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陳亦東的病房就傳出了他的怒吼。
“不行,絕對不行!”陳亦東憤怒的聲音從病房里傳出來,辛媞聽到小跑了兩步,剛打開門就見一個水杯朝自己飛過來,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
駱嶼年一見辛媞進來立馬上前拉了一把,辛媞倒是躲開了水杯,只是水杯炸裂在身后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陳亦東也被嚇得不輕,看見辛媞進來就像起身但有腿打著石膏,掙扎了一下跌坐在病床上。
看到駱嶼年拉開了辛媞這才舒了口氣。
駱嶼年檢查了一下辛媞,見辛媞沒事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轉頭看向陳亦東問道:“那你要怎么辦?”
陳亦東沒有出聲音,但是看他的表情很明顯不爽。
“怎么了?一大清早發(fā)這么大火?”辛媞不明所以的問道。
陳亦東一聽辛媞問更是忍不住委屈,直接跟辛媞吐槽起來:“剛剛駱嶼年說警察把打我那群人給放了,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辛媞也有些不明白了,看向駱嶼年問道:“怎么回事兒?”
“打陳亦東的人未成年,已經(jīng)拘留兩天了,他們希望我們這邊接受調(diào)解,因為是民事糾紛,又都是未成年,警察局還是以教育為主,就先把人給放了?!?p> 駱嶼年說完后轉頭看向陳亦東說道:“接受調(diào)解他們賠醫(yī)藥費,不接受就走法律程序,你想怎么辦?”
“我差那點醫(yī)藥費嗎?走法律程序,必須讓他們給我坐牢?!标愐鄸|態(tài)度有些激動。
辛媞與駱嶼年互相看了一眼,無奈的笑了一下,辛媞走到陳亦東旁邊,拿起橘子剝好遞過去給他,笑著安撫道:
“好,走法律程序,讓他們沒辦法上學,去監(jiān)獄里呆著,你就出這口惡氣了?!?p> 辛媞的話說完陳亦東的火很明顯下去了一半,他想了一下,還佯裝著生氣問駱嶼年道:
“咳咳,你說他們未成年,都幾歲?。俊?p> “最大的17,最小的……13。”
“13,我被13歲的小孩子打了?”陳亦東滿臉的不可思議。
“那么小?”辛媞聽到也有些不可思議。
駱嶼年點了點頭。
“那算了?!标愐鄸|突然開口。
陳亦東的話辛媞和駱嶼年并不詫異,陳亦東本就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剛才也只是有些不服氣罷了。
“真算了?”辛媞重復道:“不讓他們付出代價了?這么輕而易舉放過他們?”
“我這口……哎……我這口氣還真咽不下去,但是還能怎么辦?又不能真關他們?哎,算了算了?!?p> 陳亦東的話讓辛媞和駱嶼年笑了起來,陳亦東見兩人笑了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三人笑聲還沒消散,病房的門突然開了,三人同時看過去,都驚訝了一下。
“媽?”
“莫阿姨?”
莫林馨的到來辛媞沒想到,陳亦東更沒想到,只見莫林馨笑著看向三人,一身黑裙干凈利落,妝容精致,可眼底的青黑掩飾不住她的累意。
“嶼年跟辛媞在呢?!?p> “從法國回來花了點時間,這兩天真是麻煩你們了?!?p> 莫林馨笑盈盈的跟辛媞和駱嶼年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毙翄q笑著回答。
莫林馨放下手中的包,轉過身沒有看陳亦東而是看向辛媞,有些擔憂的問道:
“辛媞,阿姨聽說陳亦東被打的時候你跟他在一起,你沒事吧?”
“阿姨,我沒事,陳亦東護著我跑了。”
辛媞笑著回答,可是想起陳亦東被打成這樣,臉色有些難看接著說道:“不過阿姨,不好意思,陳亦東……”
“沒事兒,你沒事兒就行,陳亦東皮實,多打兩下能安靜兩天?!?p> 莫林馨的話逗笑了辛媞卻惹來了陳亦東的不滿。
“媽,你這也忒偏心了,你親兒子是我?!?p> 莫林馨笑著睨了陳亦東一眼,上前輕輕用手搗了一下陳亦東的頭,輕罵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為護著辛媞你看我收不收拾你,小王八蛋兒。”
不知道為什么莫林馨罵陳亦東的時候陳亦東雖然癟著嘴,眼睛里卻是高興的,辛媞看的正高興,駱嶼年輕輕拉了拉辛媞的手,示意她出去。
就這樣,在陳亦東母子兩互相‘對罵’的時候辛媞與駱嶼年悄悄退出了病房。
走在病房外辛媞心情格外的好,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怎么這么高興?”駱嶼年問道。
辛媞笑道:“莫阿姨來了啊,莫阿姨來陳亦東的病都能好一半?!?p> 聽完辛媞的話駱嶼年也淡淡的笑了下,然后問辛媞道:“古城區(qū)南城門知道嗎?”
“知道?。吭趺戳??”
“明早九點,我在那里等你?!?p> “要干嘛?”
“你來了就知道了?!?p> …………
第二天一早辛媞準時出現(xiàn)在了南城門,看到駱嶼年時他正在在弄手里的攝影機,辛媞上前看了看問道:
“這是什么?”
“攝影機。”
“要干嘛?”
“攝影?!?p> “廢話,我當然知道攝影,拍什么?”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p> 駱嶼年并不多說,辛媞來了他就開始往城外走。
辛媞立馬跟上去,疑惑的問道:
“我們到底去干嘛?”
駱嶼年看了辛媞一眼,問道:“你覺得陳亦東被打還讓他不追究,這口氣他咽得下去嗎?”
“肯定咽不下去啊?!?p> “所以為了防止他出院想偏招,我們先幫他把氣出了?!?p> 辛媞一聽立馬向駱嶼年暑期大拇指。
“我約了打他的人在城外爛尾樓見面?!?p> 辛媞一聽立馬拿出電話想要打電話卻被駱嶼年組織了,辛媞不解的問道:
“不搬救兵就我們兩怎么吵得過他們?”
駱嶼年卻是笑了:“誰說我們?nèi)コ臣芰???p> “打架就更不可能了,我們兩又不可能去挨打?!?p> 駱嶼年看了辛媞一眼,說道:“談判,我們是去談判的,不用那么多人,你和我就行?!?p> 說著把攝影機交到了辛媞手上:“待會兒記得把我們談判的過程拍下來?!?p> “啊?”辛媞不明所以:“就我們兩能談判成功嗎?人數(shù)上就不占優(yōu)勢,要不還是把人叫來罵他們一頓吧,我們?nèi)硕嘁恍┧麄児烙嬕膊桓覄邮??!?p> “罵?”駱嶼年重復了辛媞說的一個字,然后笑了:“我們不弄那種小人做派,出口也必須是君子之言,要大度、雅量?!?p> “你確定大度、雅量有用?”辛媞質(zhì)疑的問道。
“當然,不然我也不敢?guī)?。”駱嶼年的回答倒是胸有成竹。
“你會用攝影機嗎?”駱嶼年問道。
“不會啊?!?p> 駱嶼年聽到后嘆了口氣,開始邊走邊教辛媞怎么使用攝影機。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約好的爛尾樓下,辛媞環(huán)顧了一圈附近的環(huán)境,心里開始有點害怕:
“駱嶼年,你確定我們?nèi)绻谶@里出點什么事能被救?我看電視里很多人就被綁架到這種地方,然后撕票。”
“那要不你先回去?”
“不用?!毙翄q義正嚴辭的拒絕,想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待會兒真有什么事我先跑了你應該也不會怪我吧?!?p> 駱嶼年笑了一下,沒有說什么。
“我……我出去立刻幫你搬救兵?!毙翄q保證道。
兩人話題還沒結束就走到了爛尾樓三樓,而打陳亦東帶頭的黃毛一行人早就到了,一見兩人全笑了。
黃毛笑著看向兩人說道:“你們TM都我們玩兒呢?兩個人?還帶個女生?”
“你們來的倒是準時?!瘪槑Z年淡定回道。
“可不嘛,聽說你們要幫那小子報仇,我還以為來多少人呢,就你們兩我看算了,跪下叫聲爺爺放你們走得了?!氨娙斯笮ζ饋?。
辛媞看著不遠處的幾人腿都有點軟了,他焦急的看著駱嶼年小聲說道:“要不我給江言楓他們打個電話吧?!?p> 駱嶼年卻沒有回應辛媞的話,而是對辛媞笑了笑以示安慰。
“攝影機開了嗎?”駱嶼年問道。
“開了,真的不用找人嗎?”辛媞看著遠處叫囂的黃毛等人,臉上有些難看,疑惑的問道:“你脫衣服干嘛?”
駱嶼年脫下外套,掃了一眼附近沒有可以掛的地方,索性披到辛媞身上,然后握著辛媞的肩頭開始調(diào)整位置,一邊調(diào)整一邊看著跟黃毛等人的距離。
“你在干嘛?”辛媞焦急的問道。
駱嶼年此時終于找到了合適的位置,示意辛媞站好然后說道:“安全距離,一會兒你要拍清晰了?!?p> 黃毛等人也對駱嶼年的行為十分不解,疑惑的超他吼道:“你TM干嘛呢?”
駱嶼年安頓好辛媞,對她笑了笑,然后轉身走向黃毛等人,邊走邊活動手指骨節(jié),眼看越走越近,突然笑著指著黃毛等人問道:
“你們,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黃毛等人聽駱嶼年這么說狂笑不已。
辛媞卻是笑不出來,辛媞搖著頭,心里不斷罵,這駱嶼年,自己要找死也別拉上我啊,心里雖是這么想,辛媞腳下卻沒有移動一步,只是不由握緊了手機。
那邊駱嶼年突然加快速度沖了上去,黃毛那邊立馬上來一個人,可還沒近駱嶼年身就被駱嶼年一腳踹了出去。
這邊辛媞忍不住張了下嘴,但還來不及興奮就見那邊兩個人沖了上來,辛媞干想叫駱嶼年小心,只見駱嶼年先是一腳踢翻一個,另一個直接扭著他的手,那人疼的直叫。
這下辛媞原本哭喪的臉緩和了,還沒來得及擠出個笑容,黃毛等人見駱嶼年殺傷力強剩下的人全沖了上來,辛媞的心立馬被提了起來。
可這心還沒提多久就又放下來了,原本有些緊張的臉也開始出現(xiàn)笑容,辛媞看著不遠處駱嶼年一個人打幾個人跟玩兒一樣,忍不住暗嘆“太帥了”。
黃毛等人接連被駱嶼年打倒在地,可是一群人還契而不舍,不斷起身不斷被丟出去,看著辛媞都疼。
打架越來越精彩,要不是手上有攝影機辛媞都要忍不住拍手了。
戰(zhàn)斗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以駱嶼年將幾人打倒在地起不來身結束。
駱嶼年看著到了一地的人,對著黃毛說道:“清了。”
黃毛睡在地上抱著肚子喊痛,聽到駱嶼年說話忍著疼回答道:“清了清了。”
駱嶼年得到了想要的答復這才擦了擦頭上的汗向辛媞走來,見辛媞站在不遠處疑惑的問道:
“怎么跑這么近了?”
辛媞笑容格外燦爛,她已經(jīng)從剛才8、9米的距離移到了現(xiàn)在三米的距離,只見她笑著回答道:
“拍特寫!”
駱嶼年笑笑,從她身上取下衣服穿上,然后問道:“拍完了嗎?”
辛媞補了一個最后倒一地的特別后跟著駱嶼年外樓下走。
“他們來了7個人,還差好幾個,還有一場要打嗎?”邊下樓辛媞邊笑著問道。
“太小的就算了,帶頭的成這樣小的那幾個估計也不敢再混了?!?p> “他們不會報警嗎?”
駱嶼年笑了笑問道:“他們有證人嗎?”
辛媞這才反應過來,著爛尾樓沒有監(jiān)控,黃毛他們又是一伙的,自己又不可能作證,所以哈哈哈,駱嶼年還真是想的周到。
跟著駱嶼年一路回到了城內(nèi),辛媞一路上將視頻又看了一遍,對駱嶼年的崇拜之情悠然而生。
兩人一路走,直到到了新樓門口辛媞才疑惑的問道:“不去醫(yī)院給陳亦東看嗎?”
“不餓嗎?”駱嶼年反問道。
辛媞這才想起自己沒吃早點就跟著駱嶼年去了,剛才太興奮,現(xiàn)在駱嶼年一說他才想起來自己餓的不行。
還沒開口說話駱嶼年便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帶著辛媞進了新樓。
很快點的六屜包子就上來了,辛媞喝著豆?jié){,狗腿的將包子往駱嶼年那邊移了移,駱嶼年抬起頭問道:
“不吃嗎?”
“你多吃點,多吃點!”辛媞諂媚的笑著,心想打那么多人,可不得多吃點,以后這種神人少惹,最忌諱往他們嘴里搶吃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邊林書圓也帶著狄訟四人往新樓方向走來。
“這駱嶼年也太不靠譜了,到了他的地盤早點都不帶我們吃,還得書圓帶著來。”沈軻笑著打趣道。
“他有事,再說了,我?guī)Р缓脝幔俊绷謺鴪A笑著反問道。
“好,當然好,跟你吃飯可比跟駱嶼年賞心悅目多了?!睆埼钠鹦χ毫謺鴪A開心,林書圓也笑了。
可五人笑容在下一秒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狄訟四人臉上的尷尬和林書圓微微顯露的生氣。
狄訟看著不遠處新樓窗戶后坐著的辛媞與駱嶼年兩人,笑著緩和氣氛道:“這辛媞也愛來新樓吃東西啊?兩人是碰上了嗎?”
胡楠、張文起、沈軻配合的笑了笑,林書圓卻沒有笑,但很快反應過來,撇下四人直接往新樓走去。
“我就說駱嶼年這小子搞什么名堂,電話也不接,原來是約了辛媞?!鄙蜉V嘆了口氣。
四人看林書圓進了新樓,不由都倒吸一口冷氣。
“哎,怕是一場血戰(zhàn)?。 焙滩蛔「锌?。
“你們覺得到底是書圓還是辛媞?”張文起忍不住開口。
“當然是書圓,畢竟親梅竹馬?!鄙蜉V立馬回答道。
“一個美麗高貴,一個燦爛美麗,實在是難選,不過我覺得應該是書圓,畢竟駱嶼年那小子對書圓是真心好?!焙舱f道。
“我也覺得是書圓,雖然辛媞漂亮又可愛,但是單從南北院大戰(zhàn)來說,我還是希望我們院出對情侶?!睆埼钠痖_口道。
四人當中三個人都開了口,只有狄訟沒有說話,沈軻忍不住問道:“你最了解嶼年心思,你覺得是誰?”
“辛媞!”狄訟沒有絲毫猶豫回答道。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三人同時問道。
狄訟看著不遠處吃著包子被辛媞逗笑的駱嶼年,開口回答道:
“嶼年什么時候對著姑娘這樣笑過?”
三人不由看向前面。
“好像是這樣?!睆埼钠馃o奈的說道。
“這么一對比,嶼年對書圓有些太……怎么說呢……客氣?“胡楠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受了。
“那書圓怎么辦?”沈軻擔憂的問道。
“只認識了一個來月,不至于超過跟書圓這么多年情誼吧?”張文起尷尬的笑著找借口。
“你們還記得第一次見辛媞嗎?”狄訟突然問道。
“燒烤那晚?在嶼年爺爺家?”胡楠問道。
“那天晚上辛媞跑進來,她叫嶼年名字的時候,嶼年的表現(xiàn)我就知道了。”狄訟接著說道。
“知道什么了?”張文起問道,三人都好奇得很。
“駱嶼年折這姑娘手里了。”
…………
新樓內(nèi),辛媞看著駱嶼年優(yōu)雅的吃著包子,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問道:
“你去之前不是說是談判嗎?還說不要弄吵架那種小人做派?”
“打架也是一種談判手段,吵架確實不雅,所以我不是直接打了嘛。”
駱嶼年的話堵的辛媞有些無語,想了想再次問道:
“你不是說要大度、雅量嗎?”
“我一個人打他們七個,還不夠大度、雅量?”
“那說好的君子之言呢?”
“我話都沒多說兩句,還不夠君子?”
駱嶼年的話差點把辛媞憋出內(nèi)傷,辛媞諂媚的笑著:“夠了,夠了。“
“還說找你,你倒自己先吃上了?”門口林書圓的聲音突然傳來,辛媞與駱嶼年不約而同看過去,只見林書圓笑著走近,看的辛媞問道:
“辛媞也在這兒?剛好遇到?”
辛媞想起之前陳亦東跟自己說過駱嶼年跟林書圓的關系,再看林書圓,雖是笑著,眼睛里可一點笑意沒有,辛媞不想惹事,笑著回答:
“嗯?!?p> 轉頭看向駱嶼年說道:“我先去醫(yī)院看陳亦東?!?p> 駱嶼年笑了笑,跟店員要了打包的包子,對辛媞說:“你先去,我和他們一會兒來?!?p> 辛媞笑著出了新樓,剛想松一口氣,就見狄訟四人剛好到門口,四人有些不自然的跟辛媞打招呼,辛媞尷尬的笑了笑,然后腳底抹油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