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月托著洛綾紫的小手,給女孩戴上一枚骨戒。“這個送給你。”
“這是?”
“這是撒伏谷頭頂?shù)哪莻€角制成的,有它,你進風谷,一般的蛇蟲鼠蟻都會怕你。這樣會省掉很多麻煩?!?p> “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洛綾紫一臉期待,心都要飛了。
“還要再等等,現(xiàn)在估計還在刮颶風。我們休息下,好不?”
“好好好。”洛綾紫開心極了,認真的揚著手看著這枚戒指?!罢婧每?,我喜歡?!?p> 然而鐮月的仰望著天空卻陷入沉思,他想確定夜神到底要做什么?
鐮月借故自己需要練一下靈泉結晶以備不時之需,所以留在圣界練水晶。但其實自己有觀察云卿的動向。
這一日戊戌先行醒來,看見自己的手時,還在會想自己入輪回道時的種種。
這時云卿履行日??醋o的職責,過來查房,卻看見已經蘇醒,并且恢復完好的戊戌。這時赤焰也蹦蹦跳跳的沖出房門。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覺得自己現(xiàn)在好有力氣好有活力,我要去找姐姐,我要吃人界的冰激凌。哈哈哈哈……”
一個小瘋子在樹屋群里上躥下跳的。而戊戌則緩緩起身踱步出門。
“龍皇要注意禮數(shù),你這身姿實在太難看。”
“對,對不起?!背嘌婕纯墒諗?。
這時龍炎傳信,說如果赤焰或者戊戌醒來,務必去一趟神龍殿。
這樣戊戌帶著赤焰趕回了神龍殿聽候指示。原來先知大人將在先知廟的靈花,整一盆送了過來,如果開化,那么第一個見到的圣子便是六出的主人。這有一個認主儀式。
“清兒,而今東陵不在,怕是皓兒需要你好生教化了。”
“孫兒領命,定在出使之前盡可能提升正皓的能力?!?p> 龍炎看著眼下著秀麗高雅的戊戌,突然間一個晃神,眉宇間的樣子帶著七八分惜年小時候的影子,心里一陣心酸?!昂⒆樱隳芑钸^來,便是爺爺?shù)囊稽c安慰了?!?p> “爺爺……孫兒受月王殿下和夜神大人庇護,他們救吾于水火。此恩情戊戌在心的?!?p> “月姐姐和夜哥哥是很好的人呢。”
龍炎點點頭?!耙擦T,你們將花靈帶去,在圣山靜待花開?!?p> 這樣交代清楚后戊戌返回了圣山,不料戊戌卻看見房間內部桌案上的留言。
請至白月崖一聚。
白月崖?戊戌看著信箋換成了冰化成了水。云卿?
戊戌便如約趕往圣山南面的一個山頂,此處延伸至圣光門內,一個清瘦蕭肅背影背著手站在崖邊靜靜的等待。
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卿大人,您找我?”
在思緒中回過神的云卿看著眼前堪堪趕來的戊戌龍,突然間覺得百感交集,因為接下來的事他必須要交代了。
“戊戌王,你恢復得可好?”
“勞卿大人,一切都好。這一次算是徹底恢復了?!?p> “那就好。我呢,”云卿頓了頓,“你會用定魂樁嗎?”
“卿大人,您指的是吾族的定魂樁?”
“是的。戊戌王可會使用?可會發(fā)動?”
“可以,這個不難,只是不知卿大人有何要事需要用到此物?”
“我,”云卿從懷里掏出一顆珠子,“這是我的一魄,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將我的一魄放在你們龍族的定魂樁里,并且將定魂樁放在這棵樹里。讓我變成這棵樹,可以永生永世在這崖頭看著這里?!?p> “卿大人,您……”戊戌疾步走近?!拔岵欢??”一臉驚訝而難過地看著眼前還可以淺淺微笑的云卿。
“我有六魂十魄,我的出身為的就是云寧和月白,如果有一日他們兩個出事,我便可以置換修護他們,可是只能一個人。然而天機之戰(zhàn),他們兩個人同時出事,而我也深受重傷?!?p> 云卿深吸一口氣?!澳阒牢覟槭裁纯梢匀ポ喕氐腊涯銕Щ貋韱幔俊?p> 戊戌輕輕搖頭,很認真的看著云卿。
云卿苦笑了一下,“因為我早已是一縷幽魂,所以……”
“可,我可以為你塑木神,至少您能活下來的,再想辦法恢復啊?!?p> 云卿又笑了,“來不及了,太晚了?!?p> 抬頭看著落日下的圣山,勾勒著金邊的白云,大大的月亮,云卿繼續(xù)道,“我中了隕魔丹的毒,靈身早已泯滅,而我的魂已經差不多用在恢復云寧上。月兒的元神我已經修好了,心魂還差一點。其他只能慢慢來了。有我的心魂,她的七魄會自己再生的?!?p> 卿大人……戊戌心里突然間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真相。他深深吸了口氣,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卿大人,您有什么需要本王去做,本王一定讓您如愿以償?!?p> “除了定魂樁,我還有一個請求?!?p> “您說?!?p> “我將月兒托付給你,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顧她。保護她。愛護她。”
“卿大人,我?”
“我和月白從小長大,相知相伴。云寧出任掌門之時,月白便是我的妻,只是這一切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p> 云卿轉過身,再向前走了幾步,靠近崖邊?!叭绻业乃滥軗Q來她的生,這便是我的宿命?!?p> 戊戌心里一緊。只是他不明白為何云卿會是如此決定?
“卿大人,您所托之事,本王了然,只是,為何不是寧大人,而且本王還要去出使,還要去完成傳承使命,我怕,我怕我不在月殿下身邊,該如何是好?”
“你做的到的?!痹魄浠仡^笑了笑。
“嗯?”
云卿側臉看著遠方嘆了口氣。“因為啊,你跟我,是一類人?!?p> 戊戌睜大眼睛仔仔細細的端詳著云卿。在夕陽映襯下的俊容,雖然笑著,這一抹微笑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微風中緩緩飄動的墨發(fā),被風牽起的衣角,淡柔的鷹眼。這便是云卿在戊戌眼里最深刻的樣子。
沒有咄咄逼人,沒有盛氣凌人,沒有凄凄艾艾,沒有憂愁風雨。
剎那間讓戊戌覺得內心之中無比震撼,無比崇敬。
“卿大人所托之事,戊戌定當完成?!蔽煨琮埛浅UJ真的傾身行禮。
“我想在這里在待會兒,龍王自便吧。”
“戊戌告退?!边@樣戊戌便輕輕離開了。
戊戌走后,云卿對空大喝一聲。
“出來吧。”
“夜神大人,”在一邊躲了很久的鐮月從暗處走來。認真行了個禮。
“怎么,還沒走?”
“我……”鐮月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你保護不了月白。”
“卿大大。”
“把紫丫頭護好了,我把她交給你?!?p> “是,一定,盡我所能,傾我所有?!?p> “嗯,去吧。月白我有分寸,你當不知道,好嗎?算是我的請求?!?p> “是,鄙人告退?!辩犜挛站o拳頭,行完禮便離開了。
然而云卿看著落下的紅日直到最后一縷光線都消失殆盡時,才緩緩離開崖頂。誰也不知道那個背著手看著遠方的背影到底想了什么想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