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酒離開長歌門后,沿路收集玄冰塔的小道消息,順路和濯心閣的人約見了一下他們閣主。
據(jù)說,江危樓在北境游蕩,似乎對北境突然出世的玄冰塔也頗感興趣。
陸如酒試著煉了一批不知成效幾何的新丹藥,最近打算借助濯心閣測試一下效果。好在濯心閣的人效率不錯,讓她在進入北境前見了江閣主一面。
“江閣主,這是新煉成的丹藥,”陸如酒拿出三枚紅玉瓶,“三類丹藥藥效不等,各七顆,你且找寒毒融入金丹者試試效果。”
陸如酒對李浮生沒說實話,相較于抽絲剝繭的化解法,總是要以毒攻毒見效更快,而且原主本身已經(jīng)試過一回,這次陸如酒干脆分了三種不同程度的藥效,若不是宗門火屬性的藥材太少,她還想多做一些來試錯。
“指明要金丹啊,我們濯心閣的藥傀也不是天降的啊,”江危樓嘖嘖,不知道從哪里尋了把扇子,悠哉悠哉地搖著,在收到陸如酒警告的眼神后,才訕訕地收起扇子,“是,遵命,大小姐?!?p> “這丹藥是由七品熾元丹改造而來,這是藥方,濯心閣的煉藥師若是能改進一二,我也省心不少,”陸如酒抿唇,把準備好的藥方送給江危樓。
江危樓接過來,掃了一眼配方,隨即沒好氣地看著陸如酒,“治療寒毒的丹藥,在北境倒是不缺市場。不過,你這半成品丹藥,成丹極難,配劑都要百年份的藥材,我不至于浪費這份人力物力?!?p> “前陣子聽說,東海的落日珊瑚都被長歌門的弟子薅光了,你可真會壓榨勞動力,”江危樓想起閣中采藥人的抱怨,不由得吐槽。
“錢貨兩清,我用靈石買的,有何不妥?”陸如酒不解,內(nèi)務(wù)堂價格公道,雖然最近入賬全靠褚長風一人,但她又不是白嫖的。宗門委托,他們肯定是覺得不虧才接的吧。
“這是兩碼事,”江危樓扶額,扇子敲敲桌面,“這丹藥你有起名嗎?”
可別像之前一樣,又給他整個加強熾元丹一樣毫無分辨度的名字,
“畢方丹,”陸如酒這次倒是好好回答了,“這里面加了鳳凰血脈妖獸的精血,而且,很漂亮?!?p> 江危樓好奇地倒出一顆丹藥,丹藥表面的紅色靈力緩緩游走,凝聚成一個簡單的鳳凰展翅的圖案,看起來異常華麗,
“做成這樣,你故意的嗎?”江危樓嘴角抽了抽,這種丹藥看起來就貴得要死。
“一點個人愛好,”陸如酒拱手,一臉無辜,“云紋或者水紋,太過普通了?!?p> 江危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悻悻地給人豎個拇指,“講究,真不愧是大小姐。”
陸如酒挑眉,她還覺得缺了些什么,下次可以試著加些金光閃閃的靈物,那樣效果更好。
江危樓忽然想起從下屬那里聽來的消息,提醒陸如酒幾句,“玄州出世的冰塔有些玄乎,進多出少,你即使身負紅蓮業(yè)火,最好也找個人結(jié)伴同行?!?p> “為何?結(jié)伴的話,有可能一起送掉哦,”陸如酒隨手撥弄著手邊的芭蕉,似笑非笑地說,
江危樓覺得自己真是欠她的,陸如酒和顏悅色地說話,他就計較不起來以前她的種種不妥。
他干脆自暴自棄,“根據(jù)我的消息,從玄冰塔中出來的人,只有極少數(shù)中了寒毒?!?p> 這倒是師傅的情報里沒有提及的,陸如酒微微瞇起眼睛,“哦,我和師兄一起去,不用擔心。”
“擔心個鬼,”江危樓一扇子砸向陸如酒,臉上的表情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陸如酒敏銳得閃過飛來的扇子,任由扇子將房間內(nèi)擺設(shè)的花瓶打落,嘩啦一聲,
兩人看著一地碎片面面相覷,然后一起哈哈大笑。
“這可不是我的鍋,你自己砸的,別找我賠,”陸如酒笑著說,
江危樓也不知道自己笑得什么,“放屁,那是砸你的扇子,你不躲,怎么會砸到花瓶?”
“胡說,扇子還能是自己動的手?”陸如酒覺得這人莫名的好笑,“江閣主,講點道理?!?p> 陸如酒覺得自己事情也辦完了,推開窗,把劍甩出去,瀟灑地翻窗出去,踩著劍飛速離開。
留得江危樓一個人,看著她連貫的動作,居然感覺得她翻窗的樣子,很瀟灑。
簡直有毒。
……
中洲北境地域極廣,陸如酒自東方御劍飛行跨過天玄淵,才算進入北境地界。北境有天地玄黃四州,各州分布的魔物修為不同,天州最盛,地州其次,依次排列,這次玄冰塔出現(xiàn)在玄州地界。
北境向來荒涼,人煙稀少。除了魔修門派建立的主城,野外多是一片荒地,也難怪,北境不必中洲其他地界和平安定,妖獸橫行,若是打坐時突然遇到妖獸襲擊,非死即殘。
陸如酒按照師傅的要求,到了玄州東方的玄音城。
玄音城并不抗拒修士入內(nèi),只是長歌門有訓,除惡務(wù)盡,所以各方魔修都對長歌門弟子退避三舍。陸如酒對師門的名聲已經(jīng)有所了解,收起令牌和能證明身份的東西,裝作一個閑散修士進入了玄音城。
玄音城以樂文明,進了城門便聽到細碎的笛聲在耳邊飄蕩,悠揚的小調(diào)配合著夕陽落日的美景,讓陸如酒頗為好奇。
看起來像沙漠變成一般的古城,竟然有這樣品味出色的樂師。
是在令人心向往之。
好在陸如酒沒有忘記自己的來意,徑直去了城西的客棧。
客棧的老板娘是一位笑容天真的女子,觀其氣息,是位修士。陸如酒覺得更加意外,但老板娘看起來心思純潔,藏不住情緒,
她訂了兩間上房,然后微笑著告別,沒想到老板娘叫住了她,
“姑娘,這幾日夜里經(jīng)常刮風,記得關(guān)好門窗,客棧有伙計守夜,姑娘有事可以招呼,”老板娘說話細聲細語,聽起來十分溫柔,像是在擔憂她被北境的妖風嚇到。
陸如酒這下更加好奇了,她禮貌地道謝,“多謝老板娘,我聽師傅說,到北境來玄音城是極安全的,這客棧也是師傅讓我來的?!?p> 她想試試這是老板娘是否認識她的師傅。
“北境哪里有安全的地界,”老板娘落寞地笑了笑,眨眼間又打起精神來,“不知姑娘的師傅是哪位高人,竟然還記得我在玄音城的客棧?”
“家?guī)熇罡∩?,”陸如酒觀察著老板娘的反應(yīng),然后就看到老板娘的眼里染上一層淚光,
“原來是清瀧仙尊的弟子,”老板娘眨眨眼,掩掉眼里的水色,笑容更加真誠,“仙尊曾在玉浮山有恩于我,今日得見他的弟子,想必仙尊一切都好?!?p> 陸如酒點點頭,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種交情,這下子她不是很想接著聽了,但是也不好開口打斷。
“那想必姑娘也出身修真界首宗,長歌門”老板娘試探著問,
陸如酒想起長歌門令魔修聞風喪膽的門規(guī),試圖為自己辯解,“我對魔修并無偏見,一視同仁?!?p> 一律視作妖邪的那種一視同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