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母子談心

　　“好了，都進(jìn)去吧。飯菜都要涼了?！蹦且姸舜袅?，只得說話打開了局面。

　　“對對對。都進(jìn)去吧，外面熱?！睍r值炎夏，白衡以此童趣道。

　　眾人便入了室內(nèi)，一一坐定。

　　白衡見方其海還在桌邊站著，道：“你們可別看我有些年歲，就覺得我糊涂了。這桌子上坐著的有莫家夫婦、莫家兄弟二人、再加上臭老頭以及臭老頭的愛女也就六人。還有兩個座位，怎么不讓放老弟來坐著呢？”

　　白衡說這話自然是順著他的性子。但他并不知道，這話讓眾人有些難堪。因為在這一室之內(nèi)，他的輩分算是最大的。所以他的話多少有些重量。但如若聽了他的，這莫府的規(guī)矩便有些損傷。

　　白玲兒倒也生的伶俐，見房內(nèi)氣氛如此尷尬，便提醒白衡道：“爹，這不是咱家，你多少守點規(guī)矩。”

　　“我的老友莫城竟是這般計較俗理的人。方老弟也是當(dāng)時的戰(zhàn)友，一同吃飯有何不可？”白衡就是這樣的脾氣，他最不喜歡世間規(guī)矩，也不愿讓這規(guī)矩沖淡了情誼。所以在他看來，世間不平等的根源便是規(guī)矩。

　　“爹！”白玲兒也知白衡性子，但依舊還是想要有些作為。急忙道，“我爹他少見這般陣仗。有些失了規(guī)矩，見諒啊……我們別管他。吃飯，吃飯。”

　　“可是……”白衡還想言語。

　　“主次有別！若我像你白老頭這么不懂規(guī)矩，還有資格在這世間立足嗎？”方其海開口了，言語之中大有憤怒。這話也有罵白衡不配在這世間立足的意思。

　　“好好好。他本人都開口了，我一個臭老頭還說什么呢？”白衡雖是小孩心性，但是不傻。也還是聽得出來方其海在罵他，但還是一笑了之。

　　炎熱的夏季使空氣中多了一絲火氣。如若話語說多了，就會增加里面的火氣。這一笑雖然完結(jié)了爭論，但加強(qiáng)的火氣使這一室之內(nèi)多了窒息的感覺。

　　飯罷。莫城同這一眾人在客廳交談。言語甚歡之時，周妍把莫子潛叫來同他一起散步消食。

　　“你拜入了白衡門下？”周妍這般問像是再檢查答案。

　　“是?！蹦訚撜J(rèn)為這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

　　“坦白說，我很欣賞白衡。因為他不羈的性子。你娘我原來也只是一個農(nóng)家人。因被你父親看重，嫁入這莫府。我之前也不太喜歡這世間的規(guī)矩。好在你父親寬容，他告訴我：他是以武立家，少了規(guī)矩其實更好行事。我雖明面上應(yīng)著，但在背地里，我卻習(xí)了許多規(guī)矩。年份久了，我自然變規(guī)矩起來了。所以我很欣賞白衡，那是我曾經(jīng)的模樣。但說句實在的，這不羈的性子。世上卻不喜歡。所以我希望，你同他學(xué)藝，莫學(xué)他的性子?！敝苠Z重心長的說道。

　　“孩兒明白。這世道險惡，依照師父那般純良的性子，是不能立世的?！蹦訚撾m然年少，但這浮生恩仇確是染的不少。

　　“還有一事，我想同你商量?！敝苠@一開口，略有結(jié)巴。

　　“母親請說?！?p>　　“白衡的女兒，你很喜歡？”周妍問道。

　　“是。孩兒同她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傾心了。”對于自己的親人，莫子潛是不太會說謊的。

　　“我本沒有任何資格干預(yù)你的婚事。因為我也不喜歡被安排。昔日，我嫁你爹的時候就沒有服從命運的安排，身份的安排?！敝苠m然是莫子潛的母親，但還是不喜歡安排自己兒子的婚姻大事。即便如此，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忌，“坦白說，這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因為我們莫家以武立家。所以我想尋一知書達(dá)禮的小姐做兒媳，以此來改變這院內(nèi)莽夫的氣息。”

　　“所以我現(xiàn)在問你：如若你娘不同意你跟白姑娘在一起。你會怎辦？”周妍加大了聲音，又說道。

　　“這……”莫子潛一時并未想到如何平衡自己母親和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的關(guān)系。因為在她心中白玲兒與周妍是能和睦相處的。

　　“我佩服勇于追求愛情的人。畢竟我也經(jīng)歷過?！敝苠兴c撥。

　　莫子潛抬頭，注視了自己母親許久。暗暗地握緊了拳頭，凜然道：“我不會因為自己心愛的女人而殺害自己的親人。但是！我也不會親人的無理阻撓而放棄自己的愛情?！?p>　　周妍笑了，這笑意中帶有半分贊賞和半分無奈。

　　笑了許久，周妍止笑道：“果真是我的兒子，這樣的性子與我當(dāng)年倒還是相像許多。雖然我并不看好白玲兒，但是我也不愿反對。至于你們能走到哪里，那就是你們的事了。我要提醒你：牽起了手就別輕易放下！”

　　“多謝母親成全，我定會同她走到白頭的。”莫子潛拱手道，“娘，你覺得爹呢？”

　　“他是白衡的舊交，你覺得他不會同意么？”

　　二人同時笑了。

　　這一幕，恰巧被白玲兒撞見。

　　晚風(fēng)無情人有情。

　　白玲兒的眼睛溢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