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陳兮下班后在家門口見到的程其修，身上還是今天演講時穿的那套西裝，做工精良，她在一本雜志上看過模特穿，但穿在他身上似乎更好看些，真是個衣服架子呵。
程其修背靠在墻上，雙腿修長交疊的站著雙手插兜，垂著眼，幾分慵懶幾分傲嬌，看到陳兮從電梯里出來站直了和他打招呼。
陳兮走進能聞到他身上隱約的酒氣，“在等我?！笔强隙ǖ恼Z氣。
“嗯，”程其修點頭，以往都是他追著和她說話她不予回應(yīng)，現(xiàn)在是她先開的口，氳著酒氣的桃花源瞬間清亮了起來，陳兮看他那雙笑意淺淺的桃花眼心頭抽痛了一下。
“吃飯了？”
“喝酒了？”兩人聲音同時響起。
“恩。”
“吃過了?！?p> 隨后又是相看無言。
“那我回去了，”說完程其修轉(zhuǎn)身回去開門。
“程其修你打算把田螺先生當(dāng)?shù)绞裁磿r候？”陳兮叫住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看不出喜怒。
“直到你回到我身邊，把我正名為阿兮男朋友，或者阿兮男人，阿兮老公也行?！彼仡^看著她玩笑著說。
“如果這輩子都不可能呢？”陳兮看著他眼睛說。
“那我就當(dāng)你一輩子的田螺先生?！彼部粗愘獾碾p眼沒移開視線。
“我總會嫁做人婦?！标愘鉄o奈開口。
“除了我誰都不可以。”還是那個霸道驕傲的程其修。
“可以請我喝一杯嗎？”他們說著看著對方的眼睛始終沒有已開過彼此。
“好，”程其修打開門錯開身讓她進去。
“密碼是你生日?！敝傅氖撬T鎖的密碼，陳兮錯開他走進去沒有更多的表情。
陳兮進了客廳坐沙發(fā)上，環(huán)顧著四周，每個角落似乎都散發(fā)著“程其修”這三個字的氣質(zhì)，設(shè)計是以鋼筋水泥為主題的工業(yè)風(fēng)，和陳兮家是鏡像的戶型，除了留下一個主臥室，其它空間全都被他改成了開放性的設(shè)計。
她了解的程其修就是這樣任性叛逆的，從不循規(guī)蹈矩，但建筑設(shè)計從來不出一點這樣的肆意張揚，和他的人一樣，表面給人印象沉著穩(wěn)重，內(nèi)心卻是個叛逆不羈的人，還是那個她熟悉的程其修。
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目光不自覺落在他脖子上，他的外套已經(jīng)脫了，隨意的搭在沙發(fā)上，露出了里面那件黑色的襯衣，他解了最上面兩顆扣子，露出喉結(jié)和鎖骨，衣服袖子挽了兩圈沓在小臂上，她記得他問過她最喜歡他什么，她以往都會很認真的回答他說他好看，認真有魅力，后面有一次她無意的和他說過最喜歡他穿襯衣的時候露出喉結(jié)的樣子。
他以往穿襯衫都愛把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顆，看起來嚴(yán)謹又沉穩(wěn)，只要是他們獨處的時候他都會把那兩顆扣子解掉，這是無意的習(xí)慣還是有意的誘惑。
陳兮轉(zhuǎn)頭移開看他的視線，往陽臺外走，她們家的陽臺就在旁邊，可以看到她家的客廳還亮著燈，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平時和林盼聊天稍微大聲點他站在這都能聽得到，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風(fēng)景真不錯?！彼傅氖撬麄儼ぶ年柵_，她平時也愛待在陽臺，但天氣冷了之后便很少再出來，并沒有留意過這邊。
“我談下來之前并不知道，”他紅著耳朵解釋著沒還好他談下來了。
他這邊的陽臺并沒有放過多的東西，只有一張小圓桌和椅子，桌子上面還有一個煙灰缸，上面滅掉的煙頭還沒清理。不像她放著一堆崽崽用的東西還有許多叫不上名的植物。
“我挺恨你的，”陳兮緩緩開口，程其修看著她細細的一口一口喝著杯中的酒，“后面我想忘記你，可是越恨越是記得清晰，”她喝掉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有一年我去LS，在寺廟里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告訴我慈悲為懷，跟我說靜心?！彼龔目诖锩鱿銦熀谧炖稂c燃，狠狠吸了一口，“還有些人告訴我，投入另外的一些感情你就忘了，可只有我自己只要一天忘不掉，我就不會有別的感情，因為腦子里全都是你?！?p> 程其修看著她手里拿著的香煙，在黑夜里忽明忽暗，她舉著手把煙湊到嘴邊，紅唇緊抿，在突出煙圈，他不喜女生抽煙，也不喜在人前抽煙，他在國外并不少見，可她是他見過那么多女人里抽煙最好看的，就算她做著他不喜的事也都覺得很美，他喜歡的不行，他沒有說話，靜靜聽著她說。
“后來我問大僧，怎樣才能做到無欲無情。大僧說，每一種情緒都是曾經(jīng)投入過的情感，我們沒辦法控制，只能面對，可是只要面對我就會夜夜輾轉(zhuǎn)難眠，就是個好東西，煙草也是。”
程其修拉過她夾著煙的手，湊到嘴邊狠狠地吸了一口，上面還留著她的口紅印，陳兮松開夾著煙的手指把手從他手心抽出來，程其修拿下嘴邊的煙掐掉，吐出煙圈，陳兮瞇著眼睛從煙霧中看他，長得真好看呵！
程其修拉她到懷里雙手緊緊圈著，下巴搭在她肩膀上，鼻子噴出的溫?zé)岷粑湓谒弊由稀?p> “阿修，我愛你，可我不想愛了，”可我好像做不到，“愛你太苦了，”她借著酒氣緩緩開口，她肯定是昏了腦袋了才說出這些話。
程其修雙手捧著她的臉看她，清澈分明的雙眼染上了水霧，霧蒙蒙的雙眼看著他，他可以從她的嚴(yán)重看到自己的臉，他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下，又重新把她圈回懷里。
他不怕她說她不愛他，他可以厚著臉皮重新闖進她的生活，讓她的生命中重新出現(xiàn)一個叫程其修的男人，但她說愛她太苦了，卻像是一把刀，狠狠剜在他的心口，他的出現(xiàn)讓她吃了苦成了難，他不知道他還能怎么樣出現(xiàn)在她生命中，他也說不出任何話為自己辯解，只能緊緊地抱著她，哪怕只有一點點溫暖他都想給她。
他能感受到胸口傳來溫?zé)岬某睗窀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