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語的雙腳在空中撲騰,雙手無力地拍打著那只掐著自己脖子的粗壯手臂,口中艱難地發(fā)出嘶啞的求饒聲,“繞...命啊...大...俠...”
那人認清偷聽之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便松了手,任由阮輕語從空中摔了下來。
“嘶...”阮輕語跌落在地,腿上和手臂上傳來一陣痛感,她卻不敢大聲喊疼,只能緊咬雙齒,強忍了下來。
此時另外三人也圍了過來,其中一人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阮輕語白皙的脖子上,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偷聽我們說話?”
阮輕語聞言,慌忙擺手道:“誤會,誤會!小女是這戶人家的女兒,只是因起夜而途徑屋前,并未偷聽各位大俠的談話?!?p> “誤會?那為何你突然出聲!”
此刻阮輕語爆發(fā)強大的求生欲,“剛是不小心被凸起的石磚絆了一下,才叫出了聲,大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找找,就在那個位置?!?p> “大哥,真的有?!币蝗搜钶p語的指引,果然發(fā)現(xiàn)屋前有塊凸起的青石磚。
“此事得慎重,幫...”帶頭人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刻改口道:“老大可是吩咐了,此次任務(wù)要我們隱秘執(zhí)行,切不可走漏了風(fēng)聲,讓其他人知道,這丫頭,我看她說的并非實話,還是處理了最為穩(wěn)妥?!睅ь^人見方才阮輕語說話時眼睛不斷閃爍,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最終定格在了右上方,這不就是現(xiàn)編瞎話的標(biāo)準神情么。
“大俠,放過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沒聽見...唔唔唔...真的什么也沒聽見啊...”聽見對方仍執(zhí)意要殺掉自己,阮輕語立刻跪地求饒,一邊磕頭,一邊大聲哭求。
阮啟牧和李暖今夜因突然到訪的借宿者們一直心緒不寧,睡得沒有很沉,所以一下被這動靜吵醒了,兩人各自披了件外衣就奪門而出。而阮玲蘭也一直在等著阮輕語回房,雖然有些犯困,卻也不敢睡過去,便一直把玩今日所得的簪子,聽到阮輕語的哭喊聲,暗道一聲“不好”,把簪子收入袖中,披了件衣衫,立刻往屋外沖。
“各位大俠,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若小女有什么沖撞之處,我在這里給你們賠不是,還請大俠手下留情?!比顔⒛烈娝娜硕家殉值读羷Γ蝗烁菍⒁话沿笆字钡秩钶p語的脖頸,一觸即發(fā),生怕對方一下暴走,要了阮輕語的性命,立馬上前打圓場。
“呵,本來只是你一人聽到我們所說的事情,偷偷解決掉你一個人就行,你的家人還能平平安安的,這下好了,都被你吵醒了,這事怕是沒法善了,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活了?!睅ь^的黑衫男子一手捏住阮輕語的下巴,戲謔地看著她,說話間還嘴角還往上斜了下,邪魅的神色間還似乎夾雜著些許興奮。
“阮輕語,你個闖禍精,都讓你待在屋子里,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吧,自己沒命了,還要搭上爹娘和我的性命?!币酝?,阮玲蘭便看不慣阮輕語的矯揉造作、偷懶?;男袨?,今日因她招惹是非導(dǎo)致一家人性命不保,頓時一股腦的怨氣從心中爆發(fā)出來。
聽到阮玲蘭如此說自己,阮輕語有些不高興,委屈地道:“我還不是因為從這幾個人口中聽到你還有爹娘的名字,才一時失態(tài),讓他們發(fā)現(xiàn)的吖,不然我也不會落得現(xiàn)在這個下場了?!?p> “還真是會委罪于人,是我們架著你去偷聽的嗎!你要是不去偷聽,怎會大禍臨頭!”見阮輕語一副錯不在她的樣子,鈴蘭氣憤地與之爭論。
“慢著,你剛說什么?聽到我們說起她和你爹娘的名字?”帶頭的黑衫男子一手指向阮玲蘭,向阮輕語問道。
“嗯...嗯...”阮輕語點了點頭,并不敢再多言。
“你叫阮玲蘭?今年剛年滿十五?”帶頭的黑衫男子又向阮玲蘭求證。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既然對方?jīng)]有絲毫放過自己一家人的意思,左右不過一條性命,阮玲蘭也沒有什么好畏懼的了,怒目而視道。
“那可大不一樣,若你不是,則你們四個都要死,若你是...”帶頭的黑衫男子并未一口氣說完,還停頓了好一會兒吊人胃口。
“是的話,怎樣?你們會繞過我們的性命嗎?”
“不全是,若你是我們要找的阮玲蘭,你可獨活,哈哈哈,想想是不是覺得很開心吖!”
“瘋狗,你若死了,我才會開心呢!”當(dāng)下阮玲蘭顧不得淑女形象,忍不住怒罵道。
“今日爺高興,隨便你怎么罵!”
帶頭的黑衫男子又轉(zhuǎn)頭看向阮啟牧夫婦,“你們是否就叫阮啟牧和李暖吖,原荊州黃山村人?”
“爹爹,娘親,別告訴他!”阮玲蘭怕男子確認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后,便會傷害爹娘的性命。
“不說是嗎?老二、老三,給他倆活活血?!?p> 兩個男子收到命令,便直奔阮啟牧和李暖處,一人一手分別制住阮啟牧和李暖,令他們沒法動彈,又分別在兩人的大腿上劃了一劍。
“啊!”兩人痛苦地叫出了聲。
“我每數(shù)一下,你們?nèi)羰遣换卮鹞业膯栴},我便讓我的兄弟們在你們身上劃上一刀,這滋味可不好受,就看你們能撐到什么時候。”
“一!”
“??!”身上又被劃了一道,阮啟牧和李暖都忍不住再次疼得叫出了聲。
見爹娘被如此凌虐,阮鈴蘭悲憤交加,“你們快住手,別傷害我爹娘,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到底想要什么?”沒了之前的無所畏懼,聲音中帶著顫抖,混雜著恨意、悲傷和無助。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日這投宿的地點選得可真是好啊,哈哈哈!”
“老大,太好了,我們終于可以回去交差了,這段時間可是把我累壞了!”
“太開心了,定要喝點酒慶祝一下!”
“別廢話了,這個帶走,另外三個處置了。”
聽到帶頭人的命令,其他三個人都動了,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阮玲蘭掏出袖中的那根簪子抵住自己的脖子,“若你們敢動他們?nèi)耍阈菹脒_到目的,你們想要活的我,就將他們放了,不然我就自刎于此?!闭f著還用力在脖子上劃了一小道,滲出了血珠。
“有話好好說,你先放下手中的簪子,我便放了他們?!睅ь^人一邊穩(wěn)住阮鈴蘭一邊慢慢往她身邊靠過去。
“你們先放人,不然沒什么好說的?!?p> “好好好,放人便是了,你別傷了自己,放人。”帶頭人假借放人之際,趁阮玲蘭稍有松懈,瞬間沖向阮玲蘭,手一點,便點了她的穴道,使她動彈不得。
“這下終于老實了,動手?!眱蓚€黑衫男子一人一劍便解決了阮啟牧和李暖,血從他們胸口的窟窿里不斷噴涌而出,只見兩人緩緩地癱倒在地,眼睛瞪大,一副驚恐之狀,看嘴型似乎要說著什么,卻再也沒機會開口了。
看著爹娘被殺,自己卻無能為力,阮玲蘭忍不住渾身戰(zhàn)栗,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