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知姑娘可愿同行
十歲結(jié)業(yè)小別，因二人家族皆是涇陽布陣世家，又是故交，故二人時常見面。
可是人各有志，宋時琰在十四歲時表明要從商的意向。然他的布陣天賦族中長輩有目共睹，欲從商少不了家中百般阻撓。
家主宋涵宋宰相也知他早在十二歲時便已成立十三行的雛形，現(xiàn)下也小有成就。
百番協(xié)商，家主宋涵宋宰相提出一個條件給他，在不靠家族實力的情況下，五年內(nèi)商行比得上當(dāng)時四國排行第二的雪闌商行；敗則家譜除名。
當(dāng)年，大陸第一商行乃東魯圣月商行，依次排下為北齊雪闌商行，南越炎氏商行。各有特色，根基深，背后都有大家族作為靠山。
就事而論，宋涵其實只在乎兒子們能有一技之長便好，只是脫離了家族本行的道路上荊軻千萬。此約定是給宋時琰壓力，也是給他動力。
一個出自書香世家的子弟居然對商道如此通透敏感，所創(chuàng)的十三行如約的與北齊雪闌起名，更是有超越之勢。
一時間，十九歲的十三行東家宋時琰，年少有為，一鳴驚人。
四年前，司木機(jī)緣巧遇了陳墨，二人建立了紅葉團(tuán)。陳墨跟司木推薦了宋時琰作為合作伙伴。
陳墨還記得，三年前，一身傷的宋時琰來找他喝酒辭別，說十三行需要打開其他二國的市場，今日來與他道別，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陳墨也知道他這些年來打拼真的不容易，毫無家族勢力支撐，跟人家大商行搶生意簡直虎口奪食，感嘆著敬佩著。
那個飄著雪的夜，二人談了一夜的前程，喝的伶仃大醉。
往事一提，大家都打開了話匣子，一聊便日暮了。
“天色晚了，不如留下來吃個晚飯如何呀？”顧夫人看著一廳的俊男巧女聊得甚為投機(jī)，打斷道。
司木適時咽了咽口水，宋時琰道麻煩姑父姑母了。
“如此多謝，顧夫人的盛情款待了?！鳖櫡蛉诵αR陳墨客氣，吩咐管家準(zhǔn)備膳食。
司木講著奇聞趣事，幾個年輕人又應(yīng)和幾句，逗得二老笑得乏了。
二老說著，老了老了，去院落休息。
顧知瞧著父母離開后，從司木扔給他的儲物袋拿出幾個木盒，打開其中的盒子就聞到一陣的清香。
顧元宛看著自家老兄眼神鎖定盒中物，湊上前看看是何物。待她看清，轉(zhuǎn)身一把抱住司木，不禁低聲抽泣。
司木手輕拍了拍她那纖瘦的后背，知道顧伯伯的病每況愈下，但重要的幾味藥材一直尋不到，他們兄妹二人害怕了。
陳墨才知道前些日子司木是去崖底采藥去了，心中只能一嘆，就不能跟他商量商量，也好助她一臂之力呀，想了想又釋然了，她就這樣。
司木安撫著顧元宛，“看，老天爺都保佑顧伯伯呢，就只差兩味藥了吧？”
“不不不，就差一味了。剛剛表哥帶來了一株貝烏?！鳖欀睾仙夏竞?，就差一味了，父親的病很快就能治好了。
“噢?！彼灸緦ι纤螘r琰的眼睛，示意他不要提芥蘇子的由來。
宋時琰眼神對上司木的，“此次過來是想邀司姑娘談一個合作?！?p> 想必他去崖底也是為了采藥，他也猜到她昨日醒必然會過顧府，在此談合作…大概是有最后一味藥的下落了，恐怕條件艱險。
司木詢問道，“可是最后一味藥在兇險之處?”
宋公子眼眸閃過贊賞之色，“在那東海?！?p> 顧元宛醫(yī)術(shù)突出，深知早些找到最后一味藥的必要性。
她暫時拖住爹爹體內(nèi)毒的蔓延速度，但也拖了四年之久。不出意料毒發(fā)應(yīng)在這一兩年，所以那最后一味藥需盡快找到。
司木眼眸瞇了瞇，等他下一句話。
“一本百年前的游歷雜記曾記載貝烏生長在東海，但上千年極少人去過東海?！笨v是話語中捎帶的信息那般令人焦躁，緩緩陳述的聲音溫潤如風(fēng)，撫平眾人心中翻起的駭浪。
“在下想邀司姑娘同行東海。不知司姑娘意下如何？”
他端起茶盞，節(jié)骨分明的手捻起茶蓋磨了磨杯沿，薄唇抿了口茶。
顧家兄妹聽到那味藥在東海就已心涼了大半，又聽自家表哥要和司木合作一起同去東海，心里雖感激但憂慮占了多數(shù)。
司木不解，既然是合作，以往形式不過是紅葉團(tuán)接下這個任務(wù)，又何須他親自去東海。
他親去又為何他去要雇她同行？十三行如今穩(wěn)坐商行第一，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沒有一些忠實于商行的武功高強(qiáng)的隊伍坐鎮(zhèn)可不見得吧。
東海兇險不可測，要請也是請銀影團(tuán)呀，畢竟兩個團(tuán)的實力差距擺在那。
百思不得其解，見他不開口，司木只道：“你也去？”
就算沒有這個合作她也會去東海，只是不解為何他不同自己那些信得過的下屬去，而是…
在旁的陳墨擰了擰眉，“莫不是東海那有古陣法？還是你有其他什么的事情，順道一起？”
聽到陳墨問出心中所想的司木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周游天下的她卻對東海一帶不熟悉，也未深層了解過。
“書中記載，須女子同行。至于為何，在下也不知。沿海的生意不大順利，順路去看看，某些時候也希望司小姐幫把手?！彼螘r琰心中合適人選就是司木，畢竟都是為了顧培軾。
關(guān)之于東海的信息稀少，無從考究。那本百年前的手札雖未為廣知卻是出自名家，多少有可信度。
眾人疑惑，攜女子同行是甚怪異的條規(guī)。千年以來流傳著東海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煉獄，能小心些就小心些吧。
“哪能呀，小女子就靠宋公子關(guān)照了?！北娙吮凰怯恍Φ膵尚咦鲬B(tài)逗樂了，氣氛輕松些許。
一切事宜都有待詳議，既然定了稍后再談不遲。
不覺間夜色爬滿了寂靜的天空，徐管家傳來晚膳。顧氏夫婦在上座，兩側(cè)坐著顧家兄妹，宋時琰，司木，陳墨。
至于為何用膳的只有顧家嫡系四人，倒不是顧家嫡庶尊卑分明，只是主家就只有顧家主嫡系一脈，顧家主單娶了一房，顧氏夫婦感情甚好，育有一雙兒女。至今仍可謂是一段佳話，作為百年丹藥世家的家主癡心情深，許宋家大小姐宋秋靈一生一世一雙人，攜手白頭。
晚膳后二老散步下棋，三個年輕男人聚在花園喝酒，兩個女子回房說著閨房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