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有山的坦誠,徐漫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陳有山是真的不懂行情還是在試探她。
歌壇的水深她很清楚,一首同等質(zhì)量的歌,由不同的人寫出來,由不同的人唱,在不同的平臺以及不同的時間發(fā)布,帶來的反響都不一樣。
在如今這個凡事都需要營銷和宣傳的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
所以說,就算是像她這種在歌壇混跡了十來年的老油條也很難判斷出一首歌的具體價值。
確實,這首她還不知道名字的歌聽起來真的很不錯,但是,這沒有太大的意義。
在前面的那些年里,她見過太多類似的慘劇了。
一首很多同行都認為肯定能大火的歌,但在真正投入市場后卻沒有帶起一點水花。
一首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歌,結(jié)果卻讓人大跌眼鏡的成為了爆款。
一首發(fā)布時大力宣傳卻沒火起來的歌在一兩年甚至兩三年后又莫名其妙的火了起來。
一首大牌歌手唱出來沒人聽的歌卻被一個無名小卒唱紅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在沒有經(jīng)過市場的考驗之前,任何作品都是充滿了風險的。
所以,徐漫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出價,不知道怎么接陳有山拋過來的這個難題。
如果價格太高,這首歌后面反響一般,所有的風險和損失都得由她獨立承擔。這倒不是能不能承擔得起的問題,主要是在歌壇不景氣的現(xiàn)在,沒有哪個音樂人的日子是好過的。
她也一樣不好過。
這也是她在失敗了幾次仍然還在嘗試轉(zhuǎn)型的原因。
如果這首歌發(fā)布后反響不好,她損失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人氣和影響力。
要是價格一般倒還好,她咬咬牙也能獨自承擔。但要是價格太高了,那風險就太大了。
但是,這首歌她確實看好,如果開的價格太低,她又怕把他嚇走。
在音樂市場不景氣的今天,她很需要這樣一個機會,一個有可能重新獲得萬人矚目的機會。
她很矛盾。
她沉默著,細細思量著。
陳有山看著她,也不催促,耐心的等待著。
別的東西他沒有,時間倒是有大把。
不過,他雖然不知道這歌到底值多少錢,但如果太低了他肯定是不賣的。
這首歌對他來說是零成本沒錯,但他也不能干這種惡心自己的事。
好的作品自然應(yīng)該要有一個跟它價值相符的價格。
再說,文化傳播大使也不是這么當?shù)摹?p> “你是想分成還是買斷?”好一會后,徐漫出聲問道。
“買斷?!标愑猩?jīng)]有想過分成的事。
他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最多兩年就會離開,分什么成?直接給他一筆錢,后面你用這首歌賺多少錢是你的事,他不關(guān)心。
“署名權(quán)賣嗎?”徐漫又問。
“不賣。”
徐漫輕輕的點了點頭,回頭跟邊上那個女孩說道:“把晚上的行程推了?!?p> “好?!迸?yīng)了一聲,起身安排去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談?wù)??”徐漫看著陳有山?p> “好?!标愑猩阶匀徊粫芙^。
“還得麻煩你再等我一下?!毙炻噶酥改樕系膴y容。
“好的,我在外面等你。”
陳有山轉(zhuǎn)身走出了休息室。
一直等在外面的陶一見陳有山出來,很是好奇的迎了過去:“談得怎么樣?”
陳有山笑了一下,說道:“把你卡號給我,最遲明天把錢打給你?!?p> 陶一有些吃驚的看著他,不敢相信道:“真賣出去了?這么快?”
陳有山說道:“還沒成交,但也八九不離十了?!?p> 陶一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他一翻,很想問問他賣的到底是首什么歌,居然連徐漫都拒絕不了。
不過這話到了嘴邊還是被她又咽了回去。
這雖然算不上是商業(yè)機密,但現(xiàn)在問出來也確實有點不太合適。
反正她知道這歌賣給了誰,后期多關(guān)注一下徐漫也就知道了。
她拿出紙筆把自己的卡號寫好遞了過去。
陳有山接了過來,認真道:“陶姐,謝謝幫忙。”
“別這么客氣,各取所需罷了?!碧找坏故呛芰嗟们??!澳隳軐懗鲞B徐漫都拒絕不了的歌,說不定我們以后還有合作機會呢。”
陳有山只是笑,并沒有接話。
也就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卸了妝的徐漫從里面走了出來。
“陶姐,謝謝你第一時間想到我,這個情我記下了。”徐漫跟陶一打了個招呼。
陶一滿心歡喜,笑逐顏開。
“有什么需要給我打電話,能幫忙我盡量幫?!?p> “好的,謝謝徐漫姐?!?p> 徐漫微微點頭,跟陳有山說道:“走吧?!?p> 陳有山應(yīng)了一聲,回頭跟陶一揮了揮手,跟了過去。
陶一有些驚嘆的看著他的背影,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她沒想到真能讓徐漫欠她一個人情。
這一趟,她賺大了!
……
某高檔餐廳。
徐漫帶著陳有山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你想吃點什么?”徐漫把菜單推到了陳有山身前。
“隨便?!标愑猩桨巡藛瓮屏嘶厝?,說道:“我還是第一次來這么高檔的餐廳,就不丟人了,你看著點就行。”
“好。”徐漫面不改色的把菜單拿了起來,小聲跟服務(wù)員說了些什么。
她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其實心里還是有些訝異的,只是沒表現(xiàn)出來罷了。
沒來過高檔餐廳很正常,但像他這樣淡然自若的說出來的人可不多見。一般而言,就算沒來過,絕大部分人也都會若無其事的隨便點兩個應(yīng)付一下,特別是在她這樣的大美女面前。
嗯,她就是這么自戀。
對自己這張臉,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已經(jīng)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十來年的她見過無數(shù)形形色色的男人,但陳有山這種款式的她還真是少見。而且她也能感覺得出來,這個人并不是那種自作聰明走極端以這種另類方式來吸引她注意的人。
從頭到尾,他就沒有表現(xiàn)出哪怕是一絲要討好她的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甚至感覺對方的心好像都不在這邊。
“陳先生哪里人???”徐漫問道。
“小地方來的,說了你也不會知道?!标愑猩接职涯翘渍f詞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