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警告
天壽山腳有條寬闊的官道,這條大道全用黃土夯筑而成,東北向筆直通往大明皇陵。官道往西南方向,則能通到昌平縣的紅門鎮(zhèn)。
下午的申時初刻,從官道的皇陵方向跑來一輛帶棚的騾車。
這輛車?yán)嚨尿呑由硇纬C健,毛色油亮,腳步走的也是歡快的小碎步。車棚子更是雕刻有精美的牡丹蓮花等紋飾,還上了色彩鮮艷的油漆。
車轱轆還包了精鐵的鐵皮,路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出行。
駕車的漢子名叫曾福泉,是金家的建筑生意上的專職管事。
他那坐在車轅上,一手揚鞭,一手還幫忙死死的按住車棚的藍花布簾子,不使其露出一絲縫隙,耳中還飄來車棚內(nèi)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女人壓低了的呻吟聲。
曾福泉還聽到渾身燥熱,想入非非。
好在這段路上人煙稀少,也不怕有人會聽見。
突然,拉車的騾子忽然兩只前蹄高高的仰起,慘叫一聲后竟然倒地不起,瞬時間騾車向前傾倒。
坐在車轅上的曾福泉猶如滾地葫蘆被摔的老遠(yuǎn),同時滾出的還有車棚內(nèi)一對衣衫不整,尚摟抱在一起的狗男女。
好在曾福泉反應(yīng)夠快,他一轱轆就站起身,看向倒地不起的騾子,他頓時大驚施舍?!安缓?,有刺客!”
曾福泉趕緊把大少爺金房連推帶搡的給攙扶到車棚內(nèi),隨后才是他老婆葛氏,完事后還拔出腰刀警惕的護衛(wèi)在車棚邊上。
車棚內(nèi)金房這時候也清醒過來,問:“怎么回事?”
“少爺,咱們拉車的騾子被人用箭射中了眼睛死了?!?p> “?。俊避噧?nèi)男女都驚懼不已。
要知道射中一頭奔跑的騾子已經(jīng)有點難度了,而要射中奔跑中騾子的眼睛,那據(jù)對可以說是神射手!
被神射手盯上了,這如何不讓金房感到擔(dān)憂。
他還年輕,家世也好,還有科舉的希望,大好的日子還在后頭,金房可不想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給刺殺了。
都快入冬的天氣,躲在車棚內(nèi)的金房被嚇的瑟瑟發(fā)抖,還被嚇出一身冷汗。
過了良久,此刻還沒出現(xiàn),完全冷靜下來的金房判斷,這應(yīng)該是有人在警告自己。真要想刺殺的話,刀客早就該還露面了。
果然,持刀的曾福泉也認(rèn)為刺客已經(jīng)走了,金房這才放心的走出車棚。
此時的他已經(jīng)穿戴完畢,月白的絲綢袍子,頭上一頂純陽巾,看上去就是個飽讀詩書的學(xué)子。非常的儒雅。
唯有他的一雙眼睛,還是如毒蛇般的冰冷。
他在看向倒地已死的健騾,左眼睛上被射中了一支箭,且箭桿已經(jīng)深入半尺有余,在細(xì)看,箭桿上還幫著一張小紙條。
金房:“果然是警告?!?p> 拆開綁在箭桿上的絲線,金房取下紙條來看,上頭就倆字:“警告!”
字寫的很幼稚,筆畫還歪歪扭扭的很難看。
這句話讓金房犯了難,金氏幾代搞建筑作坊,在搶生意方面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而且找人暴打了紅門鎮(zhèn)上開書鋪的張老板。
金房撓撓頭皮:“誰這么厲害,還找了個神箭手來對付我?”
把紙條遞給曾福泉,他看了也搖搖頭,只說紙條上的字很有可能是用左手寫的,所以很難看。刺客的目的也是不讓人留下痕跡。
說完曾福泉還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再次拿起紙條在鼻子上聞了下。他聞到紙條上還留有一股子很濃的鹵肉的香道。
縣城南門內(nèi)的鹵肉,曾福泉吃過好多回,這個味道他記憶深刻。
“少爺,我敢肯定,這是向青山這廝干的!”
金房還不敢相信,說向青山不過是靠山村的一個土郎中,只聽說他醫(yī)術(shù)過得去,沒聽說過他還有一手這么漂亮的箭術(shù)。
“這或許是向青山花了大價錢請來的神射手也未可知?!?p> “有可能!”
金房想到就在前幾天,他決定了要去找向青山鹵肉店的麻煩,還找過他小診所的麻煩,還打過他的老丈人,想來今天的事很有可能就是他干的,最少也是他主謀!
“想不到這廝還是個敢玩命的主!”金房有些后悔了。
左右看了下路程,金房還是決定原路返回,到皇陵的工地上去再拉一輛騾車回來,當(dāng)然保鏢也是需要的。
“走!”這會葛氏也穿戴整齊,三人一起往回走。
葛氏知道金房還在貪戀書鋪張小姐的美貌,不過這對她不利,她希望金房能繼續(xù)寵信她。
還不停地勸說金房,說現(xiàn)在敵暗我明,咱們是穿鞋的不能和光腳的斗,那些窮棒子只有一條爛命,賭輸了也不怕,咱們可賠不起。
可少爺您已經(jīng)學(xué)業(yè)有成,還要考科舉,將來是要做大官的人,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因小失大?!霸诳既」γ扒f莫要留下把柄!”
這句話還真的觸動金房的軟肋,他苦讀多年,正準(zhǔn)備在后年的科舉年一展身手,倒是真不能留下啥污點,這是個很大的隱患。
金房:“就這么算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曾福泉接了他老婆眼色,順著這個思路說,小不忍則亂大謀,現(xiàn)在咱們暫且忍耐一時。
等到金房考上狀元了,無需自己動手,只要小小一張名帖,就能讓向青山這廝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還能麻痹向青山這廝?!备鹗线€補充惡劣一句。
金房覺得很有道理,遂伸手在葛氏的肥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好就聽你的!”
葛氏還媚眼頻頻,嬌滴滴的責(zé)怪:“少爺您干嘛呀,這是官道,也不怕人笑話?!?p> 金房還下令讓曾福泉到皇陵的工地后,還是再搞一輛帶棚子的馬車,說完還沖扭著水蛇腰的葛氏使了個眼色。
“小人也是這么想的!”曾福泉還點頭哈腰的答道。
再說天壽山的另一邊,向青山和堂弟向鐘正騎著馬往回走。
向青山還在竭力夸獎堂弟,“老弟你的箭術(shù)已經(jīng)堪稱神箭手,說射騾子的眼睛就能集中眼睛?!?p> 老實本分的向鐘還苦笑說那一箭其實是歪打正著,他本來是想騾子的脖子的,這樣就能讓奔跑中的騾子一箭斃命,可不知怎么滴箭頭就扎進騾子的眼睛了,反倒效果更好!
向青山揮鞭大笑,“這真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們,歪的好歪的妙!想來金房已經(jīng)以為我花了血本,請來個神射手?!?p> 向鐘催馬趕上:“只要這個姓金的還不老實,下回我瞄準(zhǔn)的就不再是騾子的脖子了?!?p> 兩匹馬路過曹家莊,向青山還把曹平喚出來,告訴他警告金房的事已經(jīng)辦完了。
哪知道曹平這胖子還勃然大怒,大罵向青山不夠朋友,這種事怎么能把他給排出了,這算幾個意思?
向鐘呵呵一笑,“曹胖子,要你去有何用,你會耍刀還是會射箭?”
“額;這個這個。。。。。?!?p>
楊思大老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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