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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縣令

第44章 詩文演化

聊齋縣令 六卦有坎 3280 2019-11-30 13:08:36

  吳王修長的身影立于高臺之上,俯視著下面的江南群臣,看著這些人一個個低著頭,吳王的臉上依舊只是淡淡的笑容。

  “敢問殿下?這可是傳說中的八佾之舞?”久久的沉默之后,一個有些遲暮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聲音的源頭,那是一個身著青色官服,須發(fā)皆白的老人。

  “哦?看來張巡按識得此舞了?”吳王的目光看向老人,口稱對方為張巡按。

  聽到老人的官職,周昂心中已經(jīng)知道此人是誰了。

  整個浙江能稱巡按的,只有一個七品文官,隸屬于都察院的巡按御史張松墨。

  巡按御史雖然只有七品,卻是一個位低而權重的職位,雖然他只是七品,但在整個浙江卻不受任何人節(jié)制。

  巡按御史直接聽命于都察院,作用就是監(jiān)察浙江官員,甚至能夠監(jiān)察彈劾吳王。

  “老夫偶有聽聞,至少這形制上與傳聞一樣?!睆埶赡娉寥缢?,一張臉已經(jīng)黑得很是難看,雖然是在回答,語氣卻明顯是在質(zhì)問吳王。

  都察院的官員又稱言官,向來以敢于直諫聞名,雖然如今言路也被文官把持,但其中還有那么一些風骨尚存的官吏,這也是為什么大寧朝百弊叢生,卻還吊著最后一口國運。

  吳王的目光毫不閃避,直接與張松墨對視,而后無所謂的說道:“數(shù)月前孤偶然得到一本古籍,其中便有八佾之舞的演練之法?!?p>  聽到吳王如此輕松,而且毫不避諱的回答,大多數(shù)人都是臉色難看,不過其中也有少數(shù)人顯得異常得意,仿佛他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很久。

  “大膽吳王,你可知八佾之舞乃是天子舞樂,你如此逾越,莫不是有不臣之心?”到了此時張松墨如何不知吳王的心思,他當即指著吳王大聲厲呵,倒是給大寧朝爭取了最后一絲尊嚴。

  張松墨此言一出,四周的吳王侍衛(wèi)紛紛刀劍出鞘,齊齊指向了張松墨,只待吳王一聲令下,便要將他亂刀砍死。

  不過吳王卻遲遲沒有下令,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張松墨,嘴角微微上揚的說道:“孤得古籍或許只是天意,一套舞樂罷了,天子之位又豈是一套舞樂來定論的?”

  吳王此言一出,周昂也是神色一變,吳王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周昂刮目相看了,至少氣度上吳王確實有了一些帝王之像。

  “擅用天子舞樂,已是形同謀反,老夫定要參你一本?!睆埶赡珰獾暮殎y顫,吳王那氣定神閑的樣子,讓張松墨更是怒意難平。

  “若天意如此?何人可阻?”吳王豎起一根手指,指著天空說道,像是在對張松墨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然而就在吳王話音落下的時候,原本晴朗的天空之中忽然一道閃電劃過,那閃電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直接朝著張松墨劈去。

  電光火石之間,周昂還沒來得將飛劍脫手,那閃電已經(jīng)劈在了張松墨身上,已是一具焦炭般的尸體倒在地上。

  周昂雙手緊緊的握在衣袖之中,努力的控制著自己情緒,此刻他內(nèi)心深處十分渴望仗劍而起,可是僅存的理智又告訴他,此時如果不冷靜,自己只能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唉,看來張巡按果真是不敬蒼天,這就被降下雷罰死了!”吳王一臉嘆息的說道。

  “殿下英明!”不知是誰帶頭,所有的官員都齊齊躬身,此刻再沒有人敢站出來了。

  吳王滿意的看著眾人,而后揮了揮手示意將尸體處理掉。

  “將兵器都收起來,今日是詩會,不宜見兵戈,莫掃了諸公的雅興。”吳王又瞪了一眼四周的侍衛(wèi),這話雖然是對侍衛(wèi)說的,可旁人又如何聽不出來其中的威脅之意。

  一時間場中氣氛無比壓抑,接下來的一些常規(guī)歌舞,也只是走一個過場,已經(jīng)沒人有心思欣賞了。

  周昂也覺得心中無比郁結,他自顧自的斟著酒,一杯又一杯的飲下,想要來個一醉放休。

  可是一想到剛才張松墨慘死,自己卻無能為力,甚至都不敢出手,這酒反而越喝越讓他覺得難受。

  “實力啊.......這一切終究是自己實力卑微!”周昂的內(nèi)心不斷的吶喊著,他第一次如此渴望力量。

  甚至他開始在那些零散的記憶里搜尋,想要找到有沒有那種可以瞬間讓自己變得強大的捷徑。

  就在周昂內(nèi)心劇烈變化時,衣袖之中飛劍余鸞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境,竟然在微微的震動。

  不過余鸞這一動,倒是讓周昂瞬間清醒不少,一想到剛才自己的心境變化,也是一陣后怕。

  “這次又要謝謝你了,剛才竟然出現(xiàn)入魔之兆?!敝馨和高^神念安撫余鸞,也明白自己剛才有些魔障。

  這一鬧周昂也頓覺酒醒了幾分,而此時歌舞已畢,正式開始了詩會。

  周昂看到大多數(shù)人此刻都是提筆在手,也有一些人已經(jīng)作出了詩詞。

  這些已經(jīng)作出的詩詞,大部分都被呈給了吳王,吳王一一看過也都多有贊賞。

  周昂傾耳聽了片刻,發(fā)現(xiàn)這些詩文大多一般,而且多是一些阿諛奉承吳王的。

  過了片刻周昂也是提筆在手,他知道今日不寫點東西也是不行的,至于寫什么倒是還沒想好。

  “不知哪位是郭北縣令?。俊焙鋈粎峭醯穆曇粼俅雾懫?,竟然直接問的就是周昂。

  整個詩會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周昂一直都坐在角落里,他應該算是整場最沒存在感的人。

  周昂心中咯噔一下,心道吳王此時單獨叫自己,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

  “下官便是郭北縣令周昂,不知殿下有何吩咐?”周昂不得不上前幾步,還得作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吳王看著周昂,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繼續(xù)說道:“聽聞周縣令不僅是烽煙將軍之子,更是上一科的進士,我大寧朝立國近三百年來,將門之后得中進士的,周縣令可還是第一人?。 ?p>  吳王大有深意的說道,雖然表面上是在夸贊周昂,可在場的都知道這并不是周昂什么光彩的事。

  “殿下有所不知,下官八歲那年便被逐出了太原周氏,我與烽煙將軍再無半分關系?!敝馨褐绤峭跤幸庾屪约弘y堪,不過他對此到不在意,反到借這個機會表明自己與周元讓已經(jīng)斷絕了關系。

  周昂也是不按常理出牌,此話一出讓吳王也是微微一愣。

  “今日乃是清明詩會,周縣令既然是新科進士,想來詩詞造詣也是非凡,我等今日可是有幸了,能一睹周縣令的大作?!毕乱豢瘫阌腥顺鰜頌閰峭踅鈬?,而這不是別人,正是周昂名義上的直接上司金華府尹李世英。

  李世英此話一出,許多目光都看向周昂,大多都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如此那孤便靜候佳作了!”吳王只是輕輕一笑的說道。

  周昂也只是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被吳王當眾點名,他知道自己不管好壞是必須寫出一首詩詞來。

  寫的不好自然是引來無數(shù)嘲諷譏笑,至于寫的好的話,只要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這些人都有由頭來奚落自己。

  可是要臨場作出脫穎而出的詩詞,又談何容易?

  周昂返回席位,卻遲遲沒有動筆,而是端起酒杯又狂飲了幾杯酒。

  至少吳王宮中的酒確是一等一的美酒。

  周昂雖然在心中不斷醞釀,卻始終沒有滿意的。

  就在周昂冥思苦想之際,他忽然聞到一陣香氣襲來,與此同時一陣陣驚呼也從遠處傳來。

  周昂抬頭望去,就見遠處靠近吳王的席位上空,一朵朵鮮花虛影簇擁,在那花團錦簇之中,一個個文字懸浮其上。

  “這......文章花團錦簇,筆墨留香,這至少是一篇傳世之作!”周昂也是內(nèi)心震撼,眼前的景象與傳說中那些傳世名篇問世時出現(xiàn)的異像一模一樣。

  “哈哈哈哈........崔長史竟然作出了花團錦簇筆墨留香的詩文,看來今日的清明詩會必將千古流芳?!眳峭跻矎南簧险玖似饋恚粗窃诳罩芯`放的鮮花虛影顯得無比高興。

  而作出這產(chǎn)生異象詩文的,正是王府長史崔文山。

  崔文山不是什么進士出身,據(jù)說入王府前只是一個窮秀才,而短短數(shù)年時間,已經(jīng)成為了吳王的左膀右臂。

  文字之中要留下人的意念不難,只要修為高深都可以做到,但是要形成花團錦簇筆墨留香的異象,卻還需要文章確實意境深遠,可不僅僅靠修為便可的。

  崔文山的詩文一出,整個會場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那里,一篇傳世詩文的問世,足以讓人趨之若鶩。

  周昂沒有上前只是遠遠的看著,原本他心中郁結,加上此刻人聲鼎沸,他竟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下一刻周昂終于落筆在紙上,四周無人也沒人注意到周昂在寫什么,只是下一刻忽然異變生起。

  剎那之間,所有人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置身在一處山間庭院之中,而屋外則是高聳入云的山巒,頭頂則是一輪明月高懸。

  異象出現(xiàn)眾人大驚,吳王身旁更是忽然多出許多人影,這些人一開始并不在詩會,卻是突然出現(xiàn)。

  而此刻唯有吳王依舊鎮(zhèn)定自若,只是他的目光與眾人不同,此刻正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角落里的周昂。

  “詩文自動演化成景,不曾想今年的清明詩會孤竟有幸見此等驚世之作,看來不久之后我大寧朝又會添一位大儒了!”吳王目光深邃,言語之中滿是贊賞。

  伴隨著吳王的聲音,所有人都看到,在周昂的身前數(shù)十個文字懸浮虛空,每一個字都散發(fā)著璀璨的光芒,而眼前的山巒屋舍,明月天空,都是從這些文字上投射出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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