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昏暗寂靜的倉房中,一群人倒在地上,眼眸緊閉,雙手被綁在身后,不知生死。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青年率先睜開眼睛,晃動兩下腦袋,審視起四周。
就在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其余人也紛紛發(fā)出了呻吟聲,全部醒了過來。
“嘶,好痛...這,這是哪?我在什么地方?”另一位青年幫大家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不過卻沒有人回答。
此時,在場的六個人,五男一女,正是之前還坐在大廳里面開會的眾人。
最先醒來的人,正是水顏熙。他也先其他玩家一步觀察了周圍的環(huán)境。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里還屬于別墅之內(nèi),還在游戲之中。
房間的構造很簡單,是一個儲物室,不過除了一個擺放整齊的桌椅之外,沒有其他雜物。
其次,屋子里的燈是亮的,頭頂上方有一個通風口,看樣子可以容納一個人。
再然后,那就是每名玩家的雙手都被繩子,綁在了身后。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繩子很松,只要用力拉扯幾下,自然會開。
“這里,好像是一個倉庫?!?p> 回答孫志洲的是冉閣。她剛解開繩子,從地上爬起來,環(huán)顧四周。
“我記著,我們好像是在大廳里面,然后就...”孫志洲回憶著之前的事情,并且語速逐漸減弱,目光也在所有玩家中跳來跳去。
不言而喻。
游戲當中只有八名玩家,已經(jīng)死了一個人,那么將所有人迷暈帶到這里的,自然就在剩余玩家當中。
“等一下,你們看我的臉上...是不是有一道傷口?”冉閣突然開口,而且右手不自覺的伸到右臉,摸了兩下。
不用回答,她就得到了答案。并且,所有人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那就是每名玩家臉的右側,都產(chǎn)生了一道不超過兩厘米的小傷口。不是很痛,不是很顯眼,但它確實存在。
這是怎么回事?
“你們看那里...”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一直沉默不語的眼鏡男突然伸手指向屋子角落上方,眾人順著看去,只見那里掛著一個時鐘。上面顯示的時間是...早晨八點十五分!
“這...我記著我們被關進來之前還是中午啊?!睂O志洲不敢置信的說道,“難不成,我們已經(jīng)昏迷了一天了?”
“看來是有人想要拖延時間,讓這場游戲結束快速結束?!币晃皇萑醺咛舻闹心昴腥藦慕锹渥叩奖娙酥虚g,正是存在感最低的七號玩家,趙洪文。
不用他說,大家也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從游戲一開始,他就表現(xiàn)得猥瑣,沉默。與眼鏡男不同,他的沉默中并不帶著睿智與深邃,反倒是讓人感覺如泥鰍一般的狡猾。
比如這次,如果他不說話的話,似乎其他玩家都會將他遺忘。
與之相反的,就是克萊夫了。
他也在這間儲物室當中,醒來后就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正對著所有人,一邊笑,一邊看著,沒有發(fā)表言論。
“能做這種事情的,一定就是那個兇手了?!壁w洪文繼續(xù)說完這句,又退到了后面。可孫志洲卻大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語氣嚴厲的說道,“老家伙,從前天開始我就發(fā)現(xiàn)你有些反常。無論是大廳開會,還是蔣凡死亡,你都沒有到場,我現(xiàn)在懷疑你就是兇手!”
孫志洲不算高大威猛,但是從手臂凸起的青筋就不難發(fā)現(xiàn),他很強壯??杉幢闳绱耍詾榭梢员惠p松制服的趙洪文,卻一個側身,右臂如泥鰍般從中抽出,并且將其別在對方腋下。同時左手探出,扣住孫志洲另一半肩膀,身子一壓,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這是所有人,包括水顏熙在內(nèi),都沒有想到的結果。
原本看似不堪一擊,瘦弱的猥瑣中年人,居然可以輕松的制服一位大學肌肉男。
“嘶...你,你要干什么?!”被對方控制在地上的孫志洲明顯有些慌了,他費力的掙扎著,卻沒有任何效果。
“老東西,惱羞成怒了是吧?我告訴你,大家可都在這里看著呢!”孫志洲強撐著為自己壯膽,不停的用言語刺激著趙洪文。同時還不忘記給水顏熙,冉閣,眼鏡男等人使眼色,似乎再說:你們一起上,將他制服。
可惜,如此沖動的事情,除了他這個愣頭青之外,也沒有人干得出來了。
面對孫志洲的語言攻擊,趙洪文卻展現(xiàn)出不一般的心性。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還緩緩的松開了手,將他放了出來,背過身去,陰沉的說道,“小子,你最好數(shù)一數(shù),這間屋子里一共有多少人。”
如此一句話,不僅說蒙了孫志洲,也讓水顏熙等人一愣。
除去克萊夫與趙洪文外,水顏熙四人同時看向彼此,漸漸地,他們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間儲物室,居然只有六名玩家。
并不是他們那不細心,只能說孫志洲的攪局能力太強了。
再加上一直坐在不遠處,笑呵呵看著他們的克萊夫的存在,導致水顏熙根本靜不下心來,甚至都沒有發(fā)現(xiàn),睦月,不見了!
“那個女的!”孫志洲恍然大悟道,“我就覺得哪里不對,原來他就是兇手!”
他十分武斷的利用自己的推理,侃侃而談,“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應該是一個左撇子,同時也是傻吊蔣凡的兇手!昨天的大廳討論,我們幾乎就快猜到了,所以她為了避免自己身份暴露,就用了這樣一個辦法將我們關在這里?!?p> 看似很愣的孫志洲,其實也不算太笨。他剛剛說的,其實也就是水顏熙心中所想,畢竟這與所日里他的推測完全一致。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又出現(xiàn)了,為什么她不選擇將自己也關起來呢?那樣不是有機會洗清嫌疑嗎?同理,她又為什么要把所有人綁起來,還綁的那么松,而且還要在每個人的臉上劃下一道口子呢?意義呢?
最重要的是,水顏熙如果沒記錯的話,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睦月似乎是比他要先倒下的吧?
這些都是疑點。盡管看起來并不重要,但很可能就是破局的關鍵所在。
說完這些,孫知州沖到門前,用力的拍打著,不過很明顯,被鎖住了。
“該死!”他憤恨的罵了一句,這時候冉閣走過去,指了指上方道,“那里應該可以爬出去?!?p> 就在門的最上方,有一個通風口,大小適中,足以容納一個人通過。
“我來!”
孫志洲再次自告奮勇,從里面搬過來幾個桌子,疊摞在一起,慢慢爬上去,鉆入通風口內(nèi)。
這一幕,除了靠過去的冉閣之外,其余玩家都在遠處默默地看著。水顏熙注意到,眼鏡男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孫志洲的身體慢慢消失,大約五分鐘后,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
“怎么了?!”冉閣距離門最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將門推開,不過卻沒有作用,只能自言自語道,“該不會...出了什么危險吧?”
水顏熙同樣也提起了心。假如孫志洲真的遇到了危險,那么他們就只能被困在這里,等待游戲結束了。
不過還好,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就在兩分鐘后,一直被鎖住的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吱~”
原本昏暗的儲藏室內(nèi)亮堂了起來,冉閣率先走出去,水顏熙與眼鏡男并排跟在后面。
儲藏室的位置其實就在大廳里。它的對面,就是那大家用來討論的圓桌。
出了門,水顏熙剛想問剛剛的叫聲是發(fā)生了什么,可正要開口,卻看到了令他驚詫的一幕。
就在那張巨大的圓桌的正中央,一個身影靜靜的躺在上面,沒有了生氣,而在脖頸處,有一道明顯的傷口。
這個人,就是十分鐘前,大部分玩家心中所猜測的兇手——睦月。
此時的她,正安穩(wěn)的躺在桌子上,根本沒有一點兇手的樣子。
“這...怎么會這樣?!”
冉閣震驚了,水顏熙不敢置信。
兇手自殺嗎?這不可能。那么睦月是怎么死的?被兇手殺死的?可兇手明明已經(jīng)殺掉了蔣凡,為什么還要再殺一個呢?假如兇手是為了某些特殊任務,選擇殺掉兩個人,那么是不是意味著,兇手其實一直都隱藏在眾人之間呢?
就在思考之際,剩余玩家也全部來到了大廳,每個人都沉默不語,尤其是眼鏡男,緊鎖著眉頭,仿佛遇到了瓶頸。
“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呀。”
平靜的湖水中猛然濺起一陣漣漪,那磁性的聲音把所有人的思路全部拉了回來。
只見在儲藏室內(nèi)一直沒有開口的克萊夫從容的走上前來,彎著腰湊到睦月的尸體前,深深地一嗅。
“呼...”
克萊夫一臉滿足的抬起頭,露出了潔白的脖頸。那是一種異于男人的獨特膚色,不只是外國人的白凈,更多的是病態(tài)感。
這時候,可以清晰的看到,就在他的臉頰上,也有一道痕跡,和其他玩家一樣的傷痕,只不過在那張俊俏的臉下,襯托的比較明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