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河畔趣事（二）
英國的議會是由上議院和下議院兩個部分組成，上議院多是些王公貴族，而下議院近年來以新興資本家居多；上議院主管司法，下議院主管立法，下議院提出的所有立法案都需要經(jīng)過上議院審核，不過因為下議院中資本家的勢力逐漸壯大，這種審核制度的制約力正在慢慢變?nèi)酢?p> 當然下議院也不是純粹由資本家組成，還有部分席位象征意義上的給了勞工和市民階層
英國的現(xiàn)任首相是威廉·尤爾特·格萊斯頓，一個來自自由黨的奴隸商之子。
自由黨全名叫自由主義黨，它宣揚自由貿(mào)易與自由政治，不過近年來壟斷資本主義的壯大給了這個黨派不小的打壓，如果不出意外，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擔任首相。
曾經(jīng)議會起草《勞動法》時就規(guī)定了“工人每天工作時間不得超過十小時”，當時國內(nèi)工人階級壯大，各地都在爆發(fā)大大小小的罷工運動，這條法令算是一定程度上對工人的妥協(xié)。
當時是英國最繁盛的時期，人們前腳剛邁入“新蒸汽時代”，還沒來得及一堵門后新世界的風采，突如其來的霜凍就像是一張大手，一巴掌扇在人臉上。
物種滅絕，天災(zāi)頻發(fā)，糧食短缺這一系列問題撲面而來，搞得人們手忙腳亂。部分國家政府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nèi)就被暴動的人民推翻，正所謂民以食為天，飯都沒法吃飽，那還要這政府干嘛？
這時就不得不稱贊一下英國的現(xiàn)任首相威廉?格萊斯頓了，他在霜凍之日后迅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來穩(wěn)定社會治安，包括糧食集中配給，商鋪及工廠統(tǒng)一管理，發(fā)放賑災(zāi)糧等等，雖然觸犯了一部分資本家和貴族的利益，但這確實是好方法，英國社會開始逐漸穩(wěn)定下來，是當今世界上受到霜凍之日影響最小的國家。
不過，之后這位首相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太多政策影響到了貴族和資本家的利益，以至于被議會發(fā)起了不信任投票，揚言要把他的政府解散。
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代表勞工和市民的議員一改沉默的態(tài)度，開始站出來支持他，結(jié)果這輪不信任投票僅差一票就被半數(shù)通過，威廉?格萊斯有幸保住了他的政府。
本來今年是他上任的第四年，按照習慣，他也是為了連任而提前進行大選，時間就定在了四月末，這是歷來首相的慣用手法。
凱文仔細讀完報紙上的文章，腦子里變得越來越迷惑。提前進行大選肯定是對連任有優(yōu)勢的，但是也不代表著這事已經(jīng)釘板子上了，該宣傳的還是得宣傳，該討好民眾的還是得討好，候選人都會極力避免在大選之前出現(xiàn)負面事件的。
可是威廉?格萊斯頓的這一步棋，凱文真的看不懂。議會決定修改《勞動法》，背后肯定是有威廉政府參與，政府定時上報財政報告，議會才會根據(jù)財政問題來修改或者頒布法令，就算他可以不顧及工人的抗議和自己的聲譽，但也沒必要這么做啊？
這簡直就像是故意討好部分人而做出的決策，稍微懂一點的人都能看出這是一步臭棋。
凱文搖了搖頭，把手中的報紙對折了幾下，然后塞進了口袋里。
“怎么了？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佐伊朝著凱文打趣道，“延長工作時間和你有關(guān)系嗎？”
“怎么沒關(guān)系？我也要上班啊。”
“一周兩天叫上班？”
“延長時間就得早起了啊……”凱文突然意識到什么，話鋒一轉(zhuǎn)問道，“話說，你是怎么知道我每周只上兩天班？”
“猜的?！?p> 佐伊隨口說道，然后就拉著凱文的衣袖，催促他往河堤那邊走。
“快點快點！你不是說要帶我去那邊看看嗎？”
“行行行?！?p> 兩人一邊打鬧著一邊朝河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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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p> 杰斯把一張一英鎊的紙鈔從窗口遞給馬夫，推開車廂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道路是用打磨過的石磚鋪成的，而且路面十分干凈，馬車行駛在這種路上也不會顯得很顛簸。
“駕！”
馬夫朝著杰斯點頭致謝，然后輕甩韁繩，駕駛著馬車緩緩離去。
杰斯抬頭看了看眼前裝飾著精美雕花的鐵質(zhì)柵格門和圍墻，嘴里發(fā)出了不滿的聲音。
“切。”
一位身著深色燕尾管家服，頭上摻雜著些許白發(fā)的中年男人站立在門前，待杰斯走過來后，他便走上去朝著杰斯微微鞠了一躬。
“歡迎回來，杰斯少爺。”
“你不用叫我少爺，我又不是霍克家的人?！苯芩箶[手說道。
中年管家抬頭笑了笑，并沒有回答杰斯的話。
“請隨我來吧，老爺已經(jīng)在會客廳等候多時了?！?p> 他伸手做了個邀請手勢，柵格門被兩名庭院工人慢慢推開，杰斯邁步走了進去，中年管家也緊跟著他的步伐走進了莊園。
這座莊園位于倫敦西郊區(qū)，占地近一百英畝，是倫敦范圍內(nèi)最大的莊園，也是霍克家族的根基所在。
進門后，兩條干凈平整的石板路，一左一右沿著莊園的邊緣通向最深處的府邸。
一架敞篷馬車“咔咔”地緩步行駛到他們的跟前。
“請上車……”
還沒等他說完，杰斯便拉住扶手一下跳上車，回頭招手示意。中年管家又是笑了笑，也跟著上了車。
在馬夫甩動韁繩后，前面那兩匹棕色的夏爾馬輕輕搖晃了一下頸部的馬鬃，然后一步一步地動起來。
“介意嗎？”
杰斯從大衣中掏出香煙盒，朝著坐在前方馬夫旁邊的管家問道。
“您隨意?！彼仡^禮貌地笑著說道，“不過進入房間后最好不要吸煙，您知道的，老爺他不喜歡煙味?！?p> “嗯?！?p> 杰斯一邊點煙一邊答應(yīng)到，然后慢慢地吸了一口，煙霧從他的嘴角處緩緩飄散出來。
“這次是什么事？”他突然抬頭問道。
“抱歉少爺，我也不清楚?！?p> “.…..”杰斯沉默了幾秒，然后試探性地問道，“難道他想讓我回來？”
管家回頭的動作明顯遲疑了一下，接著他微笑著說道：“少爺，既然您心里有數(shù)，那為什么還要問老仆呢？”
杰斯捏著手里的煙，兩眼盯著管家的臉一言不發(fā)，突然，他猛地將手中還沒抽完的煙甩出去，咧開嘴笑了起來。
“那我就去和他認真談?wù)劙??！?p> .
夏洛克理了理耳邊的發(fā)絲，身體靠在人行道的欄桿上。河面上航行著大大小小的各種貨船，時不時傳來幾陣汽笛聲。
她喜歡一個人在河邊散步，雖然這邊沒有郊區(qū)安靜，但勝在臨水，不管心情有多糟糕，只要看著這水波蕩漾的河面，她的心情總會莫名的平靜下來。
不遠處的倫敦塔橋在大型貨船通過以后，又將中部橋梁放下，片刻間便恢復(fù)了車水馬龍的景象。
一旁的幾個孩童聚在一起，玩著“倫敦橋游戲”。兩個小女孩握住并舉高雙手形成一座拱橋，剩下的幾個小孩便排成一列，一邊唱著《倫敦橋要倒了》一邊從“拱橋”下鉆過。歌曲唱到尾聲時，當“拱橋”的那兩個小女孩將雙手放下套住了一個小孩，然后一群人便開心的笑了起來。
夏洛克回身背靠著欄桿，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一群小孩。她小時候也經(jīng)常和工人們的孩子玩這個游戲，不過她總是第一個被抓住。
歌聲又從那群孩子中間傳了出來，夏洛克隨著節(jié)奏輕輕地點著腳尖，跟著他們小聲地哼唱了起來。
“倫敦橋要倒下來?！?p> “倒下來，倒下來?！?p> “倫敦橋要倒下來?！薄?p> ……
正當歌聲接近尾聲的時候，一個清澈悅耳的小女孩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如果狗要逃走？”
“那就必須把它拴在那。”
夏洛克迎合著唱完最后一句歌詞，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一個小女孩正笑盈盈地看著她。
“你是——阿澤利亞？我沒記錯吧？”夏洛克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姐姐！”阿澤利亞脫口說出，然后突然意識到這樣叫夏洛克有點冒犯，又改口說道，“??！抱歉，夏洛克小姐。”
“沒事沒事，”夏洛克笑著擺擺手，“就叫我姐姐吧，我的年齡也沒多大。”
“既然您都這么說了，那……”阿澤利亞小心翼翼地說道，“夏洛克姐姐？”
“你好啊，小妹妹。”夏洛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然后問道，“你在這干什么？”
“我在賣報紙??！”
她拍了拍腰間的挎包，然后問道：“那你呢？夏洛克姐姐？你在這里干什么？”
“我出來散散步。”
“哦，是這樣啊。”
“你賣出去多少份報紙了？”夏洛克彎下腰笑著問道。
“應(yīng)該有十多份吧?！?p> “那給我就照顧照顧你的生意吧?！?p> 夏洛克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錢，攤在手里數(shù)出三顆硬幣遞給她。
“給我也來一份?！?p> 阿澤利亞從包中抽出一份報紙遞給夏洛克，不過她并沒有去接夏洛克遞來的錢。
“不用給錢啦！”她輕輕地擺手說道，“上次的事情我還沒對姐姐說聲謝謝呢，而且剛才我也沒收凱文先生的錢?！?p> “凱文？你遇見他了？”
“對?。 卑衫麃嘃c點頭，繼續(xù)說道，“就在橋頭那邊，和另一個姐姐在一起?！?p> “另一個？誰？”夏洛克的語氣突然警覺起來。
“我，我不認識?！卑衫麃啌u頭回復(fù)道，然后試探性地問道，“姐姐你不認識嗎？”
看著夏洛克一言不發(fā)地朝橋頭那邊眺望，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心中暗叫不好。
“可，可能是我看錯了？”阿澤利亞底氣不足地小聲說道，最后甚至變成了疑問的語氣。
夏洛克順著道路眺望過去，瞇著眼睛尋找著凱文的身影。
一旁的孩童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游戲，歡快的歌聲回蕩在道路上。
“倫敦橋要倒下來?！?p> “倒下來，倒下來?！?p> “倫敦橋要倒下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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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構(gòu)思這一章用了蠻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