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5日和6日兩天,桔子在家備考,陸大伯見桔子難得休息兩天,高興地合不攏嘴,還氣喘吁吁地出去給桔子買回個西瓜。
桔子其實心有些亂,對于即將到來的高考還是有些擔(dān)憂的,對未來的命運又期望又忐忑。
靜下心來去想曾經(jīng)的夢想似乎遙不可及,又好像伸手就可以抓住。高考志愿她填的都是BJ的大學(xué),她還是希望和沈經(jīng)考進同一個城市。
一個高考可能命運就改變了。
陸大伯勸桔子到外面走走,別悶在家里,家里也悶熱的很。
6號下午桔子就到以前的中學(xué)十七中附近轉(zhuǎn)悠,甚至在人行道上慢慢小跑,出了些汗找了棵樹后陰涼處靠著喘氣,覺得這樣才呼吸順暢!
正當(dāng)桔子準(zhǔn)備起身回家喝水的時候,倒霉催的看見了陸飛帶著四個“港妝”青年,五個人在零上三十多度的高溫下都戴著墨鏡,穿花襯衫,牛仔褲,老遠過來都橫著肩膀、硬著舌頭說著什么“混社會”的語言。
由遠及近,桔子又聽見是陸飛在唱粵語“萬里長城永不倒”,唱的真不好聽,卻心情極好的樣子。
香港回歸以后,廣東話流行,這些社會晃蕩的人反而追趕時髦。
畢竟是陸大伯的兒子,想到陸大伯,桔子就不急著回家了,站在原處等著陸飛走近,她得和陸飛說兩句話,勸他回家看看陸大伯,陸飛回不回去她也不管了,她已經(jīng)盡力了就是了。
不想陸飛抬頭發(fā)現(xiàn)桔子的時候就由喜轉(zhuǎn)怒,摘了墨鏡就沖了過來,一邊還罵著“死丫頭,冤家路窄啊,正想找時間回家找你算帳呢!在這碰上你了!”
桔子莫名其妙陸飛又在犯什么“二”?
最近他幾次回家她都沒怎么理他,這種二貨沒道理好講的,她只是想和陸飛說一句“有時間回家看看,你爸很想你”而已!
如果桔子能預(yù)見到之后會發(fā)生的事,說什么她也不會站在那里不走,站在那顆樹蔭處等著事情發(fā)生!
陸飛想起他和桔子的幾次戰(zhàn)斗經(jīng)歷,想起他也打不過這丫頭啊,就和身邊那四個“哥們”喊起來。
“哥幾個,幫飛哥揍那死丫頭一頓!敢搶飛哥的動遷款,也不打聽打聽,飛哥是什么人,?。课壹依项^子傻,你飛哥可不傻,動遷款跟你有毛關(guān)系??????哥幾個,上啊!哥有錢啦!過幾天動迀款就下來,哥幾個幫了飛哥,飛哥不會忘了你們!。。。。。。”
陸飛停下了不敢往前沖,而另外四個人叫喊著“飛哥有錢,咱們上!”“上啊!”就都沖了上來。
這邊一有動靜,周邊走動的人三三兩兩開始在安全距離圍觀,而竟然有人認(rèn)出了桔子曾是十七中一姐,開始指指點點。
人都打上來了,桔子自然不能不還手,況且還不明狀況,想問陸飛幾句他在瞎說些什么?聽誰說的?這種沒有影兒的事不要亂說,就是陸大伯真的要給她,她也不會要的!可惜那二貨只在后面跳腳躲著,根本不到桔子近前來。
桔子一打四有些吃虧,身上挨了許多下,好在經(jīng)驗豐富,奔著臉的拳頭和“雞爪手”都躲開了,如果躲不開就用胳膊腿硬扛了,桔子的肌肉還是強健的,瞅著空子桔子就有些想撤了,桔子腦子里對明天高考還是特別看重的。
可誰能想到陸飛這個二貨瞅著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占了上風(fēng),突然腦抽的想再親身占點便宜,在后面高喊著“蟲子、大龍靠邊,讓你飛哥來”,然后從那兩個人中間的空隙就抽冷子沖了過來,陸飛那又矮又胖的小身材直沖桔子胸部而去,桔子本能的用拳手頂在自己兩乳之間,然后陸飛的鼻血噴濺在桔子的白色校服上。。。。。。
血光之災(zāi)呀!
一見血,周圍的人就開始有尖叫的了,包圍圈呼啦啦地往后散,桔子趁機跑了出去。
“臭丫頭,你別跑,你以為你能跑哪兒去?哥幾個,給我追?。〈蚺铝怂?!讓這死丫頭還敢算計到飛哥我頭上。。。。。。”
陸飛又開始舞舞喳喳的亂罵,言詞間盡是詆毀桔子搶他的家產(chǎn),騙他家的拆迀款,周圍人不明真相,見沒人再打架了,樂得看熱鬧,又聚攏了過去聽,大熱天在大樹下陰涼處權(quán)當(dāng)消遣了。
陸飛的那幾個“哥們兒”也都沒再動,畢竟幾個大老爺們大白天打一個穿校服的女學(xué)生,沒啥成就感,只跟著罵了幾后,跟在陸飛身邊一再說著“飛哥說的對!”“飛哥的拆遷款怎么能便宜了外人?”“飛哥放心,有哥幾個在呢,你的拆遷款放心到手!”。。。。。。
陸飛雙手不停揮動,見人多還更來了興致,人來瘋一樣越發(fā)罵咧咧的起勁,但鮮血四濺,滿頭滿手血紅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凄慘有多凄慘,而他卻沒有自知。
桔子平白被打了許多下,胳膊腿酸痛,尤其衣服胸前都是血,很是覺得晦氣,見幾個混子也沒人追出來,就抓緊回家清洗去了。
桔子回去也沒有和陸大伯說起,因為她也沒太聽明白陸飛具體說了些啥,也不想多摻合陸家父子的事,換下衣服清洗完就開始做晚飯了,陸飛也沒有回來,所以陸大伯老眼昏花的也根本沒有發(fā)覺。
萬萬沒想到,陸飛當(dāng)晩就死于“夜巴黎”門前,群毆而死。
而當(dāng)晚桔子和陸大伯早早吃過晚飯后就各自歇息了,桔子腿上的瘀血還好穿著長褲蓋上了,胳膊上和手上的瘀傷經(jīng)過一宿就明顯了很多,桔子怕陸大伯看清楚就早早出發(fā)來到了考場。
公安分局的兩位刑警先是到了桔子家抓人,撲了個空,知道了桔子正在某考場門口準(zhǔn)備高考,告知陸大伯陸飛已被人打死,正在調(diào)查之中,陸大伯當(dāng)場就暈死過去。
桔子還站在考場門口看著大門前的標(biāo)語默默凝望,邊揉著胳膊上的傷緩解疼痛,聽到警車靠近的聲音還下意識的張望,兩個警察下車向她出示了拘留通知書。
桔子已經(jīng)傻了,被迫簽字,嘴唇哆嗦著問為什么?
“陸飛昨晚被人打死,據(jù)走訪調(diào)查,你是嫌疑人之一?!?p> “陸飛死了?可我沒有殺他,和我無關(guān),我昨晚在家備考?!?p> “備考?你胳膊上的傷是怎么回事?。俊?p> “傷是因為,因為。。。。。??伤乃勒娴暮臀覠o關(guān),我,我,你們可以問鄰居,問陸大伯,我昨晚在家。”
“陸飛爸爸什么也沒說,現(xiàn)在在醫(yī)院搶救,有什么情況我們會調(diào)查清楚的,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求求你們讓我參加高考考試吧,求求你們了,真的和我無關(guān),真的和我無關(guān)!嗚嗚嗚,求求你們了。。。。。?!?p> 桔子絕望的大哭。
“如果你不配合,我們只能給你帶手銬了!”
桔子怎么可能配合?這是她盼望多年的高考啊,眼看考場就在眼前,就生生奪走她改變命運的機會和權(quán)利。
桔子放聲大哭不肯走,實驗中學(xué)陪考校長和老師上前問明情況后也無可奈何,桔子被強制帶上手銬押上了警車。
警車又鳴著警笛離開。
桔子在車內(nèi)崩潰了,扒著窗戶向考點看著,模糊視線中遠遠看見沈經(jīng)跑到了路中央看著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