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匆匆,路程才剛過半,云胡和雷格兩人這幾天時走時停,偶爾憩在馬車上。
離開皇城越遠,路上的城鎮(zhèn)距離也遠了許多,這一路上他們才路過了一個小鎮(zhèn),停歇一晚就繼續(xù)趕路。
根據(jù)估計,今天傍晚,他們應該可以達到下一個小鎮(zhèn),不知道那又會是個什么樣的鎮(zhèn)子。
“休息會吧,馬兒累了?!崩赘裢O埋R車,跳下車轉(zhuǎn)悠轉(zhuǎn)悠,舒舒筋骨,天天坐著馬車,骨頭都要顛散架了。
云胡聞言,撩了簾子出來,馬兒正低著頭吃地上翠綠的青草,補給食物。
雷格的傷已經(jīng)好多了,活動起來不像之前那么受限制,架起馬車來也更能掌控,所以速度也快了很多。
云胡慢慢悠悠的走著,好似散步般悠閑,只是這方向確實遠離馬車,不像雷格一樣在馬車周圍轉(zhuǎn)悠。
雷格看見問道:“云姑娘去哪?走遠了怕不安全?!?p> 這路上荒草叢生,雖不是山上,卻也沒什么人煙,可能會有一些蛇蟲鼠蟻之類的,活動在這種環(huán)境中。
云胡吞吞吐吐的,有些尷尬,有些羞澀:“我……不走遠。”
雷格提醒:“就在這塊活動就行了,你往那邊我怕看不見你,那邊草有點深?!?p> 云胡不太好意思說,但不說還得磨蹭:“我……去方便一下。”說完,臉都有些發(fā)燙,轉(zhuǎn)身就進了那深深的草叢,幾乎沒過了云胡的脖頸。
雷格聽了云胡的回答,也有些不自在,微微側過身,不看云胡的方向,不過還是注意著,萬一有個風吹草動,他也能及時救援。
云胡進了草叢,那草又密,時不時在她脖頸處掃動,弄得她發(fā)癢,她一路用手扒開草葉,就近尋了一處草葉寬疏點、雷格也看不見她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警惕著四周,小解了。
方便完,云胡站起身穿戴整齊,卻發(fā)現(xiàn)她的鞋子上爬了一只小蟲子,這蟲子長的黑黑的,像是一個黑甲蟲。
云胡有些怕,那蟲子一動不動的,她試著抖了抖腳,卻發(fā)現(xiàn)它好似沾在了鞋上一般,穩(wěn)如泰山。
可能是云胡動了,那蟲子也像活了般慢慢朝著云胡腿上爬了起來,云胡又不敢用手去碰,四處看有沒有木棍之類的東西,能將它挑開。
蟲子的速度很快,爬到了云胡的腿上,云胡有些驚恐,趕緊向著草叢外的雷格方向跑去。
雷格見云胡跑來,有些奇怪:“怎么了?”
云胡低頭看著自己的腿上,蟲子已經(jīng)不見了,云胡想著可能是被草葉掃掉了,也就冷靜了下來:“沒事了。”
“那我們繼續(xù)趕路吧,趕在天黑之前到新鄉(xiāng)鎮(zhèn)?!?p> “好?!痹坪舜瓪?,就上了馬車。
云胡坐在馬車上,想著剛剛看到的蟲子,總覺得它長的怪怪的。
云胡不由的想問:“雷大哥,你知道一種黑色的,帶殼的,八足的昆蟲是什么蟲嗎?”
雷格有些疑惑:“八足?”
黑色的帶殼昆蟲多,但是八足,一般都是節(jié)肢動物,很少見過八足的昆蟲。
“你確定是昆蟲嗎?”
云胡回想了想,覺得那蟲子從外表看,確實最接近昆蟲,不像節(jié)肢動物:“嗯,應該是的。”
雷格思考后無果:“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家二叔挺喜歡研究這些,要不我們路過我家的時候幫你問問。”
云胡只好作罷:“謝謝雷大哥?!?p> 悠悠蕩蕩的,馬車迎著夕陽,駛進了新鄉(xiāng)鎮(zhèn),這個鎮(zhèn)子本來是好幾個村子,后來合并在了一起,經(jīng)過經(jīng)濟發(fā)展,越來越繁茂,就成了現(xiàn)在的一個普通小鎮(zhèn)。
兩人找了一處客棧落腳。
第二天,云胡醒來,感覺整個人都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她很奇怪,明明昨天睡得早,也睡挺好的,沒道理這么困。
云胡晃晃悠悠著去了雷格的房間輕輕敲門:“雷大哥,你醒了嗎?”
雷格打開門迎了云胡進去,見云胡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關心問道:“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嗎?”
“我睡好了?!痹坪埠芤苫蟆?p> “那你有別的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感覺沒什么力氣。”
雷格皺眉,云胡這情況是怎么回事,按理說兩人吃的喝的都是一樣的,有問題也應該一起:“去醫(yī)館看看吧?!?p> “好?!痹坪跞醯狞c頭。
醫(yī)館里很安靜,雖然有幾個學徒走來走去招呼病人,但是詭異的沒什么聲音。
見他們進來,一位學徒阻止了他們說話并無聲的引導著他們?nèi)プ却?,前面還有幾個人也在坐著排隊。
云胡覺得這場景有點奇怪,難道是醫(yī)館的規(guī)矩,不能打擾醫(yī)師看?。?p> 他們也不由得保持著安靜。
一個人從隔間房里撩了簾子出來,簾外的凳子上站起一人進去,想當有序。
靜靜的坐了近半個時辰,才輪到了他們。
雷格略微的扶著云胡,拉開簾子讓云胡先進去,他緊隨其后。
房間里,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張桌子,幾個凳子,醫(yī)師坐在桌子對面,看樣子是個中年醫(yī)師,對于他們的到來,沒有任何動作與眼神,只是靜靜的坐著,可能是在等他們坐下。
與醫(yī)師相對而坐,醫(yī)師用指尖點點診脈墊,示意病人將手擱上。
云胡抬手將手腕放上,醫(yī)師搭上脈,沉靜的思索感受。
“哪里不舒服?”醫(yī)師的聲音低沉,在這安靜的環(huán)境中格外清晰。
“渾身無力?!痹坪矝]什么別的感受,又不疼又不暈的。
醫(yī)師抿抿嘴,皺眉,顯得有些苦惱:“你這脈象有點奇怪,看著平緩有力,卻時細時弱,像是中毒的脈象?!?p> “中毒?”云胡驚訝了。
“是美人殤嗎?”云胡只能想到這個,她身上已知的唯一一種藥。
“不是?!贬t(yī)師很干脆的否定了。
醫(yī)師欲言又止,斟酌著說:“感覺像是一種慢性毒藥,應該要一個月才會發(fā)作?!?p> 云胡沉默了,她怎么還中毒了,還慢性毒藥。
雷格問:“她之前有吃過一副藥,用來促進結痂的,是否會有問題?”
“什么藥?”
“吃的沒有了,外用的還有。”云胡反應過來,拿出包袱里的小瓷瓶給醫(yī)師。
醫(yī)師倒出一些粉末在桌上,用一根小木棍翻看,嗅嗅味道:“應該沒有問題,是消炎結痂的?!?p> 對于云胡和自己不同的可能中毒的事情,雷格在腦海中一一排除,詢問云胡:“昨天你問我的那種蟲子,你被咬了嗎?”
云胡愣了,她昨天沐浴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腿上有一個小紅點,但是又不疼又不癢也不腫,感覺沒什么事,所以她也沒放心上,這時雷格提起,她也不禁懷疑,如果是,那她也太倒霉了吧。
云胡回答:“可能,我腿上有一個小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