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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終南山三清觀是也

第二十五章

我家終南山三清觀是也 公子寒笙 2188 2020-08-12 14:58:41

  臨近年關,今日無雪無風,冬日里也算的上是好日子。

  小城里家家戶戶換桃符、寫對聯(lián)、貼倒福。

  從長街這頭望到那頭,入眼是滿目的紅,是皎白的雪。

  是盛世太平,是煙火人間。

  大路的那頭有人策馬而來,揚起一陣飛雪弄濕了裙擺,模糊了歲月。

  玉明陽眼前一陣恍惚,只覺得仿佛從前也有誰喜穿紅衣,性格肆意張揚,卻又溫柔婉辭。

  哪怕只是回想起那時候的一個畫面,心里都能感受到那種滿溢出的幸福感。

  那是她追尋的,最想要弄清楚的過去。

  她停在這里,真的對嗎?

  “師姐?!?p>  一襲紅衣的小姑娘翻身下馬,將懷里細細藏好的一束紅梅遞給她,笑著喚她。

  “城外的花開了,師姐,我們去看看好不好?!?p>  玉明陽回了神,接了那束花放在鼻下細嗅。

  幽沉暗香,香氣四溢。

  “好?!?p>  她輕聲應道。

  今年的梅花開的甚好。

  許是……今年的土壤格外肥沃的緣故吧。

  ****

  京城,傅家

  “爹!爹!爹!不好了!”

  傅家家主(傅裴他爹)傅儒高聲喊著闖進傅老將軍的書房。

  傅老將軍看著地上報廢的門板額頭青筋忍不住暴跳,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手骨捏的嘎嘣響,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著傅儒,“慢慢說,發(fā)生什么事了?!?p>  傅儒這會兒也冷靜了點,聽著傅老將軍活動身子骨發(fā)出的脆響,默默往門口的方向退了兩步,這才以說笑話的語氣說道:“爹我跟你講,小裴被人打包塞在箱子里送回來了,要不是我注意到那箱子不大對勁沒直接丟出去,你大孫子可就丟了!”

  說完,傅儒還一副很驕傲待夸獎的模樣。

  傅老將軍一個沒忍住,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抓住傅儒的領子就往地上摔。

  “你個逆子!傅裴也是你兒子!”

  傅儒在地上被打的嗷嗷叫,直到傅老將軍消了氣才苦著臉爬起來,帶老將軍去看看傅裴。

  傅裴的狀態(tài)實在算不上好。

  雖說傅裴今年確實是要回京城,可任誰也沒想到是以這樣一副姿態(tài)。

  他在內力被封的情況下在箱子里被關了大半個月,半月來水米未進,又不能調用內力溫養(yǎng)身體,身子實在虛弱的很。

  “給小少爺下藥的人必然精通此道,藥量把握的甚好。到了這基本藥效就過了,無法看出那人的底細。”被傅家從皇宮請出來的神醫(yī)——三清觀云字輩云惠,太子師陳長青在把過脈后說道。

  “勞煩云二道長了。不知我家小子現(xiàn)在受不受的起補藥?”

  傅老將軍說的補藥自然不會是什么凡品,陳長青思索片刻,以內氣化針在傅裴身上下了幾針,略一停頓后化去內氣。

  “好了。等小少爺醒后,傅老將軍請便?!标愰L青態(tài)度溫和,留了道方子叮囑務必給傅裴服下后便要趕回皇宮。

  傅老將軍將陳長青送到門口:“宮里現(xiàn)在情況如何?”

  “還算可以。有我盯著,那些人暫且是找不出法子來謀害皇子了。”

  “那宮里的事,還請道長多多掛念,至于三清觀那邊,待我問清這小子發(fā)生了什么,再另外派人去那邊留意情況?!?p>  “如此便多謝傅老將軍了。天色不早,貧道尚有要事,先行告退。”

  “恭送道長。”

  陳長青那幾針著實是勝過許多補藥,當天夜里傅裴便醒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傅裴完全不記得自己是為何會離開三清觀的。

  他只記得,玉明陽下了山,山上來了幾個京城來的人。

  小六與云峰道長吵了一架,背著包袱下了山。

  玉二道長收到家信,正準備過了年就回家。玉一道長打算隨行同去。

  玉三道長正在研究新的菜系,準備等過年的時候好好露上一手。

  玉四道長最近比較清閑,每日待在護法殿跟著云四道長教導新入門的師弟師妹。

  至于再往后的,卻是一概不知。

  傅家托萬事通查了送傅裴回來的那個木箱上的印記——潼州同悅商會的印記,也順帶查出來玉明陽當前正在潼州的事。

  連著查了兩天,又送了信給玉明陽,傅家總算是確定了傅裴失憶這段時日的行蹤。

  可傅裴失憶這回事,就是玉明陽也不清楚原因。

  于是陳長青又被傅老將軍親自“好言好語”地請了來。

  陳長青:……我真的有事

  傅老將軍(老淚縱橫):就看一看,看完就送你回去繼續(xù)忙。

  陳長青(嘆氣):行吧。

  “從面相上看,令郎這只是單純的失憶??蓮拿}象上看……這是南蠻的巫蠱之術。之前那藥消磨了這蠱的毒性,竟是躲過了我的眼睛。如今想要解決倒也算容易……”

  陳長青凈了手,取出一把鋒利的短刀,過火消毒,灌入內力,向著傅裴的頭部就刺了過去。

  傅儒連忙伸手攔住,完全不顧自己的手臂經(jīng)這一刺是如何鮮血淋漓的模樣。

  “道長這是何意?”

  傅儒的語氣又急又氣,卻又不敢發(fā)火,硬生生漲紅了一張臉。

  陳長青面色不變,眼底細瞧了去似乎還帶著點遺憾。見傅儒執(zhí)意不退,陳長青也只好收了短刀向他解釋。

  “開顱取蠱?”

  傅老將軍姍姍來遲,正巧聽見陳長青向傅儒解釋自己的作為,撫須琢磨了一會兒,“不可?!?p>  “武者的大腦精貴著呢,況且老夫相信以道長的醫(yī)術,區(qū)區(qū)蠱蟲絕對不在話下?!?p>  傅老將軍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與陳長青對視,終是陳長青敗下陣來,放棄自己原本的想法,開了藥留了針法交給府里的大夫,又回去了皇宮。

  傅裴并不在意這場鬧劇。

  他是清醒著的,甚至在傅老將軍他們離開屋子了坐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窗臺上那一瓶插花。

  花瓶里插的是紅梅,寒冬臘月里最早盛開的花。

  今年的梅花開得甚好,紅艷艷的,一抹絕色。

  紅的像血。

  空氣中也卻是還有血腥味。

  傅裴轉過頭,驚訝的發(fā)現(xiàn)傅儒還沒有走。

  “爹……”

  傅儒點點頭,仍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你的手,不用包扎一下嗎?”

  傅裴看著那鮮血淋漓的手,覺得有些瘆人。

  傅儒見他是真的憂心,便將那還在滴血的手舉到傅裴面前,傅裴本想往后仰避開,卻發(fā)現(xiàn)那手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再一感知傅儒身上的氣息。

  氣血圓滿,沒有半點虧空的跡象。

  是他多慮了。

  傅儒抬手在傅裴頭上輕輕一拍,語氣中帶著落寞和無奈,“你這小子,去了三清觀待幾年都知道關心我了,可你這什么時候才能讓家里省心點啊?!?p>  “老爺子老了,這偌大一個傅家光靠我是撐不起來的?!?p>  “你小子,也得快些長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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