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藥山,藥園。
此時天蒙蒙亮,藥園內(nèi)寂靜無比。
但是,此時的藥園已經(jīng)與白澤管理的時候大不相同。
藥園中的木屋被拆除,而建立起了一座二層高的華麗閣樓。
這個閣樓要比原來的木屋大十幾倍,所以在原本木屋旁的很多靈藥也就被鏟除殆盡。
除此之外,藥園中很多靈藥,都已經(jīng)缺胳膊斷腿,而且有的顯得整體蔫巴巴的,生機似乎在慢慢消退。
這是柳向青被指派掌管靈藥山的第十天。
閣樓中,一切都裝飾的富麗堂皇。
一張巨大的長桌上,此時擺放著無數(shù)珍饈美酒。
柳向青坐在為首的一個珍貴獸皮椅子上,下方都是他的親信,有數(shù)十人。
這數(shù)十人,喝酒吃菜,談天說地,雖穿著劍宗玄劍閣弟子的服飾,卻形式作風(fēng)粗俗無比。
因為如今四長老的實力愈發(fā)強大,劍主多年閉關(guān)不出,所以造成了以四長老為首的玄劍閣弟子近年來行事愈發(fā)囂張跋扈,尤其是跟在柳向青手下的那些弟子,更是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那小子,這些天怎么樣?”柳向青手中拿著一杯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他身邊坐的最近的兩人,便是之前的兇悍弟子和瘦弱弟子。
此二人是親兄弟,一個名為劉天澈,一個名為劉天祝。
其實原本二人并非叫這個名字,而是叫劉大和劉二。他們原本是一個小村的兩名孤兒,后來被外出四長老發(fā)現(xiàn)有修煉的潛質(zhì),所以帶回劍宗,讓其跟在柳向青身后做事。而他們,為了襯托柳向青,所以把自己的名字都改了。
“嗨,那小子也是個廢物,雖然被關(guān)月那娘們多方照顧,卻也是咸魚一條。整天就知道養(yǎng)花弄草,快活的很?!眲⑻斐簝春莸哪樕?,滿是鄙夷。
柳向青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閑來無事,去給他松松筋骨?!?p> 聽到柳向青這么說,劉天澈臉上笑開了花,一旁的劉天祝眼中也閃過一道兇芒。
很多人初見二人,都會對劉天澈十分懼怕,而忽略一旁的劉天祝。殊不知,后者才是最可怕的那位。
這一點,他的兄弟劉天澈是清楚知道的。
他可曾今見過,劉天祝是怎么將一個完好的人肢解成為一份血色標(biāo)本的。
那被劉天祝稱為藝術(shù)品,但是卻讓所有人心寒。
兄弟二人出了靈藥山,然后去往龍脊山。
……
然而白澤并不知道,有人要找他的麻煩。
而他此時,正在他自己的院子中,與楚家兄妹二人喝著茶聊著天。
院中一百二十株靈藥,此時已經(jīng)有一部分瀕臨成熟了。
這一點,白澤也是完全無法相信的。
以往他在藥園中種植靈藥,依靠藥園中的聚靈陣,一株靈藥成熟周期平均為三個月。
這是普通常見的靈藥的周期。而有一些珍惜靈藥,成長的時間就說不準(zhǔn)了。一年、五年,甚至十年都說不準(zhǔn)。
大部分的普通靈藥,培育周期還是挺短的。
但是,白澤咋也沒想過會這么短啊。
這才第幾天?
就快成熟了?
白澤一度認(rèn)為自己的靈力中是不是含有某些令靈藥興奮的因素,要不咋能長這么快呢?
“呲溜——”楚煙兒毫無淑女形象的喝了一口茶,并在之后砸吧砸吧嘴,忒的一口,吐出了一口茶葉。
白澤也算是見怪不怪了,這些天他與楚煙兒也算熟悉了。
這女孩看似可愛,實則有點思路清奇。
就拿之前煉藥來說。
白澤之前是怎么都沒想到,她會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煉藥小白。
對于煉藥知識一概不知。
然后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張所為的失傳丹方,照著上面就開煉。
她是火冰雙靈蘊,所以控火對她來說并不是難事。
而御鼎,這家伙直接把鼎吊在房梁上,冒充御鼎。
這要不知道的,不會以為她在煉丹,而是認(rèn)為他在煮粥。
就這水平,那不炸才怪。
而后他們兄妹聽了白澤對他們說的關(guān)于血枯草的危害,齊刷刷的臉冒冷汗。
楚煙兒大呼小命保住了,而她哥差點沒打死她。
這么危險你竟然讓我去幫你打掃房間?
“白澤,你這滿院子的靈藥長得可真快,霍霍——”楚煙兒看了長勢正好的靈藥,笑出了聲。
看她眼睛提溜的轉(zhuǎn),白澤十分相信,自己只要說出成熟了,第二天這些靈藥就得沒一半。
雖然認(rèn)識時間不長,但是白澤認(rèn)為楚煙兒絕對干得出來這種事。
“遠(yuǎn)著呢,怎么說也得十……呃,十幾個月吧?!?p> “???這么久,那我等不了?!?p> “嗯?”
“不是,我說你可真辛苦,還得等他們成熟,哈哈……”
用尷尬的笑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口誤,然后楚煙兒又‘哧溜’的一聲喝了口茶。
這時,一旁的楚天戈突然看著白澤說道:“你會煉丹嗎?”
白澤不知道他為什么問這個問題,回道:“剛?cè)腴T,會三種丹藥的煉制方法。”
這十天中,白澤除了煉制藏靈丹,還學(xué)會了‘氣血丹’‘療愈丹’兩種治療內(nèi)外傷的丹藥。
有了藏靈丹做基礎(chǔ),同時入門級丹藥的氣血丹和療愈丹,他很快就煉制成功了。而且目前三種丹藥,他的儲備都已達(dá)到了數(shù)十顆。
“三種?那可有點少?!背旄暧行┦?p> “是有點少。你需要某種丹藥嗎?”
“嗯,因為過些天是靈道閣的年中試煉,我希望獲得更好的成績,所以需要一些丹藥輔助?!背旄晏谷坏恼f道。
其實,一般的宗門內(nèi)部試煉,基本都是為了考驗弟子。然后會根據(jù)排名給予一些獎勵,而且是不會禁止使用輔助手段的,因為設(shè)立試煉的劍宗前輩們曾說,資源與幸運,都是實力的一部分。
“具體需要哪種的?”
“就像治療傷勢的,恢復(fù)靈力的,或者是暫時提高實力的都可以,每一種都會對我有幫助?!?p> 他說完,白澤便拿出三個小瓷瓶。
“藍(lán)色瓶子是藏靈丹,紅色瓶子是氣血丹,紫色瓶子是療愈丹。他們的作用是,輔助修煉,治療內(nèi)傷,治療外傷。每瓶各有十枚。”
楚家兄妹呆呆的看著白澤。
白澤也被看的發(fā)毛,疑問道:“咋了?不正需要這些嗎?”
“啊……啊……”楚天戈點了點頭,“氣血丹和療愈丹我聽說過,都是十分珍貴的丹藥,但是藏靈丹我還是頭一次聽。他們一共多少修為點,我……付給你?!?p> 說道錢的時候,楚天戈略微遲疑了一下。
白澤這些天也了解到了這兩兄妹的困境,他們欠了一屁股的債。
但是卻不是他們刻意的,而是被人坑了。
欠下了足足近數(shù)十萬的修為點。
兄妹二人為了還債,基本是什么想法都想得出來。
比如,楚煙兒的煉丹,還有楚天戈甘愿當(dāng)人的陪練。
“我知道你想要在試煉中得到更高的排名,然后獲得更多的獎賞。所以這丹藥——”白澤突然停止。
兄妹二人也是瞪大雙眼看著白澤。
“算租給你們。”
“租?”兄妹腦袋上齊齊出現(xiàn)了問號。
“對,因為如果要你們一次性付清修為點,以你們的能力暫時還不行。這里一共三十枚丹藥,你們用了幾枚后,剩下的原封不動還給我。而用過的,你們只需還我靈材即可。對了,一組靈材我目前可以煉出四枚丹藥。所以,假如你們用掉了四顆藏靈丹,那就還我一組靈材就好了?!?p> 兄妹二人聽后,陷入了沉默。
他們也不傻,知道了白澤這么做的用意。
第一,他自己不會虧。
第二,他真的在幫助他們,他們知道丹藥和靈材的價值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有時候一枚品級較高的丹藥,要高出制作出它的靈材十幾倍的價格。
“謝謝,以后你就是我們兄弟了。”楚天戈拍了拍白澤的肩膀,鄭重的說道。
“嗯!還有可能是我哥妹夫!”楚煙兒吧纖纖玉手搭在了白澤另一側(cè)的肩膀。
楚天戈和白澤齊齊看著她:“???”
“咋了嘛,我不好看嗎?”楚煙兒向著白澤拋了個媚眼,讓一旁的楚天戈狠拍腦門子。
“兄弟,對不起,見笑了?!?p> 說著楚天戈就把自家妹妹夾在胳肢窩下,迅速撤離。
……
時間遷移,一晃就到了下午。
白澤在修行中醒來,到了院子中。
結(jié)果,卻看到有幾人正在大肆破壞自己種植的靈藥。
為首的,正是劉天澈和劉天祝兩兄弟。
白澤心中怒不可遏,但是目前他面對的是數(shù)個靈境五重的劍宗弟子,他沒辦法反抗。
他緊握拳頭,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憤怒。
“喲,主人出來了?怎么樣,看到這一幕,心里很舒服嗎?”劉天澈緩緩靠近白澤,臉上滿是譏諷。
“呼——”白澤長出了一口氣,“你知道你們毀了的是什么嗎?”
劉天澈一愣,這小子怎么這么淡定,還反問自己?
“什么?”
“他們可能是十枚‘天元丹’、十瓶‘怒靈藥劑’、十枚‘伏靈丹’,還有更多。相信除了怒靈藥劑,你都聽說過,那他們的價值,你也應(yīng)該知道。你們剛才這幾腳,數(shù)萬的修為點,可就沒了?!?p> 白澤壓下心中怒火,侃侃而談。
而所有人都愣了,這家伙在說什么?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你以為你能煉出這些丹藥嗎?你不過是個廢材。”劉天祝在一旁冷哼道。
“現(xiàn)在不是了,而剛才我所說的,我會煉制,而且每一種至少都是三品往上。”
所有人停止了他們的動作,因為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腳下都不是靈藥,而是無數(shù)的修為點。
“哼,你小子挺會玩啊,你以為我們會在乎這些嗎?柳向青大人以及四長老大人,擁有的比你所說的這些多得多。”劉天澈雙手抓住白澤的衣領(lǐng),然后怒視著他。
白澤沒理他,偏過頭去,看著除了劉家兄弟的所有劍宗弟子。
“他們會給你這些丹藥嗎?”
那些弟子搖頭。
白澤笑了,他轉(zhuǎn)頭看著劉天澈。
“我會。”
兩個字淡淡的傳出,除了劉家的的所有弟子,都動容了。
天元丹和伏靈丹是什么價值,他們怎能不懂?
每一枚都值得數(shù)千修為點,那是他們能得到的嗎?
他們不過是普通弟子罷了,平時跟在柳向青身邊,頂多就混個山珍海味吃吃,丹藥什么的,也只有劉家兄弟這種親信才能得到。
“哼,我看你們誰敢與他為伍,是不想在玄劍閣待著了是嗎?”劉天祝看著所有弟子一聲冷哼,將他們打回原形。
而那些弟子也才恍然。
就算得到了丹藥又能怎樣?玄劍閣是柳家的天下,自己得到丹藥就等于背叛了柳家父子,那基本就等同于將自己送上絕境了。
“對、對不起!”所有弟子齊刷刷的對著劉家兄弟一鞠躬。
“算你們有自知之明。我讓你們停了嗎?”
他們又繼續(xù)開始?xì)陌诐傻撵`藥,而劉天澈則是直接憑空變化出一柄無鞘之劍。
那劍通體漆黑,哪怕是劍刃也是漆黑的。
劉天澈單手抓著白澤,一手拿劍,而后他迅速將劍上挑,似乎要斬斷白澤的手臂。
這一劍下去,白澤的手臂斷沒有完好之說。
白澤也相信,就算自己被打殘了,乃至死了,也沒有任何價值。
劍宗內(nèi)禁止私自打斗的條約,對于現(xiàn)在的柳家沒有任何意義。
七位長老,除了七長老不表態(tài),其中有兩位已經(jīng)是進(jìn)入了四長老的陣營。而其他三位長老,年邁的大長老身體已經(jīng)逐漸支撐不住,一旦他逝世,那么四長老必會趁此機會奪得劍主之位。
“放肆!敢在劍宗拔劍!”
這時,一聲怒喝傳來,在場出了白澤以外的所有人都被震的耳朵嗡嗡作響。
劉天澈也是,甚至他更嚴(yán)重,白澤清晰的看到他的耳朵緩緩冒出了鮮血。
這時,白澤看到,一個中年人大步流星飛奔而來。
他一把抓住劉天澈,猛地向后一扔,就扔出去百米遠(yuǎn)。
“洪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