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臥龍說略懂,周昂和姜無畏自然不會真相信他只是略懂。
因為本朝太祖以人道氣運(yùn)立國,雖然沒有滅佛滅道,卻也對這兩家大力打壓,如今佛道雖然依然行走在世間,但影響力早已大不如前,而世間那些佛道中人,許多也只是虛有其表。
至于那些真正的佛道高人,如今大多也隱居不出。
諸葛臥龍口中的道門符篆文,便是道門的核心之一,傳說這符篆文可以溝通天地,每一個文字都具有鬼神莫測之力。
“對了,快說說你怎么遇到天族余孽的?”諸葛臥龍裝逼成功,立刻詢問起周昂關(guān)于黑袍人的事。
隨后周昂就將畫壁的事情一一道來,又將山河圖給兩人看了。
對于這件天族寶物,兩人不僅好奇,看過之后更是贊不絕口。
不過這東西好是好,但是要真正催動起來,做到像在天族黑袍人手中那般,所需的能量也是極其龐大的。
這倒也解釋了,為什么天族黑袍人會引誘那么多人進(jìn)入圖中世界,因為這些人就是催動山河圖的力量之源。
所以如今山河圖在周昂手中,除了能作為儲物寶物之外,其它的功效并不能發(fā)揮。
“時候不早了,晚輩便告辭了!”該問的該說的都差不多了,周昂便起身告辭。
姜無畏神色如常,揮了揮手也沒多說什么,倒是一旁的諸葛臥龍欲言又止,不過也終究沒有說什么。
周昂起身,走了兩步后突然又停下,而后轉(zhuǎn)身再次說道:“對了,下月十五,我與小曇拜堂成親,有空的話來喝杯喜酒。”
“那本王自然要來!”聽到周昂的話,姜無畏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
等到周昂走后,諸葛臥龍一臉笑容的看著姜無畏,略帶調(diào)侃的說道:“老鬼,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老家伙你也自由了?!苯獰o畏對諸葛臥龍拱了拱手,臉上也是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就在姜無畏說話之時,諸葛臥龍也感覺到那座困住自己的陣法忽然消散了。
諸葛臥龍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姜無畏。
“怎么?還不愿意走了?你在我這白吃白喝了三年,真當(dāng)我這是善堂???”姜無畏故作微怒的說道,似乎他與諸葛臥龍也是杠上了,總想在言語上調(diào)侃對方。
而諸葛臥龍聞言也是不甘示弱的回應(yīng)道:“你還別說,我在郭北縣大牢待得好好的,你把我弄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困就是三年,我這老骨頭還能有幾個三年?吃你幾頓飯怎么了?不行,你得賠錢。”
“賠錢,你個老家伙真是敢開口,我這里用的是冥錢,給你你敢收嗎?”姜無畏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兩人大有一副市井吵架的感覺。
“老夫人稱通天博學(xué),你以為能騙得過我,你堂堂鬼王要弄些銀兩還不容易?”諸葛臥龍一副要不到錢誓不罷休的樣子。
“我呸,你個老家伙要鬼給你弄銀子,你還要不要臉?自己不想擔(dān)因果,連鬼都要算計,想從我這弄銀子,門都沒有。”姜無畏寸步不讓。
大殿之中全是兩人此起彼伏的叫罵聲,聲音甚至傳出大殿,弄得殿外陰兵鬼將一臉懵逼。
周昂不知道自己走后枉死城中還有如此有趣的一幕,等他御劍返回京城時,這一夜早已過去了大半。
好在周昂神魂日益強(qiáng)大,倒也不需要過多的睡眠休息。
昨日周昂暫停了審理吳王謀反一案,而公布了志公寺的案子,許多人都以為今日他有什么大動作,所以無數(shù)人的目光都盯著他。
然而今日周昂竟然連大理寺衙門都沒去,而是直接出現(xiàn)在了宮門外。
周昂在宮門下等了片刻,便被一個太監(jiān)領(lǐng)進(jìn)了皇宮,最后走入了千尚閣。
“臣拜見陛下!”千尚閣中,周昂隔著紗幔遠(yuǎn)遠(yuǎn)的對景安帝行禮。
“愛卿有什么事需要親自進(jìn)宮?”隔著紗幔,景安帝聲音也略顯好奇。
這兩日周昂可謂風(fēng)頭出盡,他以妖人作祟立案,這件事連景安帝都知道,旁人看來周昂就是典型的愣頭青一個。
原本周昂攜平叛之功入京,加上年少成名平步青云,早已成為各大目光的焦點,而他如今風(fēng)頭更甚,似乎有意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來,景安帝識人無數(shù),雖然不知道周昂這么做意義何在,但也隱約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
“臣想進(jìn)蘭臺殿查閱典籍。”周昂頭還沒抬便繼續(xù)說道。
蘭臺雖然是保存典籍的地方,但這個地方位于皇宮之中,雖然不是靠近嬪妃們居住的地方,卻也不是一個外臣能隨便去的。
聽到周昂說要去蘭臺殿,景安帝竟一時沉默,不過隔著紗幔周昂也看不到景安帝此刻的神情。
過了好一會,景安帝的聲音才再次響起:“蘭臺殿中有些東西能看,有些東西不能看,你應(yīng)該知道分寸吧?”
“臣明白?!敝馨核坪踉缬袦?zhǔn)備,當(dāng)即便答道。
“那去吧?!甭牭街馨捍饛?fù),景安帝終于點頭應(yīng)允。
有了皇帝口諭,周昂很順利的來到了蘭臺殿,不過這里與周昂想象的有些差別。
蘭臺殿看起來頗為破敗,甚至有種荒涼的感覺,這里當(dāng)值的也不是周昂想象中那種皓首窮經(jīng)的老儒,而是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太監(jiān)。
“老奴見過興建伯。”蘭臺殿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是個六十來歲,頭發(fā)都快掉光的老宦官,那一臉褶皺笑起來像極了一朵枯萎的菊花。
如果不是周昂知道這里是蘭臺殿,還以為自己來了冷宮。
“你是蘭臺令?”周昂問這句話時連自己都不相信。
“老奴只是蘭臺殿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雖然確有蘭臺令一職,不過老奴在這待了大半輩子,也從未見過真正的蘭臺令?!崩咸O(jiān)似乎明白周昂心中的疑惑,只不過他的回答讓周昂疑惑更多。
周昂眉頭一皺,看向那破舊的大殿,有種自己找錯地方的感覺。
“伯爺雖然有陛下口諭,不過這里畢竟是內(nèi)宮,太陽落山之前伯爺必須離開,伯爺要找什么的話還是早些進(jìn)去吧?!崩咸O(jiān)在一旁提醒著,他說話之時也有兩個小太監(jiān)將蘭臺殿的大門推開。
“多謝?!敝馨弘S口一說,而后邁步踏入殿中。
剛一入殿中,周昂就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腐朽氣味,入眼則是一排排書架。
書架似乎布滿大殿,書架之間只留下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
周昂上前幾步,下意識的看向身側(cè)書架,只見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景安二字。
在這紙條的下方,還有一冊用黃緞包裹的書冊。
周昂又往前一看,書架上還有許多紙條,那些上面的字都是無比熟悉的。
比如弘康,建樂,天統(tǒng)這樣的字眼,而這排書架的最前方,則是正朔這兩個字。
周昂自然知道,這些都是本朝已經(jīng)使用過的年號,那正朔年號就是太祖立國使用的第一個年號。
在這些紙條下都或多或少的擺放著黃緞包裹的書冊,此刻大殿之中只有周昂一人,不過他卻沒有去拿這些黃緞中的書冊,而是很快將目光移開。
如果說蘭臺殿中有什么是周昂絕對不能看的,那肯定就是這些顯眼的用黃緞包裹的書冊了。
不僅周昂不能看,原則上這些黃緞中記載的東西,連皇帝自己都不能看自己年號下的。
周昂繼續(xù)向蘭臺殿深處走去,走出幾丈之后,書架上的紙質(zhì)書籍逐漸減少,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竹簡和錦緞式的卷軸。
這些東西周昂也只是隨意的瞟了一眼,而后繼續(xù)前行,最后腳步停在了一個沒有書架的地方。
這個地方?jīng)]有書架,但是在周昂的身前,密密麻麻的青銅大鼎雜亂的堆放著,地面還散落著無數(shù)的銅鼎碎片和龜甲。
無論是那些完好的青銅鼎,還是銅鼎碎片或者龜甲,都能依稀看到上面刻著古老的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