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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象劫

夜空,燒烤,大教堂(完)

心象劫 蔚文之西 2538 2020-04-09 21:54:05

  大教堂由來已久,據(jù)說在建校之前就存在于這片土地上,而三十年前經(jīng)過一次大修,整體上煥然一新;不過三十年過去了,當年的輝煌也變成了歷史的厚重和莊嚴。如今教堂最主要的用途就是供畢業(yè)生舉行畢業(yè)典禮,偶爾也會作為社團活動的借用場所。而教堂前的廣場數(shù)年前翻新過,在這里會舉辦一些學院里的露天晚會。

  “鑰匙呢,鑰匙呢……”蒲嘴里念叨著,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間穿梭。“到底去哪兒啦,當時我們是坐在這里沒錯啊……”

  “喂——”一個人影從遠而至,蒲抬起頭來看過去:“牧羊人大人!你怎么——”牧羊人急匆匆地跑過來,有點靦腆地一笑:“哎呀,真真不好意思!”邊說便從寬闊的亞麻長袍里掏出一把亮晶晶的東西,“這是你的鑰匙嗎,之前走的時候意外拿走了,給你惹麻煩真是對不起!”說罷便鞠了一躬。

  “我剛才還在找呢,”蒲接過來說道,“沒事,小事一樁;那我先走啦?!?p>  “byebye~”牧羊人前一秒還在揮手,下一秒?yún)s拽著蒲往一邊閃去,“危險!這家伙——”

  “誒?——”蒲不明所以的問道,緊接著超現(xiàn)實般的爆炸在他倆剛才待的位置炸出一陣黑煙——“喲,還蠻能跑啊,牧羊人?!卑肟諅鱽硖翎叺穆曇?,“這回看你往哪兒去!——”

  周圍的人驚慌地逃開,剛才那人得意地落下:身著淺棕色薄夾克,金色的眼瞳在夜燈下格外明亮?!扒?,你這家伙有完沒完啊!”牧羊人撇撇嘴,放開蒲走了過來,“再怎么好脾氣的我都要生氣咯!”“樂意之至?!眮砣瞬痪o不慢地行了一禮,“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跟你一較高下!”

  蒲認出來了:這不是人稱“小霸王”的火焰瞳嗎?另提一嘴,這跟棘還有第三位同學并稱“校園三霸(八)組”。牧羊人無奈地說道:“火焰瞳你到底想要什么,最近幾天怎么一直糾著我不放?”

  火焰瞳咧嘴一笑:“不是說了嗎,我想跟你‘比試比試’?!薄澳阏椅冶仍嚶闊┠闾崆邦A約一下好嗎!”牧羊人沒耐心地說道,“我很忙的,別來煩我。”

  “哦吼,我想想……你是不是在考慮‘七護重選’呢?”火焰瞳狡黠一笑,“看樣子是被我說中了吧,牧羊人大人?”

  “那又怎么樣,七護重選關你什么事?”牧羊人反駁道?!皠e裝傻了,”火焰瞳笑道,“七護重選的當口,要是被一個路人在心象能力上給擊敗了,怕是天使大人直接給你駁回了吧?”

  “切?!蹦裂蛉送蝗粦B(tài)度大轉(zhuǎn),“那沒辦法,今天就直接一勞永逸、把這事給解決了!”“別急,別急,”火焰瞳反倒不急了,“怎么,堂堂七護就準備在公共場合開打了?我知道有個地方,不僅離得近,而且還有人做見證。”

  牧羊人細細思索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我不知道,難道你比我更了解學院?”“當然!”火焰瞳哈哈大笑,“我姑且也算跟護衛(wèi)大人有點交情,他最近都會去教堂里站崗;你要是還信不過,把你的——同伴也一塊兒帶上,怎么樣?”

  “……那個,蒲,不好意思拜托你了,能不能——”牧羊人懇求道,“拜托了,這次七護重選對我很重要!”

  “額……”蒲向來是吃瓜不分場合的,只不過要是把墨紙落在那兒就有點……“那你先等一下哦,我去跟我朋友說一聲;他還在那兒等我呢!”

  “什么啊,”火焰瞳晃了晃手上戴的便攜式通訊設備,“你們好歹配個通訊設備啊,通訊設備!別以為自己是個能力者就看不起外面的科技!”

  其實他自己帶的就是一種無線對講機,干擾大一點就只能聽見電磁的聲音;他倒是無所謂,美其名曰“圣靈之聲”,天天對著對講機自言自語。

  蒲匆匆跑過去,卻在哪兒都找不到墨紙的影子:“這家伙,去哪兒了……算了,估計回去了吧?!?p>  “讓你們久等了!現(xiàn)在就走吧。——話說你們兩個要去哪里切磋呢?”聽到蒲的問題,火焰瞳咧嘴一笑:“剛才我不是說了嗎,去護衛(wèi)那里去,公平公正地‘一較高下’?!?p>  “護衛(wèi)?七護之一的護衛(wèi)嗎?”蒲稍微有點吃驚,“首席護衛(wèi)大人居然會……”“走啦,去就知道了!”火焰瞳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是誰???”

  他們的目的地是大教堂的后面?!皬拇蠼烫煤箝T進去才能見到護衛(wèi)大人。”火焰瞳邊說邊帶二人到大教堂門前,然后繞到后花園,在教堂的后門面前站住。蒲之前從沒注意過大教堂的后門,原來后門是跟正門相似的構(gòu)造,但是摸上去冰涼冰涼的,應該是金屬制的門,大小也只是正常大?。欢T是雙扇雕花大木門,直起兩層。蒲正想著火焰瞳會不會敲門進去,火焰瞳卻釋放了心象:他的眼睛里火焰一閃而過。蒲正疑惑間,后門卻有了反應:門的正中央逐漸亮起,像光又像水一樣的東西從中心四散開來,沿著門上的紋路游著,漸漸點亮了整個門:門的花紋是一個巨大的貓眼,但是看起來又有點不對勁......不對!蒲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原本應該是瞳仁的橄欖球區(qū)域卻又刻了一只直立的眼睛!這樣的雕刻根本就沒有美感可言,反而有點惡心;再說,宗教里也根本就沒有這種奇怪的東西吧……

  “奇怪……只要放出心象就能進去,”火焰瞳看著花紋也遲疑了一下,然后扭頭看向二人,“進去的話護衛(wèi)就在里面等著?!闭f著,門上的貓眼自正中裂開,后門就這樣打開了。蒲有學有樣,在手里釋放了心象:一根血黑色的小觸手螺旋上升,就像植物的嫩芽。而牧羊人輕聲吟唱,手里的牧羊棍綠色顯現(xiàn),萌芽自枝干向上攀升。

  說實話進來的一瞬間蒲確實被驚艷到了:深黑色的地毯,上面織著暗金色的紋路;墻上是彩色玻璃拼組成的宗教畫,蒲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貓眼:正好就是門上的標志。出于好奇,他仔細地看了一遍:畫面正中央是豎立的貓眼,從眼睛的上下左右共四個方向各伸出兩只條狀觸手,而眼中眼用金色的玻璃拼組,向四周放出金光;貓眼站在血池中央,旁邊站著三個身影,似乎在對抗這中央的怪物......

  “等等,這里是……哪里?”牧羊人突然驚慌起來,“不對,這里……火焰瞳!你把我們帶到了哪里?”“我不知道啊!”火焰瞳出乎意料地發(fā)火道,“上次我來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

  “兩位,別吵架——”蒲剛想上前勸阻,被牧羊人一棍子打翻:“別礙事!”

  簡直莫名其妙的,兩個人就打起來了……火焰瞳嫻熟地躲開牧羊人的棍子,一邊用心象造出火焰棍,發(fā)起反擊:“牧羊人你欺人太甚!你明明知道這里是哪里居然把我騙到這里來!”

  “哦是嗎!”牧羊人棍子上生長的植物綁住火焰棍,只一扯,棍子就灰飛煙滅,“倒是你!用護衛(wèi)來做擋箭牌,還什么‘公平公正’,騙鬼吧你!”

  “你……”火焰瞳突然認真了一秒,“很強嘛,那我也得認真起來了。雖然在這種鬼地方我提不起勁來?!?p>  “那我也一樣?!蹦裂蛉税涯裂蚬魍厣弦昏?,綠色的藤蔓向四周蔓延,“我倒是很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討厭的地方在鐘山的下城區(qū)?”

  “你說什么呢?”火焰瞳挑起了眉毛,“這里哪有什么鐘山下城區(qū),雖然我也不信這是你的陷阱;我就直說吧,以后別把我?guī)У竭@個鬼地方了,火車站的氣氛我可受不了?!?p>  “誒?”牧羊人詫異地叫出了聲,“……這里有點奇怪,先別打了!”火焰瞳冷哼一聲,“你覺得我會收手嗎?”說罷就直接一拳頭懟過來——

  “好了,你們鬧夠了沒?”邊上突然傳來雄渾的制止聲,嚇得蒲一哆嗦。那人把盾牌往地上一杵,“還不明白嗎,你們兩個?”從黑暗中走出全副武裝的白色騎士:“護衛(wèi)大人好。”兩個人都恭敬地鞠了一躬。

  “你們知道這里是哪里嗎,就這么沒頭沒腦,亂來一通?”護衛(wèi)大人嚴厲地掃了他們兩人一眼,“這里是學院禁地,按照校規(guī)的話可以直接給你們兩個處分的!如果……咦?”

  護衛(wèi)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四處打量了一番:蒲也跟著他看了一圈,跟剛才的景象并無二致?!白o衛(wèi),教堂的后面……原來有這個壁畫嗎?”牧羊人有些膽怯地問道?!按_實,這里跟教堂比起來,雖然裝修有點類似,不過我從來沒在教堂看過這么詭異的宗教畫?!被鹧嫱a道,瞇起了眼睛,“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副畫,畫的是三十年前的‘古王夭’事件吧?!?p>  “那這些只能問這位同學了。”護衛(wèi)突然拔出劍,嚴肅地轉(zhuǎn)向蒲,“你是何方神圣?”

  “他叫蒲,是我叫來的?!蹦裂蛉宿q護道,“跟這次事件沒關系?!?p>  哇,牧羊人前輩!蒲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沒想到學長這么講義氣,差點就被冤枉了!

  “不,”護衛(wèi)搖搖頭,“如果我們被困在這里,那100%是你的原因。”他走進一步:“我再問一遍:你是誰,你的目的是什么?”

  扯淡吧,我就是來做個見證,我就是看熱鬧而已啊,怎么事情會變成這樣!蒲看著明晃晃的劍刃,緊張地吞一口唾液:“你,你在說什么啊護衛(wèi)大人,我完全不明白啊?!?p>  “我的心象是‘護衛(wèi)’,能夠讓一定范圍內(nèi)的事物回歸原樣?!弊o衛(wèi)仔細的審視了蒲一會兒,突然放下劍,說道,“這個地方是跟外界隔絕的心象空間,你們可以認為這里是異世界,只不過這個空間是空無一物的;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如此。在這里鎮(zhèn)守著某種我也無權(quán)知曉的存在,它的能力就是將進入這個空間能力者的心象映射到這個空間內(nèi),誘導人類內(nèi)心的負面情緒,從而將人類困死在里面。”

  “聽好了,在這里我的心象應該擁有最高優(yōu)先級,所以這個空間會優(yōu)先映射我的心象,而我的心象能力是護衛(wèi),所以形成了一個閉環(huán);即使外來的能力者進來,也不會受到影響?!?p>  “所以說……”牧羊人試探著說道,“某個人進來了,然后打破了平衡?”

  “在我出現(xiàn)之前,我問你們兩個,看到的景象是不是現(xiàn)在這樣?”護衛(wèi)問道。牧羊人和火焰瞳搖搖頭。“那么排除法,這里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你,叫做蒲的人?!?p>  “可是……”蒲有些為難地說道,“你大概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可是這是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是我心象映射到這里的話我應該對這里很熟悉才對?!?p>  “除非你撒謊?!弊o衛(wèi)冷靜地說道,“你在這里的心象優(yōu)先度高于我你不會不知道這代表了什么吧?要么,你是王;要么,你的心象能力超過了我?!闭f著護衛(wèi)又舉起了劍,“唯獨這個,你無論如何都解釋不了。——你不會不明白心象能力超過我,是什么意思吧?”

  心象圣域的護衛(wèi),審判王使的評價是“半步成王”,他本人也以此為傲。

  霎時間空氣有些凝固?!安?,這怎么說也不可能啊,心象能力要是超過護衛(wèi)大人什么的……”牧羊人在一旁圓道,“再說,這也可能是因為突然進來三個人,擾亂了原來的心象平衡之類的嗎……”護衛(wèi)并沒有理他,繼續(xù)說道:“如果面具之手老師在的話,我會請他拔除你的心象;現(xiàn)在事出緊急,我可能要先斬后奏了。”

  “等等,護衛(wèi)!”火焰瞳突然焦急地說道,剛才他就在四處轉(zhuǎn)悠,不知道在干什么,“為什么出去的門打不開了!”

  “不可能!”護衛(wèi)瞥了一眼,“這里的景象都是映射,實際上是強大的心象產(chǎn)生的幻覺!”

  “不,你自己過來看就知道了!”其實也不用去看,光聽到卡拉卡拉的轉(zhuǎn)門把手聲就知道門開不了。護衛(wèi)微微閉眼,長嘆一口氣,然后突然出擊,銳利的劍氣直逼蒲的正中?!澳愀墒裁?!”蒲一個激靈躲開,憤怒地質(zhì)問道?!岸嗾f無益,我不會再信你一句話!”緊接著又是一劍,蒲躲閃不及,被劍背拍到腹部,差點背過氣去;一抬頭護衛(wèi)的劍已經(jīng)懸在頭頂。

  “為什么?”蒲一臉痛苦地問道,“明明……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不好意思,護衛(wèi)大人,你能暫停一下嗎?”牧羊人一臉嚴肅地叫住護衛(wèi),“你說這一切都是虛擬的是吧,實際上這里空無一物是吧?那么,請你——”牧羊人刷地打開了原本應該是幻覺的一扇門。

  護衛(wèi)愣了一秒。在他面前的就是門后的東西:高聳的灰色穹頂,雕空的玻璃支零破碎,上方透進白灰色的陽光;四周駝灰色的墻壁自上而下濺上了黑色的血跡,似乎訴說著一場慘烈的戰(zhàn)斗;地面鋪設的是深色大理石磚,表面凝結(jié)了暗紅色的血塊;從四周向中央一階一階地凹陷,在最底端也是最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十字架。那十字架被層層鎖鏈固定住,白色碎絮忽上忽下,在漆黑的鎖鏈間穿梭。一切都是那么的超現(xiàn)實,以至于護衛(wèi)一時竟然察覺不到這個房間的超現(xiàn)實之處。

  “那里是……哪里?”護衛(wèi)第一次動搖了,哐當一聲,他的騎士劍掉在了地上。

  蒲在地上蹲了好久,久到似乎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樣,偌大的空間里什么聲音都消失了,“怎么,回事……”蒲自言自語道,卻聽到身后液體擠壓的聲音;他有些遲疑地轉(zhuǎn)過頭去,見到了只可能在傳說才會出現(xiàn)的畫面:十字架豎架不知何時移到了蒲的后面,上面張開了一只巨大的眼睛,而黑色的眼仁位置是另一只眼睛,正對著蒲眨眼!

  那一瞬間的恐懼難以形容,蒲四肢僵硬,舌頭打結(jié):一時間,周圍的景象都融化不見,就像一覺醒來到了噩夢的邊緣一樣,沉重的寂靜壓得蒲喘不過氣來。

  似乎是從遠處傳來了聲音,一開始還只是囈語般呢喃,但是漸漸卻洪亮起來,回蕩在空曠的世界里,一聲一聲引起了空氣的陣陣震顫:“背叛,背叛,背叛......”那聲音不斷重復著“背叛”二字,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絕望。

  “什么……聲音?”似乎有人在說話,蒲卻什么都不在意了,仿佛自己身心都被侵蝕了一樣。

  蒲緊緊盯著直立的眼睛,腦子里一陣思維震蕩:等等,等等,這個樣子,不就是幾分鐘前才看見的、占據(jù)壁畫中央的怪物嗎?這東西難道就是傳說中三十年前的古王嗎?它怎么還活著,難道學院隱瞞了真相嗎?還有,這里......其實不是在大教堂的后部?那道門不會是通往另一個心象空間的通道吧?但是......不管怎么說,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強大的怪物?!

  “十字架”的四段開始動了起來,攪得鎖鏈當啷響:原來那四個段居然是怪物的觸手,兩個一綁綁起來的!沒時間猶豫了,蒲忍住腹部的隱痛,連滾帶爬地躲到怪物的側(cè)面,一刻不停地釋放了心象?;蛟S是感受到了蒲的靈魂波動,怪物,——或許叫古王比較好,可惜蒲對這個三十年前的古董一無所知——停頓了一下,剛才一直喊著的背叛也停止了。但是蒲根本就不敢掉以輕心,八只觸手一直警惕著怪物的動向。

  “你到底——”蒲話音未落,一陣前所未有的強大靈魂波動席卷了整個房間,就像是狂風般兇殘,蒲腦海里就像是炸開了一樣,感覺有無數(shù)的黑色小手扒開自己的心,一只只黑色的眼睛向里面窺探。蒲站立不穩(wěn),半跪在地,眼睛也睜不開,只看見飄渺的紅;背上生出的心象觸手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凈。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世界侵蝕了一樣揪心又無從排解,難受程度甚至還百倍于侵蝕。迷迷糊糊間,蒲感覺到怪物貼近了自己,說道:“起初神王創(chuàng)造天地......”

  遙遠地就像做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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