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漣殤冷笑:“恐怕你們和她阮家還另有協(xié)議,有什么大買賣吧?比起那個來,這也不算多吧。你們的私弊我到時候再慢慢揭。我的眼里,只有國家,沒有羞恥,沒有朋友,沒有感情!給不給,你們看著辦,溫暖卿在哪里,連皇上也別想知道,不問我,就抓瞎去吧!”
嬴漣殤說的無情,而“利用”二字卻如烙鐵一般燙著他,他不知如何面對聞人杰,只好一次次讓自己狠心。三個使節(jié)嘆了口氣,答應(yīng)了他,給了一張空白支票,看著她寫了款額,簽上名,把溫暖卿所在的地址告訴了,收拾東西,狠狠指了嬴漣殤幾下,推門離開。
正要出門時,這邊全店都聽見“轟隆”一聲,原來是聞人杰把盟主甩在了地上:“讓我來給你刻上‘聞人杰手下敗將’這幾個字!”他真舉劍要刺,嬴漣殤卻不知為何勸他:“放他走吧。你殺他辱他,恐怕整個武林都要來找你算帳,你倒好,溫姑娘怎么辦?”
聞人杰正要說“我就要整個武林與我為敵”,卻聽見“溫姑娘”三個字,考慮到暖卿的安全,對盟主說:“我不殺你,但是教訓(xùn)教訓(xùn)是必然的。現(xiàn)在你團成一個球,從這里滾到鎮(zhèn)子外面去,我就不再追究你了。我們常常說叫人‘滾’,今天可是真滾了!”
盟主黃尚飛自然是不肯,心里還奇怪,這小子如何得到了這般深厚的逆內(nèi)力?聞人杰喊聲:“還不滾?等我再教訓(xùn)你一場?”他又不想吃皮肉之苦,連忙團在地上,被聞人杰一推,果然是連滾帶爬的竄了出去?!包S盟主,等你回來,我們還在這里一起喝酒!”
聞人杰解決了盟主,又向嬴漣殤說:“多謝你,要不然我差點忘記暖卿了?!彼睦镏溃瑒偛刨鴿i殤才把他和溫暖卿全賣了?嬴漣殤現(xiàn)出笑容:“不必說了,我們還是兄弟。”小二們也全湊過來:“多謝,多謝!您算是救了我們店,只要您在,想必他不敢再來!”
小二們爭相來伺候他們,斟酒倒茶,熱鬧非常:“從此以后,您二位就是我們小二黨自家人了!您們要吃什么?”嬴漣殤將手托腮而笑:“人不是說嗎,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還要加一句,偷不如搶!搶別人的東西,才是最好吃的,是不是,聞人杰?”
聞人杰剎時明白了他的用意:“好啊,那我們就來搶的!掌柜的,小二們,你們今日就縱我們一日,讓我們在店里搶東西吃喝,如何?我們要把什么藏著的好酒,好點心好菜,都搶出來,那才叫一個好吃!說不如做,嬴公子,我們現(xiàn)在就動手!”
還沒等那些小二苦笑著答應(yīng),兩人一塊動起手來,將那客棧廚房鬧了個天翻地覆,雞飛狗跳,本來廚子說:“這是給別的客人做的菜!”聞人杰卻說:“別的客人早跑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了!我看中這菜了,快拿來!”廚子不敢忤逆,連忙遞了過去。
聞人杰要到外邊去拿好酒,就見吳燕棋舵主站在一旁,向一個年輕小二說:“你可別說出去……”他以為他們有何密謀,曲身在柱子邊聽?!澳琴硬皇莻€好人,他把自己的朋友賣啦!你說,看上去好個俊秀的公子,心里卻是一肚子壞水,利用朋友賺錢!”
聞人杰震怒,默默退了回去,找到在后院石桌上喝著花雕,吃螃蟹腿炒膠菜的嬴漣殤,把桌子重重一拍:“別裝模做樣了!好你個嬴漣殤,剛才還裝好心提醒我,原來是在騙人!你說,你還把什么消息賣給他們了?利用我來賺錢,收獲不小吧?”
嬴漣殤撂下筷子,卻沒放酒杯:“酒喝了讓人暖和,但為什么那么多人喝了酒以后大哭?那是因為,酒能讓人感受到,溫暖的身體和冰冷的世界的溫差!”他如此回答聞人杰,更是讓他惱火:“我問你到底還賣了什么消息?你接近我,就是等著這一天賣我收錢吧?”
“不會的,聞人杰,你想拉我入你的陣營,那是不可能了。你在江湖,我在廟堂。廟堂,己不由身,江湖,身不由己,其實我們一樣?!辟鴿i殤將杯中酒仰盡,又拿起酒壺。
“嬴漣殤,嬴王爺!我早該知道,你是王爺啊,你不是我們江湖兒女,你本身就惟利是圖,我現(xiàn)在再認識你,也不算看錯你!”聞人杰才說完,嬴漣殤就怒答:“你才認識我嗎?”
聞人杰回答:“本來就是,我過去還抱著希望,覺得你救過我,不算壞到底的人,原來你是壞的陰毒,壞的無色無嗅!”嬴漣殤將酒壺一摔:“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這么想,我們是夙敵,血仇深恨。我只想這天能晚些來,沒想到卻是這么早。聞人杰,我們以后,各為其主吧。只是斷命不斷情,我們之間的情,永遠留著,要是你會回頭看看,還能看見?!?p> 聞人杰再也沒有說話,嬴漣殤兀自喝著酒,不久就先醉了,趴在桌上睡去。聞人杰不知為什么,也不愿意離開,在桌子的另一邊,也睡下了。星空為被,一夜安眠。
聞人杰次日是被溫暖卿的聲音喚醒的。他一睜眼,卻見惠暖郡主真的在自己面前!“你,溫姑娘……”他還沒說什么,溫暖卿就回答:“不必說了!你有家國志,扔下我,我也不怪你!但是你為什么出賣我?我所躲藏的位置,只有你和王爺知道,你做什么要家人來找我?”
溫暖卿的話讓聞人杰明白,嬴漣殤不僅利用了自己,還借自己的名義,把溫暖卿的藏身處透露了出去!他就是拿這個,和三界火宅的使者換巨款的吧!嬴漣殤此時也迷迷糊糊醒來,昨夜所有,仿佛夢境,他見聞人杰暴怒,知道已不可挽回,干脆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