我能給你很好的生活,但我保證我會給你滿滿的幸福?!?p>  末了,楊騰又加了一句“答應(yīng)我,好嗎?”,低下了頭。哪知這一低頭把他口袋里的東西給掉出來了。

  “你掉東西了?!?p>  就在隱好心提醒的同時,一陣風吹過,把掉落的東西吹散。

  “糟糕了。那些都是重要的證據(jù)?!?p>  雖說眼下正是求婚的重要時刻,但遺失證物畢竟也是不好的。楊騰慌忙撿起照片,隱也幫忙撿。

  “這里一張,那里兩張.....老師你那邊有幾張?”

  “兩張。”

  “?。俊彪[無意中偷瞄了照片一眼,突然發(fā)出驚嘆。

  “怎么了?”

  “這照片上的人,我認識。”

  隱在照片里看到的男人,正是那天她和江峰遇見的那個男人。她還記得他。

  “你也認識?這太巧了吧。”

  楊騰似乎很好奇,而隱則用嚴肅的眼光看著他。

  “這不是巧合,楊警官?!?p>  “你這是什么意思?”

  “高速公路那里發(fā)現(xiàn)尸體和公寓墮樓是在同一天吧?它們之間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可是.....”楊騰以手扶額。

  “可是什么?如果我的想法沒錯的話,那么把梁同學媽媽推下去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男的。昨天我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完全不知道動機是什么,所以才沒出身?!彪[說得興起,不自覺地抓住了楊騰的袖子。

  “這么說你已經(jīng)解開了密室那件案子?”

  “嗯。雖說如此,其實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說楊警官,你在陽臺上曬被子會怎么做?你一定會探出身子吧?”

  隱在楊騰面前伸直膝蓋,突然把上半身往前傾。在旁的人看來,這有點奇怪。

  “聽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個男的個子比較高。從下面拽被子的話很容易就做到。”

  “這個男的說墜樓那天他在上班,是真是假沒人知道。楊警官,請你派人去調(diào)查一下?!?p>  “這個我們會做的,不過在此之前先要做一件事。”

  楊騰從口袋里掏出另一張照片。隱一看,似乎是高速案被害者的照片。

  “剛才我突然想到,如果死者曾經(jīng)是這個男的戀人,也曾進出過他家,那么梁朝影母親有可能見過死者。這么一來,那個男的想殺梁朝影母親的動機就成立了。老師,我先去找梁朝影母親問話,看她是否記得曾經(jīng)見過死者?!?p>  “我也跟你一起去?”

  “說什么呢。老師你先去參加結(jié)業(yè)典禮吧。你的學生們肯定很期待見到你的?!?p>  如此這般,楊騰向梁朝影居住的公寓走去,而隱則向思念小學的方向走去。到學校為止路線基本相同,所以兩人一起并肩走。楊騰的求婚被中途打斷,不過兩人誰也沒有提起這事。

  總之,這個人不適合裝酷,只因他天生就是一個活寶。

  隱斜眼看著楊騰,撲哧一笑。

  沒多久。思念小學到了。就在兩人互相告別之時.....

  “隱老師,不好了,發(fā)生大事了!”一個學生大喊著向隱奔過去。仔細一看,原來是梁朝影。

  “怎么了?這么著急?”隱嚴肅地說。

  “出大事了!我媽媽被人襲擊了,然后江峰和兇手也不見了!”

  “什么!”楊騰和隱同時驚呼。

  “我和江峰原本按照約定一起上學,剛從家里出發(fā),就聽到身后傳來很大的聲音。回頭一看就有一個身材很壯的叔叔奔跑著沖出公寓。我正想著發(fā)生什么事了,江峰的媽媽就出來了,說那男的襲擊我媽媽了。我當時被嚇壞了!”大概真的是被嚇到了,梁朝影臉色蒼白,全身顫抖。

  “我知道現(xiàn)在的你肯定還在驚恐之中。不過,聽我說,先冷靜下來接著說后面的事情?!睏铗v邊用手摸著梁朝影的頭邊說。

  “然后江峰就去追那個人。當時路邊停著一輛小車,看那個人坐了進去,江峰直接也跟著進去。

  “這小子膽子不小啊,竟然敢這樣做.....”隱不知道該怎么說他了。

  “聽江峰媽媽說,我們剛離開公寓,我家就傳出了驚叫聲。阿姨立刻趕過去看發(fā)生什么事,結(jié)果有個男的突然從里面跑出來,把阿姨撞倒了。事后,我聽阿姨說那個人差點把我媽殺死了。”

  “楊警官!”隱大喊,“那個男的肯定就是照片上的人!他還想企圖再次襲擊梁朝影媽媽?!?p>  “那個人往哪個方向跑了?”楊騰問。

  梁朝影思考了一下,用手一指,說:“往北邊跑的,應(yīng)該就在那里。”

  “北邊啊。除了看到那個人的身材以外,你還能說出其他特征嗎?”

  “那人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黑色外套,還有太陽鏡。”

  “小車的樣子記得嗎?比如什么顏色,或者車牌號之類的。”

  梁朝影側(cè)頭想了一下,回答說:“車是灰色的。車牌號我不記得了。”

  “好的,我明白了?!?p>  楊騰環(huán)顧四周,立刻打電話聯(lián)系警察局。

  “哎喲,隱老師這么早就到了啊。”就在這時,原野,李健這幫小子悠閑地向隱打招呼。他們個個都穿上了最整潔的校服,但隱覺得還是平時的他們比較好看。

  “你們幾個,好好聽老師接下來要說的話?!?p>  “怎么了?”

  原野的目光變得警惕起來,李健也已經(jīng)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傻瓜,我說的不是這個!事情是這樣的,老師現(xiàn)在有點急事要辦,可能參加不了典禮了。”

  “什么事這么急?”

  “這個你們不用管。你們只需要給我好好表現(xiàn),知道嗎?”

  “知道了!”

  “順便把這話也告訴一下班里其他同學?!?p>  目送學生們進學校時,教導主任李軍也到了。隱向他說明情況,說自己會待在江峰家知道確認江峰安全為止。聽說江峰追的那個男人有可能是兇手時,李軍顯得尤為吃驚。

  “好的。那你班上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崩钴娕闹馗f道。

  不久楊騰打完電話回來了。

  “剛才我聯(lián)系了警局了,請他們封鎖好附近的主要干道。那家伙已沒路可走了?!?p>  “現(xiàn)在我要去江峰家了?!?p>  “我也去?!?p>  “老師,我也想一起去。”梁朝影舉手說。

  附近巡邏的警察已經(jīng)趕到江峰家。江峰的父母因為擔心兒子的安危,顯得焦躁不安。隱等人還算冷靜。

  “一眨眼功夫,他就跳上小車了?!苯宓膵寢岉樅头f邊抹眼淚邊說,“那孩子最近一直想要抓住把小影媽媽推下去的兇手。”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表樅头f低下頭十分慚愧地說。

  江峰媽媽擺擺手,說:“和穎你沒錯,這事不怪你。”

  “對了,我還想問一件事?!彪[看著順和穎的眼,“從陽臺掉下去的時候,你是不是有一種被往下拽的感覺?”

  “聽你這么一說….”順和穎皺起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當時我好像有一種失重的感覺。我拼命想站在,可身子好像不停使喚....所以我感覺特害怕。”

  “果然如此。”

  隱和楊騰對視一眼后,重重地點了點頭。接著,楊騰向順和穎出示了婉美的照片。

  “這個女孩你有印象嗎?”

  順和穎盯著照片,最后還是搖搖頭。

  “沒見過?!?p>  “這樣啊?!?p>  楊騰扭過頭看著隱。這起墮樓事件終究還是和兇殺案沒關(guān)系?

  然而,就在這時,湊過來看照片的梁朝影突然大叫起來:“啊!這個人我見過!”

  “你見過?真的?”

  “嗯。她曾經(jīng)來過我家拿快遞。那天剛好她要找的人不在家,所以我就幫忙收下了。然后來拿快遞的人就是她?!?p>  “那就沒錯了?!睏铗v說,“那個男的以為死者去取快遞時見過順和穎,為了不讓事情曝光,他于是起了殺害順和穎的念頭。”

  “這男的真混蛋!”

  隱氣憤地說,同時電話響起來了。楊騰拿起電話迅速接聽,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和電話的那方交談了片刻后,立刻做出了勝利的手勢。

  警察抓到了那男了。不可思議的是,捉到他的地方就在兇殺案發(fā)生的附近。

  江峰知道那男的并未注意到他跳到了車后備箱里,于是他便一直躲在那里等待時機。所謂的時機就是大聲喊救命的時機。當場駛進高速路口的收費站時,江峰故意在后備箱里大喊,欲向收費站的人員求助。收費站的人聽到后備箱有聲音,于是命令車主立刻打開箱子讓他們查看,果然一打開就有一個小孩子藏在里面,收費站的人立刻抓住車主并報警。

  “你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嗎!下次再這樣,看我這么懲罰你!”隱來到警察局接江峰,上來就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頭。

  “痛啊!不過看在老師也是關(guān)心我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哈哈哈?!苯逡桓睗M不在乎的樣子。

  不一會兒,楊騰也來了,說要送隱他們回去。于是,他們一同出發(fā)先去學校一趟。

  “那男的叫阮東航,是去年開始和死者交往的。不過,他們從一開始就沒結(jié)婚的打算。阮東航所在的公司今天要派他去外地考察一段時間,于是將錯就錯阮東航就想趁這個機會向死者提出分手。誰知死者不愿意,而且打算辭職跟著他離開。她呀,完全就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就這樣,分手的事談崩了,阮東航這家伙于是起了殺意,干脆把她解決了。這真是一場悲劇啊。錄口供的時候他還說,如果沒有跟這個人開始就好了,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照我說,這男的腦子有問題,事情有這樣子解決的嗎?!?p>  接著楊騰補充說,至于殺害順和穎的動機也和隱想的一模一樣。

  “只希望他們能平安….”隱嘆了口氣,“長大后別變成這樣的人。”

  隱說的是自己班上的學生。

  “這次的結(jié)業(yè)典禮真是太熱鬧了?!睏铗v的語氣夾雜著苦澀。

  “嗯嗯。大概是我這一輩子最難忘的典禮之一。”

  “對了,我還沒聽到老師你的答復(fù)呢。關(guān)于早上的那件事......”

  “啊,那個啊?!?p>  “這口氣也太敷衍了吧。那可是我精心想好的臺詞啊?!?p>  “哈哈哈.....”隱笑了,“一看到楊警官你,感覺什么事都能挺過去。”

  “真是的。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不?!?p>  楊騰的身子抖了一下,“答得真快?!?p>  “此時在這里,我當然得‘不’字。如果換做是之前,或許我會改變答案?!?p>  “之前?”隱沉默片刻后,繼續(xù)說,“這次結(jié)業(yè)典禮結(jié)束后,我會去這里的一所大學進修,我要學習更多的知識。”

  “什么知識?那你的意思是要辭職嗎?”

  “不是。工資照拿,教書工作繼續(xù)。只是多了一樣事情要做,就是進修?!?p>  “這事,你是什么時候決定的?”楊騰難以掩飾自己失望的表情。

  “我早就想去了。不過后來我猶豫了,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有意義,所以我就找了身邊的朋友詢問意見。”

  “啊…”楊騰垂下頭。他終于知道隱為什么要找他商量事情了。

  “期間我也找過鐘海濤商量?!?p>  “我知道。”

  “可是我,其實內(nèi)心最想跟你商量。”

  “對不起?!?p>  之后,兩人都沉默了。

  終于到達了學校,但學校一片寂靜??磥淼涠Y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隱,楊騰,江峰母子和梁朝影走進校園。

  “還是沒趕上啊?!苯遄笥覐埻卣f。周圍聽不到一絲聲音。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從禮堂跑來。是教導主任李軍。李軍跑到隱跟前,氣喘吁吁地說:“隱老師,學生們都在等你。只有你們班的結(jié)業(yè)證書還沒發(fā),是學生們集體要求的,說要等你親自去發(fā)。對了,他們還準備要唱《感恩老師》這歌給你聽。你趕緊去吧。”

  “那些家伙說的?”

  “是啊,看來他們還是很喜歡你的?!?p>  隱咬緊嘴唇,想說些什么卻又咽回去。

  “這幫孩子.....”

  “老師,走啦?!苯逡话炎プ‰[手往禮堂跑。

  隱回頭望了望楊騰。

  “既然這樣,那我也跟住去了?!?p>  楊騰點點頭,說:“能趕上結(jié)業(yè)典禮真太好了?!?p>  隱微微一笑,隨后和江峰他們一起跑向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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