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車無速度不激情，人不輕狂枉少年
年輕的時候，如果就要低調(diào)，那就不叫懂事，叫無趣。
年輕的時候如果不懂得張揚，那不是成熟，是無聊。
年輕的時候如果不能灑脫恣意，那不是規(guī)矩，而是裝大象！
趁年輕，就讓我們盡情得瑟吧！畢竟，我們都不會年輕太久！
～～～～～～～～
童歡回到沈城，開啟了自我反醒模式。
晚上，童二親自下廚給童父童母做了一頓豐富的晚餐，有重慶辣子雞、魚香肉絲、熗蓮白、皮蛋豆腐，灼大蝦。
童二父母大為震驚，出國前，童二可是連土豆和地瓜都分不清的，我夸張了嗎？好吧，至少她肯定分不清potato和tomato。
“兒子，這什么意思??？怎么還做上飯了？”童母滿臉的疑惑。
“哎呀，孩子一片孝心，做我們就吃嗎！出國回來懂事了唄！”童父一臉笑容的夾了一口熗蓮白，辣的直咳嗽，半盅白酒一飲而盡。
“你們吃不慣吧？都是川菜，在英國跟我同租房子的室友是重慶人，都是她教我的?！?p> “不錯不錯，好吃！”童父開始吃皮蛋豆腐，“這個不辣！”
“不對，你還是有什么事吧？你是不回來后悔了，又想出國了？”童母的想象力一點不比童歡差啊。
“哼！“童二清了下嗓子，舉起紅酒杯說：“那行，我兩句??！爸、媽，我出國前在國內(nèi)學(xué)習(xí)就不好，那時我們五花糕的安妮、小五、白四兒、還有美瓊她們幾個都肯定能考上大學(xué)，我就知道傻樂呵，反正也考不上大學(xué)，破罐子破摔?？墒桥R近高考時，她們幾個加緊復(fù)習(xí)了，氣氛緊張起來，我也突然開始迷茫。那時每天很晚放學(xué)，我和白四兒她們一起騎車回家的路上，我就經(jīng)常望著月亮慨嘆，說我的未來一片渺茫。當(dāng)時白四兒還說我就不是學(xué)習(xí)的材料，我是能干更大事的材料！我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大事！合計就混一天算一天吧！”
“這不現(xiàn)在挺好嘛……”童母打斷到。
“媽你聽我說完！”童二擺了下手。
“對，你聽孩子說完，難得姑娘這們穩(wěn)當(dāng)坐著跟咱倆聊聊天。”童父說。
童二繼續(xù)說：“剛才說到哪了？”
“混一天算一天?！蓖秆a充。
“對，原來合計就混一天算一天，大不了和我媽一起跑工地，搞建筑。沒想到陰差陽錯的還出了國，然后不知哪來一股勁兒我就學(xué)進(jìn)去了，用英語學(xué)的！還走了狗屎運，提前就畢業(yè)了?！?p> 童母童父此時已經(jīng)淚眼汪汪的。
“我以為我終于走上正軌了，可以回國好好發(fā)展，到北上廣先度點金，離家也不遠(yuǎn)，周末都可以回來，比在國外強。可這回去了趟上海才知道，我在國外混的文憑也就是個文憑，真的和能力不掛鉤，想一步登天去大公司或者當(dāng)高管根本不可能。我在上海連去星巴克當(dāng)服務(wù)員都不合格?！?p> “哪有那么夸張！別灰心啊！你能從英國讀完大學(xué)提前畢業(yè)回來媽媽已經(jīng)非常滿意了，沒想到我兒子這么優(yōu)秀，去上海干什么，就在省城唄，省城多大啊，還不夠你發(fā)揮??！”童母終于安耐不住，開始發(fā)表意見了。
“媽，我沒灰心。我就是想說，你們別對我報太大希望，我可能真得從頭開始了。也許就是從一個小公司的職員干起，掙的錢可能連養(yǎng)車都不夠，就更別提買房啊，自力更生什么的。所以你們在我起步階段還得多擔(dān)待，多支持?！蓖K于說到主題了，她這苦肉計演的也沒誰了，說到底她就是想告訴童母，她現(xiàn)在掙得錢還不能自給自足，需要二老財政支持。
“那還用說，媽媽當(dāng)然會支持你，說吧，要多少錢。”童母果然明察秋毫，一語中的。
“對，支持，支持，物質(zhì)精神都支持！”童父笑呵呵的說。
“那倒也不要多少錢，就是我想搬出來住，車啊房子啊什么的你們還得先給我付著?！?p> “哦，那不都是現(xiàn)成的嗎！你還開媽媽公司的車唄?！?p> “要不給我自己買輛車吧，我出去也好撐個門面……”
當(dāng)時瑤三姐正好在寶馬4S店實習(xí)當(dāng)會計，童二就想肥水不流外人田，給三姐打電話：“三姐，我想買個寶馬5，去你店里??？提你有優(yōu)惠沒？”
“一般職工內(nèi)購能減免2000。我還不是正式職工，減不了。不過我有車展購車的優(yōu)惠券，給你，能減200！”瑤三姐慷慨的說。
“減多少？”童二疑問到。
“200……元”瑤三姐語氣平和的回答。
“你可真行，你當(dāng)我買的是車模啊，就減200，連個寶馬鑰匙鏈都沒省出來！”
“好東西不打折！”三姐說。
“你可真是好員工?。 蓖畤@。
周末，我被童二從學(xué)校呼喚回到了省城，陪她去買寶馬。李老大也在省城實習(xí)，但是工作忙，所以沒有一同來。小五時間比較自由，我們約上了小五，一同前往瑤三姐所在的4s店。
“三姐，我和童二、小五快到你們店了，準(zhǔn)備接駕。”我打通了三姐的電話。
“好的，知道了！一會兒如果我們經(jīng)理在你們可別和我鬧啊！”瑤三姐叮囑說。
“知道了！”掛了電話我對童二和小五說：“這三姐，還那么膽小，咋整！”
到了寶馬4s店門口，三姐已經(jīng)在大堂門口等待。一身灰色工裝，細(xì)高跟小皮鞋，很是女人，瑤三姐是我們幾個最早脫離學(xué)生氣質(zhì)的一個，看起來成熟穩(wěn)重。
因為瑤三姐事先囑咐了不許鬧，我們也沒敢造次。我裝腔作勢的打招呼：“美瓊，童歡要買車，想著你在這，就來你們店了！”
“對啊，給我介紹下！”童二說。
“我不是銷售，我也不太懂。我讓我同事給你們介紹細(xì)節(jié)啊！”我們跟著瑤三姐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進(jìn)了展示廳。
關(guān)小五職業(yè)病，不看車，?？词覂?nèi)裝飾：“展示廳布置得還不錯！就是中間這個展示臺要是做成水晶臺，就更酷了！”小五指著中間擺著的一款寶馬概念跑車的展臺說到。
“琪琪，你有空嗎？”美瓊招呼一個剛送走客人的同志。
“什么事，瓊寶貝？”一個梳著蘑菇頭，大眼睛大睫毛穿著小細(xì)跟的美女賊溫柔的問。
“我同學(xué)要買寶馬5，我不懂啊，你給介紹介紹唄?！爆幦惚韧８鼫厝崛?，回過頭對我們說：“琪琪可是我們整個省城寶馬4s店的銷冠?！?p> “客氣啦親愛的！交給我吧！”琪琪美女看了我、小五、童二一眼，居然一眼就判定買主是童二，不愧是銷冠。我敢說瑤三姐再修煉5年也修煉不出來琪琪這樣的眼力。
琪琪笑得像朵剛開的小花一樣，親切的直接挽過童二的胳膊說：“親愛滴，是你要買車嗎？你有什么需求，我給你推薦?！?p> 童二被這熱情的小美女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很興奮：“不用推薦了，我就想買個寶馬。寶馬3嫌小，7還有點大了，5正好！就買5了，你看有沒有什么優(yōu)惠就行。”
“土！”小五道出了我的心聲。
“一般暴發(fā)戶都買寶馬！”我嘴沒動，卻從牙縫把幾個字?jǐn)D了出來。
童二毫不介意我和小五的嘲笑，大氣的回了我來一個蔑視的表情。
“想要一些優(yōu)惠是吧？”琪美女溫柔的問，然后自答到，“沒問題，我和美瓊可好了，她的同學(xué)我一定盡力！我把車展的活動提前給你用上，能送個價值2萬的內(nèi)飾大禮包！然后用我的名額給你優(yōu)惠2000，可以嗎？”
“太夠意思了！就是現(xiàn)金最多減2000唄？”童二在經(jīng)濟問題上一點不含糊，一下能問到實際問題。
“不是的，如果購車人有一些職稱啊，或者留學(xué)生身份什么也有很多減免。具體你可以告訴我購車人從事的職業(yè)啊什么的?！?p> “什么職稱我不懂，但我是留學(xué)生。”
“親，你是哪年畢業(yè)的留學(xué)生，回國多久了?！?p> “今年剛畢業(yè)，剛回國不到兩個月?！?p> “啊，那太好了，那我們可以給你減免整個進(jìn)口稅。按寶馬5的售價，能減免7萬元左右。”琪琪大美女說。
童二張大了嘴：“真的呀？太靠譜了！”
“當(dāng)然！這是政策嘛，也是你幸運，正好趕上符合這個條件?！辩麋鞯靡獾恼f。
“定了！交錢！”
“這就定了？不用給劉女士打個電話嗎？”我操心地問童二。
“這比預(yù)算省了快10萬了！還問啥？劉女士都得夸我！”童歡像白得了寶馬車一樣興奮。
童二就這樣得到了自己的汗血寶馬，五花糕成員的集體座駕也上了一個新檔次。
“為了慶祝一下我們的坐騎升級，我們晚上吃個大餐吧！”童二提出建議。
“好啊！那我們先去接安妮吧！正好給她個驚嚇！”小五說。
我們四個開著新提的車在李老大的公司門口等她下班。她一出來，童二就按起了車?yán)?，我和小五把手伸到窗外，使勁兒揮舞。
李老大看見我們四個瞪大了眼睛，用她的尖嗓子喊道：“哎呀我的媽呀！真買了？不就是看看嘛！怎么我一下午沒參與就多了一件這么高檔的家用電器??？”
“這叫交通工具，不叫家用電器！虧你還是我們班的高考狀元，賊沒文化！”我欠嘴的諷刺著李老大。
“快，上來！”瑤三姐往里邊挪了個位置，對李老大說。
“得瑟！”李老大瞪了坐在前排的我和童二，一屁股坐進(jìn)車?yán)铩?p> “誒，這車我看沒上車牌呢，開出來能行嗎？”李老大問。
“沒事，我這不是免稅車嗎，得一周后才能上。我們先得瑟著！”童二高調(diào)的說。
吃完了晚飯后，五花糕全體成員開著無牌照、無手續(xù)的車裸奔在省城最繁華的街道上！那時候晚上10點馬路上車已經(jīng)很少了。隨著夜晚路燈的光，和夏季夜晚的風(fēng)相伴，愜意無比，車?yán)镞€放著英文版的“畢業(yè)生”。
朋友們，想不想體驗一下，百公里加速只需6秒鐘的推背感？童二問。
“想！”我第一個說。
“好??！”小五喊道。
“出發(fā)！”“嗡”的一聲，童二踩下油門，我感到強烈的推背感。
我大聲喊道：“I like speed！”按林海洛的話說，我除了長的女人點，性格和女性一點不挨邊。
五花糕搖開車窗，在省城最寬闊的八排道大馬路上狂奔，盡情吹拂著夏日涼風(fēng)撲面而來的快感。
后邊有輛警用摩托正響著警鳴一路跟來，并隔空喊話：“前面的黑色寶馬，請靠邊停車，請靠邊停車！”
童歡不知所措，趕緊減速，打著轉(zhuǎn)向燈，靠右邊聽了下來。
一個年輕的交通警察走過來，摘下安全帽，規(guī)規(guī)矩矩的敬禮說：“你好！請出示駕駛證和行車執(zhí)照?！蓖蠐项^，一臉茫然的說：“駕照我沒帶，行車執(zhí)照還沒辦下來，這車是今天新提的！因為是走的進(jìn)口免稅，拍照不能當(dāng)天辦下來，得一周時間。”
“身份證呢？”交警叔叔問。
“身份證……呀，三姐，今天買完車身份證落你店里了！?！蓖仡^看著三姐。
“你確定落我店里了嗎？”瑤三姐問。
“應(yīng)該是，我交完錢不是把錢包給你讓你給我拿著嗎？身份證就在錢包里?！?p> “啊，那我想起來了，我看店里人雜就鎖我柜子里了?！?p> “警察叔叔，我身份證落4s店里了！我朋友就是4s店的，她可以證明。”童二指了指瑤三姐對警察說。
“是的，真的！警察叔叔。東西落我們店里了！”
交警往車?yán)锿艘幌?，看著我們幾個說：“你們其他人呢？有沒有駕駛證或者身份證？”。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一起搖頭。
“你們一車人開著沒有牌照的進(jìn)口車，全體沒有有效證件？那我只能暫扣你們的車了?！苯痪迨鍑?yán)肅的說。
“啊，這么嚴(yán)重啊？警察叔叔，提車的手續(xù)我都有，我就是都落在4s店里了，明天我就取回來。”童二真誠的看著交警。
“三姐，老大，你倆也沒帶身份證？”我扭頭問。
李老大，拍了拍身上巴掌大點的小包說：“沒有啊，不就是晚上出來兜兜風(fēng)嗎，我?guī)矸葑C干啥?！?p> “那這樣吧，你們先和我到隊里登個記，然后派一個人回去取車的手續(xù)，提供全了你們就可以走?！?p> 交警叔叔騎著摩托在前面帶路，童二打著雙閃跟在后面。
“誒，一會兒到地方，三姐你就和童二去店里取手續(xù)，我們在這看著，車應(yīng)該不會有事。”我說。
“哎呀，這大半夜的店里早都鎖上大鐵門了。我還是新去的，值夜班的大爺也不認(rèn)識我，不能讓我進(jìn)??！”瑤三姐說。
“誒，我記得我爸有個學(xué)生認(rèn)識交警支隊的，以前別人車子被扣什么的都找他，我要不打個電話問問吧！”小五一下子響起了讓人振奮的信息。
“行，那你快打！總比咱們被扣強。”我說。
“呀！對??！”童二拍了一下大腿喊道，我交警支隊也認(rèn)識人??！這是歸哪個交警支隊管？”
“應(yīng)該是岐山交警支隊。這片都是岐山區(qū)??！”老大說。
“誒呀，那就有救了，我大哥就在岐山交警支隊??！”
“你哪來的大哥啊？”我疑問。
“我大爺家的大哥，親大爺！”
說著，童二的車子已經(jīng)跟著交警的摩托到了交警支隊門口，門口的牌匾上白底黑字的刻著‘岐山交警支隊’?！?p> 童二下了車跟著剛才的交警叔叔后面追著說：“警察叔叔，我大哥是你們同事，童四海?！?p> “??？那你叫啥?。俊?p> “我叫童歡，我親大哥！”
“那你打個電話吧，看你哥能給你擔(dān)保不。”
童二趕緊撥通了她大爺家親大哥的電話：“喂，哥，我是童歡，我在你們交警支隊呢……”
十分鐘后，童二大哥童四海趕來，和剛才扣住我們的交警交涉了幾句，我們就出來了。
“哥，今晚麻煩啦，你別告我媽啊！本來車沒上牌我媽不讓我出來，我非要出來嘚瑟！”
“行啊，沒事，最近我們專項檢查，檢查走私車輛呢！看你們幾個啥也沒有，一問三不知的，我同事懷疑你們這是走私車，明天你把車和手續(xù)送過來登記下就行了！早點回去吧!”
童二哥哥走后，我們幾個坐在交警支隊門口的臺階上，想要平復(fù)一下心情。
童二仰天長嘆道：“平生第一次進(jìn)警察機構(gòu)，居然是因為被懷疑駕駛走私車，真是刺激啊！”
“哈哈哈，確實挺刺激！”小五呵呵的笑著，覺得剛才的經(jīng)歷很有意思。
瑤三姐嘟著嘴說：“刺激什么刺激！開車不帶駕照！”
“得瑟吧！活該！”李老大站起來面向我們，不解風(fēng)情的掐著腰說。
我也站起來，手打著李老大的肩膀說：“老大，你和三姐別總正兒八經(jīng)的掃興了！這不也沒什么事嗎？有句詩說的好：年輕的時候，如果要學(xué)低調(diào)，那就不叫懂事，叫無趣?！?p> “年輕的時候，如果不懂得張揚，那不是成熟，是無聊?！毙∥遄匀坏慕由?。
“年輕的時候，如果不能灑脫恣意，那不是規(guī)矩，而是裝大象！”童二接著說。
李老大和三姐終于被我們喚醒，和我們仨一起和聲喊道。
“所以，趁年輕！讓我們盡情得瑟吧！畢竟我們都不會年輕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