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截然不同的弱冠待遇

　　顧湛沒什么表情地點點頭，“嗯”一聲。

　　赫連瀟倒是開了金口：“保家衛(wèi)國，男兒本分，何須道賀?！?p>　　聲音平淡沒有起伏，但赫連澈聽得出來，這句話里滿滿都是對他的敵意。

　　不過他像是什么也沒聽出一般，從善如流地致歉：“三皇弟所言在理?；实苌蠲鞔罅x，只為保家衛(wèi)國，并非貪圖財貨或其他什么，是皇兄狹隘了?！?p>　　赫連瀟垂下眼簾。

　　這話說的，看著像是在說他“不貪圖”，可怎么聽怎么像說他貪圖。

　　而且這其他東西指什么？

　　兵權？還是父皇的關注？

　　赫連瀟心底冷哧。

　　相比起來，赫連澈做人和說話的功夫比起赫連詡真的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也就是赫連詡有個好外家，否則這太子之位哪還有他什么事……

　　不過這些赫連瀟不會說，聽到赫連澈的話他也只沉默了兩秒去想這些有的沒的，然后就平靜地接下這句話：“二皇兄知道就好?！?p>　　赫連澈眼底飛快閃過晦澀，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他走到赫連瀟面前，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盒子放在他面前的矮幾上，笑道：“說起來，今日是三皇弟弱冠的生辰，皇兄也沒準備什么，一點小心意，三皇弟還請笑納。”

　　一語激起千層浪。

　　殿中幾乎所有人都像赫連瀟看來，眼中有震驚，有探究，有疑惑，甚至還有同情。

　　接收到這些目光，赫連瀟知道，赫連澈的目的達成了。

　　他不知道赫連澈什么時候回來的，但他一定知道赫連執(zhí)戚圣旨的內(nèi)容。

　　赫連執(zhí)戚圣旨上提到了他年及弱冠，便意味著知曉他的生辰，可赫連執(zhí)戚并沒有趁著他封王的日子說出來，反而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了。

　　放在其他時間地點別被另一個人提起來，眾人可能會覺得赫連執(zhí)戚只是覺得比起封王，弱冠也顯得不那么重要；可偏偏是今天，偏偏是宮宴上，偏偏……

　　提出這一點的人是赫連澈。

　　三天前赫連澈弱冠，明明人不在京城，可京城燈火為他通明，天上的孔明燈和護城河內(nèi)的河燈練成了一道秀麗無比的風景線，赫連執(zhí)戚帶著他的養(yǎng)母登上那皇城的最高點，萬民為他祈福……

　　這是天子賜予的榮耀。

　　可是這些，赫連瀟都沒有。

　　不止赫連執(zhí)戚沒提過，他的母妃，慕容貴妃也只字未提。

　　因為他的母妃也只記得赫連澈的生辰——她就是赫連澈的養(yǎng)母。

　　他的母妃，對他從來只有嚴厲，可對于赫連澈，卻有著無盡的溫柔與呵護。

　　就因為赫連執(zhí)戚偏愛赫連澈，赫連澈能給她帶來榮譽。

　　赫連瀟以為自己從不在意這些，就算聽到別人將這些事當作笑談他也無所謂；可此刻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他才明白，他其實很在意。

　　他的父親、母親全都無條件偏愛另一個人，甚至于這個人不是他母親的兒子；就連他的親妹妹九公主，雖然會照顧他，可她從沒有像抱赫連澈那樣向他撲來，也沒有甜甜地笑著喚他“哥哥”，她對他的照顧，就像是憐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