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半個月的學(xué)堂生活,在周蘇白的嚴厲院規(guī)的束縛和和周沐風(fēng)的嚴格執(zhí)法下,除了偶爾發(fā)生些小爭執(zhí)和小打小鬧外,大家也算過得井然有序、相安無事。
只不過,漸漸有人開始抱怨起來,說周蘇白重視“德業(yè)課”和“治世課”的程度遠遠高于“御獸課”。半個月下來除了每天講些令人頭腦發(fā)脹的“大道理”外,竟半點兒御獸之術(shù)都沒有教過,甚至連他乾坤袋里私藏的那些“大寶貝“——據(jù)說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頂厲害的靈獸,都沒舍得拿出來一個給眾人開開眼。
雖然抱怨之聲也逐漸蔓延開了,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誰敢直接在周蘇白面前捅破這個事,都只是在私底下嘰嘰喳喳念叨個不停。
好在,宇文婉清的“醫(yī)獸課”相對要實用和有趣的多,掩蓋了部分人的抱怨!
宇文婉清和周蘇白不一樣,她在“醫(yī)獸課”上會將自己的“私藏”逐一拿出來給大家展示和講解,并且實實在在地教了很多有關(guān)“藥獸”的知識。
藥獸中,像能醫(yī)治“嫉妒之心”的“類”,能讓人“無所畏懼”的“猼訑(bo yi)”和能夠治愈“失眠癥”的“醒醒”等等,這些靈獸對于大部分沒怎么見過世面的學(xué)生來說,已經(jīng)算是開了不少眼界的。
然而,宇文婉清的“醫(yī)獸課”雖然很有意思,但卻也有個令眾人哀嚎不已的“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每講解完一個藥獸后,她就會要求每個學(xué)生去全面地了解此藥獸,其中包括熟悉藥獸的習(xí)性、給藥獸洗澡和找吃食去飼養(yǎng)它們,更有夸張的是:如果找不到藥獸愛吃的靈草,就得跟周沐風(fēng)領(lǐng)靈草的種子去山上種去!
如果是靈芝和樹舌之類的藥草也就罷了,但是像“祝余”、“丹勤”、“迷移”和“榣草”這一類的靈草,眾人里多數(shù)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就只能乖乖地去周沐風(fēng)那里領(lǐng)來種子然后跑到后山上“種草”了!
種就種吧,翻地鋤草就翻地鋤草吧,但之后還要澆水、澆糞和捉蟲,甚至還要彈琴、吹簫給靈草聽,這般精心護理、辛勤勞作的事哪是那幫“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小姐們能干的事啊!
像宇文家兄妹和司馬家兄妹,干脆就讓他們的侍讀們代勞了,自己則高枕無憂地坐在大樹底下乘涼,然后就等著坐收最后的戰(zhàn)果了。
要不是瞅見軒轅子衿和軒轅嘉木也在認真干活,司馬楚玉估計亦不會突然間積極起來,懷揣一股無比熱忱的心情跟著一塊去拔草和刨坑了。
就算司馬無羨一臉的嫌棄,哪怕其他學(xué)生埋頭偷笑竊竊私語,司馬楚玉的那股莫名的熱忱之心亦是九頭牛也拉不回去的!
然而自始至終,軒轅子衿都是穩(wěn)如泰山、目不斜視地專心致志地種著草,那淡然自若的神情仿佛旁若無人且毫不關(guān)心。
司馬無羨小聲譏道:“一個花癡,一個無情。嘖嘖,真是配一臉!”
說完,直接撇開了臉,瞧著都覺得傷眼!
一旁,蹲在地上同樣正在“偷懶”的虞思思笑了笑。他拽了拽司馬無羨的袖子,神秘兮兮地說:“既然不好看就別看了唄!來來來,陪我一塊看螞蟻搬家。”
司馬無羨一抖袖子,嗤道:“螞蟻有什么好看的!無聊?!?p> 虞思思撇了撇嘴說:“傻不傻?螞蟻可比他們種草好看多了?!?p> 司馬無羨用下巴指了指驕陽,繼續(xù)嗤他道:“你小子在這邊躲懶,卻讓驕陽一個人在那邊干活……呵!那小子是不是傻?”
聞言,虞思思頭也不抬說:“沒辦法,他比我靠譜。”
司馬無羨一臉鄙夷:“你小子.…..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呢?!?p> 完了,就差一腳踹過去了。想想還是只給了一記眼刀!
此時,正好撞見迎面而來“查崗抓懶”的周氏夫婦。驚得一眾學(xué)生如蘆葦蕩里突然撲騰而起、四處逃躥的野鴛鴦,各個都有些魂不附體、慌不擇路了,甚至還有人已經(jīng)從彎腰干活的侍讀手里猛地奪過鋤頭和水壺緊緊攥在自己手心里了。
唯獨那些正在認真干活的人,和正在認真看螞蟻搬家的虞思思沒有動靜!
周蘇白橫著眉、豎著眼,一臉嚴肅地瞄過眾人。
然后,徑直走到虞思思的面前,停住!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一向桀驁不馴的司馬無羨也不自覺地讓了讓身子,盡可能地讓自己跳出周蘇白那令人肅然起敬又敬而畏之的目光投射的范圍。
此時,就連周蘇白身后的宇文婉清也忍不住蹙了蹙眉,略有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