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帝返回神界,把魂魄引入子兮體內(nèi),捏訣讓其沉睡休養(yǎng),方才站立床前,凝視著子兮,耳邊猶響著君不言的話。他略一遲疑,方才執(zhí)其手腕用法力探知,可子兮的魂魄竟探不出有缺失。
他邁出昆玉殿,急匆匆地召見水神前來。
水神不知帝尊為何如此之急,遂匆匆而來:“帝尊如此急匆匆召見臣下,可有什么大事?”
帝尊捏了捏鼻梁:“我去取子兮魂魄,那君不言說子兮魂魄不全,我用法力探知居然探知不出?!?p> “是不是君不言有意這樣說,來擾亂帝尊的心緒的?”
“我看不像,君不言雖是魔君,但他的話可信度還是有的?!睆浀鄢谅暤溃斑B我都探不出,這個(gè)君不言有點(diǎn)能耐?!?p> “要不,臣下去把那君不言帶上神界為帝后診治?!彼衩Τ雎?。
“這個(gè)倒不用?!睆浀鄄簧踉谝猓皡^(qū)區(qū)一個(gè)魔君倒不至于讓我江郎才盡?!彼麅?yōu)雅地端起茶盞,卻瞥見站立于兩側(cè)的侍女,遂眉毛一挑:“桃夭何在?”
侍女一:“桃夭病了,正臥榻休息?!?p> 彌帝:“因何生病?”
侍女二:“不知何因,已請(qǐng)藥神大人診治過?!?p> 彌帝:“喚藥神問話?!?p> 水神在一旁恍然大悟,彌帝就是彌帝,這么快就聯(lián)想到了桃夭身上。
神界萬萬年間無甚大事,平日里皆瑞氣祥和,今日卻祥云翻滾。藥神應(yīng)彌帝召見急急趕來,見面便深深一拜:“帝尊召見臣下有何要事?”
彌帝從云椅上站起來,眸光冷厲如箭:“藥神,那桃夭情況如何?”
藥神一愣,片刻方直起身子:“桃夭姑娘脈象甚弱,臣下用盡畢生所技方探得那姑娘怕只是半縷殘魂所化,而這種情況唯有上神的殘魂方能如此,所以臣下大膽推測(cè)這桃夭怕是哪位上神不小心分離的殘魂,所以那位上神并未察覺。我們可以在上神中一查即知。”
水神在旁插話:“如果是上神的殘魂,桃夭在凡界死后應(yīng)立即歸位。而桃夭死后其魂魄卻無法歸位而游蕩其它五界內(nèi),到了神界亦沒歸位。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藥神:……
帝尊:……
“那么,”彌帝拖長(zhǎng)了聲音,“仙人可有這種情況?”
“仙人的殘魂不能幻化有真身?!彼幧窨隙ǖ鼗卮?。
帝尊面色凝重,遂雙手施法,瞬間一張玉床顯現(xiàn)在大殿中央:“藥神,你且看看帝后的情況?!?p> 藥神恭敬上前,執(zhí)起子兮的手腕,片刻面色凝重:“帝尊,帝后雖魂魄不全,但因其缺失的魂魄只有半縷,影響并不大。”剛說完,他遂睜大雙眼,“帝尊您認(rèn)為那桃夭是帝后的殘魂?”
帝尊倨傲地點(diǎn)點(diǎn)頭。
藥神大驚:“這怎么可能?帝后是仙,而那桃夭必是上神殘魂,不可能。”
帝尊和水神皆緘默。
那水神思索半晌,玉面突地一喜:“那如果帝后并不是仙,而是神呢?”
侍女們心里一凜:無憂大神你倒腦洞大開,這怎么可能?
那藥神一聽,倒是一愣,遂大喜言:“如果是這樣,倒可以解釋桃夭魂魄無處可歸的原因了?!?p> 帝尊心里一動(dòng):如果子兮是神,但她不在神界,所以桃夭的魂魄自是無法歸位了。而桃夭為何和他有凡塵情愛亦可以解釋了。
三人均已想到這一點(diǎn),皆喜形于色。
“可是如果子兮是神,她會(huì)是哪位大神?”藥神捋了捋雪白的胡須,小眼睛驀地瞪大,“莫非是獨(dú)搖?”
其他兩人均想到這一點(diǎn),不約而同點(diǎn)頭,表示贊同。
“可是,”藥神又出一語(yǔ),“這仙人雖壽命長(zhǎng),但終會(huì)仙逝。帝尊怕是到時(shí)要面臨與帝后死別的悲痛。而獨(dú)搖歸位后,是否還記得你們之間的情事呢?”
“這些事倒是后話,”水神假意咳了一下,“先讓帝后魂魄歸全,看看她是否還有不適?!?p> 彌帝點(diǎn)點(diǎn)頭,遂喚侍女召桃夭前來。
那桃夭款款而來,身消體瘦弱不禁風(fēng),她盈盈一拜,杏眸含淚地看著彌帝:“不知帝尊召見桃夭有何事?”
彌帝自是語(yǔ)氣溫柔道:“桃夭,
你其實(shí)是上古花神獨(dú)搖的半縷殘魂所化,而子兮就是上古花神獨(dú)搖轉(zhuǎn)世而來。你和她本是一體,因緣分離,而子兮不在神界,你自是無法歸位。而現(xiàn)子兮在神界,你就會(huì)日趨衰弱,所以你必須回歸本體。”
桃夭自是不信,臉色煞白。
“你還惦念著與你夫君白霄的感情。其實(shí)白霄是我轉(zhuǎn)世投胎,你我之間有這份凡塵情愛應(yīng)是我和子兮之間的緣份造就?!?p> 那桃夭一聽驀地?cái)傋厣?,淚水漣漣,望著彌帝泣不成聲。
“你和子兮本是一體,今后我會(huì)加倍愛護(hù)你們?!?p> 那桃夭哭得嘶聲力竭,周圍一眾皆心痛不已??尥旰螅邑膊亮瞬裂蹨I站起來,她深深地看了彌帝一眼,遂化為一縷青煙飛入子兮身體。
眾神皆屏息凝視,半晌只聽一聲嘆息,子兮緩緩地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