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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可敢饒我一命

第三十三 大匠槐琥

女俠可敢饒我一命 A學(xué)徒 5081 2020-03-05 22:23:48

  長安,玄武區(qū)壁宿街,東壁二巷四戶。

  之前我們說到過,玄武區(qū)屬于平民區(qū),沒有什么深宅大院,不過多數(shù)還是不錯的小院的,像是之前黃琪的秘密府邸,那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玄武區(qū)人民住所。

  按照四象,長安分為四個區(qū),每個區(qū)域都由主要的七條街道組成,分別是四象所轄管的七宿,像是陸狂生和黃琪來到的這個壁宿街就是玄武區(qū)主要的七條街之一。

  此時的陸狂生站在一家緊閉的門戶前,門上面掛了個木牌,上面寫著此處的地址“東壁二巷四戶”,木牌的最角落還有一個署名,長安府街道辦。

  在門口駐足,陸狂生好奇的打量著這戶人家,說實(shí)話這木牌設(shè)計挺有意思,至少他只在這長安看見過,至于那什么街道辦更是頭一回聽說,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機(jī)構(gòu),沒準(zhǔn)又是一個錦衣衛(wèi)。

  “行了別看了,我說的大匠就住在里面,你還想不想辦事了?!鄙砗蟮狞S琪催促道,這也是他和陸狂生談好的條件。

  “好吧,其實(shí)我真的不相信你能認(rèn)識一位大匠,而且還能請得動人家?guī)兔??!标懣裆ゎ^掃了一眼黃琪,滿臉的質(zhì)疑就差寫在全身了,氣的黃琪眼珠子直翻。

  “趕緊進(jìn)去,老子在長安混了這么多年人脈還是有些的,進(jìn)去后別亂動人家東西,知道嗎?!秉S琪咬牙,現(xiàn)在他有點(diǎn)后悔帶眼前這個孫子來找槐琥了,別到時候惹的槐琥不高興,自己也跟著遭殃。

  “行了,我開玩笑的,你忘了我是走南闖北的宗師了嗎,大匠我也認(rèn)識幾個,規(guī)矩自然知道?!卑矒崃艘幌卤┰甑狞S琪,陸狂生收回嬉笑,推門而入。

  一間標(biāo)椎二進(jìn)四合院,穿過狹小門廳,就來到了院子里,一般人家的院子都會好好裝飾一番,像是黃琪他爹黃老爺子那種不講究的也會栽棵樹點(diǎn)綴一下,當(dāng)然那是后來開發(fā)出的功能是意外之喜,為此黃琪總想砍了它。

  不過這位大匠槐琥的院子里卻是毫無綠植點(diǎn)綴,有的盡是一堆堆成小山的煤石與礦石,還有隨意散落的兵器胚子,看樣子都是些失敗品。

  “嗯,看來槐師就在里面了?!毙⌒拇┻^布滿各樣兵器的院子,黃琪聽到后院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那脫袈?,頓時興奮道。

  大匠,何為大匠?古有士農(nóng)工商的理念,而現(xiàn)今則講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在大唐不僅商人們的地位很高,從南方到北方,浙商,鹽商,徽商種種暫且不提。這工匠們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大匠可以說是工匠們所能擁有的最高稱號,不僅享有國家俸祿之外,就連社會地位也盡不相同,而大匠的考核不僅是考求其是否能將自己的手藝發(fā)揮到極致,更是要從其所作所為,品行各種方面去考察,所以任何一個大匠都是手藝極為高超的匠人,品行高尚的楷模,加上琢磨不透的怪人。

  說大匠都是怪人是一個笑談,也不知怎么地,幾乎所有大匠們都或多或少有屬于自己的怪癖,像是那位帶人花了十年功夫打通蜀地隧道的李四喜大匠,就是喜歡養(yǎng)狗,自己單身漢一個,認(rèn)了十七條狗做干兒子?;蚴翘煜轮哪俏恢辉靹Φ凝埲壬瑥膩聿毁u劍,自己搞了個水池,無論是寶劍還是失敗品都扔里面,一千兩銀子抽一把,抽到什么盡管拿走,為此不少好收藏名劍的豪商敗光家產(chǎn),只為了能抽到號稱幾率不足百一的龍泉劍。龍泉劍池也因此天下有名。

  門沒有鎖,因?yàn)榻?jīng)常有人來找槐琥的原因,除了自己的臥房外,槐琥家的門都是虛掩著,也不怕有什么人動什么歪念頭,敢招惹一位大匠,那帶來的結(jié)果遠(yuǎn)比招惹一個運(yùn)氣成罡宗師要可怕的多。

  紅色的火焰和鐵黑組成鮮明畫卷,鋼鐵與鋼鐵的擊打也極為令人愜意,今天的槐琥在打一把劍,這把劍是前幾日來他這里的一位姜姓江湖游俠,所展現(xiàn)的劍法另槐琥都有些驚艷,這也是槐琥的特別要求,凡求他做武器的都需要有一定的武功,至于具體標(biāo)準(zhǔn)只有槐琥知道。

  通紅的劍胚在遇到冷冽清水是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滋啦聲,槐琥的心情也跟著輕松了一些,現(xiàn)在的劍的初步已經(jīng)完成,若是下午在努力一下,估計今天也就差不多了,想到這里,他放下鐵錘,打算出去打幾角酒,算是給自己放松一下。

  離開作坊出門,槐琥卻是看到了一個熟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帶著陸狂生來的黃琪。

  “呦,槐師您忙好啦,怎么要出去?”早就等候多時的黃琪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出來的槐琥,連忙跑過去打招呼。

  槐琥看到跑過來的黃琪也是微微一笑,這個家伙是自己在一家酒館碰到了,那時自己粗心忘帶銀子了,是這小子幫自己結(jié)的帳,雖然后來也知道這小子身份不一般,不過他也不擺什么架子,反倒是那股子江湖般的豪爽與機(jī)靈勁深得槐琥喜歡。

  “出去打幾角酒?!被辩鸬溃纯磿r間估摸黃琪還沒吃午飯,便指著門口。

  “怎么,咱們哥倆出去喝一杯?!?p>  “不了不了?!秉S琪搖頭,拉住想要往外走的槐琥,招呼陸狂生上前,這時槐琥才看到原來的黃琪不是一個人來的。

  “這時我的朋友,陸狂生?!秉S琪解釋道?!笆撬胍埬鷰兔Γ晕医o引薦一下。”

  黃琪說完,陸狂生緊接著就給槐琥行了一禮,執(zhí)的是晚輩之禮,沒辦法,就算陸狂生身份再高,奈何年輕,幾乎在誰面前都是個小輩。

  “嗯,小兄弟你好。”槐琥點(diǎn)頭,下意識打量一眼陸狂生,目光卻是定格在了其腰間的刀上,嘴上準(zhǔn)備好的客套話都全沒了,就連滿腦子喝酒的欲望都不見了蹤影。

  陸狂生腰間自然掛的是自己的破障刀,經(jīng)典的橫刀款式讓它平平無奇,除了刀柄被布包裹散發(fā)著淡淡汗味的不同外,黑色的刀身幾乎是軍隊里的標(biāo)準(zhǔn)配置。

  “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槐琥停下往出去的腳步,神色激動的道,而目光則死死盯住陸狂生的刀。

  “啊?前輩,我叫陸狂生。”槐琥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陸狂生一跳,倒不是說陸狂生膽小,而是這位槐大師的目光就像是一個單身幾十年的老色鬼看到一個美女一樣,赤裸裸的讓人不自在,好在陸狂生敏捷,順著其目光發(fā)覺到了癥結(jié)所在,自己的破障刀。

  “前輩,您是在看這把刀嗎。”陸狂生接下破障,雙手遞給槐琥,后者也不客氣,迅速接了過去,然后就盤腿坐在地上,刀則是小心放在大腿上,就像是對待自己剛拜完堂的妻子般,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觀察著。

  陸狂生和黃琪都被槐琥的怪異舉動給弄的摸不著頭腦,了解槐琥的黃琪連忙給陸狂生遞了個眼色,示意其不要作聲,就這么靜靜等著。

  就這么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槐琥慢慢站起身來,將刀遞還給了陸狂生,示意兩人跟著自己,而他則是轉(zhuǎn)身向著作坊走去。

  作坊很大,除了官家和刻意建在城外的大作坊,建立在城里的私人作坊這是陸狂生見過最大的,更讓陸狂生驚異的是這么大的地方他直到現(xiàn)在都沒看見過其他匠人,可見這里就是槐琥一個在忙活。

  “隨便坐吧,我這里有些亂,你們不要介意。”看著凌亂的作坊,槐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則拉了把凳子坐下。

  “你的刀,不一般,讓我想起一位前輩。”見到兩人坐下,還未等陸狂生說話,槐琥就搶先說出了看法。

  “不瞞槐師,這把刀名為破障,是家父生前所用之刀,家父走后就一直在我手中,至于里面的門道,恕在下不知了。”陸狂生彬彬有禮,一位大匠的作坊可以說是其秘密花園,能讓他人進(jìn)來可以說是大匠的最高禮節(jié),因此,陸狂生也是更客氣了些。

  “嗯,我知道了。”槐琥點(diǎn)頭,這點(diǎn)和他想的一樣,畢竟那位的刀出現(xiàn)在這么一個毛頭小子手里實(shí)在不應(yīng)該,聽到陸狂生這么解釋倒也說得通。

  “槐師,陸狂生這刀有什么特殊的嗎?”說話的是黃琪,他和陸狂生朝夕相處快兩個月了,后者的破障刀他自然看過,不過對于其中門道卻一概不知,對對于自認(rèn)見多識廣的他簡直不可忍受。

  “這正是我要和你們說的?!被辩焓郑懣裆斆鞯膶⑵普系哆f過去,槐琥摩挲刀鞘緩緩解釋,他這一解釋,陸狂生才知道這把被自己喚作破障的刀里面到底有著怎樣被塵封的故事。

  原來這把刀原名不叫破障,而是叫集淵,是大唐人號“刀匠”的造刀圣手姬子岡的作品,這位姬子岡姓姬,乃是正宗的皇族血統(tǒng),論輩分還是當(dāng)今圣上的三爺爺,現(xiàn)在早就歸天了。不過其一生酷愛于刀,以至于一身的本事都在造刀上面了。而這集淵刀就是他最為著名的一件作品。

  集淵刀是姬子岡中年時候的作品,那個時候的他正值經(jīng)驗(yàn)身體皆為巔峰的時候,據(jù)傳當(dāng)時他有一天得到一塊極品的鑌鐵,乃是東海龍王藏品,于是便與人炫耀,不過卻有人與其發(fā)生爭執(zhí),說他姬子岡的鑌鐵不過如此,展現(xiàn)一塊紅色礦石與姬子岡,說自己的材料才是造刀的極品,于是姬子岡大怒,要與那人比試,于是那人提議姬子岡將這兩塊材料打造成刀,成刀之后兩刀相擊,刀斷自然為輸,姬子岡答應(yīng)了,于是將自己的鑌鐵和那人的紅色礦石皆打造成了橫刀,約好日子比試。

  那日,姬子岡與眾人皆到場,唯獨(dú)那日不在,無奈姬子岡便找了人替之試刀,雖說兩刀皆出自姬子岡之手,但令人沒想到的是那口姬子岡用極品鑌鐵打造的寶刀竟然在那不知名刀下一擊而碎,為此姬子岡被狠狠坲了面子,在之后不久,那人來取刀,似乎從一開始那人就沒覺得自己會輸,取刀后那人請姬子岡為此刀取一名,姬子岡曰:“此刀雖為寶刀,但卻是集聚了鑄刀者的怨氣所造,取名集怨可好?!蹦侨擞X得“集怨”不好聽,便取了個諧音,便為“集淵”。不過集淵刀真正的為天下人所知,是....

  “等下,集淵刀我自然清楚,不過這刀哪有半點(diǎn)集淵的影子?!秉S琪打斷槐琥的講述,面露疑惑,據(jù)傳集淵刀通體血紅,即使在黑夜中也散發(fā)紅芒,是不折不扣的寶刀,不過這眼下這刀雖說造型古樸,但也就剩古樸了,連集淵的邊都沾不上。

  “呵,這也是我一開始覺得奇怪的原因,這把刀一定經(jīng)過另一位大匠的手,而且那位的水平不在我之下?!被辩Φ溃种腥耘f是不停摩挲著刀鞘,這刀很明顯被其主人保養(yǎng)的很好,除了一些歲月?lián)醪蛔〉暮圹E外,就是一絲刮痕都不曾見到,想到這里他又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陸狂生,好奇這個被黃琪帶過來的小子到底什么來歷。

  “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這刀的真實(shí)樣子隱藏。”陸狂生沉吟道,自打他記事起這把刀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模樣,問題只能出現(xiàn)在這刀的前主人,自己的父親陸錚身上。

  “那有機(jī)會復(fù)原的吧,我還沒見過集淵刀的真正模樣呢?!秉S琪興奮的聲音很不是時候的打斷了陸狂生的思考,也使得后者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這作坊里。

  “可以是可以?!被辩伎剂藥酌牖卮鸬溃┝擞置嫔珖?yán)肅的補(bǔ)充了一句。

  “不過我不建議你讓它重現(xiàn)真身?!闭f完,槐琥又將刀懷給了了陸狂生,后者則將其重新掛到腰間。

  “嗯,我知道了,謝謝大師。”陸狂生點(diǎn)點(diǎn)頭,有人可以隱藏刀的真實(shí)身份其實(shí)應(yīng)該是想要隱藏自己的身份,至于這刀怎么會到自己父親手里,恐怕只能等回紫荊寨后問問李欽天了。

  “好了,不用謝我,畢竟我也沒幫什么忙。反倒是你讓我見識了一番?!被辩α藘陕暎S即收回笑容,正色道。

  “現(xiàn)在我們該談?wù)務(wù)铝?,關(guān)于你找我的目的。”

  陸狂生來找槐琥自然是請其打造兵器,不過還未等陸狂生說自己的要求,槐琥便打斷了他。

  “雖然你的刀和愛刀的心我都了解了,不過我的規(guī)矩不能打破,黃琪這小子沒有沒有和你說嗎?!?p>  “嗯,前輩的要求我自然明白。”陸狂生點(diǎn)頭,槐琥所說的規(guī)矩就是要展現(xiàn)出能讓其高看的實(shí)力來,這也是這位大匠怪癖之一。

  “行,小子。跟我出來吧?!被辩袅颂裘迹鋵?shí)他挺看好這個小子的,不僅是因?yàn)槟羌瘻Y刀,更是刀上面所傳出來的刀主人的那份心,到了他這個級別,即使自己的武功不是拿得出手,對于兵器的感官也不亞于沉浸多年的宗師們了。

  “這小子年紀(jì)不大,只要他能夠著運(yùn)氣離體就行,如果是內(nèi)氣凝練頂峰也行。”槐琥如此想到,他在長安見識過的青年俊杰不少,縱使號稱年輕一代境界第一的長生鏢局少東家林笑揚(yáng)那小子也不過是半步運(yùn)氣成罡,說是半步,離那運(yùn)氣成罡境界還差些呢。

  “來吧,這里夠?qū)挸ā!弊叩讲紳M廢鐵的院子里,槐琥指著不遠(yuǎn)處一個鐵樁子說道,那是他特地用深海寒鐵打的鐵樁,其堅硬就是以掌法精通的運(yùn)氣成罡也不過堪堪留下個掌印罷了。

  “不苛求你,能用刀在上面劃出個痕跡就算你過。”槐琥大大咧咧道,在他想就是集淵刀在一個運(yùn)氣離體手里也不過如此了。

  “好。”陸狂生不是扭捏的人,聽到槐琥的要求心里也是極為驚駭,不愧是大匠,手里竟然有連運(yùn)氣成罡全力都斬不開一道痕跡的神鐵,果然是天下英才匯長安。

  想到這里,本想著只用六成氣力的陸狂生心里一橫,全身內(nèi)氣瘋狂運(yùn)轉(zhuǎn),這一擊,他要斬出十二分的力量。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對勁?!币恢背怨峡磻虻狞S琪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覺,他本想著身為運(yùn)氣成罡的陸狂生最多也就發(fā)揮個半成實(shí)力應(yīng)付一下,現(xiàn)在看來這混蛋是要用全力啊,他是要?dú)Я诉@里嗎。

  陸狂生氣息逐漸內(nèi)斂,相較于那日在上水縣晚上引發(fā)天地響應(yīng)的一刀驚天動地,這一刀更像是細(xì)無聲的潤雨,所有的威力都在那薄薄的一層刀芒上,這是陸狂生最近才研究出的技巧,他管這一招叫“佳人”。

  輕飄飄的一刀,慢的肉眼可見,卻又奇快無比,因?yàn)槟愀静蹲讲坏剿能壽E。就像是佳人的心你永遠(yuǎn)琢磨不透,輕盈婉轉(zhuǎn)。就連與深海寒鐵的樁子碰撞時發(fā)出的也不是轟隆的爆鳴,而像是擊打三角鐵的“?!币宦暋?p>  ......

  “你媽的,要不要這么夸張?!北緛戆祰@陸狂生水平不足的槐琥爆了句粗口,因?yàn)樗吹侥菆杂驳阶约好銖?qiáng)打出個樁子來的深海寒鐵,那運(yùn)氣成罡全力只能留下痕跡的絕世材料,成灰灰了。

  陸狂生:完蛋,他會不會叫我賠?

  槐琥:怎么辦,我要不要叫他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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